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我的印,得用血来盖
作品:《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 第七日,晨光未散,北狱焦土之上余音犹在。
百姓彻夜敲击铁器之声渐息,但那股汇聚而成的磅礴意念,却如凝固的熔岩,沉甸甸地压在许都每一个人的心头。
城南高坡,那座由万民献上的铁山之前,一座巨大的熔炉拔地而起,烈焰熊熊,将清晨的薄雾都染上了一层滚烫的橘红。
工坊总匠师秦旦,这位因伪印案而家破人亡的老人,此刻双目赤红,神情肃穆得如同祭司。
他亲手将最后一块从天而降的陨铁投入炉火之中。
那陨铁甫一入炉,炉中原本赤红的火焰骤然一变,升腾起诡异而瑰丽的青紫色,将周围每个人的脸庞都映照得如同神只降世。
张辽一身甲胄,手按佩刀,立于吕布身侧,声音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忧虑:“主公,真要在此刻立印?曹操在兖州的旧部尚未肃清,刘备携天子之名虎视西南,我等此刻自铸军印,无异于在天下人面前扯下最后一块遮羞布,彻底与汉室决裂!”
吕布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每一道都是他赫赫战功的勋章。
他没有回答,只是大步流星地走到熔炉前,从火光中抄起一柄巨大的铁钳。
“文远,”他的声音在烈焰的噼啪声中显得异常沉稳,“正因为他们在看,我才要现在铸!”
他双臂肌肉虬结,稳稳夹住那块在青紫火焰中烧得通透的陨铁,猛地将其置于巨大的铁砧之上。
火星四溅,如夜空中炸开的星辰。
“他们想看我吕布犹豫,想看我吕布彷徨,想看我吕-奉-先,依旧是那个首鼠两端、为人驱使的‘三姓家奴’!”
“铛!”
他抡起千斤重的巨锤,狠狠砸下!
“我偏要让他们看清楚,我吕布,不做任何人的棋子,我要自己做那执棋之人!”
“铛!铛!铛!”
每一锤落下,都仿佛敲在许都的地脉之上。
那座由万千破旧铁器堆成的“铁山”随之嗡嗡作响,发出低沉的回应。
就在此时,一缕清香飘来。
貂蝉手捧一卷素白绢帛,缓步走到吕布身侧。
她没有被那灼人的热浪逼退分毫,清冷的眸子倒映着跳跃的炉火,显得格外明亮。
她将绢帛缓缓展开,其上是三行娟秀却力透纸背的字迹。
“夫君请看,这是蝉儿为你拟定的《安西约法》。”
她的声音清越如玉石相击,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其一,凡收容庇护流民者,无论士农工商,皆按人头授田十亩,官府助其农具耕牛。”
“其二,凡实名举报贪官污吏、为祸乡里者,一经查实,不仅赏其家产之半,更免其全家赋税三年。”
“其三,凡遇号令,胆敢持械抗命、聚众滋事者,不论豪强士族,不论宿将功臣,一体论处,皆斩!”
张辽听得心头剧震,这哪里是约法,这分明是在挖世家豪强的根,在给全天下的底层百姓一个最直接、最无法拒绝的承诺!
貂蝉的目光从约法移到吕布那张被汗水与火光映照的坚毅脸庞上,柔声道:“以前我们没有名分,所求不过是活下去。如今,我们要给自己一个名分,就得先给天下人一条活路。这印,不能只代表杀伐,更要代表生机。”
吕布重重地点了点头,他放下巨锤,接过一旁的刻刀,在那渐渐冷却、呈现出暗沉之色的铁坯上,一笔一划地刻下两个字。
“安西。”
笔画纵横,如龙蛇起陆,更如他手中那杆方天画戟,于万军之中挑山断河!
人群一角,法正之子法邈一直静静地站着,他那张年轻却过分沉静的脸上,此刻终于有了一丝动容。
他看着吕布在铁坯上刻下最后一笔,看着那两个字仿佛拥有了生命,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喧嚣都为之一静。
“家父临终前,曾留给我八个字,前两字是‘择主’。而遗言的最后一句是……”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吕布,“‘势立而后义生’。”
“今日得见主公铸印立法,邈方知何为‘势’,何为‘生’。”
说罢,他对着吕布深深一揖,竟是直接转身,头也不回地挤出人群离去。
他走得决绝,未取一物,也未再多言一句。
“主公,要不要……”张辽上前一步,作势欲追。
“不必。”吕布头也不抬,重新拿起巨锤,继续锻打着印身,“让他走,让他带着今天看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回去告诉那些还在观望的人——想活命的,就别站错队!”
“铛——!”
最后一锤落下,声如龙吟。
午时三刻,阳气最盛之时,大印终成!
此印通体漆黑,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
正面是古拙雄浑的“安西军印”四字,而印的背面,则刻着四个更为张扬霸道的篆字——“代天行道”!
印钮不再是传统的螭龙麒麟,而是一只昂首咆哮的虓虎!
虎目圆睁,獠牙毕露,仿佛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凶威赫赫,正是吕布“虓虎”之名的完美写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吕布凝视着这枚凝聚了他全部意志的军印,缓缓伸出布满厚茧的右手,重重地按了上去!
金手指,发动!
那一瞬间,他仿佛不再是按着一块死物,而是握住了整座许都城的心跳!
“嗡——!!!!”
一声前所未有的轰鸣,自他掌心炸开!
城南高坡之上,那座沉默的“铁山”轰然共鸣,万千铁器齐齐震颤,汇成一股肉眼可见的音浪,向着四面八方席卷而去!
城中,地下盘根错节的铁质排水渠中,锈迹斑斑的铁管发出沉闷的咆哮!
民居里,悬挂的铁锅、门上的铁锁、箱底的剪刀……所有铁器,无论新旧,尽皆震动,发出高低不同却频率一致的嗡鸣!
就连许都南门那对历经百年风雨、早已锈蚀得不成样子的巨大门环,竟也在这股共鸣之下,发出了一声悠长而高亢的清吟!
“噗通!”
原殿前司马,如今已投效吕布的司马孚,双腿一软,竟是踉跄着跪倒在地。
他脸色煞白,浑身抖如筛糠,指着那枚军印,声音里充满了极致的骇然与敬畏:
“这……这不是兵器共鸣……这不是万民祈愿……史书记载,上古人皇铸鼎定九州,九鼎成时,天下金石齐鸣……此为……此为登基之鼓啊!”
夜,再次降临。
吕布没有设宴庆祝,而是独自一人,手捧那枚尚带着余温的军印,一步步走进了北狱的旧址。
这里的三百殉难者骸骨,已由其家属含泪收殓,只留下一片被大火焚烧过的焦土与断壁残垣。
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不甘与怨恨的气息。
他走到废墟的最高处,在皎洁的月光下,将那枚漆黑的军印高高举起。
“我吕奉先,在此立誓!”
他的声音穿透夜空,传遍了死寂的废墟,也传到了废墟之外,那些自发聚集而来、默默守候的百姓耳中。
“今日起,我不奉伪诏,不借虚名,更不用他人赐予的印信!”
“我的令,从此——用血来盖!”
话音未落,他抽出腰间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在自己宽厚的左掌上狠狠一划!
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滴滴答答地落在黑色的虎钮军印之上。
那血珠并未流淌下来,而是如同被海绵吸收一般,迅速渗入印身繁复的纹路之中,将那“代天行(dao)”四个字,染成了一种深沉的暗红。
刹那间,仿佛一个无声的号令发出。
废墟外,一名老者举起手中的破锅,用一把铁勺,重重敲响。
“铛!铛!”
“铛铛铛铛铛——!”
仿佛是点燃了引线,一个,十个,百个,千个……守在废墟外的所有百姓,纷纷举起家中带来的铁锅、铁盆、铁铲,用尽全身的力气,疯狂地敲击起来!
声浪如雷,汇成一片狂暴的海洋,席卷了整个许都的夜空,彻夜不息!
黎明,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照在安西侯府的门前。
新铸的“安西军印”被庄重地置于一张石案之上,旁边,一杆新立的大旗迎风招展,旗面黑底血字,上书两行狂草:
“此印不出,万民为盾;此印一出,天地同戮!”
张辽一身戎装,肃立于侧,神情激动地禀报:“启禀主公!七郡细作连夜传回消息,兖州数家豪强已秘密联络,愿为我军输送粮草!豫州黄巾余部纠集成的义军,愿听主公号令!荆州牧刘表麾下,亦有客卿遣使求见……主公,天下,都在等您一声号令!”
吕布负手而立,遥望东方天际那轮喷薄而出的红日,感受着空气中尚未完全消散的铁器共鸣。
他缓缓转过身,将那柄失去了鞘、锋芒毕露的鸣渊戟,重新插回背后的系带之中。
“那就——”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睥睨天下的弧度。
“让他们听清楚。”
话音未落,远处,城中一座孤儿院的屋檐下,一口用来给孩子们熬粥的破铁锅,迎着初升的朝阳,在无风的晨曦中,轻轻地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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