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转移路上
作品:《乱世医妃:带着空间改写历史》 队伍像条泥鳅,悄没声地钻进了夜色里。
黄土高坡的夜,冷得能冻掉耳朵。风刮过峁梁,呜呜地响,像有人在哭。赵佳贝怡裹紧了棉袄,领口的扣子系到最上面,还是觉得寒气顺着缝隙往骨头缝里钻。
脚下的路坑坑洼洼,碎石子硌得胶鞋底子生疼,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跟着前面的人影,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串晃动的鞋印——那是小李的。
他背着个大木箱,里面是杨教授留下的手稿和德文资料,走几步就得扶扶眼镜,眼镜腿松了,用粗麻绳绑在耳朵上,绳子勒得耳根发红,看着有点滑稽,却没人笑得出来。
“赵医生,慢点!”虎子压低声音喊,他背着个鼓鼓囊囊的蓝布包袱,里面是最重要的实验记录本,纸页边缘都磨得起了毛。他走几步就回头看看,“陈工跟不上了。”
赵佳贝怡停下脚,借着惨淡的月光往后瞅。陈工果然落在最后,老头喘得像台漏风的破风箱,每口呼吸都带着哨音,手里拄着根磨圆了头的枣木棍,棍梢在地上拖出“沙沙”的声响。
“没事……老骨头……还能走……”他摆着手,脸憋得通红,嘴唇却泛着青,像是冻透了的萝卜。
“歇会儿吧。”赵佳贝怡扶他到路边的土坡坐下,土坡上的枯草结着白霜,一坐上去,寒气顺着裤子往上蹿。
她从怀里掏出个干硬的窝头,是早上揣的,现在冻得像块石头,她用手焐了半天,才掰下一半递过去,“垫垫肚子。”
陈工接过来,没吃,先摸了摸胸口——那里揣着个油纸包,用油纸包了三层,里面是半瓶提纯好的磺胺结晶。
“药没事……设备零件也没事……”他嘟囔着,枯瘦的手指在油纸上反复摩挲,像在跟自己说话,又像在给手里的东西打气。
队伍里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月光把人影拉得老长,晃悠悠地贴在土坡上,像一群赶路的鬼。
走在最前面的是武工队的老马,他背着杆老旧的步枪,枪托磨得发亮,每走一段就会吹声口哨,那是他们约定的暗号——长音是安全,短音是警戒。此刻他吹了声长哨,队伍里的人都松了口气,脚下的步子也轻快了些。
赵佳贝怡的手一直揣在怀里,按在腰上——那里绑着个铁皮小盒,巴掌大,用布条勒得紧紧的,里面是最核心的磺胺结晶。铁皮冰凉,硌得肚皮有点疼,却让她踏实。
每走一段路,她都下意识地摸一摸,指尖能触到铁皮上凹凸的花纹,那是出发前小李用钉子刻的记号,怕跟别的盒子弄混。
天快亮时,风突然变了向,裹着股土腥味刮过来。老马突然举手示意停下,然后猫着腰钻进了路边的蒿草里。过了会儿,他探出头打了个手势,队伍跟着钻进了个破古堡。
古堡的残墙断壁歪歪扭扭地立着,最高的那面墙只剩半截,像个豁了牙的嘴,朝着天。蒿草长得比人高,风一吹,哗啦哗啦响,像是藏着无数双眼睛。
“警戒!”武工队张队长低喝一声,他的声音里带着沙砾般的粗糙,几个带枪的战士立刻散开,猫着腰钻进废墟深处,枪栓拉动的“咔嚓”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
其他人挤在背风的墙根下,掏出干粮啃。赵佳贝怡啃着自己那半块窝头,硬得能硌掉牙,得就着冷水才能咽下去,水是早上灌的,现在冰得扎嗓子,喝一口,从嘴凉到肚子里,像吞了块冰。
她瞅着远处的山,心里七上八下的——备用地点在地图上就个小叉,具体啥样?有窑洞吗?能烧火吗?药还能接着做吗?
“赵医生,你也歇会儿吧。”小李递过来半块烤热的饼子,是他省下来的,用棉袄裹着,还带着点体温,“你看你眼窝,都快凹进去了。”
赵佳贝怡接过来,咬了一小口,没尝出啥味。她刚想说话,就看见老周蹲在墙角咳嗽,咳得像要把肺咳出来似的。
老周负责保管陶管,那些陶管是做蒸馏装置用的,他怀里抱着个布包,里面裹着最细的那几根,此刻却蜷缩着身子,嘴唇冻得发紫,连指尖都在抖。
赵佳贝怡走过去,伸手一摸他的额头,烫得吓人,像揣了个小火炉。
“发烧了。”她皱了皱眉,从挎包里掏出个小纸包,里面是晒干的柴胡,“虎子,找个破碗,烧点开水。”
又看见墙角缩着个女同志,是负责缝补纱布的小秦,她怀里抱着捆纱布,脸色苍白得像纸,手捂着肚子,额头上全是冷汗,连嘴唇都没了血色。
赵佳贝怡走过去,从包里翻出个布包,里面是晒干的艾草,“回去用热水捂捂肚子,能舒服点。”
小秦点点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谢谢赵医生……”
正忙活着,外面传来脚步声,是侦察兵小王回来了。那后生脸冻得通红,鼻尖上挂着冰碴,一进门就跺脚:
“张队长!赵医生!前面二十里地,有伙鬼子和二狗子,一百来号人,正拉网清乡呢!”
张队长脸一沉,把背着的地图往地上一铺,用石头压住边角。“娘的,这么快就撞上了?”他用手指着地图上的红圈,“咱原计划走这条沟,现在看来,撞上的可能性太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工凑过去,眯着眼看,枣木棍在地上划着:“绕路呢?从那边的梁上绕过去?”
“绕路得多走三天,”小王跺着脚取暖,声音发颤,“那边是干滩,没水,草都不长,同志们的水和干粮怕是不够。”
“那就在这儿多躲几天?”有人问,声音里带着犹豫。
小王摇头,头发上的冰碴掉下来:“不行,鬼子搜得细,连山洞都用刺刀捅。这古堡看着破,保不齐他们也会来搜,多待一天,多一分险。”
墙根下没人说话了。风从墙缝里钻进来,呜呜地响,像在哭。往前走,是火坑;绕路走,是绝境;停下来,是等死。三条路,条条都带血。
赵佳贝怡盯着地图上那条蓝线——是条河,她忽然抬头:“张队长,这条河现在能过人不?”
张队长愣了下,低头瞅着蓝线:“现在是枯水期,水不深,到腰这儿吧,就是冷得刺骨,河面也宽,泅渡……怕是要冻出人命。再说,那些设备咋办?”
“设备不用全带。”赵佳贝怡的声音有点抖,却很清楚,“挑几个水性好的,带着最要紧的资料和药,轻装泅渡,连夜过河,直奔备用点。大部队跟着张队长,带着设备绕路,咱们到地方汇合。”
这话一出,墙根下炸开了锅。
“那咋行?你们就几个人,万一……”陈工急得直拍大腿,枣木棍都掉在了地上。
“没万一。”赵佳贝怡打断他,眼睛亮得吓人,“药和资料不能丢,这是命根子!只要它们能到备用点,‘春苗’就灭不了!”
“我去!”小李突然站起来,他年轻,嗓门亮,震得墙头上的土都掉下来点,“我水性还行,资料我熟,丢不了!”
“我也去。”老马扛着步枪站起来,他的裤腿还在滴水,刚才去河边探路弄湿的,“我护着你们。”
张队长盯着地图,半天没说话。最后,他猛一拍大腿,震得石头都跳了跳:“就这么办!小赵,你们一定小心!我带着大部队绕路,哪怕多走五天,爬也一定到!”
说干就干。赵佳贝怡和小李,加上老马和柱子——柱子是渔民出身,水性最好,组成了突击组。
最重要的资料用油布裹了三层,捆在背上;那几小瓶磺胺,赵佳贝怡贴身藏着,外面再绑层塑料布——是从鬼子罐头盒上撕下来的,防水。
其他人把自己的干粮匀出点,塞给他们。陈工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往赵佳贝怡手里塞:“穿上!水里冷,别冻坏了!”
赵佳贝怡推回去:“您年纪大,更需要。我们年轻,扛得住。”
夜里,风更紧了。河边的芦苇沙沙响,像有无数人在喘气。赵佳贝怡脱下棉袄,只穿件单衣,冻得一激灵,皮肤起了层鸡皮疙瘩。
老马已经下了水,水没到他的大腿根,他回头喊:“水不深,到腰这儿,跟着我走!”
小李咬咬牙,也跳了下去,溅起一片水花,他冻得直骂:“娘的,比冰窖还冷!”
赵佳贝怡深吸一口气,最后看了眼对岸——黑沉沉的,啥也看不见,只有几颗星星在云里躲躲闪闪。
她抬脚走进水里,冰冷的河水瞬间裹住了腿,像无数根针扎上来,疼得她一哆嗦。再往前走,水没过腰,冻得骨头缝都在响,呼吸都带着白气。
“把身子弓着,少沾水!”老马在前面喊,声音在风里打着旋。
赵佳贝怡照做,可水还是往衣服里钻,单衣贴在身上,硬邦邦的像铁皮。她咬着牙,跟着前面的人影挪,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水往嘴里灌,又冷又腥,她赶紧闭紧嘴,鼻子里吸的气,冷得像刀子刮喉咙。
走了一半,脚下一滑,像是踩到了青苔,她差点摔倒,多亏柱子扶了一把。“赵医生,抓着我的衣角!”柱子的声音抖得厉害,牙在打颤,嘴唇都紫了。
赵佳贝怡抓着他的衣角,感觉自己的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麻木得像两根木头。她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走!往前挪!哪怕爬,也得爬过去!药在,希望就在!
不知过了多久,脚突然踩到了硬地。“到了!”老马喊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赵佳贝怡一屁股坐在河滩上,浑身都在抖,说不出话。小李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嘴里骂骂咧咧的,不知是在骂鬼子还是在骂这破河,吐出来的气在嘴边凝成白霜。
过了好一会儿,赵佳贝怡才缓过劲。她摸了摸胸口,油布包还在,硬硬的,没进水。她挣扎着站起来,对岸的古堡已经看不见了,连灯火都灭了,只有风还在呜呜地哭。
“走!”她裹紧了刚拧干的单衣,风一吹,冷得钻心,牙齿都在打颤,“天亮前,必须找到能躲的地方!”
四个人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对岸的山里走。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四只倔强的蚂蚁,在黑暗里挪着,挪着,向着一点点可能的光。
走在最前面的老马突然停住,吹了声长哨,赵佳贝怡抬头一看,远处山坳里,好像有个小小的窑洞,洞口的茅草在风里晃着,像只招手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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