第120章 酥酥,你真是学坏了

作品:《暗卫出身,却在现代被宠上天

    霍言诏听完,对那位未曾谋面的柳四叔心生敬意,“华国大地,能绵延数百年的家族本就不多,如柳家这般团结、宗族信念深入骨髓的,更是凤毛麟角。这份凝聚力,是否与祠堂里供奉的‘老祖’有关?”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飘向祠堂紧闭的大门。


    柳星许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嘴角却扯出一抹略带嘲讽的弧度:“如今你也不算外人了,就不跟你兜圈子。柳家如今看着是花团锦簇,可内里……早就经过烈火烹油,如今更是一盘散沙,各房暗地斗得跟乌眼鸡似的。”


    “哦?”霍言诏面上适时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诧异,仿佛难以置信。


    柳星许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霍大总裁,这儿又没外人,你也不用费心套我话了。柳家五房,原本就非一母同胞,血缘早已疏远,能勉强维系这几百年表面上的‘一体’,全靠祠堂里供着的那件‘东西’,和寻找老祖的祖训绷着最后一根弦。”


    他顿了顿,眼底的讥诮更深,“等那件东西真正现世,或者老祖的事尘埃落定,你看柳家会不会立刻分崩离析?也就我家老头子……还总做着家族和睦、共谋发展的美梦。”


    霍言诏被点破心思也不尴尬,柳星许这般精明的人物,能听不出他的试探?肯说这些,本身就是一种表态。“听你这意思……是想跳出柳家这艘船?”


    柳星许沉默片刻,缓缓摇头,神色难得透出几分与他平日玩世不恭不相符的沉郁:“一艘古老的巨船,龙骨未坏,只是舱底积了太多污秽,生了蛀虫。最好的办法不是弃船,而是把腐木剜掉,脓疮挤净,再敷上新药,让它还能继续航行。”


    “那你……”霍言诏眸光微动,重新审视着他,“是想做那柄剜肉剔骨的手术刀,还是调配新药、抚平创伤的手?”


    柳星许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语气轻飘却笃定:“刀,如今不是已经借来了么?”


    霍言诏立刻联想到萧南风及其背后的鉴察局,不由轻笑摇头。这家伙,算计起自己妹夫真是半点不见手软。“毒疮剜了,总会留下疤痕。你也无法保证,疤下不会在将来的某日,再度溃烂生脓。何不索性跳出这摊淤泥,另起炉灶?以你的能力,想来更为轻松。”


    “我也想啊。”柳星许叹了口气,脸上露出货真价实的无奈,“可我家老头子……他是长房长子,从小受的就是‘家族一体、荣辱与共’那套教化,让他放弃柳家,比要他的命还难。


    若真有那么一天柳家这艘船沉了,老头子绝对第一个跟着殉船。我这个做儿子的,能眼睁睁看着?”他耸耸肩,“这烂摊子,我是不接也得接。”


    霍言诏挑眉,颇有些意外地打量他:“倒真没看出来,柳三少还是个大孝子。”


    “所以我说,霍大总裁对我成见太深。”柳星许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仿佛刚才的沉重只是错觉。


    霍言诏以喝茶掩饰神情,不动声色地将话题引回关键:“方才听你提及,祠堂里有件东西,关乎柳家未来走向?你们如此急切寻回酥酥,是否也与此物有关?此事……会不会牵连到他?”


    柳星许这次正色摇头:“那东西是两位先祖随风、随遇留下的,与老祖……也就是寒酥,渊源极深。我推测,寒酥或许是开启它的唯一‘钥匙’。


    柳家祖训第一条便镌刻在祠堂石碑上:‘凡我柳氏子孙,世代以寻寒酥为第一要务。见寒酥如见先祖,寒酥之愿,即柳氏之愿,倾力以践,生死弗违。’”


    他抬眼,直视霍言诏眼中的担忧,“所以,至少在明面上,在柳家老宅之内,无人敢动寒酥分毫。他的安全,你可以放心。”


    霍言诏闻言,心中悬着的石头才稍稍落地。


    寒酥独自在祠堂内待了近两个小时,方才推门而出。霍言诏第一时间迎上前,敏锐地察觉他鼻尖微红,眼睫似乎也比平日湿润些,心下顿时一软,握住他的手低声问:“还好吗?”


    寒酥摇摇头,唇角却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跟他们好好道了别。柳家如今人丁兴旺,家风看着也正,随风、随遇若是知道,定会欣慰。”他方才粗粗估算,今日前来见礼的成年男丁便有三十余人,加上未曾露面的女眷与孩童,柳家枝叶之繁茂,远胜他之前接触的霍家与零落的苏家。


    这份传承,足以告慰故人了。


    几位族老在晚辈搀扶下颤巍巍走近,大族老恭敬道:“老祖宗,厢房已备好,请您先过去歇息片刻。晚间的接风宴已准备妥当,时辰到了,孙儿再让人来请您。”


    寒酥看着几位耄耋老人强撑精神、面现疲态却仍坚持礼数周全的模样,心中微软。不论柳星许口中内斗如何,至少这份对先祖遗命的敬畏与持守,代代相传,未曾断绝。柳家能延续至今,自有其根基。


    “有劳了,请带路吧。”他温声道。


    族老连忙唤来伶俐的佣人引路。


    柳家老宅是一座规模宏大的五进院落,一路行来,亭台楼阁、抄手游廊无不精致,虽历经岁月,仍可见昔日鼎盛气象。寒酥边走边细细打量,眼中渐渐浮起笑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霍言诏察觉,低声问:“笑什么?”


    寒酥指了指飞檐斗拱、规制严谨的院落布局,轻声解释:“能住上这般形制、规模的宅邸,柳家祖上定然出过显赫的高官,说不定……还有过一品大员,乃至阁老宰辅之尊。”


    前头引路的佣人闻言,忍不住回头,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骄傲:“贵客好眼力!柳家祖上确实出过首辅大人,也曾好几代人担任皇商,那是顶顶富贵的人家。就说这京里,能像柳家这样几百年风雨不倒的世家,可真没几个了。”


    他略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感慨,“听我爷爷说,当年打仗最艰难那会儿,柳家不但捐了半数家财和囤粮,凡是成年的男丁,旁支,仆从,有一个算一个,全都上了前线……最后,每房活着回来的,也就一两个人。现在的柳家,就是这些英雄的血脉撑起来的。”


    言语间唏嘘不已,似在遥想当年全盛时期的柳家,是何等光景。


    “你是柳家旧人?”寒酥问。


    佣人忙恭敬答道:“回贵客话,我家祖上确是柳家的家仆。后来新社会了,我们得了自由身,回了老家。


    再后来赶上荒年,实在活不下去,又举家回来投奔。老太爷心善,收留了我们。如今我们一家子都在府里做事,我儿子还算争气,在三少爷的公司里当个小管事。”他语气里满是感激与踏实。


    “安居乐业,便是福气。”寒酥颔首。


    “是,是,现在这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佣人腰杆似乎挺直了些,笑容真切。


    说话间,已到了安排的客房小院。推开门,一股清雅的香气迎面而来,似是特意熏过,气味清冽怡人,很好地驱散了夏日的燥闷。房内未装空调,只在角落放置了几台无声旋转的微风扇,送着柔和的风。


    佣人解释道:“这一片老宅区都被划为了文物保护范围,只通了电,像空调这类外挂设备是严格禁止安装的,怕破坏老建筑风貌。贵客若觉得不便,几公里外有新修的宅子,设施现代,也可以安排过去。”


    寒酥与霍言诏对视一眼。“这里就很好,”霍言诏代他答道,“有劳费心。”


    佣人退下后,很快有人送来清茶与几样精致小巧的点心,样式古朴,显然是自家手艺,市面上不曾见过。


    “这柳家,倒真是把老规矩守到了骨子里。”霍言诏捻起一块梅花形的豆沙糕,自然而然地递到寒酥唇边,“尝尝看。”


    寒酥就着他的手吃了,点心清甜不腻,入口即化。他哭了许久,其实早已口干,霍言诏仿佛心有灵犀,紧接着便将温度刚好的茶杯递到他手中:“喝点茶,润一润。”


    寒酥坐在他身旁,慢慢吃了点心,喝了茶,见霍言诏始终没有开口询问祠堂内的事,反而自己先按捺不住了,抬眼看他:“你……就不问问我在里面做了什么?”


    霍言诏咽下自己那块点心,好整以暇地擦了擦手,才慢悠悠道:“我原想着,等你歇够了,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既然你现在就迫不及待想告诉我……”他作势正襟危坐,摆出倾听的姿态,“那我洗耳恭听。”


    寒酥看他这副刻意摆出的模样,反倒起了点促狭心思,作势起身:“我看你也不是真心想听,算了。”


    手腕却被霍言诏一把拉住。寒酥回头:“干嘛?”


    霍言诏手上用力,将他轻轻拉回身边,顺势揽入怀中,下巴抵在他微凉的肩窝,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闷闷传来:“酥酥,你真是学坏了。”


    寒酥唇角弯起,没说话。


    霍言诏收紧了手臂,继续低声道:“我不问,是怕惹得你再伤心。看你红着眼眶出来,我这里……”他握着寒酥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心口,“揪得难受。可我又知道,有些情绪必须宣泄,拦着反而是种自私。”


    寒酥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这句话触动。他转过身,主动回抱住霍言诏,将脸埋进他颈侧,声音有些闷,却清晰而坚定:


    “言诏,小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是没人要的累赘。可现在……我觉得自己幸运至极。有过随风、随遇那样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如今……又遇到了你。”


    窗外,古树婆娑,蝉鸣隐约。这一刻的静谧与相拥,是属于他们彼此的、真实可触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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