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老子不唱安魂曲

作品:《长生战神楚狂歌

    军牌被装进密封袋时,楚狂歌的指节还抵在林昭掌心。


    铜质牌面的温度透过布料渗进来,像块烧红的炭,烫得他指尖发颤。


    林昭没急着抽手,反而轻轻蜷起手指,把那枚军牌往他掌心里按了按:“哥,我跟你一起去墨三郎那儿。”


    地下实验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墨三郎的机械臂正举着激光扫描仪,左眼的电子义眼在幽蓝和猩红间跳动。


    他歪着脑袋,银白长发垂落肩头,发梢沾着机油——显然刚从某个报废的机甲里钻出来。


    “哟,楚大团长亲自送快递?”他晃了晃机械臂,金属关节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放这儿,三秒拆壳,五秒扫芯,保证比你当年拆敌人弹匣还利索。”


    楚狂歌把军牌放在操作台上。


    墨三郎的机械手指刚触到牌面,扫描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电子义眼的红光瞬间转为橙黄:“有夹层!”


    林昭凑过去,看见激光束在军牌背面划出细如发丝的裂痕。


    随着“叮”的轻响,一片薄如蝉翼的芯片从裂缝中弹出,落在玻璃托盘里。


    “放录音轨。”楚狂歌的声音像绷紧的弓弦。


    墨三郎的机械臂悬在芯片上方,忽然顿住。


    他转头看向楚狂歌,右脸的伤疤随着表情扭曲——那是当年被机甲碎片划开的,如今结着暗红的痂:“你确定?”


    “确定。”楚狂歌的拇指摩挲着军牌边缘,那里有道极浅的凹痕,像被牙齿咬过的。


    他记得父亲军装第二颗纽扣也有同样的痕迹,是小时候他骑在父亲脖子上,抓着纽扣晃悠时蹭的。


    芯片插入播放器的瞬间,实验室的灯突然暗了。


    “如果有一天你听到这个……”


    沙哑的男声从扬声器里涌出来,像砂纸擦过生锈的枪管。


    楚狂歌的后背猛地撞上操作台,指节攥得发白。


    林昭下意识扶住他胳膊,却触到一片滚烫——他这才发现,楚狂歌的额头正渗着冷汗,喉结上下滚动,像是要把涌到嘴边的“爸”字生生咽回去。


    “……他们骗不了你——‘不死战魂’不是为了让人当武器,是为了让战友能活下去。我最后一次冲锋前,把最后一针血清给了重伤的通讯员……”


    “是老张头。”林昭突然开口,声音发颤。


    他记得在旧档案里见过,楚临川牺牲前所在连队的通讯员张大山,牺牲时胸口还别着半支没吃完的高粱饴。


    “你要记住,真正的长生,是有人愿意为你记住名字。”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空气里时,墨三郎的机械臂“哐当”砸在操作台上。


    他的电子义眼彻底熄灭了,右手动了动,像是想摸什么,最终却攥紧了白大褂下摆:“我操……”他的声音突然变哑,“我给三百个实验体装过义眼,没一个人说过这种话。”


    林昭低头盯着自己的手背,那里还留着“03”的刺青。


    他慢慢抬起头,眼睛亮得像着了火:“所以他也不是自愿的?”


    楚狂歌低头看着军牌,铜面上“楚临川”三个字被他的体温焐得发烫。


    他忽然笑了,那笑里带着点哭腔:“他是第一个挡枪的人——我不是继承他的能力,是继承他的选择。”


    墨三郎的电子义眼重新亮起,这次是温柔的暖黄。


    他从抽屉里摸出个玻璃罐,里面泡着半根泛黄的指骨:“我前几天在废料堆翻到这东西,是初代实验体的。”他用机械镊子夹起指骨,“上面的生物频率和你军牌里的声波共振了——或许能反向刺激备份库里的实验体,唤醒他们的意识。”


    “风险呢?”凤舞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抱着台拆了一半的信号发射器。


    她的发梢沾着焊锡,眼睛熬得通红:“神经共振可能引发脑疝,甚至让整个地下网络瘫痪。”


    “但至少不是销毁。”楚狂歌伸手按住墨三郎的机械臂,“他们关了这些人二十年,用编号代替名字。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来抢命的——是来讨债的。欠我们的名字,得用真相还。”


    凤舞没说话,转身把发射器往桌上一放。


    金属零件“哗啦”散了一地,她蹲下去捡,声音闷在发间:“给我三小时,能把楚叔的录音调制成脉冲波段。地下通信节点覆盖七个转运站,信号能传——”


    “传进每个实验体的神经接口。”林昭接话,他的“03”刺青在灯光下泛着青,“我试过,那些接口能接收脑波频率。”


    墨三郎突然抓起桌上的扳手,在金属台面敲出清脆的节奏:“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干!”


    深夜的营地笼罩在雪雾里。


    楚狂歌蹲在篝火旁,用刺刀挑着块冻硬的馒头。


    火星溅到他军装上,他却像没知觉似的,盯着跳动的火苗发呆。


    “楚团长。”


    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股若有若无的沉水香。


    楚狂歌转身,看见柳七娘立在阴影里,黑色斗篷沾着雪粒,发间的银莲花发簪闪着冷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手里提着个密封铁盒,盒盖上结着薄霜。


    “你说要烧B13档案库,我做到了。”她走近两步,铁盒在篝火下泛出暗铜色,“但这东西……我觉得该还给你。”


    盒盖打开的瞬间,楚狂歌的呼吸停滞了。


    褪色的蓝布偶躺在棉絮上,一只眼睛的纽扣掉了,用红线胡乱缝着,袖口的蓝线歪歪扭扭——正是他七岁那年,母亲在病床上给他缝的“小歌娃娃”。


    “当年老裁缝托人寄存在我那儿。”柳七娘的声音轻得像雪,“他说万一你回来,就交给你。”


    楚狂歌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布偶的额头。


    那里还留着他小时候用蜡笔画的歪鼻子,颜色已经褪成淡粉。


    他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小歌要记住,妈妈的名字叫苏念,爸爸叫楚临川……”


    “我不站队。”柳七娘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但从今往后,‘疼过的人’的消息,永远比我这儿晚不了三分钟。”


    她的斗篷掠过篝火,带起一阵风。


    布偶的蓝线袖口被吹得扬起,露出里面缝着的小纸条——是母亲的字迹:“小歌,等春天来了,我们去看铁路。”


    信号发射当日,地下中继站的荧光屏映得楚狂歌脸色发青。


    凤舞守在操作台前,手指在键盘上翻飞:“波段调试完成,覆盖七个站点。”她抬头看他,“要开始了?”


    楚狂歌按下发射键。


    七个城市的地下监控屏同时闪烁。


    在南境的“灰门枢纽站”,沉睡的实验体突然睫毛颤动。


    307号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打在胸前的编号牌上,“307”两个字被泪水晕开,模糊成“王铁柱”。


    在西疆的“铁幕仓库”,守卫的耳机里突然响起熟悉的军歌。


    二等兵李狗蛋攥紧耳机,喉结滚动——那是他爷爷当年在朝鲜战场唱的《送别》。


    他对着监控屏敬了个礼,眼泪吧嗒吧嗒砸在枪托上。


    最震撼的画面出现在“北纬九号”雷达站。


    冷冻舱内的原型体突然抬手,指尖抵在结霜的玻璃上。


    白雾被擦出一片空白,他缓缓写下两个字:哥,走。


    “所有站点神经抑制系统紊乱!”凤舞的声音带着哭腔,“至少六十名实验体恢复自主呼吸!”


    楚狂歌盯着屏幕上跳动的生命体征,喉咙发紧。


    他想起父亲录音里的话:“真正的长生,是有人愿意为你记住名字。”此刻,那些曾经被编号取代的名字,正在各个站点的医疗记录里被重新书写。


    次日清晨,营地上空的风突然大了。


    那面绣着“疼出来的名字”的粗布旗被吹得猎猎作响,一角撕裂,露出内衬的蓝线暗纹——竟是幅铁路网图,每处节点都标着“实验体转运站”。


    林昭站在旗下,踮脚把楚临川的军牌挂在旗杆顶端。


    军牌撞在旗杆上,发出清越的响:“以前他们给我们编号,现在我们给自己画地图。”


    楚狂歌摸出兜里的饭勺。


    那是母亲最后给他的,勺柄刻着太阳纹,此刻在晨光里闪着暖光。


    他猛地一掰,金属断裂的脆响惊飞了几只寒鸦。


    他把断勺插进冻土:“从今天起,我们不再逃,不再藏。我要让每一个被改掉名字的人听见——楚狂歌来了,带着他们的名,一并算账。”


    镜头拉远,雪原尽头,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


    有人在山坳里点燃了信号火,接着是第二堆、第三堆……火光连成一条蜿蜒北上的轨迹,像条正在苏醒的赤龙。


    风卷着雪粒掠过旗杆,那面破旗在光轨上方猎猎作响。


    楚狂歌抬头望去,恍惚看见父亲穿着旧军装,站在光轨尽头向他招手。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握紧断勺,转身走向正在集合的队伍——那里有林昭擦枪的声音,有墨三郎调试义眼的机械鸣响,有凤舞核对信号波段的低吟。


    而在更远处,第七堆信号火刚燃起来时,某个废弃的地下仓库里,307号实验体突然坐起。


    他望着手腕上模糊的编号,露出笑容:“我叫王铁柱,我要回家。”


    喜欢长生战神楚狂歌请大家收藏:()长生战神楚狂歌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