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弹劾
作品:《爱情复活法则》 冷灿捧着一大束蓝色妖姬,不知所措地坐在餐椅上。举止木讷,词不达意,消化着纪秦说的那些话。
她不敢想象旧世界的事情竟然可以通过梦境传递回来。她想追问一些事情,却看到盛旻析从不远处缓缓走过来。
他黑着脸,一副极不友好的面相,走过来时,纪秦一句“旻析,新婚快乐”,是多年老友的口吻,他一听,表情就温和下来。
纪秦打算走,冷灿抱着花站起来,想留他再说一会儿:“再坐一会儿?”
“想说的,我都说了。”纪秦又看着盛旻析,语气笃定:“灿灿要是再因为你哭,我还会把她带走。”
盛旻析听不太懂,好像他曾经把冷灿带走过一样:“我会照顾好她的。”
纪秦走了。冷灿抱着花,记忆复苏,就像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些总被纪秦送花的日子。
这些记忆竟然没被忘掉,又卷土飞回来,冷灿下意识地咀嚼起纪秦一直强调的那句:“你要接纳每个阶段的自己。”
她不懂他的意思,只是再面对两人那段不光彩的故事时,心内已经不再那样懊悔了。
冷灿把花给盛旻析:“你懂纪秦的意思吗?”
“他就是来祝福你的吧。”盛旻析如是解读。
“你怎么样?公司又有新情况吗?”冷灿显然更关心盛旻析的安危,她预感傅氏的斗争不会这般太平,傅瑾琛要出狠手。
“新情况?”盛旻析竟还是那副不挂于心的姿态,想了想:“哦,董事会定在了下周三。”
他还在与她说笑:“他们要定周五,我说周五准备结婚,没时间。才勉强定在周三。”
冷灿:“会议研究什么内容?”
两人走出餐厅,晚风轻柔,吹过盛旻析的脸颊,他一脸享受地吸了一口气:“空气真好。”
“这次董事会重要吗?”冷灿扯住他的衣袖,又问一遍。
“他们要弹劾我。”盛旻析语气随意,冷灿却停下脚步:“什么?谁要弹劾你?”
盛旻析的神态轻松,就像说着别人的事似的:“傅瑾琛联合几位股东递交了申请。董事会研究通过后,就会召开股东大会,那时,我会成为傅氏集团历史上第一位被弹劾的高管。”
冷灿不敢相信傅瑾琛一出手就是大招,打断道:“傅瑾琛明牌了?他怎么敢?”
“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怎么会明牌。”盛旻析攥着冷灿的手走到停车场。
冷灿步子很沉,心态不稳,不停地摇着盛旻析的手臂:“那怎么办?你们想好对策了吗?”
“没有。”盛旻析回答笃定:“大概率会被弹劾。傅瑾兰和傅瑾珉都在他身后,毕竟我和我哥的势力不及他们。投票表决,我们输定了。”
“傅氏就归傅瑾琛了吗?”冷灿不解,盛旻析为她开车门,她也不上车,只不停地反问着:“是不是一开始他就是幕后操盘手?傅瑾兰只是个幌子。”
“嗯…外公在的时候,他会尽量低调,现在没必要低调了。”盛旻析还笑了笑,但多少有些无奈:“灿灿,你不该意外。傅家什么样你又不是不清楚。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调整好状态,把婚礼办好。”
冷灿默默地坐到副驾驶,怕盛旻析故意在她面前装淡定,不时地偷瞄着他的神情。倒是丝毫看不出他有焦虑倾向。
盛旻析还反过来安慰冷灿:“也不是没有赢的可能。董事会上,我还是会尽力搏一搏的。”
冷灿一直扶着额头,想了很多对策,但提出来后,她才知道,傅瑾琛在世人面前打造的玩世不恭的温和形象都是故意的,都是装给傅国祥看的,他到底还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他藏得可真深啊。”冷灿感叹着。就像最近的傅瑾瑜频频感叹一样,不敢相信傅瑾琛的布局如此之深。
旻析:“但我不意外。”
冷灿:“你千万不要与他硬碰硬,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我知道。其实,我并不担心这些,我只担心你。”
“我?我挺好的呀。”
盛旻析:“傅家这些事,都是翻来覆去的旧账。但是你的事,是我无法预判的。”
冷灿沉默着,又突然挺直,语气很强硬:“我们谁也阻止不了命运,就算我消失了,但我们的爱不会消失。毕竟在这个世界上,每天都有意外发生,每天都破碎的家庭。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盛旻析:“说得容易,但我之前离开你的时候,你也无法振作起来,不是嘛?”
冷灿低声说:“那不一样。”但心里知道,难过的程度一定是一样的。
两人又继续愁眉不展。直到第二天清晨,盛旻析的脸上突然挂上笑容,拨云见日一般,一直冲冷灿抿嘴笑,他一笑,冷灿内心也跟着暖和起来。
冷灿:“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
“我们投资的电影,预售很成功。股票终于涨了!”
冷灿知道这样的好消息来得正是时候:“太好了。周三时你又多了一个筹码。”
这些天冷灿总是有意无意地与旻析讨论周三的董事会,时不时会模拟被质询的场景,再预判一下会议结果。哪怕盛旻析的团队整日都在做这些工作,冷灿还是克制不住地去琢磨这些。
周三这天,冷灿起了个大早,为旻析刮胡子,为他打理出一头利落的发型,挑选一身强势的西装,就像去送孩子参加高考一样,忙碌一早,只为让他以更好的状态奔赴“战场”。
盛旻析在冷灿的指挥下,一会儿坐下,一会儿又站起,配合她,耐心地试了一件又一件外套,不为会议顺利,只为冷灿安心。
出门前,她的手掌勾住他的脖子,一吻再吻,一连说了好多个“必胜”,掌心却潮潮的,浸满汗渍。他走出去,冷灿又冲他的背影说:“等你好消息。”
盛旻析回首,举起手机,示意她要记得发消息。
冷灿点头,关上门,更是坐立难安。她怕盛旻析被围剿,颜面扫地,落马是小事,功亏一篑会成为遗憾终身。
最后,她没去公司,而是坐在书房里,紧握笔尖,才多少心安下来。
这段时间,日记越记越厚,冷灿在回忆里看到自己的变化,知道自己是如何爱上一个人,如何被一个人爱着,知道爱的具象化,后知后觉中,充满无限的感恩。
……
今天的董事会,只有弹劾盛旻析这一个议题。
盛旻析没有表决权,也不能主持会议。他是最后一个走进会议室的,坐下时,室内气压都低了几帕,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会议开始。”一位德高望重的董事被大家投票推选为这场会议的主持人。
盛旻析看了看手表,说道:“还差五分钟。我们还是准时开始吧。”
主持人:“盛董,人都到齐了,按规定可以开始。”
盛旻析:“还有一个人没到,我们再等一等。”
“还有人?”
会议室内瞬间充斥着交头接耳的窸窣声。
“大家再等五分钟,有一位对今天会议十分重要的人会来。”盛旻析迈着关子,不说谁,只气定神闲地让大家等一等。
他瞥了一眼斜对面的傅瑾琛,他咬着后槽牙,眉头紧锁,一旁的傅瑾珉左顾右看,坐立不安,再一旁的傅瑾兰陷入沉思,抠着手指。
大家惊慌失措的反应不禁让盛旻析对这场战役又多了几分赢的把握。
主持人清了清嗓子,声音浑厚:“时间到了!”
盛旻析打开手机,没看时间,倒是看了眼冷灿刚刚发来的消息。
她说【加油】,他的心就安安的。
“会议开始。若有重要的人到场,来了再说吧…”号称一向中立的老董事,无意中暴露了自己的持方,他就是傅瑾琛的走狗。
可话音刚落,会议室的大门就被缓缓推开,所有人扭过头仔细望过去,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震惊错愕,“他怎么来了?”不绝于耳。
只有盛旻析在低头发着消息:【灿灿,中午想吃什么?】
冷灿:【你没在开会吗?】
盛旻析:【开着呢。】
冷灿:【专心开会。】
盛旻抬头,看着所有人的视线跟着这位不速之客移到会议桌的主位上。
陌生男子拿着一只公文包,目光炯炯有神,声音肃穆:“各位好,我是傅国祥的律师,受傅先生生前所托,专门负责处理他的遗产,大家对我已经不陌生了。傅老先生生前最牵挂的就是傅氏集团。他预测集团未来的各种走向,并形成锦囊,供大家决策时参考。他亲笔逐字逐句写到,若傅氏集团发生弹劾事件,务必在投票表决前宣布这封消息。所以今日,我不是不请自来,而是公事公办。”
这位律师,号称江城第一律,没人敢质疑他的身份,毕竟傅国祥所有的遗嘱都经过他的手。白纸黑字,谁都不敢怠慢他。
但傅瑾琛额头一层汗珠被盛旻析尽收眼底,他忽然坐不住了,冲着律师破口而出:“哼!天知道是不是盛旻析搞得鬼!”
律师:“傅国祥先生的所有遗嘱,都经过公证处公正过的。欢迎各位监督质询。”
会议开始,几位董事依次叙述弹劾动机,没到半个小时就把盛旻析批评得体无完肤。
但盛旻析面若平湖,觉得胜算更大了,他侧过身对盛旻延说:“他们准备得也不过如此啊!”
盛旻延小声说:“确实,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主持人:“旻析,你有什么要说的?”
盛旻析不疾不徐,声音温和好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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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让人听进去:“首先,我要恭喜我哥盛旻延,他在三年前用三千万投资了一部小成本电影,刚刚上映三日票房就已经破十亿了。一部电影尚且需要三年时间证明自己的成绩,我盛旻析才上任不足半年,大家就急着下定论。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
“你个愣头青,能懂什么!傅氏多留你一日,就多一日危机。”一为年长的董事“当啷”一声插进话来,傅瑾瑜勾勾嘴角,和其他人一样,意识到对方节奏乱了。
盛旻析未予理会,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张透明纸袋,又将里面的A4纸慢慢展开:“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是一件发生在16年前的事情。想必在座的各位,尤其傅氏的诸位元老们,都应该记得16年前,外公傅国祥突发疾病,在ICU待了半个月的那件事情吧。”
盛旻析举起手中泛黄的A4纸,继续说:“这是一张保证书,出自我的舅舅傅瑾琛之手。就是他在病房里写下的。”
傅瑾琛攥紧双拳,突然站起来,指名道姓地喊道:“盛旻析!你不要说这些与会议无关的内容。”
“当然有关。”盛旻析开始字正腔圆地念起保证书的内容,其中有一句他念得很慢,字字重音:“我保证今后绝不干预集团内政,若有拉帮结派,分裂集团内部之嫌,我绝不自证,当即离职,不拿傅氏一毛钱。此证明一生有效。”
16年前的傅瑾琛在酿成大错后,每天都跪在傅国祥的病房门口求饶,保证书写了好几版,就这张令老爷子满意,收了起来。但此刻的他,黯黑着一张脸,恨不得把盛旻析千刀万剐。
盛旻析突然顿了顿,对所有人说:“傅氏集团没有外患,只有内忧。大家不要盲目跟风,助长内部纷争势头。”
点到为止,会场陷入漫长的沉默。
傅瑾琛不经意间露出不屑的神情,心想,盛旻析都没为自己辩护什么,输定了。
接下来,盛旻延几人依次为盛旻析辩护,旻延说:“弹劾一个人容易,但傅氏内部的分裂将就此加重。这将是傅氏集团历史上最可笑的决定,就出自在座各位之手。我建议取消投票。”
傅瑾琛差点笑出声,觉得这些空话根本改变不了结果。可是当律师打开傅国祥的手写书信时,内容却与盛旻析兄弟俩道出的主旨一致。
老爷子妙笔生花,字字珠玑,律师语气凝重:“把傅氏交给谁,是我后半辈子时时刻刻琢磨的事情。我不能交给那个混账儿子,他闯入ICU看我一眼,却只为了逼我更改遗嘱。我甚至不想将傅氏交给任何一位亲人,他们只会不断地斗争,最后人财两空……”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傅国祥的锦囊竟是一封家书,难得见到他这般含情脉脉的一面:“我选择旻析,是因为他不贪不争,稳稳当当,不至于将傅氏带向极端。今天的会议我无法到场,但我恳请各位三思而后行,来日方长,莫急于做出任何决定。”
这封信,一万个人听就有一万种解读。傅瑾琛第一个说:“内容绝对是假的。”
但其他人还在沉思,突然,傅瑾瑜一声叫喊又让大家齐刷刷地抬了起头。
只见,傅瑾瑜擦着眼泪,激动得双肩颤抖,用举起的手指扫过所有人:“我爸那么高傲的一个人,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这个票我今天不投了!爱谁投谁投!”
“肃静!”主持人喊了一声。
却见一位董事头也不回地离席而出,开门时,被傅瑾琛喊住,这位中年人只留下两个字:“荒谬!”
瞬间,会场哗然,噪音四起,傅瑾瑜待在傅氏四十年都没见过这么混乱的场面。盛旻延借机向主持人提出取消会议。话语间,又有一位董事离席,态度尚且礼貌,说了句:“我向来只听傅老的。”
盛旻延继续争取:“如果弃权的人超过半数就没有必要投票了。”
只见傅瑾瑜向自己人眨眨眼,会场又少了几个人,接着几位年长的大股东离席,盛旻延数着人数,傅瑾瑜带着几个人也出去了。
旻延看着主持人:“会议取消吧。”
傅瑾琛:“这才走几个人啊。抓紧表决。”
盛旻延戳中他的痛处:“先表决你的保证书作不作数吧!”
“艹,你算哪根葱!”傅瑾琛绕道过来,揪起盛旻延的衣领,刚要伸手打人,就被傅瑾珉拉开。这时,傅瑾兰默默离开。
会议中止。
盛旻析没看热闹,继续给冷灿发着消息:【会议结束了,我去找你。】
冷灿:【赢了吗?】
【赢了。】
冷灿:【我在你办公室等你呢。】
盛旻析瞬间起身冲出去会议室,眼里挂着彩虹似的光芒,步步生风,路过不堪的恩怨琐碎,路过跌宕的纷扰非议,将世俗甩在身后,奔向他的空中楼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