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风不动,旗先裂了天

作品:《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

    夜色如墨,安西城却在一种诡异的寂静中亢奋着。


    城头那一道冲霄的狼烟尚未熄灭,仿佛一柄烙红的战刀,将天幕捅出一个狰狞的窟窿。


    高耸入云的陨铁旗杆之下,吕布盘膝而坐,单手扶着深深刺入基座的鸣渊画戟。


    白日里那山呼海啸般的狂热与朝拜已然退去,此刻的他,如同一尊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石雕,唯有双眸在火光映照下,闪烁着比星辰更冷的寒芒。


    万籁俱寂,只有城北孤儿院檐下那口破锅,在晚风中极有规律地“哐……哐……”轻晃,像是为这不眠之夜敲打着单调的更漏。


    忽然,吕布紧闭的双目骤然睁开!


    他手掌下的鸣渊画戟,传来了一丝极其细微、若有若无的颤动。


    那不是风吹,更不是地龙翻身。


    那是一种来自大地深处的震频,绵密而持续,细弱游丝,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规律。


    就像……就像数千面沉重的盾牌在同步顿地,数千双铁靴在踏着同一个节拍行军!


    这是金铁的共鸣!是杀伐之气的律动!


    吕布的武道直觉,那近乎“人器合一”的通神之能,在这一刻被悍然触动。


    他甚至不需要思考,一种本能的判断便已在脑海中成型。


    他霍然起身,冰冷的声音划破夜空:“东南方,三十里外,有兵动。”


    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炸响在守卫于高台四周的亲卫耳中。


    片刻之后,张辽魁梧的身影带着一阵急促的风,疾步而来。


    他甲胄未解,脸上尚带着一丝疑惑与凝重:“主公,斥候刚刚换防,半个时辰前还回报方圆五十里内并无异动。您所言……”


    他的话未说完,另一道身影已从阴影中走出。


    司马孚手捧一卷刚刚整理出的密档,面色苍白,眼神却亮得惊人。


    他没有看吕布,而是将竹简平摊在张辽面前,用指节重重叩击着其中一行字。


    “文远将军,不必怀疑了。”司马孚的声音压抑着激动与紧张,“主公的神感,比我们的斥候更快!最新密报,曹操幼子,素有‘黄须儿’之称的曹彰,已奉许都之命,亲率虎豹骑五千,星夜南下,目标——淮南寿春!”


    虎豹骑!


    听到这三个字,连一向沉稳的张辽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那可是曹操麾下最精锐的王牌,是百战百胜的钢铁洪流!


    “五千虎豹骑……目标是寿春?”张辽的眉头拧成了疙瘩,“他们不是冲着我们来的?”


    “蠢货!”吕布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他要是敢冲我来,我反倒要敬曹阿瞒是条汉子。他把虎豹骑这把尖刀摆在寿春,是怕我!怕我这头刚出笼的虓虎,与江东那头‘小霸王’南北呼应,将他拦腰斩断!”


    他一语道破天机,让张辽和司马孚顿时醍醐灌顶。


    “他们越是急,阵脚就越乱。”吕布的”


    就在这时,一道素雅的身影,捧着一卷散发着墨香的卷轴,款款而来。


    是貂蝉。


    她无视了现场剑拔弩张的气氛,径直走到吕布身前,将手中那卷《安西约法》轻轻展开。


    她的指尖纤长如玉,缓缓划过其中一条法令:“凡入安西,庇我子民者,授田十亩,刻名入册。”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夫君,今日跪拜你的,不仅是那些渴望建功立业的将士,更有无数将身家性命都寄托在这一纸约法上的流民百姓。他们视你为最后的生路。”


    她抬起眼,那双曾颠倒众生的眸子,此刻清澈如水,倒映着那根通天彻地的陨铁旗杆。


    “旗已升起,便再无降下的道理。天下人都在看着,看我们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有裂天之力。”她顿了顿,语气陡然变得坚定,“既然他们乱了,我们何不……借势而行?让天下人都看看,虓虎不出则已,一出,便要石破天惊!”


    貂蝉的话,如同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吕布心中那头被压抑已久的凶兽的牢笼。


    “说得好!”吕布仰天长笑,笑声中充满了压抑许久的豪情与杀意,“我的女人,就该有这般气魄!”


    他猛然转身,一连串不容置疑的命令如连珠炮般发出:


    “传我将令!其一,安西城自即刻起,全城戒严三日!许进不许出!”


    “其二,命工坊主秦旦,即刻主持‘铸兵备案’!以清点战备为名,将城中所有铁器,无论农具、炊具还是兵器,尽数登记造册,绘制图谱!我要知道,安西城能在一夜之间,武装出多少人!”


    “其三,命司马孚,整合兖、豫七郡所有细作回报,不计代价,三日之内,给我绘出一幅‘人心地图’!我要知道,哪家豪强心向我等,哪家坞堡首鼠两端,哪些流民可以编入屯田之军!”


    一连串的命令,条理清晰,直指要害,听得张辽和司马孚心头剧震。


    这哪里还是那个只知冲锋陷阵的飞将,分明是一位运筹帷幄的枭雄!


    然而,吕布的命令还未结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城北方向,那里是昔日关押并处死曹军探子的旧狱遗址。


    “其四,”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肃穆,“亲赴北狱旧址,于三百曹军埋骨之处,设坛祭拜!并立‘忠魂碑’!向全军昭告:自今日起,我吕布麾下,每征一卒,必录其名于碑上!生者共享荣耀,死者同受祭奠!永世不忘!”


    此令一出,张辽浑身一震,看向吕布的眼神彻底变了。


    收买人心,竟能到如此地步!


    为敌军亡魂立碑,祭拜的却是己方未来的忠魂!


    此举传出,天下兵卒谁不愿为之效死?


    “主公……英明!”张辽单膝跪地,声音嘶哑,却是心悦诚服。


    就在安西城这台战争机器随着吕布的意志开始疯狂运转之时,午时刚过,一骑快马从葭萌关方向绝尘而来,信使滚鞍下马,呈上一封蜡丸密信。


    信是霍笃发来的。


    信中言明,葭萌关已在他掌控之下,三千石粮草将分三批,由蜀中“义商”伪装成商队,三日内尽数运抵安西。


    信的末尾,还附了一张便签,上面是蜀中议政大夫向朗的亲笔:


    “三分非为争霸,乃存汉祚之唯一途也。”


    张辽看完,忧色再起:“主公,此粮虽解燃眉之急,可一旦收下,便坐实了我们勾结刘璋的罪名,恐失大义。”


    “大义?”吕布接过密信,看也不看,直接在掌心将其捏成粉末,冷笑道,“我的大义,是让跟着我的人有饭吃,有衣穿,有地种!不是活在别人的嘴里!”


    他戟指那批即将到来的粮草,悍然下令:“传令秦旦,连夜赶制三千块‘赈粮铁牌’!每发一石粮,便配发一牌,上刻编号与受助者姓名,悬于街头巷尾,全城公示!”


    “我不但要接,我还要让全天下都知道!”吕布的声音如同金铁交击,掷地有声,“我吕布,不靠曹操的施舍,不靠袁绍的脸色,一样能养活我的兵,我的民!”


    夜,再次深了。


    狂风骤起,卷起漫天沙尘。


    城头那面巨大的玄黑虓虎旗,在风中被扯得笔直,发出如同巨兽咆哮般的“猎猎”声。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这旗声仿佛一道无声的号令,城中不知是谁家先起头,竟取出铁锅,用力敲响。


    “当!”


    一声清脆的敲击,像是投入湖面的石子。


    “当!当!当!”


    紧接着,成千上万的声音响应了它!


    铁锄、铁犁、断刀、残剑……所有白日里曾与之共鸣的铁器,在它们主人的手中,被疯狂地敲击着!


    起初零星,继而如潮,最终汇成一股撼天动地的钢铁雷音!


    这不是骚乱,这是一种狂热的仪式,是数万军民在用他们唯一的方式,回应着那面属于他们的战旗!


    司马孚激动地伏下身,将耳朵贴在冰冷的地面上,片刻后,他猛然抬头,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狂喜,颤声道:“主公!这不是民心在动……是……是安西的地脉!是整座城池的根基,在回应这面虓虎旗的号召!”


    远处,那口孤零零的破锅,在狂风中被吹得剧烈摇晃,发出的“哐!哐!”声响彻云霄,仿佛在用尽生命呐喊!


    吕布立于城楼之巅,任凭狂风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他紧握着身旁的鸣渊画戟,感受着从戟身传来的、与整座城池同频的脉动,胸中豪气万丈。


    “好一场大风!”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穿透夜幕,望向那风暴的中心——许都的方向。


    “是时候,点燃这第一把火了。”


    他的话音刚落,那席卷全城的狂风与金铁交鸣之声,仿佛达到了一个极致的顶点。


    然而,就在这最高亢的瞬间,所有的声音,所有的风,竟在同一刹那,戛然而止。


    天地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沉寂。


    城楼上的烽火,火焰不再跳动,凝固如画。


    那面迎风招展的虓虎旗,也无力地垂了下来。


    万籁俱寂中,一道尖锐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清晰地传入了城中每一个人的耳中。


    一骑,独骑,正朝着安西城门,疯狂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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