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你给的路,我偏不走
作品:《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 那号角声短促、尖锐,带着一种刺破骨髓的寒意,与军中操演的号令截然不同。
它代表着“敌袭”或“急讯”,是悬在安西城头顶的一把利刃。
霎时间,南门城楼上的守军甲胄锵然,弓上弦,刀出鞘,肃杀之气瞬间压过了清晨的薄雾。
不等城中巡逻队反应过来,一骑快马已如离弦之箭,卷着烟尘自南门甬道狂飙而入。
马上斥候的脸上没有血迹,却比见了血还要苍白,他一边催马,一边用嘶哑的嗓音狂吼:“蜀中使团至——!持汉帝正诏——!”
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回荡,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
“蜀中使团”四个字,已足够让刚刚缔结七郡同盟的安西军府神经紧绷;而后面那“汉帝正诏”四个字,则不啻于一道晴天霹雳!
消息以风一般的速度传遍了整座安西城,最终汇聚于新建的军府正堂。
“主公!”张辽一身戎装,大步流星地跨入堂内,他刚从校场巡视归来,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此刻却满是焦灼,“刘备遣使,此时送来天子诏书,其心可诛!”
他声如洪钟,震得梁上尘土簌簌而下:“我等刚刚立下安西政体,官印新铸,民心初定,他便送来一纸‘册封’。这哪里是荣宠?这是要将主公刚刚举起的虓虎大旗,硬生生按下去,变成他蜀汉帐下的一面附庸之旗!若接此诏,七郡同盟之心必散,我等便成了他刘备的看门犬!”
张辽的愤怒是纯粹的,是武将对尊严与自主权的直接扞卫。
而侍立一旁的司马孚,则显得更为阴沉。
他一言不发,快步走到堆满情报卷宗的木架前,飞速抽出一卷竹简,摊在吕布面前。
他的手指点在其中一行细密的字迹上,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如冰。
“主公请看,这是半月前,我方潜伏于成都的‘烛影’传回的密报。蜀中大将黄权,近日曾向刘备密奏:‘吕布勇冠三军,今据中原七郡,若肯俯首称臣,则可联而制之,以为北伐屏障;若其心存自立,不奉王化,则宜早图之,免成心腹大患。’”
司马孚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主公,来使由费祎为正,黄权竟亲为监礼副使。他们不是来结盟的,他们是来给主公,也是给我们所有人,划定一个‘主从名分’的!”
一言蔽之,这道诏书,是一场不见血的鸿门宴。
接,则安西自立之基石崩塌,沦为蜀汉藩属;不接,则撕破了与西南唯一的潜在盟友的脸皮,腹背受敌。
满堂死寂。连窗外巡逻卫兵的脚步声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个立于高台地图前的男人身上。
吕布没有回头,他高大的背影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岳,只是静静地遥望着远处官道上,那一道渐渐清晰的烟尘。
他并未如张辽般暴怒,也未像司马孚般急于剖析,他的脸上,甚至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许久,他才缓缓转身,对身旁侍立的亲卫道:“去工坊,将秦旦昨日呈上的那枚废铁片取来。”
众人一愣。
那是一枚熔炼伪汉帝玺所得的、毫无用处的铁片,主公要它何用?
很快,亲卫捧着一个木盒返回。
吕布打开盒盖,捻起那枚因高温熔炼而形态扭曲、布满气孔的暗沉铁片,置于掌心。
他闭上了眼。
在旁人看来,他只是在摩挲一块废铁。
但吕身处的世界,却在此刻发生了剧变。
金手指,“人器合一”悄然发动!
那死寂的铁片,仿佛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不甘的“震频”。
那是一种源于“御玺”本身的、代表着“天下共主”的独特轨迹。
它高高在上,俯瞰众生,要求万物都与之同调、向其臣服。
吕布曾感受过那块伪玺的频率,而此刻,通过这残留的轨迹,他仿佛能“看”到千里之外成都城内,那方真正的汉室玉玺,正散发着同样霸道却更为醇厚的共鸣。
那是“名分”的力量。
一种与生俱来、由血脉和法统赋予的力量。
然而,就在这股力量试图侵入他感知的瞬间,他体内那股源于陨铁、源于鸣渊画戟、源于安西新铸官印的“虓虎”之气,猛然咆哮!
那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力量!
它不来自上天,不来自血脉,它来自大地,来自脚下这片被鲜血浸透的焦土;它来自抗争,来自许都三百颗人头的怨念;它来自万民,来自安西城内外无数双期盼他举旗的眼睛!
嗡——
吕布掌心的铁片,竟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哀鸣,那丝属于“御玺”的残留震频,被彻底碾碎、吞噬!
吕布猛地睁开眼,眸中精光爆射!
他笑了。
“他们想让我用他们的名分活。”他将铁片随手丢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可我要的,是让这天下的名分,因我吕奉先而生!”
他转身走下高台,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传令下去!设宴于北校场,不摆香案,不设拜席!”
“于校场正中,立我鸣渊画戟!画戟之下,压上那卷许都三百口血亲的名录拓本!”
“调三百虓虎卫,披甲执锐,环场而立!”
他最后看向张辽和司马孚,一字一顿地说道:“告诉蜀使,温侯……就在这刀戟林立之中,等他宣诏!”
午时,烈日当空。
费祎率领的蜀汉使团,在安西军府官员的“引导”下,穿过了长长的南城主街。
街上并未清道,百姓们自发地分列两旁,沉默地注视着这支衣着光鲜的队伍。
他们手中没有鲜花,没有彩带,有的只是刚刚从田里归来的铁锄,有的只是工坊里未及放下的铁锤,有的只是家中那把磨得锃亮的菜刀。
他们不言不语,但那千万道汇聚而来的目光,如山如海,压得使团中不少随从心头发慌,后背浸出冷汗。
这股民气,比任何军队的威压都更令人窒息!
及至北校场,费祎这位以能言善辩、处变不惊着称的蜀中名士,也不禁瞳孔微微一缩。
只见广阔的校场之上,三百名身披玄甲、头戴虎面盔的“虓虎卫”环立如墙,杀气凝聚如实质。
校场正中,没有香案拜席,只有一杆巨大的方天画戟深深插入地面,画戟的月刃之下,压着一卷触目惊心的血色拓本!
主位之上,吕布身着常服,端然而坐,仿佛不是在等待册封,而是在审判来客。
这哪里是迎接天使?这分明是龙潭虎穴!
费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脸上挤出温和的笑容,上前一步,躬身行礼:“蜀汉使臣费祎,奉天子诏,拜见温侯。温侯此番陈设,军威赫赫,莫非……是疑心诏书有诈?”
他试图用言语将吕布架在“不敬天子”的火上烤。
然而,吕布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他只是端起案上的酒爵,轻轻抿了一口,声音平淡地传来:
“我不疑诏。”
他放下酒爵,目光终于落在费祎脸上,那眼神,锐利如刀。
“我只问一句——”
“你这诏书上的印,能不能保我治下之民,家眷不死,老幼无忧?”
一句话,如同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费IE的心口!
他所有的外交辞令,所有关于正统、名分的说辞,在这一问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是啊,许都城内,三百颗效忠于你的吕布家眷的头颅落地时,那方代表天下正统的玉玺,又在哪里?
费祎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一时竟无言以对。
就在这气氛凝固到极点的时刻,一阵环佩叮当之声响起,貂蝉一袭素裙,莲步轻移,款款走入校场。
她手中捧着一个覆盖着红绸的黑漆托盘,神情宁静,仿佛这满场的刀光剑影,只是她后花园的点缀。
她走到吕布身侧,将托盘置于案上,清丽而坚定的声音响彻全场:
“夫君曾言,别人的印信,不配盖在我们的命上。”
话音落,红绸掀!
托盘之上,赫然是一方新铸的玄铁大印!
此印通体乌光,印钮不再是之前那头“低头拱土”的虓虎,而是一头昂首向天、獠牙毕露,作撕裂苍穹之势的绝世凶虎!
印文龙飞凤舞,杀气腾腾——安西自主之印!
貂蝉玉手抚过印身,目光扫过惊骇不已的蜀汉使团,一字一句,清晰地宣读:
“凡我安西辖境,军政之令,皆出安西军府!”
“凡我安西子民,生杀予夺,不受外邦诏令!”
全场死寂!连三百虓虎卫的呼吸声都仿佛停止了!
这已经不是拒绝,这是当着蜀汉使者的面,公然宣告独立!
吕布缓缓起身,他高大的身影在阳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
他走到那卷刘备送来的“裂土封王诏”前,看都未看,信手拈起,投入了身旁一只早已备好的火盆之中!
“你们送来的是一条路,”吕布看着那卷诏书在火焰中化为灰烬,声音冰冷,“可惜,我吕布,早已不在你们的地图之上!”
烈焰升腾,映照着他冷硬如铁的侧脸。
他猛然回头,厉声喝道:“司马孚!”
“在!”
“将黄权密奏刘备之言,向蜀使重复一遍!”
司马孚当即上前,将那份“联而制之,早图之”的密谋内容,一字不差地当众公布!
费祎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自今日起!”吕布的声音如同雷霆滚过校场,“我安西,不称王,不奉诏,不纳质子!与蜀汉,平起平坐,共抗曹贼!”
他再转向身旁的秦旦:“命你将那伪玺拓印千份,附上我亲笔所书《辨伪檄》,遍传七郡!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有人想用一块烂地盘,换我吕布去做奴才!我吕布——宁做虓虎战到底,也绝不为犬守门户!”
夜,深沉如水。
费祎率领的使团并未连夜离去,而是被“安置”在了馆驿之中,形同软禁。
一封来自葭萌关的密信,经由霍笃的秘密渠道,送到了吕布手中。
信中写道:葭萌关通道仍畅,但成都已暗中调兵至江州、巴郡一线,名义是防备荆州,实则已成防备安西之势。
吕布将信纸在烛火上焚尽,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桌上,还放着费祎托人送来的一封亲笔信,信中只有寥寥数语:“足下之志,不在一方,祎已尽知。然天下之大,终需共主,望君三思。”
“共主?”吕布将这封信也投入了火焰,“我要的,是一个谁都做不了主的天下!”
他推开窗,望向城头那面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的玄黑虓虎旗,低声对身旁的貂蝉说道:“他们以为给我一道诏书,就能拴住我这条虓虎……”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霸道而自信的弧度。
“可他们不知道,现在的我,连风都听我的。”
话音刚落,远处,城北孤儿院的屋檐下,那口陪伴了全城人无数个日夜的破锅,在夜风中轻轻一晃,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沉闷的低鸣。
仿佛在回应着吕布的豪言,又仿佛在聆听着某种从更遥远、更绝望的土地上传来的,无数细碎而痛苦的脚步声。
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片土地的边缘,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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