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 接纳

作品:《爱情复活法则

    自从傅国祥去世,傅氏集团的股价就持续下跌,屡创新低。一时间,负面新闻接踵而至,集团内部形成两派,盛旻析带着传统派和傅瑾琛的激进派明争暗斗,整个高层不得安宁,这又导致市场对傅氏的管理缺乏信心,股价又继续下跌。如此恶性循环。


    从深城回来后,盛旻析就早出晚归,会议不断。


    他出入傅氏,参加活动,无论去哪里,手里都紧紧握着手机,像形成肌肉记忆一样,十几分钟看一眼和冷灿的对话界面。如果灿灿没发来新消息,他会回一个问号以做提醒,若是再不回他,他就拨打电话。


    多数时候,冷灿会回复一个表情,有时是笑脸有时是鬼脸。


    久而久之,他们的聊天记录时而变成由表情和符号组成的队列,时而堆砌着冷灿分享的日常照片。


    与旻析的状态不同,冷灿正有意地减少工作量。尤其在张瑶入职后,律所的业务变得稳定有序,冷灿无需加班加点,到了下班时间,就会被盛旻析的专车接走,移步到傅氏大厦的顶层办公室坐着,等他忙完,两人再一起回家。


    每天,盛旻析都会从会议中抽身出来,到停车场接冷灿上楼。然后恋恋不舍地又回到会议室。


    这天,他如往常一样,把她接到办公室,轻轻地抱着她:“今天的会议要久一些。”说完,要用力吻着她的额头,一旁的顾磊作为电灯泡,习以为常。


    “没关系。我今天带了一本书,可以打发时间。”


    盛旻析一步一回头般地离开,


    顾磊端上一盘水果,一盘零食放在边几上。业务相当熟络。


    “记得看手机。”盛旻析的一只脚已经迈出屋子,又不忘回头嘱咐冷灿,接着又对顾磊说:“你不能离开这里。”


    “知道啦。”冷灿和顾磊齐声敷衍着他,毕竟这几句话每天都被他重复好些遍。


    冷灿打开一本上个世纪的小说,没看几页,就困意来袭,她抱着书,趴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没多久,盛旻析忽然冲进来,又在门口刹住脚步。顾磊冲他做出“嘘”的动作,他的表情便又从慌张转为安定。


    他将冷灿的身体扶正,轻轻拿走她手中的书,再将西装外套脱下来,盖到她身上。


    然后又轻声叮嘱顾磊:“不许离开这间屋子。”


    顾磊诧异地点着头,默默地给盛旻析贴上“变态控制狂”的标签。


    冷灿打了个盹,醒来看了看手表,这一觉竟睡了大半个小时。她开门走到会议室附近,但会议室被百叶窗遮得严密,根本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一转身,她看到盛旻延在走廊的一端点燃了一支烟。


    “什么会议,要开这么晚?”冷灿走过去,她的声音令正在沉思的盛旻延一惊,抬头看到冷灿过来后又露出淡淡的笑容。


    “旻析…”盛旻延欲言又止:“遇到了点麻烦。”


    冷灿:“很严重吗?”


    “傅氏这么多年的脏水都泼在他一个人头上了。你说呢?”盛旻延深吸了一口烟:“不过,他挺厉害的,心态不错。”


    冷灿心脏一紧:“他什么都不告诉我。”


    “说了又如何?你能有办法?”


    冷灿:“是有人在围剿他吗?”


    盛旻延:“任何一个坐在这个位置的人都会被围剿。他表现得已经很好了。”


    “嗯。”冷灿不问也知道,傅氏高层从未安宁过。


    冷灿对很多事都能给出意见,唯独对傅家纷争,唯独对傅瑾琛毫无办法。他是疯子,他敢杀人放火,冷灿不敢轻举妄动。


    “你最近怎么样?忙吗?”盛旻延掐掉剩下的半支烟,视线落在冷灿的眉目上。


    冷灿:“还不错。”


    “下周末的婚礼筹备好了?”


    “差不多吧,都是旻析在准备。”冷灿的视线轻轻一划,触到了盛旻延的注视,随口问他:“婚礼那天,你会来吗?”


    他低头,视线缩紧,与她又近一寸:“你希望我来吗?”


    冷灿无意识地后退半步:“你来的话,旻析会高兴。”


    “你要是介意我去,我就不去。”盛旻延知道冷灿一向不待见他,还以为她不想见到他。


    “不介意。”冷灿语气平和,仿佛对两人过往的恩怨一笔勾销,也为三个人的关系画上了句号,她笑着说:“我们都需要你的祝福。”


    盛旻延勾着嘴角,心中绵延着温暖。那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情愫,也不知道这情愫又在何时变成了心头上的疙瘩,本以为放下了,但一想到他们要结婚了,这个疙瘩还是会痛。


    但是这一刻,那个疙瘩仿佛被抚平了,他无需再纠结要不要去婚礼现场,只需真心地送去祝福。


    “好,我会去。我愿意去见证你们的幸福…”盛旻延当面说出了这句话,心口就通畅起来:“祝福你们。”


    这时,盛旻析突然走过来:“聊什么呢?”说完,他握紧冷灿的手指。像宣示主权似的。


    冷灿:“在说婚礼,哥说他会来。”


    盛旻延忽然觉得她叫他哥,也不再显得那么刺耳了,笑了笑,对旻析说:“你还是不打算邀请妈吗?”


    旻析:“她想来吗?她会来吗?”


    盛旻延“噗嗤”笑了:“你是了解她的。咱妈最近确实在想方设法封锁你们的婚礼消息。好像只要媒体不报道,你们的婚礼就不作数似的。”


    “幼稚。”盛旻析给六十岁的母亲一句评价:“她永远都活不明白。”


    说完,盛旻析带着冷灿直接回家。旻延的视线停在两人攥紧的手上,直到他们转弯消失,便又点燃了一支烟。


    烟雾在角落缭绕,他回想着自己的婚姻,竟然觉得自己的过往很适配盛旻析刚刚说的“幼稚”二字。


    曾以为用婚姻博得大好前程才是明智,到头来,都是幼稚。


    他体会到了真正的挫败不是一无所有,而是忽然发现,曾经那些引以为傲的做法,都是错的。


    ……


    盛旻析听到哥哥要来参加婚礼,还是由衷高兴的,他从旻延的眼睛里,看到了他放下了一些执念。


    傅国祥说过,盛旻延想要接管傅氏还不够资格,必需让他自废武功生不如死,然后重塑人格后才能掌控大局。此时的旻析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感到将傅氏交给哥哥管理的时间不远了。


    盛旻析只字不提企业的危机,只顾说着婚礼的事情,冷灿问了他几遍公司的情况,他都一脸轻松地说道:“都是小事。不严重。你又不是不了解傅氏。”冷灿便不再问了。


    盛旻析:“下周日婚礼,周六我们要彩排一下。你要通知伴娘过来一趟。“


    “好。”


    “给你的朋友发邀请了吗?”盛旻析又问,在筹备婚礼上,他事无巨细。


    “我哪有朋友。”冷灿说得随意,侧着身,专注地看着车窗外的车水马龙。


    夏日的晚风吹过,不时飘过来路边摊的焦香味,她喜欢生活原有的味道。


    “律所的人,以前的同学…都不来吗?我准备了两桌…”盛旻析说出来就后悔了,冷灿的经历毕竟与自己不同。


    果然,冷灿说:“律所的人就是同事。我通知她们了,应该会来几个人。我的同学,除了林昼都没有往来,但我现在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继续一脸享受地吹着晚风,丝毫不介意自己没有朋友这件事。


    盛旻析:“纪秦呢?不来吗?”


    冷灿回过头:“你希望他来?”


    盛旻析:“我没意见。你邀请他了吗?”


    “邀请了。他来不了。”纪秦是冷灿唯一正式邀请的人,几天前她给他发去电子请柬,他没回,过了一天冷灿问他:【婚礼那天,你会来吗?】


    纪秦:【下周出国一段时间。去不了。】


    “其实你是有朋友的。”盛旻析本想安慰冷灿,不料,冷灿反而不开心了:“我不喜欢结交。一直就这样,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盛旻析看得很清楚,冷灿平日用心对待每一个人,很多人已经把她成了朋友,但她还没有意识到,她内心的大门已经敞开了,只是还不习惯有些人已经进来了而已。


    盛旻析又说:“其实很多人已经把你当成了朋友,你只是还不习惯而已。”


    “我没有朋友。”她再次强调,内心笃定,攥紧他的手:“我只有你。”


    盛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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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析心一紧,索性不再纠正她,嘴角勾出一记会心的微笑,再没放下来。


    直到要下车时,冷灿突然说:“明晚纪秦请我吃饭。可能会晚点回来。”


    盛旻析的笑容才渐渐消失:“去哪儿吃?”


    冷灿说出一家知名的西餐厅,这家店离傅氏集团很远,盛旻析转动方向盘,倒车入库,刹车:“我陪你去。”


    “那……他请我吃饭,改成我们请他吃?也可以。”冷灿知道这段时间,两个人一直寸步不离,就算去律所,他也会派个人陪着自己。但是两人若和纪秦一起吃饭,她怎么想怎么别扭。


    “你们聊你们的。我不和你们坐一起便是。”盛旻析的语气坚定,不由分说。


    冷灿:“随你。”


    可是,到了第二天,纪秦坐在冷灿对面,烛光点亮时,她的视线穿过纪秦的肩膀,落在了后方角落的盛旻析身上时,还是感觉旻析的目光格外刺眼。


    纪秦顺着冷灿的视线转过身,看到盛旻析的那一刻,吓得一哆嗦,惊呼:“我去!他怎么来了?”


    “不用管他。”冷灿收回视线,并不认为这有什么奇怪的。


    纪秦却异常诧异:“既然来了,叫他坐过来?”


    “你张嘴就是梦里的我又怎么样了,还是别叫他过来了。”冷灿知道,叫他来,他一定会坐过来。但她没见过盛旻析和纪秦坐一起,想想都打怵。


    “也是。”纪秦却感到脊背发凉,觉得有双眼睛在戳着他的脊梁骨,他皱着眉又问:“盛旻析是怕我把你拐走吗?这么跟着你有必要吗?”


    “跟你说不明白。”冷灿其实想说“他怕我消失。”但还是收回了这句,毕竟这件事太复杂了。


    纪秦突然沉默,拿起刀叉吃了起来。一口气吃完整盘蔬菜沙拉,然后才调整好情绪,将刀叉放回桌面上,决定长话短说,继续一开始的话题:“不行,我还是要继续说。”


    “好。”冷灿知道,那些奇怪的梦还在纠缠着纪秦,让他变了个人似的,絮絮叨叨,一惊一乍的,一点都不酷了。


    可他突然说:“最近我不再梦到你死后的生活,而是梦到和你同居的生活…我们好像在一起很多年。”


    他说得入神,笑了笑,像不好意思似的:“梦里,我特别喜欢你,但你很冷漠,从不回应我。一次酒后,我们冲动了,我提出在一起,被你拒绝。无奈,我只好提出要不要开展一种特殊的更加自由的关系,你却答应了…”


    冷灿屏住呼吸,轻轻吸气,她这才知道,让她最为后悔的这段关系,是这样来的。


    她像重新认识了之前的自己,那个自己,浑身长满了刺,不屑于向任何人拿出任何爱。好像那样才是战士,那样才能看上去强大一些。


    后来她才知道,盔甲都是假的,把自己推向火坑才是真的。


    冷灿听着听着,心里越发难过:“行了,我不想再听这些。”


    纪秦一愣,声音戛然而止,缓了缓情绪,低声说:“后来你一直活在愧疚中。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必愧疚,你不是冷血,你只是没被爱过,没见过爱是什么样,你需要一个成长的过程。”


    “嗯,我知道了。”冷灿没听进去,低着头,拨弄着餐盘里的食物。


    “灿灿,你要接纳每个阶段的自己!”纪秦的这句话带着充沛的情感,让冷灿不得不抬头看他。


    只见,他又说:“这句话总出现在我的梦里,只是最近我才知道,这句话是在你死后,我十分后悔没有对你讲出的话。”


    冷灿不吭声,纪秦微笑,释然,一身轻松:“这句话,我要当面说给你听,请你收下。”


    “好。”


    冷灿点头,纪秦冲服务员微微挥手,一束99朵蓝色妖姬被送过来。


    纪秦接过花站在她身边:“以前你喜欢蓝色妖姬,我还说你像它,身上涂满了毒液,却更有魅力。今天送你这一束,是你的结婚礼物,你要接受它,就像接受着过去的自己一样。”


    冷灿懵懵的,甚至有些时刻感到时空错乱,接过来答应他:“哦,好。”


    但纪秦却突然站起来冲冷灿和走过来的盛旻析道别:“我想说的都说了,我先走了。祝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