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霞按下上升按钮，卷帘门缓缓上升。


    明霞打着哈欠转过身，今早上吃点啥？


    旁边那家牛肉面不知道好不好吃，中午可以尝尝。


    “大姨。”


    明霞的身后传来声音，她疑惑地转过身。


    “大姨，你这里，有菜刀吗？水果刀也行？”


    一个穿着校服的短发少年，她的目光坦然，又透露出一丝急切。


    凌风决计要买刀，现在还早，她得趁早买，今晚说不准就又能派上用场。


    菜刀太大了，可能不太方便。


    水果刀又太小了。


    明霞秒懂，玩家，武器。


    “都有，你看你要啥。”


    凌风跟在明霞身后，天还没有大亮，屋子里很暗的，越往里走越能感觉到超市的狭小。


    “喏，这是菜刀，二十一把，这是水果刀，六块一把。”


    明霞极力建议凌风买菜刀，她用抹布擦去皮套上落的灰。


    “姑娘，我给你说，这菜刀用不坏，我们家用了好多年了，砍骨头也老好使了。”


    看着眼前的菜刀，大约一个手掌宽，凌风的左手在校服兜里撑开，应该能放得下。


    “那我要这把菜刀吧，我再买点面包。”


    早上六点半，明霞就完成了三十块钱的业务额。


    她把三轮车开出去，拿着拖把从最里面往外拖，进行日常的清扫工作，还有一点，就拖完了。


    “大姨，你这儿………有刀吗？”


    明霞抬起头，这次是一个圆脸姑娘，也要买刀？


    她俩咋不一起过来。


    这玩家也分阵营？还是说只是不凑巧。


    李想在路上碰见了凌风，她醒得晚了一点，认为对方买刀真是明智的选择，于是也打算过来买刀。


    “奥，有的。你要菜刀还是水果刀？真是巧了，刚才就卖出去一把菜刀。”


    明蕴拿出了两把刀，放在柜台上，“来，你看看。”


    李想没有纠结，“行大姨，那这两把我都要了，你们这儿有什么早餐。”


    明霞的笑容更真切了，“那边货架上有饮料和面包，姑娘你看一下。”


    没准，她今天早上就能完成一天的营业额。


    李想拎着塑料袋，“好，谢谢大姨，我走了。”


    今日营业额：62。


    十点多了，明霞趁着没人又开始整理烟柜，她今早熬了一点大米粥，估计明蕴是不会下来吃早饭了。


    明霞手里拿着抹布，她一边哼着歌，一边拭擦柜台。


    看见林梦圆走过来，她下意识询问，“要菜刀？”


    林梦圆摇头，她走到了明霞面前，侧身倚靠着烟柜，“不买菜刀，姐，拿包烟。”


    菜刀？


    明霞停下手里的动作，“要啥样的，粗支细支？”


    林梦圆看着明霞，她又往里走了几步，这应该就是小明的妈妈大明了吧。


    “姐你给我介绍介绍细支的呗。”


    明霞微微侧身，她用手指向喜悦，“这不错，不带爆珠，试试？”


    她从柜台上拿了一盒放在林梦圆的面前。


    林梦圆随手揣进了兜里，“行，多少钱，姐。”


    “二十。”


    林梦圆拿出了五十，明霞在给她找钱。


    林梦圆试图搭话，“最近学生们的工作不好做，因为之前一个学生被车撞的事儿，现在领导都重视安全，警察访谈也关心学生的心理健康。”


    明霞把零钱递给林梦圆，这姑娘看起来二十八九岁，还挺健谈，大概又是玩家。


    “学校嘛，是得重视。你是老师？”


    林梦圆把零钱揣兜里，“可不是嘛，最近也是挺忙的。”


    明霞接话，“忙点好，忙总比闲着好。”


    林梦圆一怔，合着聊半天了，这姐就是不往被撞的人身上扯，全顺着她的话说。


    “姐，”林梦圆的胳膊压在柜台上，上半身前倾，“你没听说出车祸那家人的事？”


    她这次学聪明了，不提名字，看知道多少。


    明霞心有警惕，她打着哈哈，“啊？还有这事？”


    玩家的任务和明天超市没有关系，暴露太多信息对明天超市又没有啥好处，点到为止的聊聊就行了。


    “我们是昨天刚开业的，还没听说，那这学生的安全可重要着呢。”


    林梦圆似笑非笑，“谁说不是呢！”


    “那孩子之前还被诬陷偷钱了呢，姐你真没听说？”


    明霞对着林梦圆笑了笑，“叫啥名啊？”


    “张雨。”


    明蕴摇了摇头，“没注意。”


    明蕴从楼梯上下来，一眼就看见了林梦圆在和明霞说话。


    林梦圆听到声音往后看，“嗨，妹妹，刚起床？”


    明蕴被迫扬起笑，开始表演，“林姐，来买烟？昨晚没睡好，今天偷了个懒。”


    明蕴立刻给明霞介绍，“妈，这是林姐，学校后勤处新来的主任。”


    “哎哟，原来是林主任，咱俩说了好一会儿话了，还不知道呢。我说哪个老师怎么这么尽心尽力，这么关心学生，原来是咱们林主任。”


    明霞客客气气地夸奖林梦圆。


    林梦圆摆摆手，“哪里啊，都是在其位谋其事，姐你叫我梦圆就行，别那么客气。”


    她正了正脸色，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了，那水钱，只要学校给我拨款了，我就立刻结账。”


    “不碍事，不碍事。”


    对于明霞来说，育才中学打的欠条算营业额，所以不碍事。


    “姐，你再给我拿个打火机吧，要贵的，才想起来自己没火。”


    林梦圆掏了掏口袋，才发现没有打火机。


    估计就是那俩妹妹买了菜刀吧，看她们口袋里也都鼓鼓的。


    高明说有怪物，头发一样的怪物。


    那肯定得用火烧，不知道她们有没有买打火机。


    一觉醒来，学校里的学生少了一些。


    明蕴顺手给林梦圆递了一个防风打火机，“林姐，防风的，试试。两块钱，别给了。”


    明霞撇了明蕴一眼，没直接瞪她。


    “那哪儿行，我自己的钱我能说了算，该给的还是得给。”林梦圆又掏出了两块钱放在柜台上。


    她撕开烟盒上的塑料袋，随手团成一团，把它扔进垃圾桶里，又看着它慢慢扩张，在垃圾桶里发出细小的舒展声，无意义地膨胀。


    林梦圆移开眼，橘黄色的火苗在身前微微晃动，她移开大拇指，“行，姐，小明，那我先过去了啊。”


    林梦圆走了。


    明霞瞪着明蕴，“钱是大风刮来的？小明？”


    不要钱，或者某个人打的欠条不算营业额，这可是至关重要的。


    明蕴坐在椅子上，“那不人家是主任么，混个脸熟，回头我好找她套话。”


    明霞才不相信明蕴，“人可机灵着呢，就你这样的，套不了她的话。”


    “她跟你说啥了。”


    明霞又补了一盒烟，“提张雨了。”


    “那你没说什么吧。”


    “我心里有数，就说咱没听说过。”


    明霞从烟柜里出来，明蕴松了一口气，对上话了，没露馅。


    “电锅里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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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了大米粥，昨晚逮耗子去了？起这么晚。早点睡觉，别熬成秃头了。”明霞笑得毫不客气。


    明蕴听到逮耗子心脏一紧，又听到明霞提起掉头发的问题才放下心。


    “知道了。”


    明霞坐下，“好好吃饭，一顿都别少，要不然容易得胃病。”


    “那你也应该少吸烟，最好别吸烟，吸烟有害于身体健康，烟盒上不都写了吗？”明蕴旧事重提。


    明霞的气势突然被明蕴消下去大半，看着明蕴那认真的眼神，她弱弱地补了一句：“我会注意的。”


    “今天上午卖了八十四，”明霞用手比划出八十四，“我跟你说，有俩人，一大早来买菜刀，还都穿着校服。”


    “那应该是玩家。”明蕴回话。


    明霞问，“你说她们买菜刀干什么？”


    “……”


    “是不是有怪物，她们弄个菜刀防身。”


    很接近了。


    让明蕴感到疑惑的是，对付头发她们没买打火机？


    就像林梦圆一样。


    明蕴问，“除了菜刀，还买别的了吗？”


    “就是面包什么的。”


    门口又来人了。


    明蕴示意明霞往后看。


    一位带着眼镜的女士从马路边上缓步走了进来，黑色的玳瑁框眼镜，带着点书卷气，看样子像是老师。


    “有打火机吗？”


    来人是张亦晨，经过和高明的讨论决定，今晚她们全员出动，一人一个打火机是不为过的。


    谁知道李想和凌风没想到买打火机，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考虑得不周全也在所难免。


    明蕴起身，“有的，要几个？拿一块的，还是两块的？都是防风的。”


    “拿七个一块的吧。”


    张亦晨的镜片折射出冷光，看上去并不简单。和高明一样给人的感觉有点相似，像是团队主心骨的存在。


    “谢谢。”


    没有多余的话，张亦晨买了打火机以后就走了。


    明蕴点开自己的系统，昨天掉的五点精神睡了一觉之后又自己长了回来。


    明霞反应过来了，所以明蕴刚才是在问有没有卖出打火机？打火机比菜刀还重要，那就是能被烧到的怪物。


    布，头发，纸，植物都能被烧。


    “今天中午吃什么？”


    “牛肉面。”明霞径直走向外面，她不忘嘱咐明蕴，“你记得把锅里的粥喝了。”


    牛肉店的老板正站在柜台前，擦着桌子。


    “老板，生意咋样？”


    这桌子不是新的，还是老旧的桌椅板凳，后厨的帘子沾了不少油烟，又有灰尘，墙顶的角落上似乎还有蜘蛛网。


    老板放下手里的抹布，憨厚地笑着，“还行，你家呢？”


    昨晚，明霞发动她的社交技能，就过来和牛肉面馆的老板聊了一会天，也旁敲侧击地问了问张雨的事情。


    这个牛肉面馆的老板叫欣荣，总之，明霞问什么她就答什么，这一点倒是有点失真。


    这个Npc就跟那种专门提供信息的一样。


    “我和我姑娘中午打算吃你家的牛肉面，有啥好吃的推荐不？”


    “牛肉炒拉面，土豆牛肉盖浇面，清真牛肉面都好吃，大骨头熬的高汤，昨天来我家吃饭的人都说味道不错呢。”


    欣荣诚恳地说着。


    “行，”明霞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来两份土豆牛肉盖浇面吧，我俩等忙完了就过来拿，十二点多吧。”


    “好嘞。”


    答应得倒是很积极。


    应该也难吃不到哪儿去，毕竟难吃还可以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