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断线的旗子

作品:《长生战神楚狂歌

    风雪来得毫无征兆。


    楚狂歌刚把最后一捧雪填进信号火堆,头顶便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他抬头时,鹅毛大的雪片已劈头盖脸砸下来,方才还连成赤龙的火光瞬间被浇得明灭不定。


    龙影裹着军大衣冲过来,睫毛上结着冰晶:“营旗!”


    那面粗布旗不知何时被风卷上了通讯塔顶端。


    楚狂歌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褪色的“疼出来的名字”几个字在雪幕里忽隐忽现,突然“刺啦”一声——旗杆根部的撕裂口又扯开两寸,半幅旗子打着旋儿往下坠。


    “我去!”林昭的军靴碾过结冰的雪地,冲锋衣下摆被风灌得猎猎作响。


    他跑得太急,左膝旧伤在低温里抽痛,却硬是在残旗即将触地时扑了出去。


    雪地上绽开个深灰色的人形凹痕,他蜷成一团滚了两圈,掌心牢牢攥住那半幅破布。


    “给我。”楚狂歌蹲下身,哈出的白雾模糊了视线。


    残旗内衬的蓝线铁路图上,原本清晰的节点正被雪水洇开,最北边的“漠河”和“镜泊湖”两处已经成了淡蓝的晕染。


    林昭冻得发紫的手指戳着模糊处:“昨天还能看见这两个转运站的坐标……”


    “不是自然雪。”凤舞的声音从帐篷里飘出来。


    她抱着笔记本电脑冲出来时,发梢还沾着融化的雪粒,“气象卫星云图显示,这片云团移动轨迹像被刀裁过——是远程气候干扰装置。”她把屏幕转向楚狂歌,蓝色云团边缘的锯齿状纹路刺得人眼睛生疼,“他们在精准覆盖我们的信号范围。”


    楚狂歌的拇指摩挲着冻土中半埋的断勺。


    勺柄的太阳纹被雪水浸得发亮,像团要烧穿冰层的火。


    他突然笑了,声线裹着冰碴:“怕了。”


    “什么?”龙影凑过来。


    “怕我们不只是救人。”楚狂歌弯腰把断勺拔出来,金属与冻土摩擦的刺耳声响惊飞了几只躲雪的麻雀,“他们怕我们把‘名字’,还给活人。”


    帐篷里的警报器突然尖啸。


    凤舞的指尖在键盘上翻飞,监控屏跳出一串乱码:“信号回流路径被破解了!中继站坐标暴露——”她猛地顿住,瞳孔收缩成针尖,“敌方启动‘清道夫协议’,目标是恢复意识的实验体,销毁记忆芯片。”


    “北纬九号有新影像。”林昭把残旗塞进怀里,蹭掉睫毛上的雪,调出雷达站的监控。


    画面里,原型体的指尖还抵在玻璃上,“哥,走”三个字歪歪扭扭。


    可下一秒,他胸口的太阳纹突然从暖黄转为猩红,像被泼了盆沸腾的血。


    画面“滋啦”一声黑屏,只剩雪花点。


    “初代频率。”墨三郎的机械义眼闪着幽蓝的光,他不知何时站在帐篷门口,肩头落满雪,“他们在用反向波激活抑制程序……那些刚醒的实验体,可能又要被锁回去。”他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我改过三百七十个实验体的义体,每个芯片里都藏着这种频率。”


    楚狂歌把断勺别在腰带上,金属扣“咔嗒”一声卡进战术带。


    他转身时,帐篷门帘被风掀开条缝,吹得桌上的地图哗哗作响:“东岭中继站是信号枢纽,必须抢在清道夫前拿到日志。”他扫过龙影磨得发亮的战术刀,林昭腰间别着的改装手枪,“龙影伪装司机,林昭扮维修员,我……”他扯开衣领,露出锁骨处淡粉色的疤痕,“扮伤员。”


    暴雪替他们掩住了脚步声。


    三人猫着腰钻进地下排水渠时,霉味混着铁锈味直往鼻腔里钻。


    楚狂歌摸了摸左胸——那里还留着三天前子弹穿过的洞,现在只剩块温热的软肉。


    战魂在血管里蛰伏,像头被按在笼里的野兽。


    排水渠的尽头是中继站的通风口。


    龙影用战术刀挑开格栅的瞬间,楚狂歌听见了熟悉的电子音:“检测到异常热源,启动防御程序。”


    三个戴神经同步头盔的特勤从拐角转出来。


    他们的动作太齐整,连举枪的角度都分毫不差——这是能预判0.3秒动作的新型装备。


    龙影的刀刚出鞘半寸,最前面的特勤已经扣动了扳机。


    “左胸!”楚狂歌大喝一声,迎着子弹撞过去。


    灼热的弹片撕开他的战术服,在左肩上犁出道血沟。


    战魂瞬间被激发,他能清楚感觉到肌肉纤维在重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


    但他故意踉跄着栽倒,左手捂住伤口,指缝里渗出的血在地上洇开个暗红的圆。


    “目标重伤。”特勤的声音带着机械腔,三人的枪口同时下压。


    龙影的刀尖从最后一人后颈刺入时,他们甚至没来得及转头——0.3秒的预判,终究算不到“重伤”是装的。


    林昭在主机房的通风管道里翻出个金属盒时,楚狂歌正用雪搓洗肩头上的血污。


    战魂带来的虚弱感像潮水般涌上来,他扶着墙喘气,听见林昭倒抽冷气的声音:“归巢协议升级……目标由回收转为净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回程的越野车在雪地里打滑时,灰鸦小队的狙击枪已经对准了他们。


    凤舞的声音从车载电台里炸出来:“静默场发生器!生物电波被屏蔽,墨三郎连不上你们!”


    楚狂歌一脚踹开车门,雪沫子灌进靴筒:“弃车!矿道!”


    矿道里的霉味比排水渠更重。


    他们跑了十分钟,前方突然没了路——是道封死的石墙,苔藓在手电筒光里泛着幽绿。


    龙影把林昭护在身后,战术刀在掌心转了个花:“我断后。”


    “等等。”楚狂歌摸出便携扬声器,按下播放键。


    “你要记住,真正的长生,是有人愿意为你记住名字。”楚临川的声音在矿道里回荡,带着电流杂音的沙哑。


    最先有动静的是左边的狙击手。


    他的头盔突然掉在地上,露出张年轻的脸,左腕内侧有模糊的编号:“17……17号。”右边的机枪手跟着跪下,枪管砸在地上发出闷响:“我叫……周小海。”


    “走。”楚狂歌把扬声器塞进林昭手里,“去隧道口等支援。”他望着两个灰鸦队员颤抖着拆毁通讯器的背影,喉结动了动,“从今天起,每个战士出战前,都要喊出自己真名。”


    营地的监控屏是在他们踏进门的瞬间自动亮起的。


    画面里是间幽暗的控制室,中央座椅上的人背对着镜头,投影墙滚动着七处据点的实时影像。


    变调的声音像刮过金属的指甲:“楚狂歌,你以为唤醒几个残魂就能改写命运?你父亲临死前也在喊名字——可最后,还是成了我们的容器。”


    屏幕突然切换。


    密闭实验室里,玻璃舱内漂浮着具与楚狂歌几乎相同的躯体,胸口太阳纹泛着诡异蓝光。


    镜头拉近,舱体铭牌刺得人眼睛生疼:“一号适配体·意识沉眠中”。


    楚狂歌的拳头砸在显示器上,玻璃碎片扎进指缝。


    鲜血滴在“适配体”三个字上,像朵正在绽放的红梅:“原来你们一直等着我回去……”他扯下战术服的袖子缠住伤口,目光扫过帐篷里的众人,“那我就送你们一场葬礼。”


    深夜,帐篷外的雪还在下。


    凤舞揉着发疼的太阳穴,把气象报告推给龙影:“干扰装置的坐标锁定了,但……”她看向仍在研究残旗的林昭,又看向调试义眼的墨三郎,“他们能精准定位我们的信号,说明基地已经暴露。”


    龙影的手指在地图上敲了敲:“北边有处废弃兵工厂,防空洞能藏三百人。”


    楚狂歌站在帐篷门口,望着被雪压弯的旗杆。


    断勺在他腰侧硌出道红印,像团要烧穿黑夜的火。


    他听见身后此起彼伏的讨论声,“转移”“隐蔽”“新基地”……最终只是摸出兜里的半块军牌——那是林昭挂在旗杆上的,此刻还带着雪的凉意。


    “明天天亮前。”他转身时,眼里的光比雪地上的星子更亮,“把该带的都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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