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伪诏烫手,反成火种
作品:《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 那口破锅的轻颤,仿佛是一声无形的号角。
吕布的目光从东方的红日收回,眼中那抹睥睨天下的弧度却未消散,反而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冷静。
他刚刚转身,还未踏入府门,亲兵统领已急步上前,脸色凝重地附耳道:“主公,府外有人求见,自称蜀中使者。”
张辽闻言,眉头瞬间拧成一个疙瘩,上前一步,挡在吕布身前,声音压得极低:“主公,此时蜀人前来,绝无好事!我等刚刚立印,根基未稳,正是最易被人利用之时!”
他口中的“利用”二字,说得极重。
放眼天下,谁不知道他吕布有“背主”的前科?
此刻曹操新丧,曹营内部暗流汹涌,刘备派人来,目的昭然若揭。
吕布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让他进。”
张辽还想再劝,却见吕布的眼神扫了过来。
那眼神里没有怒意,只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
这眼神让张辽心中一凛,他忽然意识到,眼前的主公,已经不再是那个会被三言两语轻易挑拨的莽夫了。
他默默退后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
片刻之后,一名身着青布长衫,头戴纶巾的中年文士被引了进来。
此人面容清瘦,步履沉稳,正是刘备麾下从事简雍。
他一路行来,目光扫过门前那面“天地同戮”的血字大旗,又看了一眼石案上那枚凶威赫赫的虓虎军印,眼神深处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色,但脸上依旧是古井无波。
他走到吕布面前三步处站定,既不下跪,也不行大礼,只是微微躬身,双手捧上一个古朴的铜匣。
“蜀汉使臣简雍,奉我家主公之命,见过安西侯。”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天下苦曹久矣,我家主公不忍汉室倾颓,欲与将军共讨国贼。此乃陛下密诏,请将军亲启。”
张辽勃然大怒,按着刀柄上前一步,厉声喝道:“放肆!曹公尸骨未寒,尔等便迫不及待要搅乱中原,还敢在此大放厥词!什么陛下密诏,我看是乱臣贼子的伪诏!”
“文远,退下。”吕布的声音响起,制止了张辽的暴喝。
他的目光没有去看简雍,而是落在了那个铜匣之上。
那铜匣长约一尺,宽不过四指,其上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封口处,烙着一枚小小的火漆印。
正是这枚火漆印,让吕布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没有去接那铜匣,而是缓缓伸出右手,食指在那火漆印上轻轻一抚。
金手指,发动!
“嗡……”
一股微弱至极的震颤,顺着他的指尖传来。
那感觉,虚浮、断续、毫无根基。
不同于他接触任何神兵利器时那种厚重绵长的共鸣,这枚印信传来的感觉,就如同一层薄薄的铁皮,包裹着一个中空的陶胎,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假的!
这枚象征着帝王信物的印信,是假的!
吕布心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但脸上却不动声色。
他抬起眼,第一次正视简雍,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简从事远来辛苦,只是不知,这诏书是许我吕布裂土封王,还是许我兵败身死?”
简雍面对吕“布那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目光,竟是丝毫不乱,坦然道:“诏书所许,是雍、凉二州。若将军肯竖起义旗,自成一系,我家主公愿与将军约为兄弟之盟,共分天下。温侯武功盖世,天下皆知,但如今天下,不能只有曹、刘两强相争,当有第三极,方能制衡。”
好一个“第三极”!
一旁的张辽听得心惊肉跳,这简雍竟是连遮掩都懒得遮掩,直接将自立为王的毒饵抛了出来!
然而,吕布却笑了。
他缓缓收回手,负于身后,淡淡道:“让使者下去休息。此事体大,容我思量一二。”
简雍深深看了吕布一眼,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却只看到一片深不可测的平静。
他再次躬身一揖:“雍,静候佳音。”
待简雍被带下去,张辽再也按捺不住,急声道:“主公!此乃刘备的阳谋!他知主公与曹氏旧部有隙,特意送来这烫手山芋!若接了,便是坐实了反叛之名,天下诸侯皆可讨之!若不接,他便可宣扬主公毫无胆魄,甘为曹贼鹰犬,打击我军刚刚凝聚的士气!”
“文远,”吕布转过身,凝视着那枚虓虎军印,声音沉冷,“你说得都对。但你只猜对了一半。”
“主公何意?”张辽一愣。
吕布没有回答,而是扬声道:“司马孚何在?”
话音刚落,一道身影从偏厅快步走出,正是那日被军印共鸣吓得跪倒在地的司马孚。
他如今在安西侯府担任主簿,负责整理各类情报文书。
“主公有何吩咐?”司马孚躬身道。
“去,将许都宫中所有关于符节、印信的旧档全部取来。尤其是……曹操生前拟定的那些应急预案。”吕布一字一顿地说道。
司马孚虽不知吕布用意,但还是立刻领命而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夜深,烛火摇曳。
书房内,貂蝉素手研墨,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绝美的侧脸上。
吕布坐在案前,身前摊开的,正是司马孚费尽心力从故纸堆里翻出来的几卷残破竹简。
“夫君,可有结果了?”貂蝉轻声问道。
吕布抬起头,眼中闪烁着骇人的寒光,他将一卷竹简推到貂蝉面前,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蝉儿,你看。”
貂蝉低头看去,只见那竹简上用隶书记载着一条早已被尘封的密令,字迹正是出自曹操之手。
其意大致为:若曹氏有朝一日遭遇不测,天下必有枭雄欲借汉帝之名自立。
可预先备下伪玺数枚,待其遣使求诏之时,便以伪玺赐之。
待其受诏,昭告天下,再出示真玺,以证其伪。
届时,彼辈不但背负“矫诏谋逆”之大罪,更因信奉伪物而沦为天下笑柄,其势自解,其族可诛!
好一个曹孟德!
好一个“死局”!
这根本不是刘备的阳谋,而是曹操临死前,为他吕布,乃至为天下所有野心家,预设的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
刘备或许知道这诏书是假的,但他不在乎,他要的只是把这盆脏水泼到吕布身上。
而曹氏的后人,正躲在暗处,手持真正的屠刀,等着吕布跳进这个坑里,然后将他连同刚刚聚集起来的民心,一同斩尽杀绝!
“昨日,你于万民之前,亲口说‘不用他人赐予的印信’。”貂蝉的纤纤玉指,轻轻抚过那卷竹简上“其族可诛”四个字,声音轻柔却字字诛心,“可今日,别人却已经替你造好了罪名,备好了屠刀。”
她抬起眼,那双曾颠倒众生的眸子里,此刻只有决绝与烈焰。
“夫君,你立印于北狱焦土之上,是为了给那三百冤魂一个交代,是为了给天下流民一条活路。可在这盘棋上,棋手,从不会在意棋子的死活。”
“既然逃不过被当做棋子,何不掀了这棋盘,自己来执棋?”
“你不为自己真真正正地活一次,谁还记得那个马前无双、人中吕布的温侯?!”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吕布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是啊!
三姓家奴!
这个耻辱的烙印,跟了他半辈子!
他投丁原,投董卓,投袁绍,投刘备,最后降了曹操,他以为自己忍辱负重,是在求存。
可到头来,他依旧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一颗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棋子!
曹操活着时猜忌他,死了,还要给他设下如此恶毒的死局!
一股沉寂多年的滔天戾气与无边骄傲,在血与火的边缘,被瞬间点燃!
吕布猛地站起身,巨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射出如魔神般的影子。
“我吕布……不做棋子!”他一字一顿,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第二日,天还未亮,工坊总匠师秦旦便被秘密请入了侯府。
当他听完吕布的讲述,看到了那道伪诏和曹操的密令后,这位家破人亡的老匠师浑身颤抖,老泪纵横。
“又是伪印……又是这该死的伪印!”他跪倒在地,捶胸顿足,“曹贼奸诈,竟至于此!”
吕布将他扶起,沉声道:“秦师傅,我召你来,不是听你哭诉。我问你,可能仿制一枚御玺?”
秦旦一愣,随即明白了吕布的意图,他若以此铁仿制御玺,外形可一模一样,但印钮之内,老朽可刻下‘曹贼伪印,天诛地灭’八字!
让这伪诏,成为铁证!”
“好!”吕布眼中精光暴射,“不止如此!我要你拓印这道伪诏千份!不,万份!拓诏,但不毁诏!我要让曹操的死局,变成他的墓志铭!”
三日后,安西侯府的大门再次敞开。
第一批上千份拓印的“汉帝密诏”如雪片般从府中飞出,散往许都的大街小巷。
每一份伪诏之下,都附着一份由蔡邕之女、当世大才女蔡琰亲笔伪造的《豫州流民血书》。
血书字字泣血,哭诉他们这些被安西侯收留的流民,听闻朝廷欲以“拒诏”之名,将安西侯府三百口满门抄斩,牵连他们这数万流民,恳请安西侯“受此伪诏,代万民承此冤屈”!
一时间,舆论哗然!
紧接着,城中各处茶馆、酒肆,开始有人绘声绘色地讲述一个故事:虓虎吕布本想安分守己,奈何奸臣当道,以假诏逼迫,欲将其置于死地!
“你们听说了吗?安西侯要是不接那诏书,就是抗旨不尊,要被满门抄斩啊!”
“可接了,那诏书又是假的,更是谋逆大罪!这……这不是要把人往死里逼吗?”
“我听说,安西侯府收留的几万流民都要被牵连!怪不得那些流民要写血书,求侯爷接下那道‘催命符’啊!”
“唉!安西侯若为保全自身而拒诏,我等无话可说。可他若为保我等万民而受诏,那他背负的就不是反贼的罪名,而是我等的性命啊!”
舆论的风向,在短短一天之内,发生了诡异的逆转。
而就在这股风潮达到顶点的黄昏,一则更具爆炸性的消息传来。
蜀汉使臣简雍,于下榻的客馆之内,服毒自尽。
尸身旁,只留下了一封写给吕布的绝笔信。
信中只有寥寥数语:“雍此来,非为说服温侯,实为见证温侯之心。今见侯爷不惜己身,甘为万民受此奇冤,雍心甚慰。能以一死,助侯爷坐实‘忠义受屈’之名,死而无憾矣!”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虓虎未反,义名先立!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安西侯吕布,将如何处置这位以死明志的蜀汉使臣。
夜色深沉,客馆之内灯火通明,简雍的尸身被安静地停放在床榻上,面容安详。
张辽快步走到吕布身边,看了一眼那具尸体,依末将之见,不如趁夜将其草草掩埋,免得夜长梦多。”
喜欢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请大家收藏:()三国:我吕布,不做三姓家奴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