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青提奶冻
作品:《每天都在打脸假锦鲤》 冷静下来之后,阮瞳便知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姜酌是否替贝芮说话,而在于她的心态。
是她心态出了问题。
前一世,自从家庭发生巨变,在领养狸花猫小堇之前,她一直是一个人。
尽管名义上,她是被叔叔阮诚一家收养了,但她从未融入过这个家庭。
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没钱就找爸妈的阮茵茵不同,她的生活费是定量的。好在,生活费都是叔叔阮诚定时打到她的卡上,没有经阿姨文颖的手,否则,阮瞳都怀疑她的生活费会不会大幅“缩水”。
然而,阮诚对她的关心也就到此为止了。他都来不及关心自己的儿女,又怎么会顾得上阮瞳呢?
所以,前一世,无论是生病、学业或工作遇到困难、被人为难,阮瞳一直是一个人,不会有人帮她,也不会有人坚定地站在她身边。
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背负所有,一个人解决所有的难题。
然而,无论是前一世,还是重来的这一次,姜酌总是这样不求回报地帮助她,这让阮瞳在潜意识里将他放在了一个特殊的位置,甚至生出了不该有的期待和依赖。
她竟然开始期望,她在他心中会是独一无二,被无条件偏袒的那一个。
所以,当她发现原来姜酌同样会维护别人时,那种微妙的失落和酸涩便油然而生,而这两种情绪往往是更深层情感开始的征兆。
这让阮瞳心头一凛。
一旦她习惯了姜酌的维护,就会依赖这份温暖,甚至可能会变得软弱。
这和她的初衷完全背道而驰。
重生一次,她不是要单纯地再经历一次高中生活,亦或是体验一次“时髦”的早恋。
为了报复阮茵茵、阮锡安和文颖,她需要的是冷静和决绝,而不是这些让人心乱的悸动。
姜酌很好。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再一再二再三地帮她,但这种“偏爱”依旧让她感觉温暖。
然而,正是这份温暖太过诱人,阮瞳才更要警惕。
她不能沉溺其中,更不能因为她的靠近,再一次将可能存在的危险引向他。
和姜酌保持距离,寻找能够报答他的机会,是现阶段最优的选择。
……
等阮瞳回到家时,王阿姨正坐在餐桌前,她时不时就望向时钟,面上带着明显的担忧。
见阮瞳开门,王阿姨松了口气,“瞳瞳!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以往阮瞳都是一放学就回家,现在距离放学时间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阮瞳要是再不回来,她都打算去学校看看了。
“最后一节是体育课,没注意时间,多打了会网球,我下次不会再犯啦!”自知理亏的阮瞳蹭到王阿姨旁边,讨好地替她捶了捶背。
“你呀!”王阿姨轻点了点阮瞳的鼻尖,“多运动是好事,不过下次记得提前跟阿姨说一声。”
“好!”话是这么说,可阮瞳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或许她该把手机带上?发生什么事情也好联系王阿姨。
……
阮戚风工作日基本上都留在公司,所以经常是阮瞳和王阿姨两个人一起吃饭。
王阿姨夹了块清蒸鲈鱼肚子上的鱼肉放在阮瞳的碗里,“瞳瞳,多吃点啊,阿姨看你都瘦了。”
阮瞳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她确实开始配合拳击和锻炼控制热量摄入,但哪至于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肉眼可见地瘦了?
不过,阮瞳一向珍惜王阿姨的关心,她笑眯眯地点点头,等吃掉那块鱼肉后,开口道:“您今天做了什么甜品呀?”
这阵子,阮瞳只在家吃早午饭,然而,一向勤勉的王阿姨显然觉得这样还不够,每天都铆足了力给她准备带到学校吃的小甜品和放学回家吃的夜宵。
小甜品有时候是加了不同水果的果冻,有时候是吃起来方便不脏手的曲奇、奶香小馒头和司康。
至于夜宵,那就更多种多样了。章鱼小丸子、拉面、炒面和关东煮……
这样看下来,阮瞳能保持体重不增加已经相当厉害了。
“今天做的是青提奶冻。”
“我想多带两个。”
王阿姨放下筷子,乐呵呵问道:“又交到新朋友了吗?”要她说,阮瞳哪里都好,就是性子太温和慢热,在人际关系方面有点薄弱,平时的节假日也不见她和朋友出去玩,基本上都是呆在家中闷头学习。
前几天,她给阮瞳准备曲奇的时候,阮瞳就要了两袋,说是要分给同桌,没想到今天就要带四份了!
看来,考到普通班并不是一件坏事啊!
阮瞳筷子一顿,到底是没开口反驳王阿姨的话,她不想扫王阿姨的兴。
她自然不可能用简单的青提奶冻就报答姜酌对她的帮助,只是现在的她对姜酌的了解不过是冰山一角,暂且只能用青提奶冻适当表达谢意。
之所以让王阿姨多准备两份,是因为其中还有一份是裴子逸的。
阮瞳没有忘记裴子逸之前也替她说了话。
虽然,他只是不想姜酌在班上动手,但阮瞳不喜欢欠别人的人情。
-
下午。
等阮瞳到学校时,不过一点三十分,七班的教室空荡荡的。
这个点,到教室的基本上都是七班为数不多认真学习的学生,大家都低着头写着老师布置的作业,教室里静悄悄的,偶尔有人低声讨论着题目。
阮瞳安静地走到座位旁的过道,从袋子里拿出青提奶冻,杯壁上还凝结着细密的水珠。她将其中一盒给了元曦曦,换来对方一声惊喜的低呼。
元曦曦压低嗓音道:“哇!看起来好好吃呀!瞳瞳,谢谢你!”
美食当先,元曦曦立马丢下纠结五分钟还没有思绪的物理题,迫不及待拆开勺子尝了一口,“唔,王阿姨做的甜品真的好好吃,好羡慕你每天都能吃到!”
“听到你这么说,王阿姨肯定会开心,”见她吃得开心,阮瞳眼底染上一丝笑意。
阮瞳没着急在座位坐下,目光掠过袋子里剩下的三盒奶冻后,她沉吟一瞬,趁着无人注意,走到裴子逸和姜酌的座位旁,将奶冻和勺子分别放进他们课桌桌肚的深处。
做完这一切,阮瞳神色如常地回到座位,从书包里拿出生物课本翻阅起来。
刚开学,老师布置的学习任务并不重,给了她很多时间去重温高一的知识。到目前为止,阮瞳已经看完了物理和化学,数学也接近尾声。
阮瞳打算在这周看完剩下的几门学科,下周便开始用试卷来检验学习成果。
过了一会儿,班上渐渐热闹起来,姜酌一行人也从后门走进教室。
姜酌用手臂抵开蒋劲习惯性勾肩搭背的手,下意识望向教室窗边的座位,在看到光影里挺拔的背影时,抿了抿唇瓣。
走到座位,姜酌刚要坐下,动作却突然顿住。
和班上大多数人不同,姜酌的课桌总是空荡荡的,没有课间用来垫肚子的零食或饮料,也没有笔记或错题集,只有学校发的课本和习题册。
然而,此刻,他的课桌桌肚里却出现了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只一眼,姜酌就猜到这是阮瞳说的回礼。
平时,不是没有女生给他送东西,但是她们不会像阮瞳这样“简单”地留下东西,每次都要当着他的面,表面自己的身份后,再送东西。
姜酌将那杯精致的奶冻拿了出来,饱满的青提和茉莉绿叶在莹白的椰奶冻中格外剔透,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即便他知道阮瞳这份回礼背后的疏远意味,但收到来自她的东西就足以让他心跳失序。
“我靠!酌哥,这啥好东西?”蒋劲扔下书包便瞥见姜酌的动作,咋咋呼呼地就要凑过来细看。
姜酌手臂一抬,不着痕迹地将蒋劲探过来的脑袋推了回去,另一只手迅速将奶冻往怀里护了护,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姜酌侧头,用一个“你想死?”的眼神瞥了蒋劲一眼。
蒋劲哽住,讪讪地缩回头,小声嘟囔:“不给看就不给看嘛,酌哥你怎么这么小气……”平时那些女生给他送礼物,也没见他收啊,怎么这个不但收了,还连看都看不得?
裴子逸将一幕尽收眼底,嘴角勾起了然的弧度,用口型对蒋劲说了句“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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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
想要虎口夺食,也不看看这食物是从哪来的。
裴子逸笑着摇摇头,走到座位坐下,正准备将书包塞进桌肚,指尖却意外碰到一片冰凉,他动作一顿,拿出了一盒同款的奶冻。
裴子逸看着手里的奶冻,仅诧异了一瞬,他便想通了这份奶冻的由来。他摩挲着杯壁,觉得阮瞳这人真有意思。
他当时出面,固然有看不惯郑嘉禾的原因,但更多是为了按住姜酌,避免事情闹大。
这份人情,小到他自己都快忘了,阮瞳却还记得,并且还用这种不让人感到有负担的方式还了。
只是,一式两份的回礼,不知道姜酌会怎么想了。
“我靠!”蒋劲的大嗓门再次响起,他瞪大眼睛,指着裴子逸手里的奶冻,“裴子逸怎么你也有?不是,这啥情况啊?谁送的?见者有份懂不懂?”他看了看姜酌和裴子逸,满脸写着“为什么就我没有”的憋屈。
听到蒋劲的话后,姜酌身形一顿,心底那点隐秘的欢喜还未成型便如肥皂泡般破碎开来,他一抬眼便看到裴子逸手中那一模一样的奶冻。
姜酌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掩去他眼底的情绪。
原来,这份回礼并不是独属于他的。
姜酌知道裴子逸做了什么。
恰到好处的一句话便替阮瞳解了围,裴子逸值得这份回礼。
那他呢?他那些笨拙,甚至可能弄巧成拙的维护,在她眼中,是不是远不如裴子逸?
姜酌心口微微发闷,可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更小心地将那杯奶冻放回了课桌桌肚的角落。
这是唯一能证明他们之间尚存联系的凭证了,他不想这么快就吃掉它。
另一边。
早在蒋劲的大嗓门响起时,阮瞳就注意到他们那边的动静。
她手里的课本已经很久没有翻过页了。
阮瞳将一切尽收眼底,甚至有些后悔关注了那边的动静。
因为她注意到姜酌在发现裴子逸也有一份奶冻时,那瞬间僵直的脊背和低沉的气息,她也没有错过他最后那小心翼翼收起奶冻的姿态。
阮瞳的心像是被轻轻撞了下,泛起绵密的涩意和酸胀。
她没想到她这份意在划清界限的回礼,会被他会如此笨拙地珍视。
阮瞳握紧手中的笔,强迫自己垂下眼,目光重新落回生物课本上那熟悉的细胞结构图上。
而这一切,同样分毫不差地落入了阮茵茵的眼里。
今天轮到阮茵茵值日,她到教室的时间比平时要早。
好巧不巧,阮茵茵从后门走进教室时,正好看见阮瞳的手从姜酌的桌肚里收回。紧接着,就见她如法炮制地往裴子逸桌肚里也放了一小盒东西。
阮茵茵当时便心头一紧,恨不得直接上前查看她往姜酌课桌里放了什么,然而仅存的理智制止了她,这样只会暴露她对姜酌的心思。
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每次都会被阮瞳抢走。
她不想再让阮瞳抢走姜酌。
哪怕只有一丁点的可能性。
阮茵茵心不在焉地潦草完成了值日,刚在座位坐下,她便转身和后排的女生聊起天来。在此期间,她始终死死盯着后排的动静。
因而,阮茵茵没有错过姜酌护食般不让蒋劲碰奶冻的强势,也没有错过他难得外露的情绪。
阮茵茵只觉得一股邪火从心底窜起,烧得她唇干舌燥。
早上,她和贝芮说阮瞳是为了姜酌才考来七班,但那更多是为了给贝芮上眼药,她自己都未必全信。
可体育课上,贝芮质问阮瞳时,姜酌他竟然真的为阮瞳出头。
而阮瞳,在郑嘉禾和贝芮面前装得与世无争,体育课后还不是迫不及待地给姜酌送东西,甚至还想笼络他身边的裴子逸?
难道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
不然姜酌为什么会替她出头?又为什么会如此珍重地对待她送的东西?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酸涩扭曲的妒意就如藤蔓般紧紧缠绕在阮茵茵的心脏上。
妒火中烧,煎熬难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