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监管我？！”达米安差点拔剑。


    蝙蝠侠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患了喉癌：“如果你做不到，我会亲自把你送回刺客联盟。”


    达米安怒火中烧。根据要求，他必须长期滞留哥谭，直到蝙蝠侠确认塔利亚彻底断绝了与卢瑟的合作，才会放他回刺客联盟。其间他与刺客联盟的所有联络，都必须在蝙蝠侠的严密监控下进行。


    他何曾受过此等对待！若非身负任务，利剑早已出鞘！蝙蝠侠的严肃绝非儿戏，达米安清楚，一旦动手，自己绝对会被立刻送回去。


    不过，这也从侧面印证了那个实验体状况极糟，要是活蹦乱跳何必防他至此。


    “……知道了。”达米安强忍屈辱。他必须确认实验体的状态。况且，母亲定能从他的行动中窥探此地的情形。


    他的任务是：若实验体状态良好，便设法带回；若他按兵不动，便意味着——


    实验体状况不妙。


    达米安是这样推测过。


    但是他没想到实验体的状况竟差成这样！


    简直形同废人！


    达米安立于窗台向内窥视。刺客联盟耗费海量心血打造的“兵器”，竟沦落到这步田地！


    他下意识骂道：“真是个废——”


    不对！当时母亲也在场！此事归根结底，她也有责任……


    “该死的老怪物！”满腔怒火无处发泄，达米安只得将矛头指向罪魁祸首。


    意识空间内——


    “谁说这达米安坏啊？他简直太棒了！”


    能量值正哐哐地往上飙！


    塞西尔原本还在为剧情偏离轨道而忧心忡忡。达米安一来，他的安生日子必然到头——无论哪个版本，这位一登场，总能将蝙蝠家搅得天翻地覆。


    唯一令他稍感宽慰的是，尚未被蝙蝠家“改造”前的达米安，竟能贡献如此海量的情绪值。


    不仅给分身输送，连本体也沾了光……可本体究竟何时得罪他了？


    系统却忧心忡忡：“我劝你别用这个身份招惹他。”


    塞西尔这身板，不够对方一拳的。


    “如何呢，又能怎？”都这种情况了，难不成达米安还能冲过来用剑把他连人带病床串起来？


    他当即脱离意识空间，让自己醒来，用尽全身力气嘶声喊道：“谁在那儿？！”


    “啧！”偏偏在这时醒来！达米安本想撤离，转念一想——走什么走！自己不就是因为他来的吗？


    吼？不选择逃跑反而主动靠近吗？塞西尔见达米安非但未被吓退，反倒试图撬窗闯入，连忙放声尖叫：“是超人！！咳咳！一定是他！！他要杀我！！超人派人来杀我了！！”


    实验体在说什么？达米安停下手，满头问号。


    他还未来得及细想，一道残影疾掠而过，窗台上瞬间空荡荡。


    蝙蝠洞内——


    蝙蝠侠：……


    超人：……


    达米安：……


    蝙蝠侠没料到，达米安前脚刚踏入韦恩庄园，后脚就惹出乱子，闹出的动静竟把超人也引来了。


    若在以往，他定会对超人此时现身庄园投以不赞同的目光。但现在情势特殊，塞西尔周身危机四伏，尤其那个神秘的白袍人。超人需时刻关注塞西尔状况，这已成两人共识。


    超人同样一头雾水。他方才躺在床上，被塞西尔凄厉的喊声惊得一跃而起，匆忙赶来查看，却撞见一个正撬窗的男孩。担心惊吓到塞西尔，他未作停留，直接将男孩带至蝙蝠侠面前。


    达米安则在头脑风暴：实验体说超人要杀他？不是超人救了他吗？况且超人刚才出现得如此及时，分明对他的安危极其关切……他们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令人窒息的寂静弥漫了一分钟。蝙蝠侠率先打破沉默：“为何撬窗？”


    达米安双臂抱胸：“这样比走门更快。”


    该说不愧是蝙蝠侠的儿子吗？超人脑中不合时宜地闪过这个念头。


    “你忘了之前的承诺？”蝙蝠侠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这种行为在韦恩庄园虽然常见，但在塞西尔窗前，明显不合适。


    “我没打算杀他。”达米安回道。他只是想进去看看。


    这种时候不该说“没打算伤害他”吗？这么小的孩子说出“杀”字竟眼都不眨，超人暗自汗颜，难怪蝙蝠侠如此不放心。


    蝙蝠侠严肃道：“他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稳定，受不了刺激。”


    “啧！”达米安皱眉，多大点事，“真是个废物。”终究没忍住，将盘桓心头的评价脱口而出。


    此言一出，不仅蝙蝠侠，连超人也忍不了了。那日的血腥场面仍历历在目，“他所经历的苦难你无法想象，能活下来已是奇迹。”


    “谁说我——”达米安骤然语塞。他当然也看得出，实验体那身伤绝对是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在刺客联盟，伤重至此者，要么被拖去泡拉撒路池，要么早已尸骨腐烂。


    眼前这孩子，在刺客联盟的经历也是难以想象。蝙蝠侠压下心底的忧虑：“总之，他的状况你已经看见了。我希望你日后行事多加注意。”


    达米安没理会蝙蝠侠，转向超人：“他说你要杀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呃，这个——”超人既尴尬又愤怒，“是那个白袍人对他胡编乱造了一些东西。”


    听完缘由，达米安只觉得无比荒谬——不仅是对那个老怪物，更是对眼前这两人：“你们就任由他这么误会下去？”


    蝙蝠侠与超人同时出声：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机。”


    “我们打算等他身体好一些再解释。”


    达米安一句话不想多说。既然他们不解释，那就自己来！什么超人背叛卢瑟只为和蝙蝠侠在一起……这种鬼话他半句都忍不了！


    ——————


    “我真的看见了！”


    “你真的看错了……”


    “就是那个人！咳！他胡子那么长！我怎么可能看错！”


    “……所以说你真的看错了。”


    塞西尔窗外确实有人，但另外三人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他是如何将那个新来的男孩错认成白袍人那个老头的。


    抛开其他不论，单是最显眼的衣服颜色——一黑一白，这也能看错？


    或许是极度恐惧下产生的错觉，阿尔弗雷德猜测。


    ——实验体这什么眼神？！居然把他看成了那老怪物！达米安火冒三丈，当即就要往里冲。


    布鲁斯眼疾手快拽住他，投去严厉的警告眼神。


    达米安挣扎几下未能挣脱。他本就满肚子火，这下更是火上浇油，一时失控竟直接还击。布鲁斯敏捷避开，试图在不伤及他的情况下将其制服，两人竟在走廊里当场动起手来。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看得旁边的克拉克目瞪口呆。


    门内——


    “外面是什么声音？”塞西尔惊恐地望向房门。


    什么声音？他们也想问呢。外面那拆家般的动静究竟在搞什么？


    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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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听到了那三人的声音，却完全理不清状况，虽已开始冒汗，面上仍强作镇定：“是工程队在施工。庄园年代久远，墙体老化问题频发，不及时修缮容易坍塌伤人。”


    竟能面不改色扯出这等瞎话！杰森看向迪克的眼神如同初次相识。


    塞西尔不安地望向阿尔弗雷德，仿佛是在向他进行确认。


    为稳定塞西尔情绪，阿尔弗雷德缓缓点头：“是这样。”


    塞西尔又看向杰森。


    “……是的。”杰森回答时，目光完全不敢与塞西尔接触。


    门外——


    “别打了……”克拉克插进去劝阻，在病人房前动手，成何体统？


    达米安已然上头，不管不顾地吼道：“滚开超人！这没你说话的份！”


    完了！


    布鲁斯和克拉克心头同时一沉。


    完了！


    门内三人亦是同样的想法。


    “超、超人？”塞西尔惊恐地瞪大双眼，“他在这里？”


    “什么超人……”FK！布鲁斯到底在搞什么！迪克一个头两个大。


    “我都听到了！咳咳！咳咳！”塞西尔尖叫起来，“超人怎么会、咳！在这儿！你们到底是谁！咳咳咳咳……”


    阿尔弗雷德连忙递水过去。


    塞西尔却如避蛇蝎般躲开：“不要、咳！靠近我！”


    迪克汗流浃背：“塞西尔，你先冷静听我说好吗？其实是超人——”


    “咳咳咳……他来了！咳咳！他要杀了我！”塞西尔根本不听，情绪彻底失控，对着门口喊，“可恶的超人！有本事就来啊！背叛莱克斯还要杀我、咳！咳！你算什么男人！还有蝙蝠侠！为什么要来破坏别人家庭、咳咳咳咳……”


    这番话如同一连串惊雷，将门内门外的人劈得外焦里嫩，尤其是话里的主角。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达米安趁二人分神，猛地挣脱，一把推开房门，“要杀你的是老怪物！是蝙蝠侠和超人救了你！”


    ［老怪物？！］


    被突然贴脸爆杀的塞西尔一口气没喘上来，瞬间晕厥过去……


    意识空间内——


    “你扮演的不就是个老怪物吗？”系统发出不解的声音。


    它牢记塞西尔的嘱托，势必要帮他摆脱病弱人设，于是塞西尔一晕过去，它就在意识空间内唤醒了他。


    塞西尔真的会谢，但是一想到自己的计划，他还只能真的说谢谢。


    方才的表演让他心神俱疲，声音里满是倦意：“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我又没有挨骂的癖好。”


    一想到今后在蝙蝠家的日子将被“老怪物”环绕，自己说不定还得跟着叫，塞西尔顿感生无可恋。


    要知道，对一个颜控而言，这个词的杀伤力何其巨大！


    系统懂了：“你就当他们是在叫别人呗。”


    “我要是能做到，那不成精神分裂了？”塞西尔对自己扮演的每一个角色都怀着百分之百的热爱。


    “……那只能这样了。”系统的声音坚定得像下了某种决心，“老怪物。”


    塞西尔揉了揉耳朵：“嗯？你在叫我？”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系统紧接着解释，“以后我每天会从‘老怪物’、‘死变态’、‘猥琐老登’等词汇中精选其一，对你进行特训，助你增厚面部角质层。皮厚不痛，皮实不痒。任他骂声震天，也休想撼动你分毫。”


    “……哈基统，你这家伙，其实已经不满我很久了，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