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谁说贼旗不能正

作品:《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

    那急促的马蹄声,如同一柄铁锤,一下下凿在安西城死寂的胸口。


    声音由远及近,穿透晨雾,清晰得令人心悸。


    城楼之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片朦胧的灰白。


    终于,一骑人影冲破雾气,出现在视野尽头。


    来者并未披甲,而是一身使者装束,头戴高冠,背插令旗,直奔南门而来。


    “开门!”使者勒住战马,声音尖利而高亢,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魏王特谕,安西侯吕布接旨!”


    城门紧闭,无人应答。


    城楼上,张辽的虎目瞬间眯起,手已按在腰间刀柄之上。


    片刻之后,又有两名亲卫飞奔上楼,将使者在城下叫嚣的原话呈报。


    “……夏侯霸将军遣我前来,奉魏王遗命,招抚温侯。温侯若肯归顺,前往许都述职,既往不咎,更可加封豫州牧,总领七郡军政。此乃天恩,望温侯莫要自误!”


    “豫州牧?”张辽怒极反笑,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好一个豫州牧!把我们骗去许都,就是那砧板上的鱼肉!主公,此人名为招抚,实为羞辱!末将请命,斩此獠以正军心!”


    杀气如实质般弥漫开来。


    然而,吕布却只是摆了摆手,脸上竟无半分怒意,反而是一种冰冷的、如同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的平静。


    “慢。”


    一个字,让张辽沸腾的杀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吕布转过身,看着张辽和司马孚,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不是来谈的,是来死的。更是来替我做一件事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替我……羞辱我。”


    张辽和司马孚皆是一愣,不明所以。


    “他骂得越狠,羞辱得越彻底,对我便越有利。”吕布的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正好,我正愁这第一把火,缺一根上好的引线。”


    他没有再多做解释,只是看向了身旁的貂蝉。


    那心有灵犀的默契,已无需言语。


    接下来的两日,安西城南门紧闭,任凭那使者在城下如何叫骂,都如石沉大海。


    城内,却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下,疯狂运转。


    貂蝉把自己关在书房,整整一日一夜。


    她没有写诘屈聱牙的锦绣文章,而是用最粗浅的白话,写下了一篇《讨伪檄》。


    檄文不长,不谈反魏,不讲大义,只列三桩血债:


    “其一,我等退守安西,三百家眷落于许都之手,因拒伪诏,一夜之间,尽被屠戮!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三岁孩童,魏廷坐视不理,是为不仁!”


    “其二,简雍先生为护我等家小,不惜以身殉义,然其葬礼之上,许都竟无一使吊唁,视忠义如草芥,是为不义!”


    “其三,今三百忠魂尸骨未寒,竟又遣一佞臣,以‘豫州牧’虚衔为饵,欲诱主公入彀。此举欺我等无谋,更欺天下人无知,是为不信!”


    檄文最后,只有一句泣血的质问:“我等所求,不过安身立命!如此,也有罪乎?”


    这篇通俗易懂的檄文,被连夜抄录了上千份,更将那使者带来的“魏廷特谕”拓印下来,一并混入其中。


    司马孚麾下的细作,如同暗夜里的蝙蝠,将这些纸张散向了兖、豫交界的七个郡县。


    一场舆论的风暴,已在无声中悄然酝酿。


    第三日,晨光熹微。


    安西城南门,在沉重的“吱嘎”声中,轰然大开。


    门外,那叫骂了两日的使者精神一振,整理了一下衣冠,脸上重新挂上了倨傲的笑容。


    然而,他看到的,不是卑躬屈膝的吕布,而是一片肃杀的玄黑。


    三百名身披重甲的旗卫,手持鸣渊戟的复制品,沉默地分列两道,形成一条通往死亡的甬道。


    甬道的尽头,是一座临时搭建的高台。


    吕布身着兽面吞头连环铠,手持真正的鸣渊画戟,如同一尊魔神,矗立于高台之上。


    在他的身侧,工坊主秦旦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一面造型奇特的巨鼓。


    那鼓的框架,竟是用陨铁铸成,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而那鼓皮,色泽暗沉,隐隐能看到干涸的血丝,正是从北狱焦土中挖出的战马腹膜——那些曾驮着曹军探子,最终一同殉难的战马。


    此鼓,名为“共鸣”。


    使者昂首挺胸,踏入阵中,正要开口宣读他早已烂熟于心的“招降”之词。


    吕布却连看都未看他一眼,只是对着秦旦,淡淡地挥了挥手。


    “击鼓。”


    “咚——!”


    一声沉闷到极致的鼓响,骤然炸开!


    那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存在”!


    一股无形的震波,以高台为中心,瞬间席卷了整座安西城!


    嗡——!


    城北孤儿院檐下,那口破锅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抓住,嗡然一声,竟离檐半寸,剧烈地颤抖起来!


    “当!”


    不知是谁家,下意识地敲响了手中的铁器。


    仿佛一个信号。


    “当!当!当!当当当当!”


    顷刻间,铁锄、铁犁、菜刀、锅碗瓢盆……城中所有的铁器,都在这一刻,与那面“共鸣鼓”达到了同一个频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成千上万的声音汇成一股钢铁的洪流,直冲云霄!


    无数百姓从屋中奔出,或手持农具,或高举炊具,自发地向着南门汇聚,他们眼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点燃的、狂热的火焰!


    那使者瞬间面如金纸,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这恐怖的共鸣中错了位,双腿一软,踉跄后退,几乎瘫倒在地。


    他身后的马匹更是哀鸣一声,口鼻溢血,轰然倒毙。


    直到此刻,吕布冰冷的目光,才终于落在了他的身上。


    “你说我叛魏?”吕布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盖过了满城金铁交鸣之声,“可魏廷,何时给过我‘臣’的身份?除了猜忌与算计,还给过我什么?”


    “你说我谋逆?”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炸雷,“可我吕布,从未领过你曹家一文俸禄!我麾下将士的粮饷,是我一刀一枪,从战场上挣来的!我的子民,是我从乱世中救下的!与你何干!”


    他猛然向前一步,手中的鸣渊画戟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抽出,戟尖稳稳地停在了那使者的喉前半寸之处。


    戟尖的寒气,让那使者浑身僵直,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


    “你带来的,不是什么狗屁诏书。”吕布盯着他因恐惧而扭曲的脸,一字一顿,如同宣判,“是杀人的刀。今日,我吕布,便替许都城外那三百忠魂,替简雍先生,收了这第一笔利息!”


    话音落下,他收回画戟,头也不回。


    “文远!”


    “末将在!”


    张辽早已按捺不住,闻声大步上前,手起刀落!


    噗嗤一声,一颗大好头颅冲天而起,滚烫的鲜血溅了那份“魏廷特谕”一地。


    “将此獠头颅,高悬南门!暴晒三日!”


    “将这份伪诏,当众焚烧!其灰烬,尽数混入北狱‘忠魂碑’的泥料之中!我要让后世儿郎都看看,这就是所谓的‘魏廷’!”


    吕布的命令,冷酷而决绝。


    在全城军民的注视下,那份象征着“天恩”的伪诏被付之一炬,化为一捧肮脏的灰烬。


    几乎在同一时间,司马孚早已准备好的另一条密报,通过不同渠道,再次撒向了中原腹地:“夏侯霸私通江东孙策,欲效仿韩信故事,割据淮南,今遣使安西,实为构陷吕将军,清除异己!”


    一石激起千层浪!


    消息传出,中原震动!


    原本还在观望的豫州七个郡县,几乎在三天之内,联名上表安西,措辞恳切:“愿奉安西侯将令,不认许都伪廷诏!”


    更有无数收到檄文的流民,感念吕布为麾下家眷复仇之举,竟自发组织起来,以农具为兵,铁器为甲,号称“铁衣队”,日夜在安西城外巡逻,誓死守卫这座为他们发声的城池!


    贼旗?伪诏?


    在绝对的民心与强硬的手段面前,这一切定义,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夜半,葭萌关的急信再次送抵。


    信是霍笃的心腹带来的,内容让所有人都心头一沉。


    “向朗先生已被刘璋软禁,罪名是‘私通外敌,动摇国本’。但那份‘三分天下’之议,却已在成都街头巷尾贴满。刘备并未下令严惩张贴者,仅仅是命人清除,实为默许。”


    貂蝉接过密信,看完后发出一声轻叹,她走到吕布身边,为他披上一件外袍,轻声道:“连蜀主也开始怕了。他既怕夫君你不成事,白费了他的投资;更怕夫君你真的成了事,成为他新的心腹大患。”


    吕布没有说话,只是走到城楼的垛口边,望向南门方向那颗高悬的、在夜风中微微摇晃的头颅,许久,才低声自语,像是在对貂蝉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


    “从今往后,再没有人,能用‘忠奸’二字来压我。”


    他的手,重重地按在冰冷的城砖上。


    “我的旗,就是正旗。”


    远处,那口在白日里震慑敌胆的破锅,此刻静静地垂落着,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一夜的血与雷鸣过后,安西城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晴空。


    空气中,肃杀之气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张而又滚烫的期盼。


    第一缕晨光刺破地平线时,城头的斥候,再次吹响了号角。


    这一次,号声不再尖锐急促,而是变得悠长、肃穆。


    因为他看到,在地平线的尽头,正有数支车队,在众多骑士的护卫下,从不同的方向,缓缓向着安西城汇聚而来。


    他们不带兵器,却高举着各家郡望的旗幡。


    仿佛一夜之间,这片浸透了鲜血与屈辱的土地,成了整个中原的焦点。


    风暴已经过去,但真正的浪潮,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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