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分秒必争

作品:《东北惊奇手札

    林向东消失在夜色中留下的最后通牒,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在每个人的心上。距离他所说的“日出时分”,满打满算,只剩下六个时辰。靠山屯的命运,被压缩进了这短暂得令人窒息的黑夜与黎明之间。


    没有时间犹豫,没有时间恐惧。货站小屋里,油灯被重新拨亮,昏黄的光晕下,几张年轻而决绝的脸庞迅速制定出一个近乎疯狂、却又可能是唯一生机的计划——分头行动,三路并进,在末日降临前,搏出一线希望。


    A组:地心火与心头血(陈岁安、曹蒹葭)


    铜牛是唯一的希望,但被陈老狠邪法污染的铜牛,不仅效力大减,贸然使用甚至可能反噬。曹青山独眼凝视着桌上那尊渗出黑液的铜牛,沙哑道:“要破这污秽,非‘三昧真火’不可。那是道家真火,能焚尽世间一切阴邪污秽,重炼法器灵性。可这年头,真正的三昧真火……早已失传,就算有高人能施展,也远水解不了近渴。”


    希望刚升起,就濒临破灭。就在众人心头一沉之际,一直安静旁听的曹蒹葭忽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三昧真火……或许没有,但‘地心火’行不行?”


    “地心火?” 众人看向她。


    “奶奶以前跟我讲过,” 曹蒹葭语速加快,“后山最深处的老林子里,有一处几乎没人知道的温泉眼,常年热气蒸腾,水烫得能煮熟鸡蛋。奶奶说,那底下连通着地脉深处,有一缕极微弱、极纯净的‘地心火’泄露上来,虽比不上三昧真火霸道,但至阳至纯,最能驱散阴寒邪祟。小时候我贪玩被林子里一种阴寒的‘瘴疠’侵了,奶奶带我去泡过那温泉水,才好的。”


    “你是说……用那地心火,来煅烧净化铜牛?” 白栖萤眼睛一亮,“理论上可行!地心火是大地阳火之精,虽然温和,但对付这种阴邪污秽,或许正合适!而且就在附近!”


    事不宜迟。陈岁安和曹蒹葭立刻准备出发。曹青山画了张极其简陋的路线图,标注了那处隐秘温泉眼的大致方位——在后山一条几乎被遗忘的猎径尽头,深入老林子腹地,路途险峻。


    两人带上铜牛,裹得严严实实,揣上匕首和曹青山给的几包驱虫避瘴的草药粉,一头扎进了黎明前最黑暗的山林。没有火把,只能借着雪地微弱的反光和曹蒹葭对山林天然的熟悉感,在密林和积雪中艰难穿行。树枝刮擦着脸颊,野兽的嚎叫在远处时隐时现,黑暗中仿佛有无数眼睛在窥视。


    走了约莫一个多时辰,天色依旧漆黑,但他们终于听到了隐约的水流声,空气中也开始弥漫起一股淡淡的硫磺味。拨开一片茂密的枯藤,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出现在陡峭的山壁下,热气从洞内源源不断涌出。


    这就是温泉眼了。洞口内漆黑一片,热气扑面,带着浓重的硫磺和矿物质气味。两人对视一眼,深吸一口气,弯腰钻了进去。


    洞穴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天然的石室,不大,中央是一个咕嘟咕嘟冒着泡的乳白色温泉池,热气蒸腾,将石壁熏得湿滑。池水温度极高,靠近就觉灼热。而在温泉池最深处,靠近岩壁的底部,隐约可见一点极其微弱的、金红色的光芒在缓缓流转,仿佛熔化的岩浆,但那光芒纯净而温暖,正是曹蒹葭所说的“地心火”泄露点。


    “就是那里!”曹蒹葭指着那点金红光芒。


    陈岁安正要上前,忽然,温泉池边的阴影里,传来一阵“窸窣”的摩擦声。紧接着,一个浑身覆盖着暗红色鳞片、头颅似蜥蜴、却长着四只粗短利爪、尾巴如火焰般分叉的奇异生物,缓缓爬了出来。它体型不大,只有家猫大小,但一双赤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闯入者,张开嘴,露出细密的尖牙,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嘶嘶”声,周身热气扭曲,显然能操控高温。


    “火蜥蜴!白仙的一种!”曹蒹葭低呼,想起奶奶的告诫,这种守护地心火的灵物性情暴烈,极难接近。


    那火蜥蜴挡在温泉池和地心火泄露点之间,寸步不让,赤金眼中满是敌意。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陈岁安急得额头冒汗。硬闯?这小东西一看就不好惹,而且惊动了它,毁了地心火泄露点就完了。


    就在束手无策之际,曹蒹葭忽然上前一步,她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或威胁的姿态,反而缓缓蹲下身,摊开双手,掌心向上,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那份源自奶奶李玉芹的、对自然生灵的亲和与善意,通过某种难以言喻的方式传递出去。


    她低声哼起一首旋律古怪、却异常柔和安详的调子,像是山风拂过林梢,又像是溪水潺潺流过卵石。


    那火蜥蜴的敌意似乎减退了一些,歪着头,赤金眼中露出一丝疑惑。它慢慢靠近曹蒹葭,小巧的鼻子在她掌心附近轻轻嗅了嗅。


    片刻之后,它竟然收起了尖牙,眼中的敌意基本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审视和……某种类似“交流”的情绪。它看看曹蒹葭,又看看陈岁安,最后目光落在他怀里用布包裹的铜牛上,似乎感应到了里面的邪秽之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火蜥蜴忽然抬起一只前爪,指了指温泉池深处的地心火,又指了指铜牛,然后,它那赤金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住了陈岁安的心口位置。同时,一个极其微弱、却清晰无比的意念,直接传递到两人脑海中,并非语言,而是混合着图像的“要求”:


    “火……可借……净化……污秽……但……需……血……罪者之血……心头……一滴……为引……为誓……为……赎……”


    要陈岁安的一滴心头血!作为借用纯净地心火、净化陈家先祖所留污秽的“引子”、“誓言”和“赎罪”象征!


    陈岁安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头:“可以!”


    曹蒹葭担忧地看着他:“岁安哥,心头血非同小可……”


    “没关系,一滴而已。”陈岁安挤出笑容,眼神坚定。他拔出匕首,看向那火蜥蜴。火蜥蜴微微颔首。


    陈岁安解开衣襟,露出心口皮肤。他咬紧牙关,用匕首尖,在心口正中位置,极其小心而迅速地刺破一点。并非捅刺,只是划开一个极小的口子。鲜血立刻渗出,颜色鲜红,带着活人特有的温热和生机。


    他用力一挤,一滴饱满的、红玛瑙般的血珠,颤巍巍地凝聚在伤口处。


    火蜥蜴眼中金红光芒一闪,那滴心头血竟然自行飘起,划过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温泉池深处那点金红的地心火光芒之中!


    “噗”一声轻响,血珠融入地心火,那原本温和的金红色光芒骤然变得明亮、凝实了几分,仿佛被注入了某种“许可”和“契约”。


    火蜥蜴让开了道路,示意他们可以开始了。


    陈岁安忍住心口的刺痛和微微的眩晕感,和曹蒹葭一起,用早已准备好的耐热绳索,小心翼翼地将包裹着的铜牛,悬吊着缓缓沉入温泉池,最终悬停在那团被心头血引动、变得活跃的地心火上方。


    金红色的火焰温柔地舔舐着包裹铜牛的布,布瞬间化为灰烬。铜牛暴露在地心火中,表面的暗绿色铜锈开始剥落,腹部那道裂痕中渗出的黑色粘液,如同遇到克星般剧烈沸腾、蒸发,发出“嗤嗤”的声响和一股令人作呕的焦臭。铜牛本身则在火焰中隐隐发出低沉的嗡鸣,仿佛沉疴尽去,渐渐焕发出一层内敛的、温润的青铜光泽,那些古老符文也开始流转起微弱而纯正的暗金色毫光。


    净化,开始了。但需要时间。


    B组:疏散与鼠患(王铁柱、陈晓燕)


    与此同时,屯子里另一场争分夺秒的战斗也在展开。王铁柱知道,一旦江面炸开,怪物上岸,屯子里手无寸铁的百姓就是待宰羔羊。他连夜敲开屯长家的门,利用自己退伍军人的身份和往日在民兵连的关系,加上赵屯长也被连日来的失踪吓得够呛,两人合力,通过屯里那部老式手摇电话,几乎是吼着向公社和附近的驻军单位求援。


    或许是连续人口失踪事件引起了上级重视,或许是王铁柱找对了路子,天还没亮,三辆军绿色的解放牌卡车,喷着白汽,碾着积雪,真的开进了靠山屯!每辆车上都坐着几名持枪的士兵,虽然人数不多,但在这绝境中,已是雪中送炭。


    王铁柱和闻讯赶来的陈晓燕立刻组织疏散。陈晓燕发挥她卫生所医生的特长,利用屯里药材站能找到的所有雄黄、硫磺、艾草等驱蛇药材,混合着石灰和其他几种刺激性粉末,赶制出一批简易的“驱蛇避秽粉”,分发给每一户,让他们洒在房屋周围、身上和准备带走的物品上。“这药粉对付不了那大怪物,但或许能防一防被它吸引或者操控的寻常毒蛇!”陈晓燕一边分发一边大声叮嘱。


    然而,就在村民们扶老携幼,抱着简单的家当,在民兵和士兵的指挥下,开始有序登车时,意外发生了。


    “车胎!车胎没气了!” 第一辆卡车的司机跳下来大喊。


    紧接着,第二辆、第三辆卡车的司机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三辆卡车的轮胎,全都诡异地瘪了下去!仔细检查,轮胎侧面赫然布满了细密尖锐的牙印,像是被无数老鼠啃咬过!更骇人的是,油箱的油管也被咬断了,柴油淌了一地!


    “是老鼠!好多老鼠!” 有眼尖的村民指着车底和附近柴垛尖叫。


    只见阴影里、雪堆下、墙缝中,钻出无数双血红的小眼睛!黑压压的鼠群,如同潮水般涌出,它们不仅破坏了车辆,甚至开始朝着排队的人群蔓延,发出“吱吱”的尖利叫声,试图制造混乱,阻挠疏散!


    是林向东!他操控的鼠群开始行动了!


    “混蛋!” 王铁柱目眦欲裂。没有车,这么多人根本来不及在日出前撤到安全距离以外!


    电光石火间,王铁柱看到屯子东头那处集体粮仓。粮仓是土木结构,里面存放着屯里过冬的部分粮食和大量干燥的柴草。


    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晓燕!组织大家往西头高地撤!能走多远走多远!看好我爹妈和岁安爹妈!” 王铁柱对陈晓燕吼了一句,然后夺过旁边一个民兵手里的火把,朝着粮仓狂奔而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铁柱!你要干什么?!” 陈晓燕惊呼。


    王铁柱头也不回,冲到粮仓门口,用尽力气将沉重的木门推开一条缝,然后将手中的火把,狠狠扔了进去!干燥的柴草和粮食瞬间被点燃,火苗“轰”地一声窜起,迅速蔓延!


    冲天而起的火光和浓烟,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格外醒目。更重要的是,粮食燃烧的焦香味,对于鼠类而言,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但也伴随着令它们恐惧的火焰和高温!


    果然,正在破坏车辆和骚扰人群的鼠群出现了明显的骚动。大部分老鼠的注意力被粮仓大火吸引,吱吱乱叫着,在火焰威胁和食物诱惑之间徘徊、混乱。


    “快!趁现在!检查车辆,能补的补,不能补的,人先走!步行也要撤!” 王铁柱跑回来,脸上被烟熏得漆黑,大声指挥着。


    士兵和民兵也反应过来,一部分人奋力扑打驱赶残留的鼠群,一部分人紧急抢修车辆(至少有一辆的轮胎损伤稍轻,勉强可以充气慢行),更多的人组织青壮年,搀扶老弱妇孺,背起必要的物品,朝着屯子西头那片地势较高的山林撤离。队伍在惊恐和混乱中,开始缓慢但坚定地移动。


    粮仓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也映红了王铁柱坚毅的脸庞。他知道,这把火烧掉的是屯子过冬的部分口粮,但在人命面前,粮食可以再种。他只希望,这把火争取到的时间,足够多的人逃出生天。


    C组:阵法与旧债(曹青山、白栖萤)


    江边,最前线的阵地。曹青山和白栖萤的任务,是在江岸关键位置布下阵法,尽可能牵制、削弱那怪物,为A组净化铜牛、B组疏散百姓争取时间,也为最后的决战创造可能。


    曹青山选择的地点,正是当年柳三爷殒命的黑瞎子沟下游一处相对开阔的河滩,也是林向东计划的主要爆破点之一。这里地势对布置阵法有利,也大概率是怪物上岸的首选路径。


    “我曹家祖上,除了守林看山,也传下一点对付山中精怪、尤其是鳞甲长虫的皮毛手段。”曹青山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包颜色暗沉、混杂着金属粉末的古怪朱砂,还有几面边缘磨损、刻画着扭曲龙形(实为锁蛇纹)的陈旧铜镜。“这‘困龙阵’,名头大,实际是‘困蛇阵’,对付即将化蛟的东西效果最好。可惜我学艺不精,阵法不全,威力十不存一,能不能困住那被邪法催熟的怪物,难说。”


    他让白栖萤帮忙,以特定的步法和方位,将铜镜埋入河滩边缘的碎石下,镜面朝天。然后用特制朱砂,在河滩中央勾勒出一个巨大的、复杂的符文阵列,核心处留出一个位置,显然是准备放置净化后的铜牛。


    阵法布置耗费了大量时间和心力,曹青山独眼中布满血丝,额角渗出冷汗,显然消耗不小。


    白栖萤也没闲着。她深知单靠这残缺的困龙阵恐怕不够。她想起林家操控鼠群的灰仙邪法,若要对抗,或许需要请动灰仙的“对头”——黄仙(黄鼠狼)。黄家仙最是记仇也记恩,灵动狡黠,擅长乱人法术、破人邪障。


    她寻了一处背风的土坡,摆出几样简单的供品(临时找来的鸡蛋、一块熟肉),点燃三炷曹青山给的安魂香,然后盘膝坐下,手持那七枚古钱,心中默念请黄仙相助的秘咒。


    香烟袅袅,在寒风中奇异得不散。过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土坡周围的枯草丛中,传来细微的响动。几只毛色油亮、大小不一的黄皮子钻了出来,它们不像寻常动物那样怕人,而是人立而起,小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白栖萤和远处的曹青山。


    其中一只体型较大、胡须发白的黄皮子,目光尤其锐利。它盯着白栖萤看了半晌,又抽动鼻子,似乎在嗅闻曹青山的方向。忽然,它开口了,声音尖细苍老,带着浓浓的不满:


    “曹家……小子……身上的味道……讨厌……有我们黄家的东西……偷的!”


    白栖萤心里一紧,连忙恭敬道:“黄大仙明鉴。曹爷爷当年或许有不是,但如今大难临头,江中有邪物将出,生灵涂炭。万望大仙不计前嫌,出手相助,救这一方百姓。事后必有厚报。”


    那老黄皮子“嗤”了一声:“厚报?你们人,说话最不算数。曹家小子当年为了救他儿子和儿媳(指蒹葭父母),闯我子孙洞府,强夺了一枚‘拜月珠’,坏了我那孙儿五十年道行!此债未清,还想我们帮忙?”


    这时,曹青山也走了过来,他显然听到了对话,独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他沉默片刻,伸手从贴身的内袋里,极其小心地掏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小物件。揭开红布,里面是一枚龙眼大小、色泽温润如月华、内部仿佛有流光氤氲的乳白色珠子,散发着纯净平和的灵气。


    正是那枚“拜月珠”!


    曹青山脸上肌肉抽动,显然极为不舍。这珠子不仅是他对儿子一家亏欠的念想(当年偷珠是为了给蒹葭父母治一种怪病,虽未救回,但珠子他一直留着),本身也是难得的灵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但他没有犹豫,将珠子托在掌心,递向那老黄皮子:“珠子在此,原物奉还。当年曹某救人心切,行事鲁莽,坏了贵仙家道行,罪过在我。今日愿以此珠了结旧债,只求黄仙家能助我等一臂之力,困住江中邪物片刻。曹某日后,必另寻灵物,补偿贵仙家损失。”


    老黄皮子看着那枚拜月珠,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和感慨。它伸出爪子,轻轻接过珠子,感受着里面熟悉的月华灵气。


    良久,它叹了口气:“罢了……看在这珠子份上,也看在这女娃娃还算懂礼数。那江里的东西,气息污浊混乱,夹杂着灰家那令人作呕的邪法和冲天怨气,确实为祸不小。”


    它转身对身后几只黄皮子“吱吱”叫了几声,然后对曹青山和白栖萤道:“我们会在此阵周围布下‘乱灵迷踪’的小把戏,干扰那怪物的感知和邪法联系。但仅能维持一时,且对那怪物本体直接伤害不大。能不能成,看你们自己造化。珠子,我们拿回了,旧债两清。”


    说完,几只黄皮子叼起供品,捧着拜月珠,迅速消失在草丛中。


    曹青山像是被抽走了部分力气,身形晃了晃,但独眼却重新燃起火焰。阵法已成,黄仙允诺相助,虽然代价巨大,但总算多了一分渺茫的希望。


    东方的天际,已经隐隐透出一线鱼肚白。


    六个时辰,即将耗尽。


    三组人马,在不同的地方,以不同的方式,拼尽全力,与时间和即将到来的恐怖赛跑。


    温泉洞中,铜牛在地心火中沉浮,污秽渐去。


    屯子西头,撤离的队伍在火光和寒风中蜿蜒前行。


    江边河滩,残缺的古阵与承诺的相助静待猎物。


    而冰冷的辽江之下,某种庞大、痛苦而充满怨毒的存在,似乎也感应到了岸上的布置和越来越近的“释放”时刻,开始不安地躁动。冰层之下,隐约传来令人心悸的摩擦与低吼。


    日出,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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