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赛中坠马

作品:《殿下以为他弯了

    马蹄阵阵,玄白交错,演武场上你来我往,好不激烈。


    叶青言与林翊配合默契,两刻钟内连进三球。


    看出叶青言不凡的喂球技巧后,林竫当机立断,专门分出一名防守好手全程盯牢叶青言,再加上薛越时不时地骚扰,叶青言打得十分吃力,但她没有放弃,一直在寻找机会。


    反倒是负责看守叶青言的那人,见她许久下来连球也摸不着,自己队伍的比分也渐渐追了上来,便不知不觉放松了对叶青言的警惕。


    也是这时,叶青言抓住机会,拳头大小的马球不知怎得又到了她的球杆之下。


    林竫见状大惊,可众人都离叶青言较远,抢球已来不及,便下意识地向着林翊身边围去。


    叶青言扬手一挥,马球飞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不偏不倚,传到了距离对方球门最近队友的马前。


    队友面前空无一人,他只轻轻一拨,马球便滚进了球门。


    林翊扬鞭大赞:“这球配合得好!”


    说罢,还不忘冲林竫笑上一笑,而后迅速策马回防。


    马球来到林竫的球杆之下。


    随着裁判官手中小红旗地高高扬起,十数道尘烟同时向着场中冲去。


    林竫的马儿脚程极快,一马当先,马蹄起落之间,球杆挥起,马球立时穿过对面杂沓的马蹄往球门方向飞去,却没有一击命中,在球门上一撞,弹了出来。


    林竫欲上前再补。


    沈昭见状,一杆截住,传向前场,叶青言接下马球。


    “快抢!”林竫高喊,并飞快地策马驰去。


    距离叶青言最近的林竑和薛越飞快地拦在叶青言与队友们中间。


    叶青言丝毫不慌,只见她迅速调转杆头,精巧地往后一拨,马球直直滚入球门。


    这一回合,杆起球落,几乎眨眼的功夫,进球结束。


    这利落的一击,让防着叶青言传球的林竑和薛越脸色十分难看。


    林竑阴沉沉地盯着叶青言,一会儿,隐秘地给薛越使了个眼色。


    薛越就等着这一示意,在众人都注意不到的地方,垂首低低笑了起来,依旧是无声地咧嘴大笑。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又如何?只要能伤了叶青言,便是得不偿失他也乐意。


    比赛继续,很快大皇子这边也进了一球。


    观看台上的呐喊声此起彼伏,场面很是热闹。


    时近午时,阳光越发强烈,在日头下晒得久了,场上每个人的皮肤都开始发红,额上不停地冒着汗水,若不及时擦去,极有可能糊住眼睛。


    叶青言认真地观察着四周,她没有错过薛越从下半场起就一直紧紧跟随着自己的目光,对方明显是想使坏,但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林翊他们打的很好,但大皇子队的人亦是高手,而且除了沈晖,其余还都是熟人,经常聚在一起打球,整体配合要比林翊这队好得多。


    很快,他们又追上了比分,眼看就要到比赛结束的时间。


    此时的马球正操控在林翊的球杆之下,白队见状,立时围了五人上来。


    林翊朝右边的沈昭看去,球杆一动,精准地将马球自乱踏的马蹄中拨出,却是直溜溜地传到了位于他左边的另一队友身上。


    围着林翊的五人一阵错愕,却已来不及调转已奔向沈昭的马儿。


    幸而还有另外几人,当机立断地围向了那人,那人试图带着球跑,却怎么也挤不出包围圈,叶青言做势就要上前,林竫一个眼神,旁边立马又多了三人去看守叶青言。


    林竫心下冷笑,就是抢不到球也无妨,他倒要看看,这样的情况他们怎么进球,只要将比赛拖进加时赛,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齐愈,传球。”前方突得传来一声大喊。


    被包围的少年下意识将球往前拨去。


    马球滚在了不知何时已在众人前方的林翊身边。


    林翊转过头来,睨了林竫一眼,而后带着马球飞快地朝对方的球门而去。


    林竫见状大惊:“快追!”


    可哪里又追的上呢,林翊本来就离他们的球门近,手中球杆轻轻一推,马球不偏不倚滚进了球门。


    看台之上,掌声雷动。


    时将午时,日光猛烈,有汗水顺着额头流下,叶青言抬起手,想要抹去额上的汗珠,可就是这时,她身后忽地传来一阵惊恐的呼救之声,叶青言下意识往后看去,就见薛越挥舞着双手朝她扑来。


    薛越□□的马儿应是受了惊吓,此时正高高扬起前蹄,嘴里不停地发出咆哮。


    分明是这样危险的场面,可薛越的嘴角却深深地弯起,看着叶青言的眼神充满了恶意。他是故意的,为了伤到叶青言,他不惜以自伤为代价。


    薛越直直地朝着叶青言扑了过来,挥舞着的双手重重地往前一推,叶青言猝不及防,被薛越带着摔下马去。


    这一系列变故只发生在转瞬之间。


    从马车上摔下来那一刹那,叶青言脑海里只有三个字:大意了。


    她防备了薛越一整场比赛,不想竟在这最后出了岔子,但她也确实没有想到薛越竟会以自身为饵。


    “阿言!”这一幕看得林翊目眦欲裂,他顾不得其他,一把扔开球杆,飞快地策马奔了过来,可他终究还是没能接住从马上坠落的叶青言。


    “嘭”的两声,薛越与叶青言双双坠地。


    薛越就摔在叶青言旁边,为了不惹人怀疑地将叶青言带下马去,薛越是以脸着地的,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身上也做了保护,可还是疼得他呲牙咧嘴。叶青言的一缕长发正正好被薛越压在了鼻端,随着呼吸,一股丹桂的清香直扑胸臆,薛越诧异,然还没等他细细回味,就被急急冲来的林翊给扒到了一边。


    “阿言?你怎么样?没事吧。”


    叶青言摔下马后,就直挺挺地躺着没有动,林翊也不敢碰她,只能在旁边焦急地问着。


    叶青言闷哼了一声,待缓过那股剧烈的疼痛,才挣扎着欲要坐起:“我没事。”


    可才一动,左小腿处就传来一阵锥心的痛,没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林翊闻声,忙去扶她,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伸手就欲脱去他的长靴。


    叶青言连忙阻止,摇了摇头,并抬眸示意了四周围着的其他人。


    沈昭等人不知何时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询问叶青言的情况。


    叶青言不着痕迹地按了按林翊的手安抚,笑道:“我没事,就是落马的时候扭到了腿。”


    叶青言说这话的时候,透过人群,看向了薛越。


    薛越这时也在队友高旻地搀扶下站起,他头发散乱,面颊脏污,右脸处还有一道浅浅的划伤,看着要比叶青言狼狈很多,但他好手好脚,显然没受什么大伤。


    察觉到叶青言的目光,薛越回望了过来,刻薄的双唇微微扬起,脏污的脸上露出一道充满嘲讽轻蔑意味的笑容,笑容里的意味不问而知。


    笑着笑着,薛越突然倒在高旻身上嗷嗷叫了起来。众人闻声纷纷向他看去,可他半点也不理会旁人或惊诧、或鄙夷的目光,就赖在高旻的身上直喊疼。


    他也确实很疼,但他更爽,刚刚落马之时他狠狠地给叶青言的左脚来了一下,瞧瞧,果然被伤到了。


    林竫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走上前来,视线扫过林翊,最后凝在叶青言身上,温声问道:“思砚,你可还好。”


    叶青言就着林翊和沈昭地搀扶站起,笑着回道:“没什么大碍,谢过大殿下关心。”


    “如此便好。”林竫松了口气,顿了顿,又说,“明庭也不是故意的,你瞧他也伤的厉害,希望你不要怪他。”


    “这可是马球比赛啊,不慎落马是常态。”林竑也慢悠悠接了一句,“思砚那么大方,肯定不会介意的,对吧?”


    不提薛越这比自己还要惨的表现,两位殿下都这样说了,叶青言还能如何,自然不能介意。


    “三殿下说得极是,都是意外,没什么好介意的。”叶青言谦恭说道。


    林翊的脸色十分难看,发觉身侧人的呼吸重了,叶青言侧目看了过去,她的目光很平静,平静也是一种力量。


    林翊看到了其中的力量,故而不再想要出头。


    沈昀匆匆领着医官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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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来。


    沈昭见状忙招呼着人往叶青言这边来,却听见叶青言道:“薛公子看着手脚完好,可他喊得这样厉害,应是伤得不轻,他刚刚又是脸着得地……还是先给他看看吧。”


    叶青言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周围人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刺耳,与早晨薛越在陶园门外所听到的笑声完全一样。


    一时间,他再也装不下去,嘴上的呼嗷停止,看向叶青言的眼神仿佛淬了毒般。


    “怎么?阿言好心将医官让给你先看脑子,你还不乐意了?”林翊松开了叶青言,往前挡住薛越的视线,面无表情说道。


    二皇子只淡淡说了一句,却让现场的气氛又紧张了起来。


    薛越却仿佛察觉不到气氛地转变一般,讨好地笑了一声,伸出殷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哪呢,我这不是怕耽误了思砚看腿,他毕竟是受我连累才落的马,我怎好还抢了他的先?”


    这个解释很牵强,完全不能抹去他刚刚那个眼神,却也能从侧面看出薛越的识时务,他很聪明,是审时度势的好手。


    林翊不再理他,转头对医官道:“好好给薛少看看,可别让他伤了脑子。”末了,才回身对叶青言说,“我先送你下去。”


    说罢,也不等叶青言回答就将人抱了起来。


    猝不及防贴上一个灼热的胸膛,叶青言惊诧抬头,就看到林翊深深压着的眉眼,贯来懒散的面庞,此时更是一点表情也无。


    “殿下?”


    “别动。”林翊沉声警告。


    叶青言还想再说什么,可见对方嘴角紧抿,下颚紧绷,一副不快的模样……到底还是将到嘴边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多谢殿下。”


    “若非因我,你也不用受此无妄之灾。”林翊说着,视线缓缓扫过林竫,“毕竟今日是我和淮之硬逼着你下场的。”


    沈昭没有多想,闻言也是连连点头,中途还不忘怒瞪薛越一眼。


    林翊一字一句说得清楚,分明是极为内疚的语气,扫视而去的眼神却充满了嘲讽。话毕,他也不管其他人听没听懂,转身将怀中的叶青言放在了自己的马上,然后翻身上马,坐到对方身后,对沈昭道:“马上让人寻府医去前边的听风水榭,我先带阿言过去。”


    说罢,打马而去。


    “都说薛家的这个小儿子是个没有脑子的混世魔王,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看台之上,一黄衣男子悻悻然道,“嘉言你看到没有,他刚刚居然给自己的马儿动手脚,就为了将叶家小子也拉下马。”


    黄衣男子姓杜名景,是礼部尚书杜若的长子,他身旁被他唤做嘉言的青衣男子则是他的好友,姓贺名渊,字嘉言,来自福建长乐,是杜景早年在福建外祖家读书时所结交的好友。


    贺渊是当世出了名的神童,十二岁便考中了举人,还是福建省当年的解元。在当时,所有人都等着他上京科考,成为科考制成立以来最年轻的进士,可贺渊没有参加那一届的科考,之后的一届亦无他的身影,他仿佛从世间消失了般,整整过去五年,他才重新出现在众人眼前。


    杜景对着好友说话从不掩饰,等了许久,也未听见好友出言附和,忍不住回头望了对方一眼。


    贺渊正侧头看着前方,日光正猛,而越发衬得他眉眼英俊。


    “你想什么呢?”杜景忍不住问道。


    贺渊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觉得那叶家公子委实可怜了些。”


    杜景闻言,就有话说了:“他确实蛮可怜的,还没出生父亲就死了,家里还有个继奶奶作威作福……”杜景巴拉巴拉,将叶青言的事情统统说给了贺渊听。


    贺渊听罢,挑了挑眉,他是见识过今早叶青言对薛越毫不退让的态度的,也很欣赏对方的做法。


    那样坎坷的家境,居然也能培养出这样强硬又有原则的性子,真是难得。


    那两少年竟是他的堂弟……


    有趣。


    如此贤明大度,是真有把握掌控所有,还是不怕后果反噬?


    想来二者都有吧,贺渊望着护着叶青言离去的林翊的背影,心中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