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月下茶烟与癸亥惊心
作品:《联的江山,全是梗!!!》 “癸亥”令牌冰冷沉重的触感,与那暗红粉末诡异的腥甜气息,如同跗骨之疽,在江雨桐心头萦绕不去,伴随她度过了皇帝回銮后第一个漫长而忐忑的白昼。乾清宫正殿依旧门户深严,皇帝自昨夜驳退皇后后,再未露面,亦无只言片语传到东暖阁。冯保、高德胜等人进出匆匆,面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整个乾清宫笼罩在一层无形的、令人窒息的低气压中,比皇帝离宫时更甚。
秦嬷嬷将那令牌与粉末用油纸重重包裹,塞进一个不起眼的旧妆奁底层,藏在最隐秘的箱笼夹缝里,做完这些,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姑娘,这东西……邪性得很。那老太监到底是……” 她不敢说下去,眼中满是恐惧。
江雨桐坐在窗边,望着外面阴沉欲雨的天空,手中无意识地捻着那枚温润的鹅卵石。“嬷嬷,你说,陛下他……知道这令牌吗?” 她声音很轻,像是自问。
秦嬷嬷愣住,迟疑道:“那老太监若是陛下留给姑娘的人,他送这东西来,陛下……应该是知的吧?”
“若是陛下授意,为何不光明正大地赐下,或让冯公转交?要用这般鬼祟的方式?” 江雨桐蹙眉,“昨夜皇后刚走,他便出现,时机太过巧合。若陛下不知情……” 她没再说下去,但两人都明白那意味着什么——皇帝留下的暗棋,可能已不受控制,甚至可能……另有所图。
“那、那咱们该怎么办?这东西留在手里,怕是祸害……” 秦嬷嬷急道。
“不能丢,至少现在不能。” 江雨桐摇头,目光落在自己腕上——那里空无一物,太皇太后所赐玉镯她始终未戴。“这东西是线索,也可能是保命符。在弄清它的来历和用意前,一动不如一静。” 她顿了顿,“嬷嬷,今日宫中,可有什么特别的消息?”
秦嬷嬷定了定神,低声道:“各宫都安静得很,皇后娘娘那边闭门不出,说是昨日吹了风,头风犯了。慈宁宫也静悄悄的,太皇太后一直在佛堂。倒是……端懿太妃宫里,一早请了太医,说是心悸受惊,需要静养。还有,奴婢听在茶水房当差的熟人说,昨儿后半夜,冯公亲自带人,去了一趟北五所的废殿,好像抓了两个人,悄没声息地带走了,不知是哪宫的。”
北五所?那是前朝废妃居住的冷宫所在,如今早已荒废。冯保深夜去那里抓人?抓的是谁?与西山之事有关,还是与宫中近日的异动有关?
线索杂乱如麻,理不出头绪。江雨桐只觉得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而她握着那枚“癸亥”令牌,仿佛就站在网眼中心,能感受到那绳索勒紧的力道,却看不清执网之人是谁。
午后,天色愈发阴沉,终于飘起了淅淅沥沥的秋雨。雨丝敲打着窗棂,更添愁绪。江雨桐心绪不宁,连针线也拿不住,只怔怔望着雨幕出神。
忽然,殿外传来高德胜刻意放轻、却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声音:“江姑娘,陛下传您过去一趟。”
陛下?他终于要见她了?江雨桐心头一跳,瞬间站起身,又强迫自己镇定下来。“高公公,陛下此刻在正殿?可是有要事吩咐?”
高德胜脸上带着勉强的笑意,眼下是浓重的阴影,显然也疲惫不堪:“姑娘去了便知。陛下在……在后殿暖阁。让姑娘换身便利的衣裳,不必拘礼。”
后殿暖阁?那是皇帝日常起居歇息之所,比正殿更私密。让她去那里?还特意嘱咐换便利衣裳?江雨桐心中疑窦更生,但不敢多问,对秦嬷嬷使了个眼色,转入内室,匆匆换下了略显正式的衣裙,只着一身素净的藕荷色窄袖褙子,下系月白罗裙,乌发简单挽起,簪一支素银簪子。
随着高德胜穿过回廊,来到后殿。这里果然比前殿更显生活气息,但此刻也笼罩着一层沉郁。暖阁内只点了几盏灯,光线昏黄。林锋然没有坐在书案后,而是独自站在一扇敞开的支摘窗前,望着窗外连绵的雨幕。他依旧穿着昨日的常服,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深深的、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孤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清苦的茶香,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类似檀香又混合了药草的气息。
“民女江雨桐,叩见陛下。” 江雨桐在门口停下,敛衽行礼。
林锋然转过身。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下是明显的青黑,嘴唇也失了血色,唯有那双眼睛,依旧深邃锐利,此刻正静静地落在她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复杂的、她看不懂的情绪。
“平身,过来坐。” 他声音有些沙哑,指了指窗下榻上的小几。几上设着简单的茶具,一壶清茶正袅袅冒着热气。
江雨桐依言起身,走到榻边,却不敢坐,只垂手侍立。“陛下唤民女来,不知有何吩咐?”
林锋然没有立刻回答,走到榻的另一边坐下,提起茶壶,斟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到她面前。“坐。陪朕喝杯茶。”
他的语气平淡,甚至带着一丝罕见的温和,却让江雨桐心中更加忐忑。她依言在榻边绣墩上坐下,双手捧起那杯温热的茶,指尖传来暖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的伤,可大好了?” 林锋然端起自己那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
“谢陛下关怀,已无大碍,只需将养些时日便可。” 江雨桐谨慎回答。
“嗯。” 林锋然应了一声,目光转向窗外雨幕,半晌,才缓缓道,“西山之行,凶险异常。若非布局周密,朕此次,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他终于提及西山了。江雨桐心下一紧,抬眸看他。他却依旧望着窗外,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有些模糊。
“白云观……果真是龙潭虎穴?” 她轻声问,带着关切。
“何止龙潭虎穴。” 林锋然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那笑意未达眼底,“简直是修罗道场,妖魔巢穴。‘云鹤’妖道,端懿太妃,还有他们背后那些见不得光的魑魅魍魉,竟敢在朕的眼皮底下,行那等戕害生灵、炼制邪丹的勾当!童男童女……他们竟真的敢!” 他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声音里是压抑到极致的怒意与杀机。
童男童女!江雨桐虽然早有猜测,但亲耳听到,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那……陛下可曾……”
“妖道伏诛,端懿太妃……已被控制。” 林锋然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却更显森寒,“但还有一些漏网之鱼,藏在更深的水下。朕此次,算是打草惊蛇了。”
“陛下平安归来,便是万幸。” 江雨桐低声道,心中却想,恐怕不止是打草惊蛇那么简单。皇后昨夜的言行,慈宁宫的异常,宫中的暗流,都说明这潭水,比想象中更深。
“万幸?” 林锋然转回头,目光落在她脸上,那眼神深邃复杂,带着她从未见过的疲惫与一丝……近乎脆弱的东西,“有时候朕倒觉得,坐在这位置上,平安二字,最是奢侈。看得见的刀剑易躲,藏在人心里的鬼蜮,防不胜防。”
他顿了顿,忽然问:“朕离宫这些日子,你在宫中,可还安好?皇后……还有太后,可曾为难于你?”
江雨桐心念电转。他果然知道皇后和太皇太后找过她!是冯保禀报的,还是他另有耳目?“回陛下,皇后娘娘与太皇太后对民女多有照拂,赏赐厚礼,民女感激不尽。” 她避重就轻。
“照拂?” 林锋然轻笑一声,带着淡淡的讥诮,“是照拂,还是警告?” 他看着她,目光如炬,“你不必瞒朕。她们说了什么,朕大致猜得到。无非是让你安分守己,莫问外事,对吗?”
江雨桐默然,算是默认。
“她们越是这样,越是证明,这宫里藏着她们不想让朕知道,或者……不想让任何人知道的事。” 林锋然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冰冷,“朕这个皇帝,有时候觉得,像个瞎子,聋子。坐在最高的地方,却看不清身边人的脸,听不到几句真话。”
这话里的孤独与无奈,是如此真切,让江雨桐心头微微一颤。她想起他讲述《水浒》时的感慨,想起他此刻眉宇间化不开的倦色。九五之尊,手握生杀,可这份至高无上的权力背后,是怎样的如履薄冰与孤家寡人?
“陛下……” 她不知该如何安慰,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苍白。
“吓到你了?” 林锋然看着她,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短暂而黯淡,“朕只是……有些累了。这些话,平日里无人可说,也无处可说。” 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仿佛那清茶是灼喉的烈酒。“有时候朕觉得,自己像个异类。坐在这龙椅上,心里想的,眼中看的,却与这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仿佛……大梦一场,醒来却发现身在戏台,演着别人的戏,戴着别人的面具,连喜怒哀乐,都由不得自己。”
大梦一场……恍如隔世……江雨桐心中莫名一动。他这话说得古怪,不像寻常帝王的感慨,倒像是有更深沉的、难以言说的秘密。她想起他偶尔冒出的古怪词汇,想起他对《水浒》故事超乎寻常的热悉与洞见,想起他那些不同于寻常帝王的观点……
“陛下是说……庄生梦蝶,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她试探着问。
林锋然眸光一闪,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有惊讶,有探究,也有一丝……找到知音般的触动。“你倒是敏锐。” 他没有否认,只是又斟了一杯茶,语气飘忽,“或许吧。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有时候连朕自己,也分不清了。只知道肩上这副担子是真的,脚下的路是真的,身边的……险恶,也是真的。”
他看着她,目光变得专注而深沉:“所以,雨桐,在这宫里,你能相信的人不多。有时候,连朕的话,你也需仔细分辨。朕能护你一时,未必能护你一世。有些路,有些选择,终究要你自己去走,自己去选。”
他唤了她的名字。不是“江姑娘”,而是“雨桐”。语气自然而熟稔,仿佛在心底已唤过千百遍。江雨桐心头猛震,一股热流涌上眼眶,又被她强行压下。他这是在提醒她,也是在……将她视作可以坦诚相对的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民女明白。” 她低下头,避开他过于深邃的目光,声音有些哽咽,“陛下对民女的回护之恩,民女没齿难忘。只是……民女身份低微,身处宫中,如履薄冰,唯恐行差踏错,辜负圣恩,亦……连累陛下。” 这是她的真心话。皇后的警告,太皇太后的“恩典”,那神秘的“癸亥”令牌,都像是一道道枷锁,让她喘不过气。
“连累?” 林锋然重复着这两个字,眼中掠过一丝痛色与决然,“是朕将你卷入这是非之中。若非朕,你本可安然度日。这份‘连累’,是朕欠你的。” 他忽然伸出手,指尖在即将触碰到她放在膝上的手时,又猛地顿住,缓缓收回,握成了拳。“你放心,朕既将你带到这里,便会尽力护你周全。只是……这宫里宫外,想将你除之而后快的人,恐怕不少。你自己,也当时时警惕。”
他想到了皇后?还是慈宁宫?亦或是……那“癸”字背后更深的力量?江雨桐想起怀中的鹅卵石,想起那枚冰冷的“癸亥”令牌,几乎要脱口而出。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那老太监身份不明,令牌诡异,在未弄清是敌是友、是否与皇帝有关之前,她不敢冒险。
“民女……谨记陛下教诲。” 她只能如此说。
暖阁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窗外雨声淅沥,和烛火偶尔的噼啪声。茶香袅袅,混合着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竟奇异地冲淡了些许空气中的沉重。两人对坐无言,却仿佛有一种无声的、微妙的默契在流淌,比千言万语更让人心悸。
良久,林锋然似乎从某种情绪中抽离,神色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只是眼底的倦色依旧。“雨停了。” 他望向窗外。
江雨桐随之望去,果然,不知何时,雨已歇了,乌云散开些许,露出一角墨蓝天幕,和一弯清冷的下弦月。月光如霜,洒在湿漉漉的殿宇飞檐上,泛起幽冷的光泽。
“陪朕去御花园走走吧。闷了这几日,也该透透气。” 林锋然站起身,语气不容拒绝。
“陛下,夜凉露重……” 高德胜在门外忍不住出声提醒。
“无妨。” 林锋然摆摆手,看向江雨桐,“你可愿意?”
江雨桐起身:“民女遵旨。”
没有带太多随从,只有高德胜和两个提灯的小太监远远跟着。雨后夜空如洗,月光清辉洒落,将御花园的亭台楼阁、花木山石勾勒出朦胧静谧的轮廓。空气湿润清凉,带着泥土和草木的芬芳,冲淡了殿宇内沉闷的药味和压抑。
两人沿着湿润的石子小径缓步而行,月光将身影拉长,时而交叠。一路无话,却有种难得的安宁。穿过一片竹林,眼前豁然开朗,是一处临水的敞轩,匾额上题着“沁芳”二字。轩外几株晚桂尚有余香,在夜风中幽幽飘散。
“就在这儿坐坐吧。” 林锋然走进敞轩,在临水的栏杆旁坐下。高德胜机灵地命人送来热茶和一小碟点心,便退到远处廊下等候。
江雨桐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从这里望去,可见一池残荷,在月光下显出凋零寂寥之美,远处琼华岛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她心中微动,想起松石下的红线,想起东岸的钥匙,想起那枚“癸亥”令牌。
“这园子,朕小时候常来。” 林锋然忽然开口,声音在静夜中格外清晰,也格外低沉,“那时先帝还在,朕还是太子,功课之余,常偷偷跑来喂池子里的锦鲤,或是爬假山捉蟋蟀。总觉得这园子大得没有边际,藏着无数秘密和乐趣。” 他顿了顿,语气染上怅惘,“后来,先帝去了,朕坐了这位置,再来这园子,只觉得处处是规矩,步步要小心。这假山后,水池边,竹林里,说不定就藏着谁的眼睛,谁的耳朵。再美的景致,看着也索然无味了。”
这是他第二次在她面前流露出如此真实的脆弱与感慨。江雨桐静静听着,心中酸涩。高处不胜寒,这其中的孤寂与压力,非常人所能想象。
“陛下……” 她轻声唤道,却不知该说什么。
“有时候朕想,若朕不是皇帝,只是个寻常百姓,或许也能如那些话本里写的,纵情山水,结交三五知己,或……” 他目光转向她,在月色下格外深邃明亮,“或与一知心人,松下对弈,窗下共读,春日赏花,冬夜烹茶,平淡度日,也未尝不是一种福气。”
知心人……江雨桐心头剧震,脸颊在月色下微微发热,慌忙垂下眼帘,不敢与他对视。他这话,已近乎直白的倾诉了。
林锋然看着她瞬间绯红的耳根和低垂的颈项,在月光下泛着如玉的光泽,心中某处坚硬了许久的地方,悄然松动。他今夜也不知怎么了,或许是西山之行耗尽了心力,或许是这月色太撩人,又或许是她沉静担忧的眼神,让他卸下了所有防备,只想说些平日里绝不能说、也无处可说的话。
“朕吓到你了?” 他声音柔和下来,带着一丝歉意。
“不……没有。” 江雨桐摇头,抬起眼,撞进他深邃的眼眸中,那里面映着月色,也映着她的身影。她鼓足勇气,轻声道:“陛下心怀天下,励精图治,是万民之福。只是……陛下也是血肉之躯,会累,会……孤单。民女虽愚钝,也愿……愿能为陛下分忧万一。” 这话已近乎逾越,说完,她自己都觉脸上烧得厉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锋然深深地看着她,眼中情绪翻涌,有感动,有欣慰,也有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情愫。他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额前被夜风吹乱的一缕发丝,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有你这句话,朕便觉得,这深宫寒夜,也没那么难熬了。” 他低声道,指尖的温度透过发丝传来,带着滚烫的触感。
江雨桐浑身一颤,僵在原地,心跳如擂鼓,几乎要跳出胸腔。月光,水声,花香,他指尖的温度,他近在咫尺的呼吸……一切都美好得不真实,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与危险。
就在这时,远处琼华岛的方向,忽然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点极其微弱的、幽绿色的光芒!那光一闪即逝,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但江雨桐和林锋然都看到了。两人同时转头望去。
几乎在同一瞬间,高德胜急促的脚步声从廊下传来,他手中捧着一个用黑布紧裹的小包,脸色是前所未有的惊惶,甚至顾不得行礼,急步走到林锋然身边,压低声音,颤抖道:“皇爷!方才……方才在西苑当值的侍卫,在琼华岛‘澄晖堂’后的松石下……发现了这个!是用石头压着的,四周……并无脚印!”
林锋然眉头一皱,接过那黑布包。江雨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一股不祥的预感攫住了她。
黑布打开,里面没有字条,只有两样东西:一枚边缘带着新鲜泥土的、深蓝色的、绣着缠枝莲纹的丝绸碎片,与江雨桐之前得到的几乎一模一样!以及,一块半个巴掌大小、沾着暗红色污渍的木牌,木牌上,用朱砂写着一个触目惊心的、扭曲的字符——“癸”!
而在木牌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子时三刻,癸水东流,旧地重游,以物易命。”
“癸”字木牌!深蓝色丝绸!子时三刻!癸水东流!旧地重游,以物易命——这分明是冲着那枚“癸亥”令牌来的!对方知道令牌在她手里!要用令牌去换谁的命?皇帝?还是……她自己?
林锋然盯着那木牌和丝绸,脸色在月光下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风暴骤聚,方才那片刻的温柔与宁静荡然无存,只剩下帝王的森然杀机。他猛地抬头,目光如利箭般射向江雨桐,声音冰冷刺骨:
“这东西……你见过?”
(第四卷 第34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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