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星火燎原

作品:《乱世医妃:带着空间改写历史

    铁蛋能拄着拐杖走路那天,消息像长了翅膀,扑棱棱飞遍了附近的山山水水。


    “听说了吗?王家庄那个快烂透腿的铁蛋,被赵医生的药救活了!”


    “不光呢,前山游击队的石头,肚子上中了枪,都发臭了,照样给救回来啦!”


    “那药是啥神物?白花花的粉,听说比金子还金贵!”


    议论声像潮水,涌到“春苗小组”的山坳口。起初是三三两两的人,背着伤员,揣着干粮,在窑洞外徘徊。


    有人探头往里面瞅,被虎子板着脸轰走,转个身又绕回来,蹲在石头上瞅着那几孔窑洞冒烟,眼神里全是盼头。


    后来胆子大了,直接找上门来。第一个是个白发老太太,抱着个昏迷的娃,“扑通”跪在窑洞门口,枯瘦的手抓住赵佳贝怡的裤脚,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掉:


    “赵医生,求您发发慈悲,救救俺家娃吧!他烧得说胡话了,村里的土郎中说没救了……”


    赵佳贝怡看着娃烧得通红的脸,指甲缝里还沾着草屑——想来是从老远的山路爬来的。她没说话,把娃抱进窑洞,小李赶紧烧开了水,陈工蹲在门口抽烟,烟锅子“吧嗒”响,老太太在外面哭哭啼啼,被虎子拉到一边劝。


    那天傍晚,娃退了烧,睁开眼喊“娘”,老太太当场给赵佳贝怡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青了。


    打那以后,山坳口就没断过人。有穿军装的通讯员,裤腿沾着血;有背着背篓的老乡,篓子里装着给伤员换药的布条;还有被人抬着来的,担架在石板路上颠得咯吱响。


    赵佳贝怡把陈工和小李叫到槐树下,地上画着歪歪扭扭的生产流程图。


    “药不够了。”小李扒拉着算盘,珠子打得噼啪响,“现在每天要出五份药,可咱这瓦罐,最多熬三份。”


    他的眼镜片裂了道缝,是昨天搬陶管时被砸的,用胶布粘得歪歪扭扭,看东西得眯着眼。


    陈工吧嗒着旱烟,烟袋锅子敲得石头当当响:“得扩!把东边那片废作坊拾掇出来,再盘俩灶,让新来的那几个后生学熬料。”


    他指的是上级派来的几个年轻人,识点字,肯下力气,就是对化学一窍不通,昨天熬料时把酒精当水加,差点烧了锅。


    赵佳贝怡没说话,手指在地上划着圈。她在想原料——那种开紫花的植物,附近山头快被采光了。


    昨天虎子带队伍去三十里外的山沟找,回来时就背了半筐,还摔破了膝盖,裤腿上的血痂都发黑了。


    “先扩产。”她猛地站起来,槐树叶落了她一肩膀,“小李,你带新人练提纯,记住,温度必须卡到65度,多一度少一度都不行!


    陈工,你想法子弄几个大陶缸,瓦罐太不经用,昨天熬着熬着裂了俩,溅了老张一身药水,烫得直跳脚。”


    她顿了顿,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虎子,明天你再带一队人,往更深的山里走,找那种紫花,越多越好。告诉大家,挖的时候留点根,别绝了种。”


    虎子挠挠头:“俺们上次看见野猪脚印了,要不要带杆枪?”


    “带,别惹事,实在躲不开再说。”赵佳贝怡扯了片槐树叶,揉碎了,“早去早回。”


    接下来的日子,山坳像个烧开的水壶,咕嘟咕嘟地冒热气。


    废作坊里搭起了新棚子,几根树干支着茅草顶,风一吹就晃晃悠悠,像个大风筝。陈工带着人盘了三个大灶,灶上坐着从老乡家借来的陶缸,粗得能装下一个人。


    新人围着小李,瞪大眼睛看他演示提纯,药水溅到手上,烫得直甩手也不敢吭声——小李虽年轻,脾气却随了杨教授,错一点就瞪眼睛,眼镜片后的光比灶火还亮。


    赵佳贝怡的小窑洞里,地上铺满了图纸。她和几个识德文的年轻人,对着那几张残缺的资料较劲。德文单词像天书,一个“苯”字查半天,铅笔头都磨秃了。


    杨教授留下的手稿被翻得卷了边,上面的批注密密麻麻,是她新补上的实验数据:“30%浓度时起泡严重,25%刚好”“加0.5g活性炭可去色”……


    “这里,”她指着一个模糊的分子式,“应该是用煤焦油里的东西替代,咱试试土法炼焦?”


    小李凑过来,眼镜快贴到纸上:“煤焦油有毒啊,烧起来能把人呛死。上次老张闻了一下,咳了半宿。”


    “总比没原料强。”赵佳贝怡用红笔圈住那个式子,“让陈工试试,用最土的法子,在密封的窑里烧煤,看能不能出焦油。”


    土法炼焦差点把陈工呛晕过去。在山坳尽头挖了个土窑,塞满煤块,封得严严实实,烧了三天三夜。


    开窑时,黑烟滚滚,带着一股怪味,熏得人眼泪直流。陈工钻进去掏了半天,只弄出小半桶黑乎乎的油,黏糊糊的像沥青,沾在手上擦不掉,用沙子搓了半天才勉强干净。


    “这玩意儿能行吗?”他把桶往地上一墩,手上沾的油蹭到脸上,画出两道黑道子,看着像唱戏的花脸。


    赵佳贝怡用玻璃管取了点,在油灯下看。油里飘着杂质,像掺了沙子。她没说话,拿回去反复蒸馏,蒸到第五遍,才得到一点点清澈的液体,带着刺鼻的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成了!”她举着试管跑出来,眼睛亮得吓人,“这就是甲苯!能当原料!”


    陈工咧开嘴笑,露出两排黄牙,黑手上的油蹭到脸上,画出两道黑道子,看着更滑稽了。小李推了推眼镜,被油烟熏黄的手指点了点试管:“稀释比例得再算,这玩意儿劲儿大。”


    药出得越来越多,装在牛皮纸包里,一包包堆在窑洞角落,像座小山。来取药的人络绎不绝,有穿军装的通讯员,打绑腿的带子都磨破了;


    有背着背篓的老乡,篓子里装着给伤员换药的布条;还有被人抬着来的,担架在石板路上颠得咯吱响。


    “赵医生,前线的同志说,这药比子弹还管用!”一个通讯员骑马赶来,裤腿上还沾着血,马镫子都松了,“有个连,伤了十几个,用了药,活下来一大半!”


    他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本子,“这是他们托俺带的感谢信,字写得糙,您别嫌弃。”


    赵佳贝怡接过本子,纸页边缘都磨毛了,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多谢春苗小组,药到病除,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她捏着本子,指腹蹭过那些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暖了一下。


    她想起杨教授临终前的话:“佳贝怡,这药不光是救命,是给人盼头啊。”那时候她还不懂,现在看着窑洞外排队的人,看着他们眼里的光,突然就懂了。


    可好日子没过多久,坏消息就像乌云,压到了山坳上空。


    那天下午,赵佳贝怡正在指导新人做磺胺结晶,新人手笨,把结晶水加少了,试管里结出的晶体歪歪扭扭。她刚想说“重新来”,就听见马蹄声,急得像打鼓。


    抬头一看,是上级派来的交通员,一身尘土,脸色煞白,从马上跳下来就踉跄了一下,马鞭子掉在地上,被马一脚踩断了。


    “赵医生!快!”他从怀里掏出个密封的信封,手都在抖,“急信!”


    信封上盖着红章,火漆印得严严实实。赵佳贝怡的心猛地一沉,赶紧拆开。信纸很糙,字写得又快又急:


    “日寇‘扫荡’在即,规模空前。你部需立即坚壁清野,核心设备、资料、人员、药品,五日内务必转移。‘春苗’火种,绝不能灭!切切!”


    最后几个字,墨迹都晕开了,像是蘸着焦急写的。


    赵佳贝怡的手有点抖,信纸“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她赶紧捡起来,又看了一遍,每个字都像钉子,扎得眼睛疼。


    “召集所有人,马上开会!”她的声音有点发紧,却异常清晰。


    消息像块石头投进水里,山坳里炸开了锅。


    “狗日的小鬼子!”陈工一脚踹翻了身边的陶缸,碎片溅了一地,“早知道就该多做几批药,让他们有来无回!”


    小李抱着资料,脸都白了:“那……这些图纸咋办?带不走的话……”


    “烧!”有人喊了一声,立刻被赵佳贝怡打断。


    “不能烧!”她指着那些手稿和配方,“记在脑子里!每个人记一部分,就算被抓了,也不能全丢了!”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现在分工:陈工带一队人,拆设备,能拆的拆,不能拆的埋了,陶缸砸了,灶填了,不能给鬼子留一点有用的东西!”


    “小李,你带文书组,把所有资料分类,核心配方记在脑子里,次要的装箱,用马驮着。药品分成小包,让每个人贴身带点,分散着走。”


    “虎子,你带武装队,警戒,顺便找隐蔽的路线。老弱妇孺先走,技术人员第二批,我断后。”


    命令一下,山坳里反而静了,只剩下忙碌的身影。


    拆设备的叮当声,埋东西的铲土声,捆箱子的绳子摩擦声,交织在一起。陈工带着人,把那口大铁锅——他们的“主反应釜”,挖了个深坑埋进去,上面盖着石头,再铺层土,撒上草籽,看着跟别的地方没两样。


    小李和文书们,把资料撕成小块,每人背一段,背不下来就用针扎在胳膊上——那是最保险的“笔记本”。药品包成小包,塞进每个人的干粮袋,连孩子的襁褓里都藏了两包。


    赵佳贝怡的小窑洞里,她把最重要的菌种和配方,装进一个铁皮盒,塞进贴身的口袋。然后拿起油灯,看着满墙的实验数据,眼圈有点红。这里的每一道划痕,每一个字,都是他们用血汗换来的啊。


    “烧了吧。”她对自己说,划了根火柴。火苗舔上纸张,黑烟袅袅,映着她的脸。那些数据在火里蜷曲、变黑,像一群死去的蝴蝶。


    第五天黄昏,最后一批人准备出发。


    赵佳贝怡站在山坳口,回头望。曾经冒着炊烟的窑洞,如今黑黢黢的;曾经人声鼎沸的作坊,只剩下几个土坑。风吹过,槐树叶沙沙响,像在跟她告别。


    “走吧。”她对身后的人说,声音很轻。


    队伍悄悄钻进暮色里,脚步很轻,像怕惊动了什么。虎子在前面带路,手里举着根火把,火苗在风里摇摇晃晃,照亮脚下的路。


    石板路上的青苔被踩得“咯吱”响,远处传来几声狗吠,很快又安静了。


    赵佳贝怡走在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山坳静悄悄的,像从未有过烟火。只有空气里,还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水味,那是他们来过的证明。


    她摸了摸贴身的铁皮盒,硬硬的,很安心。抬头看,天上的星星亮起来了,一颗,两颗,越来越多,像撒了把碎钻。


    星火虽小,可只要不灭,总有燎原的那天。她想。不管走到哪里,这“春苗”,都得扎下根去,好好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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