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门前抢道
作品:《殿下以为他弯了》 黎明时分下过一场雨,雨势不大,下得也不久,天还未亮,雨便已停。
可饶是如此,清晨的天气也还是因为这场小雨而比往常凉快了很多。
时方卯初,叶青晨就被母亲朱氏从床上叫起。
许是因为知晓今日要出门打马球的缘故,叶青晨半点也没有赖床,干干脆脆就起了身,稚嫩的小脸红扑扑的,满眼都写着兴奋。
朱氏亲自给他套了一件姜黄色的束腰劲装,边给他整理衣裳边嘱咐道:“这是你第一回参加这样的宴会,跟别家的公子也还不熟,到时定要注意一些,照顾好自己,跟着两位兄长一道,别落单了。”
从昨日接下帖子至今,朱氏的心情就没有真正平复下来过,又是激动,又是焦心,以至昨夜整晚都没有睡好。
她又絮絮交代了许多,叶青晨也都一一应下。
同样的场景,也发生在二房的院子里。
只张氏的心思要更加深沉,所交代的也比朱氏的要更为细致一些。
她除了让叶青淮顾好自己,还嘱咐他要照看好叶青晨,要听叶青言的话,不要与人起冲突,再看情况适时结交一些人脉,等等。
总之就是交待叶青淮在不损人的情况下,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在两院女主人的循循叮嘱之中,时间悄然来到了辰时。
叶老太太或许有这样或那样的毛病,但她却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孙子,尤其是叶青淮、叶青晨这两个金孙,所以每逢旬假,叶老太太都会让大厨房备下丰盛的膳食,再让叶青淮和叶青晨两人到她的宁晖堂来一起用膳。
此时的宁晖堂花厅,已摆了满满一桌子的早膳。
张氏带着叶青淮先行来到。
叶老太太见了叶青淮的穿着,笑着问道:“淮哥儿今日是要出门?”
叶青淮点了点头,正待说些什么,朱氏就领着叶青晨也走进了花厅。
母子俩先后向叶老太太行礼。
又见叶青晨的穿着,叶老太太十分诧异,左右看看面前的两兄弟,狐疑道:“你们这是要一起出去?”
“是啊祖母。”叶青晨喜滋滋地说。
他张着嘴还想再说什么,就觉察到母亲悄悄捏了捏自己的手,示意自己不要多言。
叶青晨不明所以,却还是收了声。
先不将事情告知老太太和当家的,是朱氏和张氏商量过后的决定。
一来,是她们尚不确定此路是否可行,若行不通,便没必要将事情说出来,徒惹老太太生气。
二来,是他们不想因为老太太,而使得今日之行生出变数。
张氏笑着上前,不着痕迹地接过了话题:“孩子们难得旬假,便约了平日交好的几个伙伴一起出去郊游,媳妇也觉得多出去走走有益于他们同窗之间培养感情,便应允了下来。”
叶老太太很不赞同,斥道:“这大夏天的,那样晒的日头,出去郊什么游,你一个做娘的,也不好好为哥儿的身子着想,仔细别给晒坏了。”
当着众人的面被训斥,张氏也不恼怒,依旧笑笑道:“母亲您说的是,是媳妇考虑的不周了,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还真没有错,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媳妇定先问过您的意思。”张氏这话说得十分真诚,话语中的钦佩之意亦分外明显,叶老太太听了果然舒展了眉眼。
张氏见状,笑着再道:“只是这回已经回了帖子,不如就让他们过去一趟?”
叶老太太看向两个孙子,见他们都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尤其是晨哥儿,眼巴巴的,生怕自己会拒绝。
叶老太太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眼神,可又不想妥协得太快,说道:“午间太阳毒辣,可得避着点阳光,解暑的凉茶也得多带些。”
张氏笑道:“这些媳妇都打点好了,母亲您请放心。”
叶老太太:“那便去吧,要早些回来。”
“是,祖母。”叶青淮、叶青晨齐齐应道。
之后的气氛轻快了很多。
与祖母、母亲一道用了早膳,又听了几句嘱咐后,叶青淮便携同叶青晨离开了宁晖堂,往大门方向走去。
两人到的时候,叶青言已经等在了马车前边。
三人相互见了礼,便各自登上了马车。
已是辰正,该出发了。
车轮辗压过玉石巷的青石板,发出辘辘的声音,挂有成国公府标志的马车载着叶氏三兄弟向着位于城郊的避暑山庄而去。
他们去往的这座避暑山庄名为陶园,地处京都西部,是一片极大的庄园,内里有一块占地极广的校场,宽阔壮观之极。本朝成立之初,太祖皇帝还在此阅过兵将,不过往后太平盛世,此处便成了皇家子弟们玩乐骑射的地方,直至二十一年前,先皇将此地赐给大长公主作陪嫁。
沈昭特意将马球赛设在此处,可见他对这次比赛的看重。
这个时节,出城避暑的马车不少,再加之三人出发的也不算早,故而等他们来到陶园外时,前面已经有序地排了好些马车,正有条不紊地准备进入园中。
马车刚刚缓下速度,叶青晨便迫不及待地掀开小窗的帘子往外看。
“好多人啊!”看着眼前车水马龙的景象,叶青晨不觉发出了感叹。
他自来便是活泼的性子,再加上年纪小,又被朱氏保护的好,对上一辈的恩怨也没有叶青淮那么清晰的认知,所以在经过昨晚的兄弟交谈后,他便能如同对待叶青淮那般地对待叶青言。
过来的这一路上,叶青晨始终笑得开怀,也是因为有他,才使得这一路的气氛不那么沉闷。
“殿下们也会来吗?”叶青晨回头问叶青言道。
叶青言点头:“淮之给年长的四位皇子都下了帖子。”
叶青晨眨了眨眼,十分好奇再问道:“那他们也要在这排队才能进园吗?”
叶青言一怔,她没有想到对方关心的竟是这个。一会儿,叶青言笑了起来,说道:“陶园的东边还有一扇门,皇子们会从那扇门进入园子,不用和我们一起排队。”
“这样啊。”叶青晨遗憾。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摩擦声响,伴着车夫急迫的一声长“吁——”,马车急停,惯性使然,车里的三人不觉往前倾去。
“小心!”叶青淮惊喝一声,抬手稳住了本就坐姿不正的叶青晨。
叶青言手扶车壁坐稳,见二人无碍,稍稍松了口气。
赶车的车夫看着旁边那辆突然冲上来,差点就要与自家马车撞到一起的华贵马车,再想到车内坐着的三位少爷,冷汗不由自主地往下淌,若非他刚刚反应即时,那猛地一撞可不得了。
车夫十分生气,可还没等他出言询问,对面马车的车夫就已经骂开了。
“你们成国公府是怎么回事?没看到我们的马车要进门吗?也不知道让一让!”
语气之恶劣,态度之嚣张,让入口处的其他人听了都忍不住皱起眉来。
马车中的叶青言等人自然也将这话听了个真真切切。
叶青晨当即就要掀帘出去,却被叶青言拦了下来。
叶府今日赶车的车夫是平日常送叶青言进宫的那位,他一眼就看出对面找茬的何人,稍稍往后靠了靠,小声地对叶青言说:“少爷,是薛府的马车。”
果然是他,叶青言垂了垂眼,平静道:“不必多言,直接挤开他们,我们先进。”
话毕又示意两位堂弟坐好。
叶青淮闻言,震惊地看着叶青言,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强硬。
叶青晨也看向了叶青言,满脸满眼都是崇拜,他喜欢大堂兄这样直截了当的做法!
两兄弟对望一眼,而后依言坐好,两只手牢牢地抓着底下的车座,免得被冲撞了。
“喏。”车夫得了准允,也不与对面之人多做口舌争辩,当下狠狠一甩马鞭,两匹马儿靠得极近,这一鞭子下去,两匹马都仿佛得到指令般,动了起来,叶府的车夫手握马缰,指挥着自家马儿挤开了薛府的马车,径直朝前驶去。
薛府的车夫正骂得高兴,没料对方会有此动作,一时没能拉住马缰绳,马儿受惊后退,叶府的马车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越过了他们。
车中的薛越和小厮也因为马儿的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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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摔到了一起。
痛呼声透过马车传出,周围的其他人听了,不由都笑出了声。
这些笑声里,有失笑,也有嘲笑,有的笑声是无意的,有的笑声是有意的。
无一例外,都是很刺耳。
薛府的车夫吓的脸都青了,赶忙稳住马儿,手脚并用地想爬进车厢,边爬还边道:“公子,公子您没事吧?”
可他人还没有进去车厢,就被薛越踹了一脚:“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蠢货!连这点小事也办不好,我要你何用!”
车夫被这一脚给直接踢到了地上,摔得浑身都疼,可他不敢呼痛,也不敢久躺,强忍着痛意,迅速起身上前。
车厢里的薛越也被小厮扶着重新坐了起来。
薛越骂骂咧咧,粗鲁地掀开帘子,想马上找到叶青言算账,可叶府的马车早已进园走远,只留给他一个离去的车尾。
薛越面色铁青,心中憋着的那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难受至极!
“前面的走不走啊,不走我可就要先进去了。”这时,他还听到后边传来这样的喊声。
但也只有这样的喊声,没有人会真的越过前面的马车先行。
因为那样的行为在官宦人家意味着没有教养,不是所有人都能像薛越这般,可以活得如此不顾家族颜面。
薛氏是高贵妃母族的娘家,在当朝的地位虽比不得高氏,却也是有着古老传承的世家之一。
薛越作为薛府的三公子,无需背负继承家业的压力,故而被家中长辈养得格外跋扈。
但早先的薛越也不似这般肆无忌惮,直到他成了三皇子的伴读。
坊间一直有传闻说,高氏之所以会将薛越送进皇宫做三皇子的伴读,就是希望同样不用承担继承皇位压力的三皇子能与薛越沆瀣一气,给二皇子惹些麻烦,使他能陷入与三皇子的意气争斗,而无暇他顾。
“先进园子。”薛越强忍着怒气,恨恨道,同时掀开车帘往后头的马车方向看了一眼,只一眼,满满的都是冷漠和鄙夷的一眼。
接触到薛越眼神的几个人,不约而同都移开了目光,选择了沉默。
薛越嗤笑了一声,不屑地甩下帘子,他看不起那些人!
一群孬种,还没有娘们兮兮的叶青言来的有血性。
想到叶青言,薛越不觉狞笑了起来,等着吧,等会儿的马球赛上,他定要让叶青言好看!
薛府的车夫迅速地爬上马车,扬鞭驾车。
不知何时排起长龙的马车队伍,慢慢往前驶去。
叶青言半点儿也没有理会身后那因她而起的骚动。
她的神情始终都是淡淡的,仿佛自己刚刚什么也没有做过。
叶青淮静静地看着他。
他发现他这位堂兄的眉眼生得极漂亮,精致的有些女气,可他身上所透出的那一股超然于年龄之上的稳重又很好的中和了这一丝女气。
他很厉害,比自己要厉害很多,叶青淮不得不承认这一点。等这次回府,他需得提醒母亲莫要阳奉阴违,否则只会什么也得不到。
叶青言突然转过脸,直直地对上叶青淮打量的目光。
四目相对,叶青淮顿觉无所遁形。
叶青言微笑了笑,而后移开目光。
马车很快进了园子,车夫找了个方便停靠的地方让三位少爷下了车,然后便驾着马车去了马驷处。
叶青言走下马车就看到前方有一人正弯眸看着她笑。
那是个极俊俏的男子,穿着一件靛青色的广袖宽袍,衣袍在风里晃荡,越发显得他身姿清瘦,满头青丝以玉冠束起,长眉细眼,极其温润脱俗,翩然若仙子。
叶青言看愣了一瞬,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礼貌地冲对方点了点头,便带着两位堂弟往校场方向走去。
青衣男子颔首回礼,笑着目送叶青言离开。
叶青言等人走后不久,另一名同样姿容不凡的黄衣男子走了过来,道:“嘉言你看什么呢?我们该过去了。”
名唤嘉言的男子没有回答前面的问题,只笑了笑,道:“那便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