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烈焰焚身

作品:《团宠一心求死

    经过上次一事后,宁辉掌握到了和小儿子沟通的窍门,虽说宁含栀在他面前依旧不爱说话,有些拘谨,但至少比刚回京城时少了疏离,父子俩的关系前进了一大步。


    宁辉趁热打铁,每日都来玉纯殿,有时是一起用膳,也不让福瑞夕颜布菜,他亲自给小儿子夹菜,默默观察儿子的口味喜好。


    闲暇时,两人各自捧着书看,宁辉注意到小孩儿的眼神总是偷偷往自己这边跑,自己翻一页书,或者伸手端茶,都把他吓得一缩。


    宁辉干脆把小孩儿抱到自己身前坐着,胸膛紧贴着瘦弱单薄的身子,他总是用左手搂住小孩儿的身体,生怕坐不稳似的。这样过分亲近的姿势能让宁辉感受到小孩儿僵硬的后背逐渐放松,最后整个人都赖在自己怀里,甚至会毫无防备地歪头靠在自己肩颈处呼呼大睡。


    宁含栀对自己这种行为感到可耻,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大白天在父皇怀里睡觉,竟然比夜晚还好眠,好几次刻意保持清醒,可只要父皇的手掌在自己身上轻轻拍打两下,他立刻就失去意识陷入沉眠。


    他气虚体弱,每日巳时起,酉时睡,下午也总是要再睡一个时辰才能保证下半天有精神。


    白天躺在床上时,几乎不过两刻钟就会醒一次,宫人们知道他觉轻,一旦他就寝后都不敢在卧房方圆三丈内走动。


    奇怪的是,他只要背靠着父皇睡着,醒来时,要么横躺在他怀里,要么直接被抱去了床||上,扭头一看,父皇还和他躺在一起,而他竟然对这些全然不知。


    好像浅眠惊悸的毛病不药而愈,人也是肉眼可见得精神了许多,脸色不至于总惨白着了,宁辉为此志得意满。


    还有二十日就过年,他把年底的一应繁杂事务全部甩给太子,大有放权的意思,惹得文武百官又是好一番猜测。


    只有吭哧吭哧干活的宁钰知道,他爹只是正沉浸于亲手带孩子罢了……激情得仿佛是头一回当爹。


    虽说宁钰一直是按照储君来培养的,但是突然接手年底的官员述职、年末考评、财政清点、年节安排……事务又多又杂又细,也不免手忙脚乱,时不时就得让宫人把他父皇请回明德殿,或者自己搬着折子去玉纯殿。


    这样来回跑着,大家都嫌麻烦,宁辉干脆把宁含栀抱去明德殿,给太子答疑,顺便还能教宁含栀写字画画。


    宁含栀在画画上没什么天分,更愿意练字,偏偏宁辉在丹青上颇有心得,来劲儿了似的非要教,宁含栀被烦得在纸上画王八。


    宁辉笑了笑,也不打断他,去另一张桌案上铺纸落笔,在宁含栀画第三只王八在没水的河里游泳的时候,他对宁含栀招手:“过来瞧瞧?”


    宁含栀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搁下笔,心想,上一世自己可是从未见过父皇离了龙椅高座的样子,他听说过几个哥哥启蒙皆是父皇亲自教导,他从不敢自己会得此对待,期盼的也只是父皇能问自己一句冷热。


    可切身体会这沉重的父爱,才知道哥哥们小时候应当也不容易。


    哪天得向二哥讨教一下,他这样坐不住爱练武的性子,是怎么忍受的……


    走到宁辉旁边,宁含栀本来兴致缺缺,可看见画的一瞬他睁大了眼睛——画上的赫然是他自己,正不情不愿地画着王八,嘴巴还嘟起来夹着一支笔,神情好似娇养着长大的小公子在对父母撒娇。


    宁辉对这幅画十分满意,记得上一世他让几个狗崽子替他画下小五,结果都找理由推脱,以至于自己梦里的小五也只有个模糊的身影,不论坐或跪,头永远是低着的。


    他望着画想起上一世的遗憾,宁含栀想起的,更是痛苦。


    那日他还未看清画像上母妃的样子,画像就被掷入火中烧成灰烬。


    火舌舔上母妃的裙摆、身躯、相貌……这算是他第二次失去母妃,肝胆俱裂般的疼痛好像从体内炸开。


    “啪嗒——”


    一滴泪掉下来砸在宣纸上晕染开,宁辉心头颤了颤,扶着他坐下,又揽着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宁含栀的眼神还落在画像上,只是不断涌出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心中复杂,原来自己在父皇心里是这般模样,原来,父皇也会为自己画像……那为什么上辈子,他想要一幅母妃的画像,他都不给。


    宁殊发觉了这父子俩的异样,正要起身过来瞧,宁辉对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别插手。


    “乖宝不哭了好不好,只是一幅画而已,以后父皇经常给你画好不好?”


    宁含栀努力忍着不哭,可是宁辉越哄,他就越忍不住。


    每当他对宁辉放下戒备时,总会有事物勾起他前世的痛苦的回忆,两世的父皇十分割裂,宁含栀甚至想,前世那一切是否只是一场噩梦。


    现在梦醒了,就不要回望梦里发生的一切……


    他身体不好,抽泣起来便喘不上气开始头晕,坐着还往一边倒,宁辉随身带着太医炮制的药丸,倒了一粒在掌心,等着他张嘴服下。


    可宁含栀缓缓地抬起手,颤巍巍地从宁辉的掌心捡起药丸放进自己嘴里,随即从宁辉怀里挣脱出来,靠在冰凉坚硬的椅背上独自闭目养神。


    宁辉的手还保持着喂药的姿势,回想着自己方才哪句话又招惹到小祖宗了。


    可宁含栀的痛苦,是难以说出口的。


    平武四年佛诞节,众皇子公主在宫中齐聚,参加家宴。这宫里只有宁含栀和太子没了母亲,太子已然成家,孩子都有了两个,是以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与这热闹隔绝。


    娘娘公主们敷粉戴簪,眉心点妆,宁含栀坐在最末的位置,忍不住想,若是娘亲还在,那她是什么模样?可还是容貌倾城?


    宁含栀闷头喝酒,在一片欢声笑语、父慈子孝中,对母妃的思念到达了顶峰。


    第二日他便去了永乐宫求见陛下,宁辉一如寻常冷冷淡淡,他直说了想要一副母妃的画像。


    不料宁辉骤然大怒,“若不是因为你,惠妃怎会早早离朕而去?念在你是他唯一的儿子,朕不曾将此事迁怒于你。往后你休要再提此事!”


    宁含栀不甘心,膝盖一弯砸在地上,“恳求父皇赐儿臣一张母妃的画像。”


    宁辉双目微合,冷哼一声,“你无功无劳,凭什么请赏赐?朕最后说一次,出去。”


    他的语气从暴怒到冷漠,宁含栀便知道父皇是铁了心不会把画像给自己。


    其实进宫之前他就想过多半是这个结果,但遭到果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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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拒绝时,他还是很难过。


    执念便是,越得不到的,越想得到。


    宁含栀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要立功,去宜南剿匪!


    用功劳换取母妃的画像!


    宜南处在京城与西南的交通要道,因其地形险要,易守难攻,数年来强盗猖獗。因南朝繁荣富庶,那强盗也只夺部分财物,不伤人性命,地方官员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商队也只当是交过路费。


    回去后他便喊上了赵熙凌寒,再带上他们在军中熟识的弟兄,一行不足十人便骑快马负刀枪奔往宜南。


    到那儿一打听才知道,强盗有三伙,其实都是附近村镇的好吃懒做的汉子,整日想着如何不劳而获,天降大财。也不知怎的突然有天开了窍落草为寇,要武功没武功,只有些蛮力,兵法更是未曾涉猎,不过是占了地形的便利,才猖獗数年。


    宁含栀当下便有了主意,他和赵熙带着三人乔装成商户,把强盗引出来随即擒住,再由他们带路去端老巢。


    他利用五皇子的身份先和当地县令打了招呼,借了二十五个衙役。不过五日的功夫,这近两百的三伙强盗就被剿灭了。


    宜南县令就差把宁含栀供起来,走的那天百姓们还敲锣打鼓地出城相送。


    回了京城,宁含栀兴奋地直奔永乐宫找他父皇。


    他一进殿便瞧见桌案上摆着一副展开的画,心跳陡然加快,虽然他离得远,那画平铺着,他并不能看见画的是什么,但是猜想那应当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东西。


    成功了——不枉他那几日爬山崖钻老林。


    宁辉也不让他起身,翻开宜南县的折子念着县令上的折子,字字句句都是对宁含栀的夸赞。


    宁含栀哪里有心思听这些,只等着父皇念完快把画像赏给自己。


    折子合上,宁辉问他:“你可知皇子私自带兵出京,是何罪?”


    宁含栀懵了,脑子里嗡一声,他不管自己有罪无罪,道:“儿臣私自带兵,请父皇定夺惩罚。但功过单论,儿臣此行不亡一兵一卒,便解宜南多年匪患,是为大功,请求父皇将母妃的画像赏赐于儿臣!”


    宁辉起身,将画像举起,踱步到宁含栀面前,道:“朕觉得,功过相抵便罢了,朕不罚你。但是你想要什么,可以无视军令律法,无视君父之言,都一定要达成目的。现下你想要的只是一幅画像,若往后你想要坐上皇位,可敢弑君?”


    “儿臣不敢!”宁含栀伏地磕头,“儿臣什么都不要,只求一幅母妃的画像,以解思念之请,求父皇成全了儿臣!”


    只听“哗啦”一声,宁含栀心头一颤,抬头便看见宁辉将手中的画像掷入火中。


    宁含栀脑中一片空白,眼睁睁地看着母妃化为一片灰烬。


    在外候着的福瑞听见殿内的动静,心中不忍,将头微微偏开。忽得门打开,只见五殿下面如金纸,失魂落魄地走出来,右手的袖子已经被烧掉了一半,半个手掌血肉模糊。


    他心中大惊,走上前去,轻声问:“殿下,可否需要人送一段路?”


    宁含栀摇摇头,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多谢福公公,不用了。”


    他哪里配……可别再连累了无辜心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