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荣归京城

作品:《晏安:血色江山与倾城

    景泰元年四月二十,辰时三刻。


    燕州南门,送别的队伍绵延数里。百姓们扶老携幼,自发前来为沈青崖和萧望舒送行。尽管城中仍处处是断壁残垣,尽管许多人身上还缠着绷带,但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着感激与不舍的光芒。


    沈青崖一身玄色常服,未着甲胄,却难掩一身沙场磨砺出的锋锐之气。萧望舒则是一袭月白色长裙,外罩浅青色披风,左臂用绷带固定在身前——她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大半,但还不能随意活动。两人并肩而立,身后是宰相李慕白和暂代北境都督的张怀远。


    “大元帅,郡主,”张怀远单膝跪地,声音哽咽,“末将必不负所托,定会守好燕州,待二位归来。”


    沈青崖扶起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怀远,燕州交给你了。记住,守城先要守心,善待百姓,严明军纪。若有难处,随时传信回京。”


    “末将领命!”


    沈青崖又看向前来送行的百姓,目光扫过那一张张熟悉或不熟悉的面孔。这里有曾在城头并肩作战的士兵,有在疫病中失去亲人的老者,有被他们从废墟中救出的孩童。每个人都在用目光诉说着感激与不舍。


    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诸位父老乡亲,沈某此番回京,乃奉皇命,不得不行。但请大家放心,燕州是大晏的燕州,是诸位的家园。朝廷已拨银百万两用于重建,工匠、粮草、药材已在路上。不出一月,燕州必能恢复生机。沈某在此立誓,待京城事务了结,必回燕州,与诸位共度太平!”


    话音落下,百姓们齐刷刷跪地:“恭送大元帅!恭送郡主!”


    萧望舒的眼眶湿润了。她走到一个老妇面前,亲手将她扶起:“大娘,您的药要按时服用,天凉记得加衣。”


    老妇紧紧握住她的手:“郡主,您一定要保重身体。等您回来,老婆子给您做最拿手的燕州豆腐。”


    “好,我一定回来吃。”


    李慕白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他宦海沉浮三十年,见过无数功臣名将,但像沈青崖和萧望舒这样深得民心的,却是凤毛麟角。这既是荣耀,也是危险——功高震主,民心所向,历来是君王大忌。


    “时辰不早了,”他轻声提醒,“再不走,天黑前赶不到驿站。”


    沈青崖和萧望舒最后望了一眼燕州城,转身上了马车。车队缓缓启程,身后是百姓们久久不散的目送。


    马车内,萧望舒靠在软垫上,脸色略显苍白。连日劳累让她的伤势恢复得很慢,此刻颠簸的路途又让伤口隐隐作痛。


    “疼吗?”沈青崖关切地问。


    “还好。”萧望舒勉强笑了笑,“倒是你,背上的伤……”


    “谢先生的药很管用,已经好多了。”沈青崖握住她的手,“望舒,回京之后,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要记住——我们的家在江南,不在京城。等一切结束,我们就走。”


    萧望舒点头,心中却隐隐不安。她知道,京城不是燕州,那里的斗争不见刀光剑影,却比战场更加凶险。


    ---


    五日后,车队抵达京城。


    距离京城十里处的官道上,已经站满了迎接的官员。为首的是曹国公曹彬和他的儿子曹谨,身后是六部九卿的官员,黑压压一片,足有数百人。更远处,还有无数自发前来迎接的百姓,举着“欢迎镇国公凯旋”、“恭迎镇国夫人回京”的牌子,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沈青崖和萧望舒下马车时,迎接的官员们齐刷刷躬身行礼:“恭迎镇国公、镇国夫人凯旋!”


    曹彬上前一步,笑道:“青崖,望舒,你们可算回来了。皇上已在宫中设宴,为你们接风洗尘。快随我进宫吧。”


    沈青崖拱手还礼:“有劳曹公亲自迎接,青崖愧不敢当。”


    “哪里的话,”曹彬拍拍他的肩,“你们守住燕州,就是守住了大晏北境,这是不世之功。皇上说了,要给你们最隆重的欢迎。”


    车队继续前行,进入京城。街道两侧挤满了百姓,欢呼声、掌声、鞭炮声此起彼伏。人们争相向前,想要一睹镇国公和镇国夫人的风采。


    “看!那就是沈大元帅!好年轻啊!”


    “旁边就是萧郡主吗?果然是天仙般的人物!”


    “听说他们在燕州以三万对二十万,守了整整一个月!”


    “何止啊,我还听说萧郡主亲自带兵烧了北狄粮草,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赞美之词不绝于耳,但沈青崖和萧望舒心中并无多少喜悦。他们知道,这些荣耀的背后,是无数将士的鲜血,是满城的废墟,是再也回不来的人。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沈青崖和萧望舒换乘宫中准备的轿辇,一路抬到太和殿前。殿前广场上,文武百官已经列队等候,景泰帝李璋亲自站在殿前台阶上,一身明黄龙袍,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是极高的礼遇——皇帝亲迎功臣,在本朝历史上寥寥无几。


    沈青崖和萧望舒快步上前,跪地行礼:“臣沈青崖(臣女萧望舒),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璋快步走下台阶,亲手扶起两人:“爱卿快快请起!你们是国之功臣,不必行此大礼。”


    他仔细打量着沈青崖和萧望舒,眼中满是赞赏:“朕在京城,日日担忧燕州战事。得知你们以三万守军抵挡北狄二十万大军,坚守月余,最终逼退敌军,朕心甚慰!此战之功,足以彪炳史册!”


    “此乃皇上洪福,将士用命,臣等不敢居功。”沈青崖恭敬道。


    “不必过谦。”李璋笑道,“走,进殿说话。朕已备好宴席,为你们接风。”


    太和殿内,宴席已经摆好。李璋坐在正中龙椅上,沈青崖和萧望舒被安排在左手第一席,与宰相李慕白相对。这是仅次于皇帝的位置,可见恩宠之隆。


    宴席开始,歌舞升平,觥筹交错。百官纷纷向沈青崖和萧望舒敬酒,说着恭维的话。但沈青崖敏锐地察觉到,在这些笑脸背后,隐藏着复杂的情绪——有敬佩,有嫉妒,有警惕,也有算计。


    酒过三巡,李璋放下酒杯,正色道:“沈爱卿,萧爱卿,今日除了为你们接风,朕还有一事要宣布。”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


    李璋从内侍手中接过两道圣旨,朗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国公沈青崖,忠勇双全,功勋卓着,特加封为‘辅国大将军’,总领天下兵马,赐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镇国夫人萧望舒,智勇兼备,巾帼英豪,特加封为‘一品镇国夫人’,赐凤冠霞帔,可随时入宫面圣。钦此!”


    两道圣旨,将沈青崖和萧望舒推向了权力的巅峰。辅国大将军,这是武将的最高官职,总领天下兵马,权倾朝野。一品镇国夫人,这是女子所能得到的最高封号,位同亲王。


    百官哗然。有人面露喜色,有人脸色难看,有人低头不语。


    沈青崖和萧望舒跪地接旨:“臣(臣女)领旨谢恩!”


    但两人心中都明白,这不是恩宠,而是枷锁。权位越高,越容易成为众矢之的。皇上此举,既是奖赏,也是试探——他要看看,这对功高震主的夫妻,是否会得意忘形。


    宴席继续,但气氛已经变了。沈青崖能感觉到,许多目光变得复杂而深沉。他想起师父谢先生的告诫:“功高震主,必遭猜忌。”


    果然,很快就有人发难了。


    吏部尚书王明阳起身道:“皇上,臣有一事不明,想请教沈大将军。”


    李璋点头:“王爱卿请讲。”


    王明阳转向沈青崖:“沈大将军,听闻燕州之战,您曾下令斩杀三千北狄降兵,可有此事?”


    殿内顿时一片死寂。斩杀降兵,这是有违道义的行为,传出去会严重损害沈青崖的声誉。


    沈青崖面色不变,起身答道:“确有此事。但王大人可知,那三千降兵并非真心归降?他们在投降后暗中串联,意图在夜间打开城门,放北狄大军入城。若非及时发现,燕州早已城破。臣杀他们,是为保全城数万军民性命。”


    “可有证据?”王明阳追问。


    “有降兵口供为证,还有他们私藏的兵器、密信。”沈青崖道,“这些证据已随战报呈送兵部,王大人若不信,可去查验。”


    王明阳语塞,悻悻坐下。


    但紧接着,都察院左都御史刘文正又站起来:“沈大将军,下官还有一事请教。听说您在燕州期间,曾私自任命官员,甚至将一些平民直接提拔为校尉、千户,这恐怕于法不合吧?”


    这次,连李璋都皱起了眉头。私自任命官员,这是越权行为,严重的话可以论罪。


    萧望舒突然起身,接过话头:“刘御史此言差矣。燕州被围,与朝廷音讯断绝,城内官员死伤过半。若不大胆用人,如何组织守城?那些被提拔的‘平民’,都是在战场上立下战功的勇士。他们用性命守住了燕州,难道不该得到应有的奖赏吗?”


    她顿了顿,环视百官:“再者,妾身奉皇上之命,任监军使,有权任免千户以下将领。沈大将军的任命,都在妾身职权范围之内,何来‘于法不合’之说?”


    刘文正哑口无言。他忘了,萧望舒不仅是镇国夫人,还是钦命监军使,确实有这个权力。


    李璋笑道:“好了好了,今日是接风宴,不谈这些。沈爱卿,萧爱卿在燕州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守住城池,保住大晏江山。有些非常之举,也是情有可原。来,朕敬你们一杯!”


    皇帝亲自打圆场,百官不敢再多言。但沈青崖和萧望舒都明白,这只是开始。朝中反对他们的势力,已经开始行动了。


    宴席散后,李璋将沈青崖和萧望舒单独留下。


    “今日之事,你们不必放在心上。”李璋道,“王明阳、刘文正那些人,不过是嫉妒你们的功劳。有朕在,他们不敢怎样。”


    “谢皇上维护。”沈青崖躬身道。


    李璋摆摆手:“朕知道你们的忠心。但有一事,朕要提醒你们——朝中有些人,可能会拿你们的出身做文章。”


    沈青崖心中一凛。他的父亲是前太傅沈文渊,二十年前因谋逆罪被满门抄斩,他是唯一的幸存者。这个出身,始终是他仕途上的隐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臣明白。”他沉声道,“臣之父冤案,先帝已有定论。臣不敢有怨言,只愿为皇上,为大晏,鞠躬尽瘁。”


    “朕相信你。”李璋点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回京后,行事要更加谨慎。尤其是你,望舒。”


    萧望舒抬头:“皇上请讲。”


    “你是北靖王之女,身上流着前朝皇室的血。”李璋缓缓道,“这个身份,太过敏感。朝中有些人,可能会借此生事,说你心怀故国,图谋不轨。”


    萧望舒脸色微变。这个身份,是她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隐患。


    “臣女自嫁与青崖之日起,便是沈家的人,是大晏的臣民。”她坚定道,“前朝已亡六十载,臣女心中只有大晏,只有皇上。”


    “朕知道。”李璋叹道,“但人心难测。你们回去后,好好休养。这段时间,尽量不要与朝臣过多往来,以免授人以柄。”


    “臣遵旨。”


    离开皇宫时,已是傍晚。夕阳西下,将宫墙染成一片金黄。沈青崖和萧望舒并肩走在宫道上,身后跟着一队侍卫——这是皇上特赐的护卫,名为保护,实为监视。


    “青崖,”萧望舒轻声说,“皇上今天的话……”


    “我明白。”沈青崖握住她的手,“他在提醒我们,也在警告我们。功高震主,这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那我们该怎么办?”


    “静观其变。”沈青崖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低调行事,不给任何人抓住把柄的机会。等风头过去,再想办法辞官归隐。”


    “辞官?”萧望舒惊讶,“你刚被封为辅国大将军……”


    “正因为如此,才更要辞官。”沈青崖苦笑,“望舒,你看到今天宴上的那些目光了吗?嫉妒、警惕、算计……我们在燕州流血拼命,换来的不是尊重,而是猜忌。这样的朝堂,不值得留恋。”


    萧望舒沉默了。她何尝感受不到那些目光中的恶意?只是没想到,沈青崖已经做好了辞官的准备。


    “好,”她最终点头,“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两人回到皇上赐予的镇国公府。这是一座占地广阔、气势恢宏的府邸,原是前朝亲王的王府,经过修葺后赐给他们。府中仆役成群,侍卫林立,极尽奢华。


    但沈青崖和萧望舒却感到一种深深的不安。这座府邸太豪华了,太招摇了。这不像恩赐,更像是一个华丽的牢笼。


    “大元帅,郡主,”管家迎上来,“府中一切已安排妥当。需要什么,尽管吩咐。”


    沈青崖点头:“有劳了。我们旅途劳顿,需要休息,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是。”


    回到主院,关上门,两人才松了口气。萧望舒坐在床边,疲惫地揉着额角:“青崖,我总觉得……京城比燕州更危险。”


    “因为这里的敌人看不见。”沈青崖走到她身边坐下,“在燕州,我们知道敌人在哪里,知道该怎么应对。在这里,我们不知道谁会是敌人,不知道他们会从哪个方向攻击。”


    他握住她的手:“但不管怎样,我们在一起。只要我们同心,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萧望舒靠在他肩上:“嗯,我们在一起。”


    夜色渐深,京城万家灯火。镇国公府外,看似平静的街道上,暗流已经开始涌动。


    ---


    三日后,早朝。


    太和殿内,文武百官列队而立。沈青崖作为辅国大将军,站在武将首位。萧望舒作为一品镇国夫人,本不必上朝,但李璋特旨允许她参与朝会,这是极大的殊荣。


    今日朝会的主题是论功行赏。燕州之战的有功将士,都要得到封赏。这本是例行公事,但却引发了激烈的争论。


    “皇上,”兵部尚书出列,“燕州之战,守军将士有功,理应封赏。但臣以为,封赏不宜过厚,以免将士骄纵,日后难以管束。”


    “此言差矣!”曹国公曹彬反驳,“燕州将士以少敌多,坚守月余,保住北境门户,这是不世之功。若封赏太薄,岂不寒了将士的心?”


    “曹公说的是,”吏部尚书王明阳接话,“但封赏也要有度。臣听说,燕州守军中,有些原本是平民,甚至还有罪囚之后。若对他们封赏过厚,恐怕会破坏朝廷法度,让那些出身清白、苦读诗书的士子寒心。”


    这话明显是针对沈青崖在燕州大胆用人的做法。朝中顿时议论纷纷。


    沈青崖正要开口,萧望舒却先站了起来:“王大人此言,妾身不敢苟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一个女子在朝堂上发言,这是极少见的事情。


    萧望舒神色平静,声音清晰:“敢问王大人,当北狄大军兵临城下时,是那些‘出身清白、苦读诗书’的士子守住了燕州,还是那些‘平民、罪囚之后’用性命守住了城池?”


    王明阳语塞。


    萧望舒继续道:“妾身在燕州亲眼所见,那些被王大人看不起的‘平民’,在城头与北狄士兵肉搏,用身体堵住缺口;那些‘罪囚之后’,组成敢死队,夜袭敌营,烧毁粮草。他们没有问自己的出身是否清白,没有问朝廷会给他们什么封赏。他们只知道,身后是家园,是亲人,必须守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声音逐渐激昂:“敢问王大人,当他们在流血拼命时,您在做什么?当他们在忍饥挨饿时,您在做什么?当他们在用生命守护大晏江山时,您又在做什么?”


    一连三问,问得王明阳面红耳赤,无言以对。


    朝堂上一片寂静。许多官员都低下了头,因为他们确实没有资格质疑那些用生命守城的人。


    李璋眼中闪过赞赏,开口道:“镇国夫人说得对。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这是朝廷法度。无论出身如何,只要立下战功,就该得到应有的封赏。兵部,按功勋簿,对所有有功将士进行封赏,不得有误。”


    “臣遵旨。”兵部尚书躬身领命。


    但争论并未结束。都察院右都御史陈平又站了出来:“皇上,臣还有一事要奏。”


    “讲。”


    陈平指向沈青崖:“沈大将军在燕州期间,曾私自调拨军粮,用于救济百姓。按律,军粮专款专用,不得挪作他用。沈大将军此举,是否该追究?”


    又是一个刁难。沈青崖正要解释,李璋却先开口了:“此事朕知道。当时燕州被围,城内缺粮,百姓饿死无数。沈大将军拨军粮救民,是权宜之计,也是仁政之举。事后,他已从自己的俸禄中补足了军粮。此事,不必再提。”


    陈平不甘心,还想说什么,李璋却摆了摆手:“今日朝会到此为止。退朝!”


    百官退下时,沈青崖和萧望舒走在最后。曹彬悄悄靠过来,低声道:“青崖,今日朝会,你们看到了吧?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要小心。”


    “多谢曹公提醒。”沈青崖点头,“我们心中有数。”


    走出宫门,阳光刺眼。沈青崖望着繁华的京城街道,心中涌起一种深深的疲惫。在燕州,虽然艰苦,但人心齐;在京城,虽然安逸,但人心险。


    “望舒,”他轻声说,“我想燕州了。”


    萧望舒握住他的手:“我也想。但我们现在回不去。”


    是啊,回不去了。从他们踏入京城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卷入了一个更大的战场。这个战场没有刀光剑影,却更加凶险;没有明枪明箭,却更加致命。


    但他们别无选择,只能向前。


    远处,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北靖王萧景琰!


    “父亲!”萧望舒惊喜地跑过去。


    萧景琰跳下马车,将女儿拥入怀中:“望舒,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又看向沈青崖,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好小子,没让我女儿失望。”


    “岳父,”沈青崖行礼,“您回来了。”


    “回来了。”萧景琰望着皇宫方向,眼中闪过复杂神色,“草原的事处理完了,该回来处理京城的事了。”


    他压低声音:“我听说,朝中有些人不太安分。你们要小心。”


    沈青崖和萧望舒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连远在草原的岳父都听说了,看来京城的局势,比他们想象的更复杂。


    “先回府再说。”萧景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三人上了马车,驶向镇国公府。车窗外,京城繁华依旧,但车内的三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新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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