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森林来客


    林越和小芬紧紧抱在一起，享受着久别重逢的温馨时刻。


    但周围的气氛却依然紧张。


    格雷握着长矛，飞叶搭着箭，五个蓝马甲也保持着警戒姿势，所有人都死死盯着那个金瞳之人。


    金瞳之人同样警惕地看着他们，身体微微下蹲，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


    “沙沙沙……”


    树林里传来一阵响动。


    格雷脸色一变：“还有人。”


    “嗖嗖嗖——”


    数道身影从树林中窜出，速度极快，眨眼间就站到了金瞳之人的身后。


    一、二、三……七个人。


    不，准确说应该是七个兽人。


    他们都有着和第一个金瞳之人类似的特征，金色的眼睛，古铜色的皮肤，穿着简陋的兽皮，散发着野性的气息。


    但与第一个金瞳之人不同的是，这些人明显年轻很多。


    最大的看起来也就十七八岁，最小的甚至还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们的脸上还带着稚气，但身体却都很矫健，肌肉线条分明，一看就经常在野外活动。


    “该死，”石拳低声说，“是一群小狼崽子。”


    七个少年兽人站成一排，虽然看起来稚嫩，但每个人都摆出了随时攻击的姿势。他们的眼神警惕而专注，盯着格雷等人，就像在草原上盯着猎物的狼群。


    “这下麻烦了，”一个蓝马甲小声说。


    “别轻举妄动，”格雷沉声道，“他们虽然年轻，但……”


    他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兽人的身体素质远超人类，即使是少年，也不容小觑。


    气氛变得更加紧张。


    双方对峙着，谁也不敢先动。


    “呜呜……”


    就在这时，小芬突然从林越怀里挣脱，站到了两方之间。


    它看看格雷，又看看金瞳之人，然后是那些少年兽人，眼神中充满了焦虑。


    “嗷呜……呜呜……”


    小芬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似乎在劝说双方不要打架。它在两方之间来回走动，用身体挡在中间，一会儿用头蹭蹭格雷，一会儿又跑到金瞳之人那边，用鼻子拱拱他。


    “小芬这是……”飞叶惊讶。


    “它在劝架，”林越看懂了小芬的意图。


    他深吸一口气，也走到了小芬身边，站在两方之间。


    “等等，”林越举起双手，“大家先别动手。”


    “林越！”格雷急道。


    “没事，”林越看着金瞳之人，“我觉得……他们并没有恶意。”


    金瞳之人看着林越，金色的眼睛闪了闪。


    “格雷，放下武器，”林越说。


    “可是……”


    “听我的，放下武器。”


    格雷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长矛。飞叶也收起了弓箭，蓝马甲们也放松了戒备。


    看到这一幕，金瞳之人和那些少年也稍微放松了些，虽然依然警惕，但至少不再是随时准备进攻的姿势了。


    “你好，”林越看着金瞳之人，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我叫林越。谢谢你照顾小芬。”


    金瞳之人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他。


    “我们是来接小芬回家的，”林越继续说，“它是我养的，从小到大。这次它跑出来是因为担心我，所以……”


    他试图解释，试图让对方理解。


    但金瞳之人依然沉默，那些少年兽人也是一样，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林越说了很多，从小芬的来历，到它为什么会跑出来，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但对方始终没有回应。


    “算了，”林越有些泄气，“那我们先带小芬回去了。小芬，走吧。”


    他拍了拍小芬，转身要走。


    “嗷呜！”


    那些少年兽人突然发出低吼，再次摆出了攻击姿势。


    金瞳之人也挡在了林越前面。


    他们的意思很明显，不能带走小芬。


    “什么？”林越愣住了，“你们……你们不让我们带走小芬？”


    金瞳之人点了点头。


    “为什么？”林越不解，“小芬是我的……”


    “这只狼，”金瞳之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有狼神的血脉。”


    “狼神血脉？”


    “对，”金瞳之人盯着小芬，“纯正的狼神血脉。它不应该跟着人类。”


    “可是它从小就跟着我，”林越争辩，“它……”


    “不行，”金瞳之人斩钉截铁。


    林越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对方坚定的眼神，还有那些少年兽人警惕的姿态，就知道继续争论只会引发冲突。


    “好吧，”林越叹了口气，“那我们……先不走了。”


    “林越？”一个蓝马甲惊讶。


    “在这里休息一晚，”林越说，“明天再说。”


    格雷看了看天色，确实快傍晚了。而且赶了几天路，刚才又差点发生冲突，大家都很疲惫。


    “也好，”石拳说，“反正这里地处森林边界，四周也没有落脚的地方。”


    林越看向那座小木屋：“我们能用用这个木屋吗？”


    金瞳之人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


    “谢谢，”林越说。


    他带着格雷、石拳、飞叶和蓝马甲们走向木屋。金瞳之人和那些少年兽人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没有阻止。


    木屋很简陋，就是几根木头搭起来的棚子，勉强能遮风挡雨。但总比露宿野外好。


    “林越，”格雷低声说，“我们真的要在这里过夜？”


    “不然呢？”林越苦笑，“你看他们那架势，我们要是硬带走小芬，肯定要打起来。”


    “那倒是，”石拳说，“而且这些小狼崽子……别看他们年轻，真打起来，我们不一定占便宜。”


    “所以先休息，”林越说，“慢慢想办法。”


    几个蓝马甲开始收拾木屋，清理地面，准备休息的地方。


    “对了，”林越突然想起什么，“我们还有吃的吗？”


    “有，”飞叶说，“之前带的干粮和罐头还有挺多。”


    “那就做顿好的，”林越说，“大家都累了，好好吃一顿。”


    “好嘞。”


    几个蓝马甲立刻行动起来。有的去捡柴火，有的架起铁锅，有的从包裹里翻出食材。


    石肤土豆、红薯粉、肉罐头，还有一些蔬菜干和调料……


    林越把随身带的食物都拿了出来。


    “来，今天炖个大锅菜，”他说，“再烤点土豆。”


    “好。”


    众人开始忙活起来。


    铁锅架在火上，水烧开后，红薯粉下锅。肉罐头打开，浓郁的香味立刻飘散出来。土豆埋在火堆边的灰烬里，慢慢烤着。


    太阳渐渐落下，夕阳的余晖洒在森林边缘。


    炊烟袅袅升起，诱人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


    远处那些少年兽人原本安静地坐着，但闻到这味道后，开始躁动起来。


    他们不停地抽动鼻子，金色的眼睛盯着林越他们的锅，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


    有几个年纪小的甚至开始在原地焦躁地转圈。


    金瞳之人注意到了这一幕。他看了看那些少年，又看了看林越他们的方向，眉头皱了起来。


    他走到那些少年身边，用林越他们听不懂的语言说了些什么。然后指了指年纪最大的那个少年，又说了几句。


    那个少年点点头，显然接受了某种任务。


    金瞳之人转身，大步走进了森林，很快消失在树林中。


    “开饭了！”


    林越招呼大家。


    红薯粉煮好了，软糯Q弹，加上浓郁的肉汤，香气四溢。烤土豆也好了，外皮焦脆，里面软糯。


    众人围坐在一起，用木碗盛着红薯粉，分食着肉罐头。


    “哈，舒服，”石拳吃得满嘴流油，“赶了几天路，终于能好好吃一顿了。”


    “是啊，”飞叶也说，“这味道，真香。”


    小芬趴在林越身边，林越给它单独盛了一大碗，里面全是肉。


    “慢点吃，别噎着，”林越摸着它的头。


    “嗷呜～”小芬满足地吃着，尾巴摇得飞快。


    就在这时，森林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众人立刻警觉起来。


    “是那个兽人回来了，”格雷说。


    只见金瞳之人从树林里走出来，肩膀上扛着一只巨大的野兽。


    那是一只类似羚牛的动物，体型巨大，至少有三四百斤重。但金瞳之人就这么单手扛着，轻松得像扛着一袋棉花。


    “天呐……”飞叶惊叹，“这力气……”


    金瞳之人走到那些少年兽人面前，把羚牛扔在地上。


    “砰——”


    巨大的撞击声，扬起一片尘土。


    他从腰间抽出一把粗糙的石刀，蹲下身，开始解剖羚牛。


    他的动作非常熟练，几刀下去，就把羚牛分成了很多块。鲜血淋漓的牛肉，散发着腥味。


    金瞳之人把肉块分给那些少年。


    少年们立刻扑上去，抓起生肉，张嘴就啃。


    鲜血从嘴角流下来，但他们似乎完全不在意，大口大口地吃着。


    林越他们看得目瞪口呆。


    “他们……生吃？”一个蓝马甲咽了口唾沫。


    “兽人嘛，”石拳说，“他们本来就习惯生食。”


    但林越注意到，那些少年在啃肉的时候，偶尔还会抬起头，眼神若有所思地看向他们这边。


    准确说是看向他们的锅。


    林越心中一动。


    他放下碗，从火堆里扒拉出几个烤好的土豆，用衣服兜着，站起身。


    “镇长，你干嘛？”


    “过去看看，”林越说。


    “危险……”


    “没事，”林越笑了笑，“我就是想……试试。”


    他走向那些兽人。


    少年们看到他靠近，立刻警惕起来。他们停止了吃肉，盯着林越，喉咙里发出低低的警告声。


    金瞳之人也站起身，挡在林越前面。


    “别紧张，”林越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我就是……想给你们点东西。”


    他把烤土豆放在地上，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那是希望镇特制的香料粉，雪盐、黑胡椒、孜然、辣椒粉……磨成细粉，混合在一起，香气浓郁。


    林越把香料粉也放在地上，然后后退几步。


    兽人们疑惑地看着他。


    林越拿起一个土豆，当着他们的面，剥掉焦黑的外皮。里面的土豆已经完全烤熟，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香味。


    他把土豆蘸了点香料粉，咬了一口。


    “嗯……真香，”林越满足地说，然后用手势比划着，示意他们也吃。


    少年们看懂了他的意思。


    但他们不敢动手，只是看着金瞳之人。


    金瞳之人盯着林越，又看了看那些土豆。


    小芬这时候也凑了过来，用鼻子拱着土豆，然后又拱拱金瞳之人。


    金瞳之人看着小芬，又看看林越，沉默了片刻，最终对那些少年点了点头。


    少年们眼睛一亮，立刻露出惊喜的笑容。


    但那笑容配上他们嘴角和脸上血糊糊的样子，反而把林越吓了一跳。


    “呃……”林越往后退了半步。


    少年们小心翼翼地拿起土豆，学着林越的样子，剥掉外皮。


    有的因为土豆太烫，烫得龇牙咧嘴，但又舍不得放下。


    有的因为不知道轻重，一下子蘸了太多香料粉，放进嘴里后，咸得直咧嘴。


    “咳咳…好咸……”一个少年说，但眼睛却亮了，“但是……好香啊。”


    即使很咸，他也舍不得吐掉，反而吃得更快了。


    另一个少年因为土豆太烫，一边吹气一边吃，金色的眼睛里满是惊喜。


    “好吃…好吃…”


    怎么会有除了肉以外，这么好吃的东西，还是他们从来没吃过的食物。


    烤得软糯的土豆，配上香气浓郁的调料，完全不同于生肉的腥味，而是一种从未体验过的、让人上瘾的美味。


    最小的那个少年，大概只有十二三岁，吃完一个土豆后，眼巴巴地看着林越，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林越笑了，又从火堆里扒拉出几个土豆，放到他们面前。


    “慢慢吃，还有。”


    少年们激动地再次拿起土豆。


    这次他们学聪明了，知道要少蘸点调料，知道要吹凉了再吃。


    金瞳之人看着这一幕，金色的眼睛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他看着林越，又看看那些吃得满足的少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林越冲他笑了笑，然后转身走回自己的营地。


    “林越，”格雷低声问，“你这是……”


    “交朋友啊，”林越说，“既然暂时走不了，那就先搞好关系呗。”


    “妙啊，”石拳赞道，“用美食收买人心，这招高明。”


    林越笑而不语。


    他看着那些少年兽人吃土豆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不管是人类、矮人、精灵，还是兽人……


    对美食的热爱，是共通的。


    夜幕降临，篝火在黑暗中跳跃。


    一边是林越他们，围坐在火堆旁，聊着天，吃着东西。


    另一边是兽人们，少年们吃完了土豆，又回去啃生肉，但时不时还会看向林越这边。


    小芬在两边跑来跑去，一会儿蹭蹭林越，一会儿又跑到兽人那边玩。


    气氛渐渐不那么紧张了。


    林越看着星空，心中想着：明天，该怎么说服他们，让自己带走小芬呢？


    夜色渐深，篝火的光芒越来越微弱。


    吃完晚饭，众人开始准备休息。


    林越看着在外面围着篝火坐着的金瞳之人和那些少年，心中有些过意不去。毕竟这木屋原本是人家的，现在却被自己这群人占了。


    “那个……”林越走到格雷身边，小声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邀请他们一起进木屋？外面挺危险的……”


    格雷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站起身，大步走向金瞳之人那边。


    “格雷？”林越有些担心。


    只见格雷走到金瞳之人面前，也不说话，直接弯腰拿起他们堆在一旁的干草。


    金瞳之人立刻站起来，警惕地看着格雷。


    林越心中一紧，该不会要打起来了吧？


    但格雷只是抱着干草，转身就往木屋走。


    金瞳之人愣了一下，然后快步追上去。


    林越都做好了冲上去拉架的准备，结果金瞳之人追上格雷后，只是对着那些少年打了个手势。


    那些少年立刻明白了，纷纷抱起自己的干草，跟着进了木屋。


    格雷把干草放在木屋的一个角落，那个角落正好对着林越他们铺地铺的另一个角落。


    金瞳之人看了看，点了点头，示意少年们把干草也放在这边。


    就这样，双方很有默契地在各自的角落安顿下来。


    整个过程没有任何语言交流，但却出奇地顺利。


    林越松了口气，对格雷竖起大拇指。还是格雷行动力强，自己还在那里纠结该怎么开口呢。


    “都睡吧，”格雷说，“明天还要想办法。”


    众人陆续躺下。


    “嗷呜～”


    小芬突然窜进来，直接扑到林越身边。


    “哎哎哎，小芬，你这么大只……”林越还没说完，小芬已经趴在了他和格雷中间，硕大的身躯占了不小的空间。


    “算了，”林越无奈地摸了摸小芬的毛，“就这样吧。”


    虽然小芬体型大，挤在一起有些热，但不知为何，林越却感到一种安心。


    也许是因为久别重逢，也许是因为小芬温暖的体温，也许只是单纯地高兴它平安无事。


    小黑从林越怀里钻出来，跳到小芬头顶，舒服地趴下。


    “喵～”


    “你俩……”林越笑了。


    木屋里渐渐安静下来。外面篝火的光芒越来越微弱，只剩下最后一点余烬。


    林越迷迷糊糊地要睡着了，突然，他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


    他努力睁开眼睛，借着篝火最后的余光，朝金瞳之人那个角落看去——


    然后，他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在木屋的另一个角落，那些少年兽人已经睡着了。而在他们身边，出现了一头巨大的狼。


    不，不是出现。


    是金瞳之人…变成了狼。


    那头狼的体型比小芬还要大一倍多，灰黑色的毛发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着银光。它无声地趴在那里，用巨大的身躯将那些少年围在中间，保护着他们。


    那双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林越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狼还在那里。


    “这……这是……”林越喃喃自语。


    但很快，困意再次袭来。


    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那一幕太过梦幻，林越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


    “可能……是在做梦吧……”他迷迷糊糊地想着，然后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木屋的缝隙照进来。


    林越睁开眼睛，第一反应就是看向那个角落。


    金瞳之人正常地坐在那里，那些少年也都醒了，正在伸懒腰。


    没有狼。


    “果然是梦啊……”林越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


    “林越，醒了？”格雷已经起来了，正在整理东西。


    “嗯，”林越坐起来，“大家都醒了？”


    “差不多了，”格雷说，“飞叶他们去附近找水了。”


    林越点点头，走出木屋。


    外面的空气很清新，阳光温暖而明媚。


    那些少年兽人也走出来了，他们看到林越，居然主动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这比昨天友好多了。


    “早啊，”林越笑着说。


    少年们不说话，但眼神明显柔和了许多。


    “嗷呜——！”


    小芬从木屋里冲出来，在林越身边转圈，尾巴摇得飞快。


    “好好好，我知道你高兴，”林越摸着它的头。


    小芬今天特别兴奋，在营地上蹿下跳，一会儿跑到林越身边蹭蹭，一会儿又跑到那些少年兽人那边，用鼻子拱拱他们。


    “这家伙，”石拳笑道，“比在希望镇还要人来疯。”


    确实，小芬现在身边既有林越他们，又有同族的兽人，还有小黑这个老大在头顶趴着，简直乐坏了。


    看着小芬这么开心，林越突然有点不忍心带它走了。


    “林越，你在想什么？”石拳注意到他的表情。


    “没什么，”林越摇头，“我在想……怎么说服他们让我们带走小芬。”


    正说着，小芬突然叼起一根树枝，跑到林越面前，放下树枝，眼巴巴地看着他。


    “你想玩？”林越笑了。


    “嗷呜！”小芬兴奋地叫了一声。


    “好吧，”林越捡起树枝，用力扔出去，“去捡！”


    小芬立刻飞奔出去，几个跳跃就追上了树枝，叼在嘴里，然后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哈哈，真乖，”林越揉了揉它的头，又把树枝扔出去。


    小芬再次追出去。


    这一幕看得那些少年兽人眼睛发直。


    他们的身体微微勾起，金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飞出去的树枝。当林越扔树枝的时候，他们甚至做出了起身追逐的动作。


    但最终，他们都忍住了，只是眼神充满了渴望。


    石拳注意到了这一幕。


    “林越，”他小声说，“那些小狼崽子……好像也想玩。”


    “是吗？”林越看向他们，果然看到那些少年眼巴巴的样子。


    “树枝太小了，”石拳想了想，“我给他们做点别的。”


    他开始在周围寻找材料，找到一些结实的枯藤，开始编织。


    不到半个时辰，一个巨大的藤球就做好了。


    “格雷，”石拳把球递给他，“你力气大，扔远点。”


    格雷接过球，掂了掂重量：“小芬，接着！”


    他用力一扔，藤球飞出去老远。


    “嗷呜——！”小芬兴奋地追出去，叼住球，又屁颠屁颠地跑回来。


    “再来！”


    格雷又扔，小芬又追。


    一人一狼玩得不亦乐乎。


    那些少年兽人看得更加眼馋了。每次格雷扔球，他们都会不由自主地做出追逐的动作，但又强忍着不动。


    年纪最小的那个，甚至发出了低低的呜咽声。


    “啧，”石拳摇头，“这些小狼崽子，明明想玩又不好意思说。”


    他又编了几个藤球，走到那些少年面前，把球递给他们。


    “给，你们也玩吧。”


    少年们愣住了，看看石拳，又看看那些藤球，眼神充满了惊喜和不确定。


    “拿着啊，”石拳笑道，“都是孩子，玩球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年纪最大的那个少年犹豫了一下，看向金瞳之人。


    金瞳之人点了点头。


    少年们立刻欢呼起来，抓起藤球就玩了起来。


    他们你扔给我，我扔给你，有的还用脚踢，玩得不亦乐乎。


    年纪小的那几个，更是激动得在地上打滚。


    “哈哈哈，”石拳大笑，“看吧，果然是小狼崽子。”


    很快到了午饭时间。


    飞叶他们在附近找到了一些野菜，林越认识其中几种，但有些不确定。


    “小黑，”林越把那只趴在小芬头上晒太阳的猫抱起来，“帮忙鉴定一下这些植物。”


    小黑懒洋洋地睁开眼睛：【要我干活？】


    “就鉴定几个而已，”林越说。


    【唔……那个能吃，那个也能吃，那个有毒别碰……】小黑快速扫了几眼，【行了，就这些。】


    “还有呢？”林越指着另一堆。


    【自己看，】小黑说完，直接从林越手里跳出去，又窜回小芬头上趴着，【不能过度依赖系统。】


    “喂……”林越无语。


    “喵～”小黑甩了甩尾巴，闭上眼睛，一副“别打扰我晒太阳”的样子。


    “算了，”林越叹气，“剩下这些我认识，应该没问题。”


    午饭还是红薯粉，但加了新鲜的野菜，味道更加丰富。


    这次，林越他们特意多做了几份，用木碗盛好，端给金瞳之人和那些少年。


    “来，尝尝，”林越笑着说。


    少年们眼睛一亮，这次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接过碗，开始吃起来。


    “唔……好吃……”


    “这个……这个味道……”


    “太好吃了！”


    他们吃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如果此刻是狼形态，林越相信他们的尾巴一定在飞速转圈。


    金瞳之人也接过碗，慢慢地吃着。他的动作比少年们稳重很多，但眼神中也流露出满意。


    气氛一片和谐。


    林越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于是问道：“那个……我什么时候可以带小芬走？”


    金瞳之人停下了筷子，看着他。


    良久，他说了一个字：“等。”


    “等？”林越不解，“等什么？”


    金瞳之人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吃着红薯粉。


    “等多久？”林越又问。


    “会来的，”金瞳之人说，“等他来了，你就知道了。”


    “他？谁？”


    金瞳之人不再回答，专心吃着碗里的食物。


    林越和格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等谁？


    为什么要等那个人来了才能带走小芬？


    那个人……到底是谁？


    “看来我们还得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嗯，”林越点头，“那就等吧。反正小芬在这里也挺开心的。”


    他看着正和那些少年一起玩球的小芬，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也许……也许小芬和这些兽人在一起，比跟着自己更快乐？


    毕竟，它们是同族。


    “不行，”林越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小芬是我从小养大的，它是我的家人。”


    “老大在想什么？”石拳问。


    “没什么，”林越笑了笑，“我在想……我们可能要在这里待几天了。”


    “无所谓，”石拳说，“反正也不急。而且……”


    他看着那些和少年们玩在一起的小芬，笑道：“看小芬这么开心，多待几天也不错。”


    “是啊，”林越轻声说。


    “嗷呜——！”


    小芬叼着球跑过来，把球放在林越脚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又要玩？”林越笑了，“你不累吗？”


    “嗷呜！”小芬摇着尾巴。


    “好吧，”林越捡起球，“最后一次了啊。”


    他用力扔出球，小芬立刻追了出去。


    那些少年也跟着追，一群人在空地上奔跑着，笑声在森林中回荡。


    金瞳之人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金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柔。


    他抬头看向远方，喃喃自语：“快了…应该快到了…”


    第142章 血脉归处


    第三天清晨，阳光刚刚爬上树梢。


    林越正坐在木屋前，看着小芬和那些少年兽人在空地上玩耍。这几天相处下来，他渐渐习惯了这种悠闲的生活。


    虽然不知道要等的人什么时候来，但看到小芬这么开心，他也不觉得无聊。


    “林越，”格雷走过来，递给他一碗热粥，“吃点东西。”


    “谢谢，”林越接过碗，“你说我们还要等多久？”


    “不知道，”格雷摇头，“但应该快了。金瞳之人这几天总是看向北方，好像在等什么。”


    正说着，金瞳之人突然站起身，转头看向森林深处。


    那些正在玩耍的少年也停了下来，纷纷看向同一个方向。


    “怎么了？”石拳警觉起来。


    “有人来了，”飞叶说，“而且不止一个。”


    小芬突然停止了玩耍。它站在原地，耳朵竖起，鼻子不停地抽动着。


    “嗷呜……”它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身体微微颤抖。


    “小芬？”林越走过去，“你怎么了？”


    小芬没有理会他，而是死死地盯着森林深处，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感应到了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


    “嗷呜——！”


    小芬突然仰天长啸，声音里充满了激动和不确定。


    就在这时，森林里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两道高大的身影从树林中走出。


    那是一男一女两个兽人。


    男性兽人身高超过两米，肌肉虬结，身披用猛兽皮毛制成的斗篷，腰间挂着一把巨大的骨刀。他的头发是银灰色的，眼睛是深邃的金色，充满了岁月的沉淀和领袖的威严。


    女性兽人同样高大，接近一米九，身材修长而健美。她穿着精致的兽皮战甲，长发编成复杂的辫子，垂在身后。她的眼睛是明亮的金色，但比男性兽人多了几分温柔。


    两人站在那里，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首领！”金瞳之人立刻单膝跪下，那些少年也纷纷跪下。


    首领？


    林越心中一惊。这两个人是兽人部落的首领？


    女性兽人的目光扫过营地，最后落在小芬身上。


    她的身体猛地一震。


    “是……是它……”她的声音颤抖着。


    男性兽人也看向小芬，金色的眼睛里闪过强烈的情绪。


    “孩子……”他低声说。


    小芬站在原地，看着这两个陌生又熟悉的兽人。它的身体在颤抖，眼睛里闪烁着泪光。


    有一种感觉……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在召唤着它。


    “嗷呜……”小芬发出低低的呜咽，迈出一步，又停下。


    它不确定。这两个兽人虽然给它一种强烈的亲切感，但它毕竟没有任何记忆。


    女性兽人再也忍不住了，她快步上前，但在距离小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生怕吓到它。


    “孩子，”她的声音温柔而颤抖，“你……还记得我吗？”


    小芬歪着头，眼神迷茫。


    “不记得了……对，你那时候还太小……”女性兽人的眼泪流了下来。


    男性兽人也走上前，他蹲下身，与小芬平视：“孩子，我是你的父亲。她是你的母亲。”


    “嗷呜？”小芬疑惑地看着他们。


    “你额头上的印记，”男性兽人指着小芬额头上那个月牙形的白色印记，“那是我们部落首领血脉的标志。你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小月牙。”


    小月牙……


    这个名字在小芬脑海中激起了什么。它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女性兽人再也忍不住了，她扑上前，紧紧抱住小芬。


    “孩子…我的孩子…我终于找到你了……”她泣不成声。


    男性兽人也上前，将妻子和孩子一起拥入怀中。


    “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好……让你流落在外这么久……”


    小芬被父母抱着，眼泪也流了下来。虽然它不记得过去，但血脉的呼唤是无法抗拒的。


    “嗷呜……呜呜呜……”它发出低低的呜咽，用头蹭着父母。


    林越看着这温馨的画面，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高兴、感动、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失落。


    过了许久，小芬的母亲才松开怀抱。她仔细地打量着小芬，眼泪还在流。


    “让我看看…让我好好看看你……”她轻轻抚摸着小芬的头，“你那么小就离开了母亲，流落在外，肯定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都瘦……”


    她说着说着，突然停住了。


    “瘦成…什么样了…”声音越来越小。


    因为她发现，小芬一点都不瘦。


    相反，小芬的体型非常健硕，毛发光亮，肌肉结实，看起来营养充足，甚至比部落里那些大它几岁的狼崽子还要壮实。


    “这…”小芬母亲愣住了。


    小芬父亲也注意到了，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小芬的身体，发现它不仅健康，而且发育得极好。


    “这孩子……过得不错啊……”他喃喃自语。


    “不是说流落在外吗？”母亲疑惑，“怎么养得这么好？”


    金瞳之人这时站起来：“首领，夫人，小月牙这些年…有人照顾它。”


    他指向林越。


    两位首领这才注意到林越一行人。


    “你们是？”父亲问道，他的大陆通用语说得很流利，比金瞳之人好太多了。


    林越上前一步，恭敬地说：“我叫林越，来自诅咒之地边缘的希望镇。小芬……哦不，小月牙，是我一年前在森林里捡到的。那时候它还是个很小的狼崽，受了伤，我就把它带回去养了。”


    “原来如此，”父亲点头，然后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照顾我们的孩子。”


    “不不不，不用这么客气，”林越赶紧扶起他，“小芬…小月牙对我来说也很重要。它是我的家人。”


    母亲走过来，握住林越的手：“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从小月牙的状态来看，你一定把它照顾得很好。”


    “这是应该的，”林越笑了笑，虽然心中有些酸涩。


    “我叫银月，”母亲介绍自己，“是逐风者部落的首领。这是我的丈夫，夜风。”


    “逐风者部落…”石拳惊讶，“那可是兽人族最强大的部落之一。”


    “石拳大叔你也知道？”林越问。


    “当然，”石拳说，“逐风者部落以速度和敏捷著称，他们的战士是草原上最厉害的猎手。”


    夜风看着石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是矮人？”


    “对，”石拳拍了拍胸口，“熔炉王廷的石拳。”


    “久仰大名，”夜风点头，“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矮人。”


    “咳，”银月清了清嗓子，“先不说这些。林越，我想知道，小月牙这些年是怎么生活的？”


    于是林越开始讲述。


    从一年前在森林里发现小芬，到把它带回希望镇，到一起经历的种种冒险……


    他讲得很详细，包括小芬如何从一只小狼崽长成威武的大狼，如何保护希望镇，如何为了寻找他来到矮人王国……


    银月和夜风听得很认真。当听到小芬被捡到时奄奄一息，银月的眼眶又红了。当听到小芬为了找林越而独自跑出来时，夜风的眼神也变得柔和。


    “原来如此，”银月轻轻抚摸着小芬，“你这孩子，这些年经历了这么多……”


    “但也因此成长了很多，”夜风说，“如果一直在部落，它可能不会有这些经历。”


    他看向林越，郑重地说：“林越，我以逐风者部落首领的名义，向你表示最真挚的感谢。你不仅救了我们的孩子，还把它养得这么好，还培养了它的勇气和忠诚。这份恩情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今后，如果你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银月也说，“我们夫妻二人会以个人的名义全力帮助你。”


    “谢谢，”林越说，“但我真的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小芬对我来说，也是家人。”


    “我们明白，”夜风说，“从小月牙看你的眼神就能看出来，它很喜欢你。”


    小芬这时走到林越身边，用头蹭蹭他，发出温柔的呜咽声。


    林越心中一酸，摸着它的头：“我也爱你，小芬。”


    气氛有些沉默。


    ***


    中午时分，林越提议为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一顿丰盛的午餐。石拳和格雷立刻行动起来，从行囊中取出各种食材。飞叶则带着几个蓝马甲去附近采集新鲜的野菜和野果。


    “这是什么烹饪方法？”银月好奇地看着石拳将一块块兽肉串在树枝上，架在火上烤制。


    “这是矮人的传统烤肉，”石拳自豪地说，“配上我们特制的香料，保证你们没吃过。”


    另一边，林越则亲自下厨，准备了几道希望镇的特色菜肴，用土豆和兽肉炖煮的浓汤以及用野生谷物烤制的薄饼。


    很快，香气四溢的食物摆满了临时搭建的木桌。小芬兴奋地在桌边转来转去，它认出这些都是它平时最爱吃的食物。


    “请尝尝看，”林越邀请两位首领入座。


    夜风谨慎地尝了一口矮人烤肉，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种香料的味道很特别。”


    “这是从深山中采集的岩盐和火山椒，”石拳得意地解释，“配上慢火烤制，能让肉质更加鲜美。”


    银月则对野菜汤赞不绝口：“这种清甜的味道，让我想起了草原上的春雨后生长的嫩芽。”


    飞叶微笑着点头：“从自然中获取的味道才是最纯净的。”


    当尝到林越制作的炖汤和薄饼时，两位首领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些食材很普通，但味道却如此丰富，”银月赞叹道，“人类在烹饪上的创造力确实令人佩服。”


    林越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希望镇，我们学会了充分利用有限的资源。”


    这顿午餐在愉快的氛围中进行。美食打破了初次见面的拘谨，双方的关系拉近了许多。夜风和银月品尝着各种菜肴，不时询问烹饪的方法，石拳和飞叶则热情地解答。


    “或许我们部落也应该学习这种烹饪方式，”银月对夜风说，“我们的战士经常在外狩猎，这些方法很实用。”


    夜风点头表示同意：“不同种族之间确实有很多可以互相学习的地方。”


    ***


    午餐后，银月和夜风提出想看看小芬平日里的训练情况。林越便让格雷和小芬演示了他们日常的配合训练。


    看着小芬灵活地执行各种指令，与格雷默契配合，夜风不禁赞叹：“这种训练方法很有效，既培养了它的服从性，又锻炼了它的反应能力。”


    “我们希望能让它成为希望镇的守护者，”林越解释道，“所以平时很注重这方面的训练。”


    银月注意到小芬在训练时额头的印记偶尔会微微发光，她若有所思地说：“小月牙的血脉已经开始觉醒了。”


    训练结束后，众人围坐在一起休息。林越想起银月刚才的话，忍不住问道：“您刚才提到小芬的血脉这是怎么回事？”


    银月和夜风对视一眼，似乎在进行无声的交流。最终夜风开口：“林越，你救了小月牙，又把它养育得这么好，我们信任你。但关于部落血脉的秘密，还请谅解我们不能详细说明。”


    银月补充道：“你只需要知道，小月牙不是普通的狼族兽人。它继承了特殊的血脉，这种力量需要正确的引导。”


    林越点点头表示理解：“我明白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秘密。”


    这时林越突然想起什么：“说到小芬额头的印记，我确实注意到它偶尔会发光。尤其是在诅咒之地的时候，每当月圆之夜，那个印记就会发出柔和的白光。”


    银月和夜风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在诅咒之地？”夜风追问，“你能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吗？”


    林越回忆道：“大概半年前，我们探索诅咒之地边缘时遇到了一群变异狼群。那晚正好是月圆之夜，小芬的印记突然发光，那些变异狼群竟然停止了攻击，缓缓退去了。当时我觉得很奇怪，但现在想来，可能和小芬的血脉有关。”


    银月激动地握住夜风的手：“听到了吗？即使在那么小的时候，它的血脉之力就已经开始显现了！”


    夜风深吸一口气，对林越说：“谢谢你告诉我们这个信息，这很重要。这证实了小月牙确实继承了古老的血脉，即使在无人指导的情况下，它的力量也在自然觉醒。”


    “这种力量很危险吗？”林越担心地问。


    “不完全是，”银月温柔地解释，“但它需要正确的引导。就像一条汹涌的河流，如果任其泛滥会造成灾害，但如果修建水渠引导，就能灌溉田地，惠泽众生。”


    林越若有所思：“所以小芬需要学习控制这种力量。”


    “是的，”夜风点头，“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希望带它回部落。在那里，有专门的长老会教导它如何掌控这份与生俱来的力量。”


    ***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营地笼罩在金色的余晖中。分别的时刻即将来临。


    “林越，”银月最后说，“真的非常感谢你。小月牙能遇到你，是它的福气。”


    “也是我的福气，”林越说。


    “我们部落在北方的风啸平原，”夜风说，“如果你有机会去那边，一定要来做客。我们会盛情款待。”


    “好，”林越点头，“一定。”


    夜风看向金瞳之人和那些少年：“走吧，该回去了。”


    “是，首领！”


    银月变成了狼形态，一头巨大的银白色巨狼，比小芬大可大太多了，优雅而威严。


    夜风也变成了一头深灰色的巨狼，体型更加庞大，充满了力量感。


    那些少年也纷纷变成狼形态，都是些可爱的小狼崽。


    小芬看着父母的狼形态，眼中闪过向往。它也想变成那样……


    “走吧，孩子，”银月温柔地说，“回家了。”


    小芬回头看了林越最后一眼，然后跟着父母走向森林。


    林越站在原地，看着它们的背影，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镇长…”飞叶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事，”林越擦了擦眼泪，“只是……有点舍不得。”


    “会再见的，”石拳说，“那孩子很聪明，一定会再来找你的。”


    “嗯，”林越点头。


    就在小芬他们快要消失在树林中时，小芬突然停下，回头，“嗷呜——！”


    它发出一声响亮的嚎叫，声音在森林中回荡。我会回来的！


    林越笑了，大声喊道：“我等你！”


    小芬摇了摇尾巴，然后跟上了队伍。


    很快，他们消失在了森林深处。


    ***


    林越坐在木屋前，看着小芬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语。


    小黑跳到他肩膀上，难得没有说什么刻薄的话，只是静静地陪着他。


    “林越，”格雷过了许久才开口，“我们……该出发了。”


    “嗯，”林越站起来，“收拾东西吧。”


    “去哪？”飞叶问。


    “回希望镇，”林越说，然后顿了顿，“不过……可以绕个路。”


    “什么意思？”


    “不是说要考察三方贸易站的位置吗？”林越说，“正好，我们可以走走精灵开放的古老商道，顺便看看哪里适合建贸易站。”


    “好主意，”格雷点头，“这样也能散散心。”


    “对，”石拳说，“换个环境，别总想着小芬。”


    “我没有总想着，”林越嘴硬，但心里还是很感激伙伴们的关心。


    众人开始收拾东西。


    木屋里那些少年留下的干草，林越让人仔细整理好，放在一边。


    “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人用到，”他说。


    收拾完毕，队伍准备出发。


    林越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小木屋，这个见证了他和小芬短暂重逢的地方。


    “走吧，”他深吸一口气，“该回去了。”


    队伍开始往回走，朝着精灵森林的方向。


    路上，石拳突然说：“林越，你知道吗，小芬的父母真的很厉害。”


    “嗯，我看出来了，”林越说。


    “不止是实力，”石拳说，“更重要的是，他们是真的爱小芬。你看他们的眼神，听他们说话的语气，都能感受到那种深深的爱。”


    “是啊，”林越轻声说，“所以我才放心。”


    “而且，”飞叶补充，“他们说得对。小芬在他们那里会更安全，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我知道，”林越说，“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会好的，”格雷说，“而且，小芬答应过会回来找你的。那孩子说话算话。”


    林越笑了：“对，它会回来的。”


    小黑趴在林越肩膀上，【蠢货，别难过了。那只蠢狼会变得更厉害的。】


    “我知道，”林越在心中回应，“我只是……觉得家里又少了一个成员。”


    【会有新成员的，你不是一直在收集各种奇奇怪怪的人吗？】


    “什么叫奇奇怪怪的人”林越无语。


    【矮人、精灵、兽人你收集得挺全的，】小黑说，【还差个龙族你就集齐了。】


    “我又不是在集卡”


    “喵～”小黑得意地甩了甩尾巴。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林越确实感觉好多了。


    是啊，小芬只是暂时离开，它会回来的。


    而且，它找到了家人，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地方。这是好事。


    “对了，”林越突然想起什么，“我们要去考察商道，得做好准备。”


    “需要什么准备？”格雷问。


    “地图、羊皮纸、测量工具，”林越数着，“还有足够的食物和水。另外，我们要找到合适的地点建立贸易站。”


    “贸易站要建在哪里？”石拳问。


    “要考虑几个因素，”林越说，“交通便利、水源充足、地势平坦、易守难攻。最好还要靠近三方的边界，方便大家来往。”


    “听起来不容易找，”飞叶说。


    “慢慢找，”林越说，“这次就当是勘察，先把路线摸清楚。”


    “那我们要走多久？”飞叶问。


    “看情况吧，如果顺利，可能一两周。如果要详细勘察，可能要一个月。”


    “没问题，”格雷说，“反正也不急。”


    队伍继续前进。


    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林越走在队伍中间，心情渐渐平复下来。


    是啊，生活还要继续。


    小芬有了自己的家，自己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做。


    希望镇还在等着他，商路还要建设，和平还要维护


    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林越，你笑什么？”


    “没什么，”林越说，“只是突然觉得未来还有很多有意思的事呢。”


    “那是当然，”石拳大笑，“我们才刚刚开始呢！”


    “对，”飞叶也笑了，“北境的和平才刚刚建立，还有太多事情要做。”


    “而且，我们要去走精灵的商道了，听说那里风景特别美。”


    众人说笑着，向着南方前进。


    小黑趴在林越肩膀上，看着远方的森林，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蠢货，】它通过意念说，【前面有个适合建贸易站的地方，距离这里大概十公里。】


    “哦？”林越精神一振，“什么地方？”


    【一个三岔路口，有条小河经过，地势平坦，周围有天然的石壁作为防御，而且正好位于人类、矮人、精灵三方领地的交界处。】


    “完美啊，”林越兴奋起来，“走，我们去看看。”


    【喂喂喂，你能不能不这么明显，别人会怀疑的。】


    “哦对，”林越清了清嗓子，“那个我们往那个方向走走看？我有种直觉，那边可能有适合的地方。”


    “镇长的直觉一向很准，那就去看看。”


    队伍改变方向，向着小黑指示的地方前进。


    林越心情彻底好了起来。


    是啊，生活还在继续，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他。


    小芬，你一定要好好成长啊。


    接下来的旅程中，林越和伙伴们沿着古老的精灵商道一路向南。这条商道已经多年未被使用，但依然能看出昔日的辉煌，宽阔的石板路虽然被苔藓和杂草覆盖，但结构依然完好；路旁偶尔能看到残破的路标和废弃的驿站。


    在行走的过程中，林越详细记录了道路的状况、周边的地形地貌，以及可能适合建立贸易站的地点。格雷负责绘制地图，石拳评估地质条件，飞叶则记录周边的植被和生态。


    第三天，他们到达了小黑所说的那个三岔路口。正如小黑描述的那样，这里地理位置极佳。三条道路在此交汇，一条清澈的小河从旁边流过，形成一个小型瀑布；地势平坦开阔，四周有天然的岩壁环绕，易守难攻。


    “这里太理想了！”石拳兴奋地拍打着岩壁，“这些岩石很坚固，可以在上面建造防御工事。”


    “水源充足，”格雷测试了河水的水质，“清澈甘甜，完全可以满足一个大型定居点的需求。”


    飞叶在四周转了一圈：“这里的植被表明土壤肥沃，适合种植粮食和草药。”


    林越站在高处，俯瞰整个地形，心中已经有了规划：“这里可以建一个大型贸易站，包括市场区、仓储区、居住区，还有防御工事。三条路分别通往人类、矮人和精灵的领地，位置再合适不过。”


    众人开始详细勘察，测量土地，记录数据，为未来的建设做准备。


    当晚，他们在三岔路口扎营。围坐在篝火旁，大家讨论着贸易站的规划。


    “不仅仅是贸易站，”林越目光炯炯，“这里可以发展成一个新的城镇，一个真正属于所有种族的和平之地。”


    “就像希望镇一样？”飞叶问。


    “比希望镇更大，更开放，”林越说，“这里将不仅仅是避难所，更是不同种族交流融合的中心。”


    石拳豪饮一口麦酒：“这个主意不错，矮人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


    格雷看着兴奋的众人，提醒道：“不过建立这样一个地方不会容易，我们需要各方的支持，还需要大量的资源和人力。”


    “一步一步来，”林越说，“先建立一个小型贸易站，让它自然发展。只要位置好，需求存在，它自己就会成长起来。”


    夜深了，众人都去休息了，林越独自坐在篝火旁，看着星空。


    小黑跳到他腿上，【又在想那只蠢狼了？】


    林越轻轻抚摸小黑的毛发：“你说小芬现在在做什么？”


    【肯定在狼群里称王称霸了，】小黑不屑地甩甩尾巴，【以它的性子，到了新地方不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林越笑了：“希望它别给父母添太多麻烦。”


    【放心好了，那对狼父母看起来就很会管教孩子。】


    【倒是你，别老是愁眉苦脸的。那只蠢狼有了好归宿，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很高兴，”林越轻声说，“只是习惯了有它在身边。”


    【习惯可以改变，】小黑跳上林越的肩膀，【而且你不是还有我这个无所不能的系统吗？】


    林越被逗笑了：“是是是，有你在真好。”


    【睡吧，】小黑用爪子轻轻拍打林越的脸，【明天还要赶路呢。】


    第143章 归乡


    一路上，林越详细记录了商道地点的信息，画了地图，标注了特征。这些都要带回去和莱恩他们商议。


    经过十来天的跋涉，他们终于回到了诅咒之地附近。


    “林越，”格雷指着远处，“前面就是希望镇了。”


    林越抬头望去，心中涌起一股久违的温暖。


    家，终于到了。


    然而，当他们走近希望镇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城门外的空地上，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货车。各种商队的旗帜迎风飘扬，雇佣兵们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有的在擦拭武器，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清点货物。


    “这…这么多人？”


    “比我们走之前多了一倍不止，”飞叶说。


    城门外的临时贸易区也扩大了很多，一排排简易的摊位整齐地排列着，售卖各种商品——矿石、皮毛、药材、香料…应有尽有。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城外原本简陋的临时食堂。


    它已经不再是临时的了。


    木质的房屋被扩建成了一个像模像样的餐厅，门口挂着招牌“希望驿站”，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的声音和诱人的香味。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坐满了人。


    “走，进去看看，”林越说。


    他们走向食堂，结果刚到门口，


    “嘿！排队！可不能插队！”


    一个雇佣兵模样的大汉拦住了他们，指着旁边排成长龙的队伍。


    “啊，抱歉抱歉，”林越赶紧道歉，准备去排队。


    这时，那个雇佣兵注意到了石拳。


    “矮人？”他皱起眉头，语气变得不善，“矮人也来这里？”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石拳眯起眼睛，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锤子上。


    但还没等他说话，旁边一个商人模样的人立刻拉住了那个雇佣兵。


    “老弟，你是新来的吧？”商人低声说，“在希望镇可不能闹事。”


    “为什么？”雇佣兵不服气，“我就是看不惯矮人…”


    “听我说，”商人压低声音，“希望镇的规矩，对所有人一视同仁。不管你是人类、矮人、精灵，只要守规矩，都可以来交易。但要是闹事…”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根据闹事的次数和程度，以后可能就不允许你再和希望镇进行交易了。”


    “不能交易？”雇佣兵愣住，“那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商人无奈，“现在整个北境，哪里的货最全？哪里的价格最公道？哪里的食物最好吃？都是希望镇啊！你被禁止交易，就等于被整个北境最大的市场拒之门外。”


    “而且，”旁边另一个商人也说，“我听说连精灵和矮人都跟希望镇签了和平协定。你一个雇佣兵敢在这里闹事？”


    雇佣兵终于意识到了严重性，讪讪地放开了拳头：“我…我就是随口说说…”


    “行了行了，去排队吧，”商人摆手，“大家都是出来讨生活的，何必为难彼此。”


    危机化解，林越松了口气。


    “没想到希望镇的规矩传得这么开了，”他小声对格雷说。


    “是好事，”格雷说，“说明我们建立的秩序被认可了。”


    就在这时，食堂里一个服务员走出来，准备招呼下一批客人。


    他看到林越，先是一愣，然后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镇、镇长？！”他大喊。


    “嘘，小声点，”林越赶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但已经晚了。


    这一声喊，让食堂里所有希望镇的员工都注意到了。


    “真的是镇长！”


    “镇长回来了！”


    “快去通知老村长夫人！”


    城门侧门突然打开，一群人从里面涌了出来，向着食堂快步走来。


    为首的正是老村长夫人，身后跟着法拉多尔长老、老巴德、铁牛，还有一群希望镇的居民。


    “林越！”老村长夫人激动地走上前，“你们终于回来了！”


    “夫人，我们回来了，”林越笑着说。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老村长夫人拉着林越上下打量，“瘦了，黑了…一路上一定很辛苦吧？”


    “还好，”林越说，“都挺顺利的。”


    “石拳大叔！”


    打铁铺的几个汉子挤到前面，看到平安回来的石拳，居然哭了出来。


    “你们这些臭小子，”石拳骂道，但眼眶也红了，“哭什么哭，我好好的呢！”


    “大叔，您总算回来了，”一个年轻的铁匠抹着眼泪，“您不知道，我们都担心死了…”


    “担心什么，”石拳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可是矮人战士，哪那么容易出事。”


    众人围着林越他们，问长问短。


    林越一一回答，告诉他们路上的见闻，和平协定的签署，矮人王国的地下之城…


    正说着，老村长夫人突然注意到了格雷肩膀上的小黑。


    “咦？”她疑惑地看着小黑，然后又环顾四周，“小芬呢？怎么没看到小芬？”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是啊，小芬呢？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


    “这个…”林越组织了一下语言，“其实…小芬和小黑一起出门找我，在路上遇到了它的族人。”


    “族人？”


    “对，兽人，”林越说，“小芬的父母找到了它，把它接回部落了。”


    “什么？！”众人大惊。


    老村长夫人更是着急：“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小芬和小黑一起走丢了，我们派了巡逻队在周边森林找，没找到。运输队去黑石城也没找到。但你去南方谈判，我们又不敢打扰你…这段时间我们一直在它们经常去的地方找…”


    “夫人，别担心，”林越安慰道，“小芬很好，它找到家人了。”


    他把小芬的事情详细讲了一遍——从小黑来找他们，到森林里遇到金瞳之人，到最后小芬的父母来接它…


    听完后，众人沉默了。


    有人眼眶红了，有人叹了口气。


    “那孩子…终于找到家了，”老村长夫人抹了抹眼泪，“这是好事，是好事…”


    “是啊，”老巴德也说，“找到亲生父母，总归是好的。”


    “可是我们都舍不得它，”铁牛的声音有些哽咽，“小芬那孩子，可乖了…”


    “我也舍不得，”林越轻声说，“但它在那里会更好。而且，它答应过会回来看我们的。”


    “对，会回来的，”老村长夫人擦干眼泪，“那孩子记性好，一定会记得回来的路。”


    气氛稍微缓和了些。


    “好了好了，”法拉多尔长老拍手，“镇长他们一路奔波，肯定累了。大家先散了吧，让他们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


    “对对对，”老村长夫人说，“林越，你们先回去休息。我让后勤组给你们准备好吃的。”


    “谢谢夫人，”林越感激地说。


    众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开。


    林越、格雷、石拳三人走进城门，踏上了熟悉的街道。


    然后，他们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整个希望镇…又变了。


    变得更加生机勃勃了。


    街道两旁的植物郁郁葱葱，不再是当初刚种下时候病恹恹的样子。树木挺拔，枝叶繁茂，花坛里开满了各种颜色的花。


    更令人惊喜的是，几乎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收拾出了一小片地，种上了雪球甘蓝和霜心萝卜。那些甘蓝像一个个巨大的翡翠球，萝卜露出的紫色表皮在阳光下闪着光，虽然地方不大，但打理得井井有条。


    窗台上，用陶罐种着各种香料。野蒜韭、异香松针、麻舌草……微风吹过，带来阵阵混合着松香与辛辣的独特清香。


    门口的另一边，晾晒着换洗下来的衣物。五颜六色的布料在阳光下随风飘扬，像是彩色的旗帜。


    角落里还移栽了酸刺果树和森林里找来的甜浆果灌木，经过精心修剪，有的已经挂上了青涩的小果子，预示着未来的酸甜滋味。


    “真美啊…”。


    现在正值中午，家家户户的烟囱里飘出炊烟，各种饭香混合在一起，让人食指大动。


    街上走着刚下工的人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聊着天，笑着。


    最让林越惊讶的是那些静语者。


    曾经沉默寡言、目光呆滞的他们，现在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他们也会和同伴聊天，说到高兴的地方，还会双手比划，眉飞色舞。


    一个静语者正在和邻居讨论着什么，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另一个静语者抱着一篮子菜，和菜贩讨价还价，虽然还是有些生疏，但已经能正常交流了。


    “这…这变化太大了…”石拳喃喃道。


    林越看着这一切，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


    心中那股因为小芬离开而产生的失落感，也渐渐消散。


    格雷一路上保持的冷峻表情也柔和了下来，嘴角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我们…做得不错，”他说。


    “是啊，”林越笑了，“做得不错。”


    走在回林氏小馆的路上，不停有人和他们打招呼。


    “镇长！欢迎回来！”


    “格雷队长！”


    “石拳大师！”


    “一路上还顺利吗？”


    “听说你们去矮人王国了？那里什么样？”


    “和平协定真的签了吗？”


    林越一一回答着，脸上始终带着笑容。


    格雷也在和法拉多尔长老低声汇报着情况，说着路上的见闻和谈判的细节。


    石拳被打铁铺的人围着，几个年轻的铁匠兴奋地说着：“大师，您不在的时候，我们按照您教的方法，成功锻造了三把精钢剑。”


    “真的？”石拳眼睛一亮，“做得好！回头让我看看。”


    几个蓝马甲也在和其他巡逻队的成员交流着，讲述着南方的见闻。


    “你们不知道，矮人的地下城市，那叫一个壮观…”


    “精灵的森林，真的美得不像话…”


    “还有那个兽人，力气大得吓人…”


    到了林氏小馆门口，法拉多尔长老举起手：“好了，大家先散了吧。让镇长他们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对对对，”老村长夫人也说，“都回去吧，别围着了。”


    众人这才依依不舍地散开，但临走前还是不停回头张望。


    林越、格雷、石拳三人走进院子。


    院子…还是原来的样子。


    那棵老树，那口水井，那些石凳…一切都没变。


    唯一变化的，是房间内的布置更加舒适了。床铺换了新的，桌椅也重新打磨过，窗帘是新的，地板也被擦得干干净净。


    但那些属于他们三人和小芬一起生活的痕迹还在。


    小芬最喜欢趴的那个角落，地上的草席还在。


    小芬啃过的木头玩具还放在架子上。


    小芬的食盆被擦得干干净净，放在房间的一角。


    三人相顾无言，心中都涌起同样的情绪。


    “它会回来的，”良久，石拳说。


    “嗯，”林越点头，“会回来的。”


    “走吧，先吃饭，”格雷说。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丰盛的午饭。红烧肉、清蒸鱼、炒青菜、豆腐汤…都是林越他们爱吃的。


    “后勤组的人真贴心，”林越笑道。


    三人坐下，开始吃饭。


    没有太多交流，只是安静地吃着。


    但这种安静却让人感到安心。


    吃完饭，三人各自回到房间。


    林越躺在久违的床上，闭上眼睛。


    傍晚的夕阳透过窗帘洒进来，温暖而柔和。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还有工匠们打铁的叮当声。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林越沉沉睡去，睡得格外香甜，这一觉就是到第二天早上，林越醒来时，格雷和石拳已经出门了。


    他洗漱完毕，慢悠悠地走向一号店。


    街上的晨景也很美。商贩们在摆摊，孩子们在追逐打闹，老人们坐在门口晒太阳。


    “镇长早啊。”


    “林越，吃早饭了吗？”


    “镇长，欢迎回来。”


    林越一一回应，心情愉悦。


    走进一号店，他发现这里也变了。


    墙上的菜单更新了很多新菜品和商品。


    【火晶爆雪兔丁】【酸汤河鲜片】【松针烤咕咕鸡】【鱼香熏肉丝】……


    还有一些商品：


    【精制蜂蜜】【宁神花茶】【星光花糕】【麦芽糖块】……


    “这些都是什么？”林越看着菜单，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有些菜名他甚至猜不出是什么东西。


    “镇长，”莲婶迎上来，“您回来了！要不要尝尝新菜？”


    “行啊，”林越说，“给我来份…麻辣地虫丁？这是什么？”


    “是用地虫肉炒的，地虫就是地上那种吐着舌头，丝丝叫的大长虫，”莲婶解释，“配上辣椒和花椒，味道特别好。！”


    “那就来一份，”林越说，“再来碗粥。”


    “好嘞！”


    林越找了个角落坐下，安静地吃着早饭。


    周围都是来吃饭的人，有本地居民，也有外来的商人。大家吃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满足的赞叹。


    “这味道，绝了…”


    “希望镇的厨艺，真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决定了，以后每次路过都要来吃一顿…”


    林越听着这些话，心中满是自豪。


    吃完早饭，他走向一号店后面的办公室。


    推开门——


    “我的天…”


    桌子上堆满了羊皮卷，摞得老高，几乎要碰到天花板了。


    “这…这都是什么？”林越走上前，拿起一卷查看。


    【申请加入希望镇户籍】姓名：汤姆布朗年龄：35岁职业：铁匠家庭成员：妻子、两个孩子理由：希望能在希望镇安家，给孩子更好的生活…


    林越又拿起另一卷。


    【申请加入希望镇户籍】姓名：玛丽格林年龄：28岁职业：裁缝家庭成员：独身理由：希望镇的生活环境好，想在这里开一家裁缝店…


    一卷接一卷，全都是申请加入希望镇的。


    “镇长，”后勤组的一个成员走进来，“您回来了。这些都是最近收到的入籍申请。”


    “这么多？”林越震惊。


    “是啊，”那人说，“自从和平协定的消息传开后，越来越多的人想要加入希望镇。有商人、工匠、农民…各行各业的都有。”


    “那为什么不处理？”


    “大部分我们都处理了，”那人解释，“符合条件的，我们按照流程批准了。但有些申请人的身份比较特殊…”


    “特殊？”


    “对，”那人拿出几卷羊皮纸，“您看，这个是临城的一个小贵族，这个是个退役的骑士团长，这个是商会会长的儿子…这些人身份敏感，我们不敢擅自决定，所以一直等您回来。”


    林越翻看着这些申请，确实，这些人的身份都不简单。


    “让我好好看看，”他说，“给我几天时间。”


    “好的，镇长。”


    林越坐下，开始认真阅读每一份申请。


    有些人是真心想要在希望镇生活，有些人可能有别的目的，有些人只是想来投资…


    他必须仔细甄别。


    就这样，林越在办公室里待了一整天，一份一份地看申请，一个一个地做决定。


    接下来的几天，林越都在处理积压的事务。


    入籍申请、商业纠纷、建设规划、人员调配…


    虽然很忙，但他感觉很充实。


    而且他发现，希望镇的那些负责人们已经越来越有经验了。


    老巴德虽然嘴上一直说“我这老头子，学不会这些复杂的东西”，但实际上处理农业事务时，井井有条，很少出错。


    铁牛负责巡逻队，虽然性格大大咧咧，但对安全问题一丝不苟。


    莲婶负责后勤的厨房和贸易部分，把账目做得清清楚楚。


    还有那些在希望理工学院学习的年轻人，进步更是神速。他们学习数学、文字、管理知识…很快就能独当一面。


    “看来我可以放手让他们做事了，”林越对格雷说。


    “是啊，”格雷点头，“他们都成长了很多。”


    这天下午，林越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决定去打铁铺看看石拳。


    还没走到打铁铺，他就听到了一个奇特的声音。


    “呜——！”


    低沉的仿佛从地底传来的鸣响。


    林越心中一动，立刻加快脚步。


    冲进打铁铺的院子，只见院子里围满了人，把一个房间堵得水泄不通。


    “让一让，让一让！”林越挤进人群。


    众人看到是镇长，立刻让出一条路。


    林越走到房间中央，然后他看到了让他震撼的一幕。


    一个小型的火车头正在一段小型铁轨上缓缓行驶。


    它大约有一米长，半米高，通体由钢铁打造，前面是锅炉，后面是车厢。锅炉里烧着煤炭，冒出滚滚白烟。


    “呜——！”


    火车头发出响亮的鸣笛声，在铁轨上欢快地跑着。


    虽然只是个模型，虽然轨道只有十几米长，但它…真的动了！


    蒸汽机！


    成功了！


    石拳站在旁边，满脸的骄傲和兴奋。看到林越进来，他咧嘴一笑。


    两人对视，同时伸出拳头，重重地碰在一起。


    “成功了？”林越问，虽然答案已经很明显。


    “成功了！”石拳大笑。


    周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成功了！”


    “真的动起来了！”


    “天呐，这太神奇了！”


    林越蹲下身仔细查看这个小火车头。


    锅炉里的水被加热，产生蒸汽，蒸汽推动活塞，活塞带动齿轮，齿轮转动车轮…


    整个过程流畅而稳定。


    “这…这真的是…”林越激动得说不出话。


    “怎么样？”石拳得意地说，“我们矮人的技术配合你的设计，完美！”


    “不止是完美，”林越站起来，“这是历史性的时刻。石拳大叔，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我们可以建造真正的火车，”林越说，“意味着我们可以铺设铁路，连接北境的各个城市。意味着…交通革命。”


    石拳愣了一下，然后眼睛越来越亮：“你是说…造一辆真正的、能载人载货的大火车？”


    “对，”林越兴奋地说，“比马车快十倍，载重量大百倍的火车。！”


    “那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全力制造…半年？一年？”林越估算着，“主要是铁轨的铺设比较麻烦，但火车头本身，有了这个模型，应该可以很快放大制造。”


    “干了！”石拳一拍大腿，“我们矮人最擅长的就是锻造和建设。！”


    两人越说越兴奋，已经开始讨论起具体的制造方案。


    周围的人听得一头雾水，但也被两人的热情感染，纷纷鼓掌欢呼。


    从打铁铺出来，已经是傍晚了。


    林越心情愉快地走在街上，脑海里不断浮现火车在铁轨上飞驰的画面。


    “林越，”格雷走过来，“你看起来很高兴。”


    “当然高兴，”林越笑道，“蒸汽机成功了，这意味着我们的工业革命要开始了。”


    “工业革命？”格雷不太理解这个词。


    “就是…用机器代替人力，”林越解释，“让生产更高效，让交通更便捷，让生活更美好。”


    “听起来不错，”格雷说，“不过，有件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


    “莱恩大人派人送信来了，”格雷说，“希望你尽快去黑石城一趟，商议贸易站建设的事。”


    “哦，对，”林越想起来了，“我们考察的那些地点，确实要和莱恩他们商量。”


    “什么时候出发？”


    “明天吧，”林越说，“在希望镇也待了几天了，该去黑石城了。”


    “好，我去准备。”


    第二天一早，林越收拾好行装，准备出发。


    石拳来送行。


    “你不跟我去黑石城？”林越问。


    “不去了，”石拳摆手，“人类的城市，我不乐意去。而且我还要继续研究蒸汽机，争取早日造出真正的火车头。”


    “也好，”林越说，“对了，矮人王国那边说要派和平使者来，如果他们到了…”


    “我知道，”石拳说，“让他们跟着阿虎的运输队来希望镇找我就行。”


    “嗯，”林越点头，“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石拳说，“早去早回。”


    两人拥抱告别。


    林越带上格雷，还有几个想要去人类城镇见世面的年轻静语者。他们都是自愿的，想要像凯兰和诺姆那样，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准备好了吗？”林越问。


    “准备好了！”几个年轻人兴奋地说。


    “那就出发！”


    队伍跟随着阿虎的运输大队，浩浩荡荡地离开希望镇，向着黑石城进发。


    林越回头看了一眼希望镇。


    高高的城墙，飘扬的旗帜，袅袅的炊烟…


    还有城门口那些送行的人们。


    他笑了。


    第144章 城主之印


    运输大队浩浩荡荡地行进在前往黑石城的大路上。


    林越坐在车厢里里，看着窗外的景色。


    这条路他已经走过很多次了，但每一次都能看到新的变化。


    第一次走这条路时，他看到的是什么？


    荒废的田地，杂草丛生，土地龟裂。


    干涸的溪流，河床裸露，碎石遍布。


    废弃的小屋，墙壁倒塌，屋顶破损，像是被遗弃的伤疤。


    还有那些衣衫褴褛，面无表情，眼神麻木，像是行尸走肉的农奴。他们因为交不上税，被迫成为奴隶，在田里劳作，却看不到任何希望。


    那时候的这里是灰色的，是绝望的。


    但现在


    林越看着窗外，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田地里种满了庄稼。


    虽然还很小，但绿油油的一片，充满了生机。各种作物整齐地排列着，在阳光下随风摇曳。


    溪流重新流淌起来了。


    清澈的水从上游流下，经过人工疏通的河道，滋润着两旁的农田。河边还建了几个小型的蓄水池，确保旱季也有水用。


    废弃的小屋旁边，建起了新的土屋。虽然简陋，但墙壁平整，屋顶覆盖着厚厚的茅草。门口还有小小的院子，种着蔬菜和花。


    更让人欣慰的是田里的人们。


    一对夫妻正在田间劳作。男人用锄头翻地，女人在后面播种。两人一边干活，一边说笑，时不时传来爽朗的笑声。


    “老婆子，你看这麦子长得多好。”


    “可不是嘛，今年肯定是个丰收年。”


    “等收了麦子，咱们就能给儿子娶媳妇了。”


    “你想得美，还早着呢！”


    旁边的田里，一个父亲正在教儿子如何施肥。


    “儿啊，记住，肥料不能撒太多，也不能太少。太多了烧苗，太少了长不好。”


    “我知道了，爹！”


    “还有，要均匀地撒，不能这一块多，那一块少。”


    “嗯嗯！”


    虽然他们看起来有些疲惫，毕竟农活很辛苦，但精气神却很好。眼睛里有光，脸上有笑，动作里有干劲。


    这才是活生生的人。


    林越继续往前看，突然眼睛一亮。


    “这是水车？”


    每隔一段距离，田边就架起了大小不一的水车。


    有的是大型的，高达三四米，轮子缓缓转动，把溪水引到高处的水渠，再流到远处的农田。


    有的是小型的，只有一米多高，但也能把水引到附近的菜地。


    水车转动的声音，和着风吹麦浪的沙沙声，构成了一首动听的田园交响曲。


    “真好啊，短短几个月，变化这么大。”


    “是啊，”林越感慨，“这才是我们想看到的。”


    “老大，”阿虎突然说，“你说，等铁路修好了，这里会变成什么样？”


    “会更好，”林越肯定地说，“货物运输更快，人员流动更便利，商业会更繁荣，百姓会更富裕。”


    “再过不久，”他轻声说，“这条路也会有新的变化。铁轨将会铺在这片土地上，蒸汽机车将会呼啸而过，把繁荣和希望带到更远的地方。”


    格雷若有所思：“如果真能做到整个北境的格局都会改变。”


    “会的，”林越坚定地说，“一定会的。石拳大叔他们已经造出了蒸汽机的模型。接下来就是造出真正的机车，然后铺设铁路。虽然工程浩大，但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实现。”


    马车继续前行，向着黑石城驶去。


    与此同时，在遥远的矮人王国，熔炉王廷。


    深岩之心大厅内，五个年轻的矮人站成一排。


    他们都很年轻，最大的也不过三十岁，最小的才二十出头。但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兴奋和紧张的光芒。


    矮人王坐在王座上，身边站着索雷克和几位长老。


    “铜斧、铁锤、石心、火须、雷鸣，”矮人王点着每个人的名字，“你们五个，是我们从全国工匠学徒中挑选出来的精英。”


    “是，吾王。”五个年轻矮人齐声回答。


    “你们此行不仅仅是去学习技术，”矮人王站起身，走下台阶，“更重要的是代表整个矮人族。”


    “你们的一言一行都关系到矮人的荣誉。我希望你们能学到真本事，也让人类看到我们矮人的实力。”


    “吾王放心，”为首的铜斧郑重行礼，“我们不会辱没矮人之名。”


    “对，”其他四个也齐声说，“绝不辱没矮人之名！”


    矮人王满意地点头，然后看向索雷克：“索雷克，你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索雷克走上前，看着这五个年轻人。


    ““你们要去的地方，是希望镇。那里有一个叫石拳的矮人，他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也是一位伟大的工匠。”


    “我们听说过石拳大师，”火须激动地说。


    “对，”索雷克笑了，“他确实很厉害。但我要告诉你们的是，石拳之所以能有今天的成就，不仅因为他的技艺，更因为他愿意学习，愿意接受新事物。”


    他顿了顿：“你们去了那里，要放下傲慢，虚心学习。人类有他们的智慧，精灵有他们的技艺，我们矮人也有我们的长处。取长补短，才能进步。”


    “是。”五人齐声应道。


    “还有，”索雷克继续说，“希望镇的镇长林越，是个很特别的人。你们要尊重他，也跟着他多学习。”


    “我们记住了。”


    矮人王走到他们面前，拍了拍每个人的肩膀：“去吧，孩子们。为了矮人的荣耀，也为了你们自己的未来。”


    “是。”


    五个年轻的矮人再次行礼，然后转身走出大厅。


    门外，一支小型的护卫队已经等候多时。领头的是个老矮人，铁山。


    “准备好了吗，小家伙们？”铁山笑着问。


    “准备好了。”


    “那就出发。”


    队伍离开了熔炉王廷，走出了矿山，来到了地面。


    对这些年轻的矮人学徒来说，这是他们第一次长途旅行，也是第一次真正离开山脉。


    “哇”铜斧看着远处的平原，瞪大了眼睛，“原来外面这么这么空旷啊。”


    “是啊，”铁锤也惊叹，“在山里的时候，到处都是岩石和矿洞。没想到外面的世界是这样的。”


    石心仰望天空，深吸一口气：“这空气好像和山里不一样。”


    “废话，山里都是炉火的烟味，”火须说，“外面当然清新了。”


    雷鸣最安静，他一直盯着远方：“前面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远处出现了一个小镇。


    “那是人类的村庄，”铁山说，“我们今晚在那里休息。”


    “人类的村庄”铜斧喃喃道，“会是什么样呢？”


    傍晚时分，队伍到达了村庄。


    这是个普通的农村，但对这些矮人学徒来说，一切都很新奇。


    “你们看，人类的房子这么高。”火须指着一栋两层的木屋。


    “那是因为人类个子高，”石心说，“我们矮人的房子除了王廷，都比较矮。”


    “但是看起来不够结实，”铁锤摇头，“木头的，怎么能比得上石头？”


    “别这么说，”铁山教育他们，“每个种族都有自己的特点。人类的木屋虽然不如我们的石屋坚固，但建造快，材料也容易获得。”


    村民们看到矮人，远远围观。


    “是矮人！”


    “真的有这么矮吗？”


    “但是好壮啊，你看那肌肉”


    “听说矮人的酒量很好？”


    年轻的矮人们被窥视，有些不自在。


    但铁山很从容，他笑着和村民们打招呼，还买了一些食物。


    晚上，围着篝火，铁山对年轻人说：“习惯吧，以后会遇到更多这样的情况。不用在意别人的目光，做好自己就行。”


    “是，铁山叔。”


    接下来的几天，队伍继续前行。


    年轻的矮人们见到了越来越多的人类城镇。


    有繁华的集市，有热闹的酒馆，有各种各样的商铺


    “人类的城镇还挺有意思的，”铜斧说。


    “是啊，”铁锤也承认，“虽然不如我们矮人的地下城市宏伟，但也有它的魅力。”


    “听说希望镇更厉害，”火须兴奋地说，“据说那里有很多从未见过的东西！”


    “什么东西？”雷鸣好奇。


    “不知道，”火须挠头，“但石拳大师既然选择留在那里，一定很特别。”


    “我听说希望镇的食物特别好吃，”石心说，“连我们矮人的豆腐，都是从那里学的。”


    “真的吗？”


    “当然，美食店的小衫老师告诉我的，”石心说，“而且希望镇还有很多新技术，比如水泥、红砖、还有那个什么蒸汽机。”


    “蒸汽机，”铜斧眼睛发光，“我最想看的就是蒸汽机。据说它能自己动，不需要人力或者畜力。”


    “我也很好奇，”铁锤说，“这次一定要好好学习，回去后让那些老家伙们看看，我们年轻人也能做出厉害的东西。”


    “对！”


    年轻人们斗志昂扬，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又过了几天，队伍终于进入了黑石城的领地。


    “快到了，”铁山说，“再走一天，就到黑石城了。到了黑石城，会有人接我们去希望镇。”


    “黑石城”铜斧念着这个名字，“听说这是卡斯兰家族的城市。”


    “对，”铁山说，“而且我听说，黑石城最近变化很大。都是因为希望镇的影响。”


    “真的吗？”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


    黄昏时分，黑石城的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


    年轻的矮人们看着那高大的城墙，既兴奋又紧张。


    “好高的墙”石心感叹。


    城门口，一支人类的护卫队在等候。


    领头的是个年轻的军官，看到矮人队伍，立刻迎上前。


    “铁山大人，”他恭敬地说，“我是莱恩大人派来接您的。我叫托马斯，黑石城守卫队副队长。”


    “托马斯队长，辛苦了，”铁山说。


    “不辛苦，”托马斯笑道，“莱恩大人特意吩咐，要好好招待各位矮人朋友。”


    他看向那五个年轻矮人，友善地点头：“这几位就是要去希望镇学习的学徒吧？”


    “是的，”铁山介绍，“这是铜斧、铁锤、石心、火须、雷鸣。”


    “欢迎来到黑石城，”托马斯说，“林越大人已经到了，正在城主府。我先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晚上有晚宴。”


    “晚宴？”铜斧小声问，“这么隆重吗？”


    “当然，”托马斯听到了，笑着说，“你们是贵客。而且，这也是庆祝和平协定签订后的第一批矮人使者到访。意义重大。”


    年轻的矮人们面面相觑，都有些紧张。


    “别紧张，”铁山拍了拍他们，“就当是普通的晚餐。”


    黄昏时分，林越一行人也抵达了黑石城。


    车队来到城门口，守卫看到希望商行的旗帜，立刻敬礼放行。


    “还是不用检查，”阿虎笑道，“这待遇真好。”


    进入城门，林越仔细打量着黑石城。


    主干道已经全部铺上了水泥路。平整的路面在夕阳下泛着光泽，马车走在上面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道路两旁的房屋，很多都换成了红砖房或水泥房。这些建筑明显参考了希望镇的设计，但又融合了黑石城本地的特色。


    街上人来人往，非常热闹。商贩在叫卖，孩子在追逐，工匠在敲打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


    “变化真大啊。”


    “莱恩做得很好。”


    车队经过一号店时，林越特意看了一眼。


    这栋三层的豪华建筑，门口排着长队。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里面坐满了衣着考究的客人们，商人、雇佣兵、甚至贵族。


    “老大，”阿虎汇报，“一号店这个月的营业额比上个月又涨了两成。现在每天的纯利润，能达到三百金币。”


    “很好，”林越满意地点头，“米娅他们做得不错。”


    “还有希望大食堂，”阿虎继续说，“虽然利润率不如一号店高，但客流量大。每天接待的客人超过五百人，纯利润也有一百金币左右。”


    “嗯，”林越说，“大食堂的定位就是平民餐厅，薄利多销。能有这个利润已经很不错了。”


    “而且，”阿虎笑道，“这两家店对黑石城的影响很大。很多人都说，黑石城能有今天，多亏了希望镇的帮助。”


    林越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窗外。


    是啊，短短几个月，黑石城从一个落后的边境城市，变成了一个繁荣的商业中心。


    这其中希望镇确实起了很大作用。


    但更重要的是莱恩的魄力和决心。


    如果他不愿意改革，不愿意接受新事物，就算有再多的帮助也没用。


    “走吧，”林越说，“先去城主府。”


    城主府，书房。


    雷诺队长在门口等候。看到林越，他立刻露出笑容。


    “林越大人，您来了，”他恭敬地说，“城主大人在里面等您。对了，还有一件事要告诉您。”


    “什么事？”


    “矮人王国派来的学徒到了，”雷诺说，“一共五个年轻的矮人工匠。他们现在在客房休息。”


    “哦？这么快？”林越惊喜，“石拳大叔一定很高兴。”


    “是啊，”雷诺笑道，“莱恩大人说，今晚的晚宴要好好招待他们。”


    “应该的，”林越点头，“那我先去见莱恩。”


    “请进。”


    雷诺推开门，林越走了进去。


    莱恩坐在书桌后，正在批阅文件。看到林越进来，他放下笔，站起身。


    “林越，”他快步走过来，和林越握手，“欢迎回来。”


    “莱恩，好久不见，”林越笑道，“看起来你很忙啊。”


    “是啊，事情太多了，”莱恩苦笑，“不过都是好事。城市发展得越好，需要处理的事就越多。”


    “我看到了，”林越说，“黑石城变化真大。水泥路铺得很好，那些新建筑也很漂亮。”


    “多亏了你的技术支持，”莱恩说，“水泥的配方，红砖的烧制方法，还有那些建筑设计图没有这些，黑石城不可能有今天。”


    “别这么说，”林越摆手，“技术是死的，关键是要有人愿意用。你能顶住压力推行改革，这才是最重要的。”


    两人相视一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真诚。


    “坐吧，”莱恩示意林越坐下，“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莱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身对雷诺说：“雷诺，把那个东西拿来。”


    “是，大人。”


    雷诺从旁边的柜子里取出一个精美的木盒，还有一卷羊皮纸，恭敬地递给莱恩。


    莱恩接过后，转身递给林越。


    “这是什么？”林越疑惑。


    “你打开看看，”莱恩神秘地笑了。


    林越先展开羊皮纸。


    上面是工整的大陆通用文字：


    【任命书】


    兹任命林越为黑石城城主，全权负责黑石城的管理和发展。


    林越在与矮人王国、银月森林的和平谈判中做出了卓越贡献，展现出非凡的智慧和能力。特授予其黑石城城主之位，以资鼓励。


    此任命即日生效。


    卡斯兰公爵亲笔国王印玺


    林越看完，整个人都愣住了。


    “这这是”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莱恩。


    “黑石城城主，”莱恩认真地说，“从今天起，你就是黑石城的城主了。”


    “可是可是这”林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太突然了。


    虽然他确实为黑石城做了很多，但他从来没想过要当城主。


    “为什么？”他终于问出口。


    莱恩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黑石城，缓缓说道：


    “林越，你帮了我太多。”


    “技术、资金、人才、商路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黑石城。”


    “而我作为你的朋友，却一直在接受你的帮助，却没能为你做什么。”


    他转过身，看着林越，眼神真诚：


    “这个城主之位是你应得的。也是我能为你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之一。”


    “而且，”莱恩继续说，“说实话，我管理黑石城，很多时候都在按照你的建议行事。与其这样，不如直接让你来当城主。你比我更懂得如何发展一座城市。”


    林越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站起来，走到莱恩面前。


    “莱恩”


    两人对视片刻，然后同时张开双臂，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这是男人之间的拥抱，充满了信任、感激和兄弟情谊。


    良久，两人分开，都有些尴尬地笑了。


    “咳，”林越清了清嗓子，“那个，木盒里是什么？”


    “城主印章，”莱恩说，“打开看看。”


    林越打开木盒。


    里面躺着一方玉玺。


    不，应该说是一方极其眼熟的玉玺。


    方方正正，洁白无瑕，顶部雕刻着虎头，栩栩如生。


    但最让林越震惊的，是玉玺底部的文字——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八个大字，苍劲有力。


    而且是中文！


    标准的篆书！


    林越嘴角开始抽搐。


    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拿起玉玺，仔细查看。做工精美，材质上乘，那八个篆字更是刻得入木三分，每一笔每一画都充满了力量。


    玉质温润，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虎头雕刻威武霸气，眼神凌厉，仿佛活了一般。


    “怎么样？”莱恩问，“这印章不错吧？”


    “不错是不错”林越的声音有些奇怪，“这印章是你制作的？”


    “不是，”莱恩摇头，“这是很久以前，黑石城的一个城主制造的。据说那位城主很喜欢东方的文化，特意请了一位东方的工匠来制作这方印章。”


    “东方的工匠”林越若有所思。


    “对，”莱恩继续说，“你看这上面的花纹，很奇特神秘吧？我查过史料，那位城主是两百多年前的人物，叫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姓‘林’什么的。”


    “林？”林越心中一动。


    “对，好像是叫林林天？还是林远？”莱恩皱眉，“记不清了。反正后来的黑石城城主觉得这印章做得太精美了，就一直沿用下来，都没换过。”


    “这样啊”林越看着手中的玉玺，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两百多年前，一个姓林的城主，喜欢东方文化，制作了这方印章


    该不会也是穿越者吧？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如果不是穿越者或者来自地球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这八个字？


    “你怎么了？”莱恩注意到林越的表情有些奇怪，“不喜欢这个印章？如果不喜欢，我可以让人重新制作一个。”


    “不不不，”林越赶紧说，“我很喜欢。非常喜欢。”


    确实很喜欢。


    虽然不知道那位林城主到底是不是穿越者，但看到这熟悉的汉字，林越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亲切感。


    如果真的是穿越者


    那自己就不是一个人了。


    至少，在这个世界上，曾经有另一个来自地球的人存在过。


    他把印章小心地放回木盒，郑重地说：“谢谢你，莱恩。”


    “不用谢，”莱恩笑道，“那么，从今天起，黑石城就交给你了，林城主。”


    “莱恩少爷别取笑我了，”林越说，然后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说‘交给我’？那你呢？”


    莱恩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我啊，要离开黑石城了。”


    “什么？！”林越大惊，“你要去哪？”


    “父亲给我安排了新的任务，”莱恩说，“我要去接手两座新的城市。”


    “两座城？”


    “对，都在北境，一座叫青石城，一座叫白水城，”莱恩说，“离这里不算太远，大概三四天的路程。而且城市规模比黑石城大得多。青石城的人口是黑石城的两倍，白水城更是三倍。”


    “那是”林越明白了，“高升了？”


    “算是吧，”莱恩笑道，“父亲说，我在黑石城的表现让他很满意。短短几个月，税收增加了五倍，民怨减少了八成，商业繁荣度提高了十倍。所以决定给我更大的舞台。”


    “恭喜。”林越真心为朋友高兴，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恭喜莱恩少爷高升，青石城和白水城的百姓有福了。”


    “同喜同喜，”莱恩也笑了，“咱们都有了新的起点。你成为黑石城城主，我去管理更大的城市。”


    “那你什么时候走？”


    “半个月后，”莱恩说，“这段时间我会把黑石城的事务都交接给你。包括官员名单、财政状况、重要商人的信息、各种政策的执行情况我会一一向你说明。”


    “没问题，”林越点头。


    两人又聊了很久，讨论黑石城的现状，未来的规划，还有贸易站的建设


    不知不觉，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差不多了，”莱恩看了看窗外，“该准备晚宴了。今晚可是个重要的场合。”


    “重要？”


    “矮人学徒啊，”莱恩说，“这是和平协定签订后，第一批正式来访的矮人使者。虽然他们只是学徒，但意义重大。我已经通知了黑石城的所有重要官员，今晚一起参加晚宴。”


    “这么隆重？”


    “必须隆重，”莱恩认真地说，“这关系到人类和矮人的关系。我们要让那些矮人学徒感受到我们的诚意和尊重。”


    “说得对，”林越点头，“那我去准备一下。”


    夜幕降临，城主府的大厅灯火通明。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美食，烤肉、炖鱼、各种蔬菜、新鲜的水果、还有专门从希望镇运来的美酒。


    黑石城的重要官员都到了。财政官、军务官、商务官、治安官十几个人站在大厅里，等待着晚宴开始。


    “听说今天来的是矮人？”


    “对，是矮人王国派来的学徒。”


    “我还是第一次见真正的矮人，有点紧张”


    “别紧张，矮人虽然脾气暴躁，但讲道理。”


    正说着，大门打开了。


    铁山带着五个年轻的矮人走了进来。


    年轻的矮人们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的场合，都有些紧张。


    他们穿着矮人传统的礼服，精致的皮甲，镶着金属装饰，腰间挂着仪式用的小锤子。胡子都被精心打理过，编成了复杂的辫子。


    “欢迎，”莱恩率先走上前，“欢迎来到黑石城。”


    “莱恩大人，”铁山行礼，“感谢您的招待。”


    “应该的，”莱恩笑道，“你们都是贵客。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他开始介绍在场的官员。


    “这位是财政官老罗伯特，负责黑石城的财政”


    “这位是军务官汤普森，负责城防”


    “这位是”


    年轻的矮人们认真地记着每个人的名字和职位。


    “对了，”莱恩突然说，“还有一位重要的客人还没到。啊，他来了！”


    门再次打开，林越走了进来。


    他换了一身正式的服装，深蓝色的长袍，绣着希望镇的徽记，腰间系着宽大的腰带。整个人看起来儒雅而威严。


    “林越大人，”铁山眼睛一亮，快步迎上前，“终于见到您了。”


    “铁山叔好，”林越笑道，“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铁山激动地说，“石拳那小子经常提到您。他说您是个了不起的人，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铁山叔过奖了，”林越说，然后看向那五个年轻矮人，“这几位就是要去希望镇学习的学徒吧？”


    “是的，”铁山介绍，“这是铜斧、铁锤、石心、火须、雷鸣。都是我们矮人族最优秀的年轻工匠。”


    “你们好，”林越友善地说，“欢迎来到人类的世界。希望你们在希望镇能学到有用的东西。”


    “林越大人，”铜斧激动地说，“我们听小衫老师说了您很多事情。您真的太厉害了！”


    “对对对！”火须也说，“听说蒸汽机就是您设计的？”


    “还有水泥、红砖、各种新技术”铁锤数着，“都是您带来的。”


    林越笑了：“也不全是我的功劳。很多东西都是大家一起研究出来的。”


    “但您是最关键的那个人，”石心认真地说，“没有您，这些技术不会出现。”


    “好了好了，”莱恩笑着打断，“咱们边吃边聊吧。来，都坐下！”


    众人入座。


    林越和莱恩坐在主位，铁山和五个学徒坐在旁边，其他官员分列两侧。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莱恩站起来，举起酒杯，“第一，欢迎矮人朋友来到黑石城。第二，庆祝林越成为黑石城的新城主。第三，庆祝人类和矮人的友谊。”


    “干杯！”众人齐声说。


    “干杯！”


    觥筹交错，气氛热烈。


    矮人们虽然初来乍到，但很快就放松下来。尤其是尝到美食和美酒后，更是赞不绝口。


    “这肉烤得真好！”铜斧大口吃着，“外焦里嫩，还有这香料太香了！”


    “这酒也不错，”火须喝了一口，眼睛发亮，“虽然不如我们矮人的烈酒浓烈，但味道很独特。”


    “这是希望镇特制的果酒，”林越解释，“用多种水果酿制，口感柔和，回味悠长。”


    “妙啊！”铁山赞道，“林越大人，您不仅是位智者，还是位美食家啊。”


    “过奖了，”。


    “对了，林越大人，石拳他还好吗？”


    “好得很，他现在可神气了。天天在打铁铺里鼓捣蒸汽机，忙得不可开交。”


    “林越大人，”铜斧突然问，“我能问个问题吗？”


    “当然，说吧。”


    “那个蒸汽机真的能自己动吗？”铜斧眼中充满了好奇，“不需要人力，不需要畜力，它怎么动的？”


    “简单来说，”林越解释，“是利用水蒸气的力量。把水加热成蒸汽，蒸汽推动活塞，活塞带动齿轮，齿轮转动车轮就这样动起来了。”


    “水蒸气？”几个年轻矮人面面相觑，“就是那个烧水的时候冒出来的白气？”


    “对，”林越点头，“那种白气其实有很大的力量。”


    “可是那只是气啊”火须不理解，“气怎么能推动那么重的东西？”


    “等你们到了希望镇，亲眼看到就明白了，”林越说，“而且你们还能参与制造。”


    “真的吗？！”五个年轻矮人都激动起来。


    “当然，”林越说，“你们来人类世界，就是为了学习这些新技术的。”


    “太好了，”铜斧兴奋地说，“我一定要好好学。”


    “我也是！”


    “还有我！”


    看着这些年轻矮人兴奋的样子，在场的人类官员都笑了。


    “看来矮人朋友对学习很有热情啊，”财政官老罗伯特说。


    “那当然，”铁山骄傲地说，“我们矮人最重视的，就是技艺的传承和创新。”


    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


    大家吃得尽兴，聊得开心。


    人类和矮人之间的隔阂，在美食和美酒中渐渐消融。


    宴会结束，客人们陆续离开。


    林越回到为他准备的房间，躺在床上。


    小黑从窗口跳进来，跳到他肚子上。


    “喵～”


    “小黑，”林越摸着它的头，“今天收获很大啊。”


    【你成了黑石城城主，还接待了矮人使者。忙了一整天。】


    “不仅如此，”林越说，“我还得到了这个”


    他拿起床头柜上的木盒，打开，露出那方玉玺。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他轻声念着。


    【你很在意这个印章？】


    “嗯，这让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不是唯一一个来自那里的人。”


    【所以你不孤单。】


    “对，”林越笑了，“我不孤单。”


    他把玉玺放回木盒，闭上眼睛。


    “晚安，小黑，”林越轻声说。渐渐进入梦乡。


    梦里，有飞驰的火车，繁华的城市，还有一个和平而繁荣的北境


    还有一个两百多年前的身影，留下这方印章，然后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也许有一天，他也会像那位前辈一样，在这个世界留下自己的印记。


    但现在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明天，又是崭新的一天——


    作者有话说：


    故事即将走向尾声，心中有太多难以言说的遗憾。


    这是作者的第一个故事，当初满腔热情提笔，构想了一个中规中矩却充满可能性的世界。可惜经验尚浅，笔力有限，最终没能完全呈现出心中所想。


    这就像第一次下厨的人，选好了大家还算喜欢的食材，却因为不懂火候、不会调味，只能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本想炒一盘精致小菜，最后却熬成了一锅大杂烩。味道不算太差，但离想象中的美味，终究差了几分火候。


    没有完整的大纲，不擅长把握章节节奏，甚至写到最后连标点符号都用得磕磕绊绊。生活时而忙碌，数据时有起伏，心态也曾崩溃，更新越来越慢。很多前期埋下的细节和人物，写着写着就模糊了，越到后期越是步履维艰。


    但无论如何，每周都在更新，直到今天，终于即将把这段旅程讲完。


    感谢每一位读到这里的朋友。希望以后能在大家喜欢的故事中再次相遇。


    第145章 迟来的红烧肉和希望基金


    莱恩和林越并肩走在路上，身后跟着几个抬着木箱的侍从。


    “其实这件事，你不必亲自前来。”莱恩看了林越一眼，“你如今是黑石城城主了，这等事情遣人去办便是。”


    “小事？”林越摇了摇头，“这可不是小事。”


    他看向莱恩手中提着的那个陶罐，罐身上贴着红色的标签——希望牌红烧肉罐头。


    “况且，”林越的声音低了下去，“这件事，你惦记了许久了吧？”


    莱恩没有说话，只是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那是在熔炉王廷的战斗结束后不久。战死的三十七名士兵的遗体被运回黑石城安葬，抚恤银钱也已经按照惯例发放下去。


    但莱恩心里始终有一件事放不下。


    那个偷藏罐头的年轻侍卫。


    他还记得那张稚嫩的脸，记得发现他偷拿罐头时他惶恐又倔强的神情，更记得后来那个孩子再也没犯过同样的错，甚至开始节省自己的口粮。


    “等打完仗回去，我要把这些罐头都带给我爹娘尝尝。”那孩子曾这样说，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我爹当了一辈子木匠，我娘操劳了一辈子，从来没吃过这般好吃的东西。”


    可他再也回不去了。


    那些他小心翼翼攒下来的罐头，在那场混战中被踩得粉碎，红烧肉的汤汁混着血和泥，再也分不清彼此。


    “到了。”


    林越的声音把莱恩从回忆中拉回来。


    眼前是一座简朴的木屋，屋顶的茅草有些陈旧，门框却被刨得光滑整洁。院子里堆着一些木料和刨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松木香气。


    这里便是那个孩子的家。


    莱恩深吸一口气，上前叩门。


    “谁啊？”


    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佝偻着背的老汉出现在门口。他的头发已经花白，脸上刻满了岁月的沟壑，双手布满老茧和细小的伤疤。那是几十年握锯子、刨木头留下的痕迹。


    正是木匠老约翰。


    老人眯着眼睛打量着门外的几人，目光在莱恩的贵族服饰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落在他手中的陶罐上。


    那一刻，老人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您是……”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老人家，”莱恩没有自报身份，只是微微躬身，“我是您儿子的……同伴。”


    同伴。


    不是长官，不是领主，而是同伴。


    老人愣了一下，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头发灰白的妇人从屋内快步走出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纳完的鞋底。


    “当家的，是谁……”


    她的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她看到了莱恩手中的陶罐，看到了那个熟悉的红色标签。


    “这是……”妇人的声音开始发颤。


    三个月前，儿子离开家时，曾兴高采烈地跟她说起过这种罐头。说是里面装着天底下最好吃的红烧肉，放多久都不会坏。


    儿子说等他回来，一定要带几罐给爹娘尝尝。


    可现在，罐头来了，儿子却……


    “进…进来坐吧。”老约翰侧身让开门口，声音艰涩。


    屋内的陈设简单朴素。一张木桌，几条木凳，墙角堆着一些做了一半的木工活计。靠窗的位置放着一架纺车，旁边的竹筐里盛着几团粗麻线。


    最显眼的是墙上挂着的一件旧袍子。


    那是儿子离开前穿过的衣裳，妇人一直舍不得收起来，说是等儿子回来还要穿的。


    袍子下面的木架上，整整齐齐地摆着几样东西：一枚已经生锈的铜扣，一条褪了色的布带，还有一张皱巴巴的、被折了又折的信笺。


    那是抚恤银钱发放时一并送来的遗物。


    “坐吧，坐吧。”老约翰手忙脚乱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招待不周，招待不周……你们这些贵人，怎会来我们这穷乡僻壤……”


    “老人家，”莱恩按住老人忙碌的手，“您别忙了。今日，我们是来给您二老送一样东西的。”


    他把手中的陶罐轻轻放在桌上。


    老约翰的动作僵住了。


    妇人捂住了嘴，眼泪夺眶而出。


    “这是……”


    “您儿子说过，”莱恩的声音有些艰涩，“等打完仗回来，要带几罐这个给二老尝尝。他说爹娘操劳了一辈子，从来没吃过这般好吃的东西。”


    老约翰的嘴唇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陶罐，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这孩子……这孩子……”他喃喃着，泪水顺着脸上的沟壑滚落下来，“从小就馋嘴，见着什么好吃的都走不动道……我还骂他没出息……”


    妇人已经哭得说不出话，只是死死抓着丈夫的袖子，浑身颤抖。


    “他很有出息。”莱恩蹲下身，与老人平视，“在战场上，他冲在最前面，护住了许多同伴。他是个勇敢的战士。”


    老约翰的身体剧烈地抖动着，却没有发出哭声。他只是死死地抱着那罐红烧肉，像是抱着儿子最后的温度。


    林越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了。


    良久，老约翰才慢慢平复下来。他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然后颤巍巍地站起身。


    “我…我去热一热。”他捧着陶罐往灶台走去，“这孩子攒了这许久，不能让它凉着吃……”


    “老人家，我来帮忙。”林越跟了过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老约翰固执地摆手，“你们是贵客，哪能让贵客动手……”


    林越没有再坚持，只是默默地帮他添了些柴火。


    灶火燃起来，陶罐被放进锅里隔水加热。空气中渐渐弥漫出红烧肉特有的香气。


    妇人擦干眼泪，忙着去取碗筷。老约翰站在灶台前，看着锅里冒出的蒸汽，突然开口了：


    “他小时候，最馋肉食。可那时候家里穷，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回。每次我接了大活，赚了点铜板，头一件事便是去买块肉回来给他解馋……”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


    “后来他大了，说要去从军，说从军有饷银，还能吃饱饭。我说你去吧，去见见世面，别像你爹一样，窝在这穷乡僻壤一辈子……”


    “我还跟他说，等他立了功，赚了银钱，记得回来给我和他娘盖间大屋子，让我们老两口也享享福……”


    老约翰的声音渐渐哽咽了。


    “他说好。他说等他回来，要带许多好吃的给我们。他说外面有一种罐头，装着红烧肉，可香了，放多久都不会坏……”


    “他没骗我们……他当真带回来了……”


    泪水再次涌出，滴落在灶台上，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林越转过头，不忍再看。


    身后，莱恩的拳头紧紧攥着，指节泛白。


    红烧肉热好了。


    妇人用颤抖的手把罐头里的肉倒进一个大碗里，又取来几个粗陶小碗，一一摆在桌上。


    “来，都尝尝。”老约翰招呼着莱恩和林越，“我那孩子攒的，你们…你们也吃些。”


    莱恩想要推辞，却被林越按住了肩膀。


    “好。”林越点头，“一同用些。”


    妇人给每个碗里都夹了一块肉，然后和丈夫并肩坐下。她捧着碗，看着碗里油亮的红烧肉，却迟迟没有动筷子。


    “老丈，大娘，”莱恩轻声说，“用吧。这是您们儿子的心意。”


    两位老人点点头，各自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他们嚼得很慢，很慢，像是要把每一丝味道都记在心里。泪水和着肉汁一起咽下去，分不清是咸是甜。


    “好吃……”老约翰喃喃着，“当真好吃……”


    “他没骗我们……当真好吃……”妇人泣不成声。


    这顿饭吃了许久，却没有人说话。只有偶尔的咀嚼声和压抑的啜泣声，在简朴的木屋里回荡。


    用完饭，莱恩站起身，对两位老人深深一揖。


    “老丈，大娘，”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您们儿子的事，是我未能护好他。对不住。”


    老约翰愣了一下，然后连忙摆手：“不不不，这怎能怪您……行军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是为守护领地而战死的，死得其所……”


    “往后，”莱恩直起身，目光坚定，“二老有任何难处，都可来寻我。我叫莱恩，是您儿子的同伴，也是……也是他的兄弟。”


    两位老人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他们只是不停地点头，泪水又一次涌出了眼眶。


    离开木屋的时候，林越让侍从把带来的物资都卸了下来，粮食、布匹、药材、还有一些银钱。


    “这些…这些太多了……”老约翰连连摆手，“我们老两口用不了这许多……”


    “二老收着。”林越说，“往后日子还长，慢慢用。”


    他又补充道：“您的儿子是英雄，英雄的双亲不该过得这般清苦。”


    两位老人愣在原地，看着堆满院子的物资，呐呐的说不出话。


    走出很远，林越回头看了一眼。


    两位老人还站在门口，佝偻的身影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单薄。老约翰一手扶着妻子，一手紧紧攥着那个已经空了的陶罐，像是攥着儿子最后的念想。


    “莱恩，”林越收回目光，声音有些低沉，“此番征战，共折损了多少人？”


    “三十七个。”莱恩的声音同样沉重，“最年幼的才十六岁，年纪最长的也不过三十出头。”


    “他们的家眷都安顿妥当了吗？”


    “依照惯例，发放了抚恤银钱。”莱恩顿了顿，“但说实话……那点银钱也就够他们撑几个月。往后如何，无人过问。”


    林越垂下目光，他想起了那对老夫妻，想起了他们简朴的屋子，以及墙上那件儿子离开前穿过的旧袍子。


    一个做了一辈子木匠的老汉，年纪大了，眼睛花了，手也不如从前灵活了，还能接到多少活计？老妻操劳了一辈子，身子骨也不硬朗了。那点抚恤银钱花完之后，他们要怎么活下去？


    还有那三十六个家庭，他们又是何种境况？


    有多少父母失去了儿子？有多少妻子失去了丈夫？有多少孩子失去了父亲？


    他们往后要怎么办？


    “莱恩，”林越突然停下脚步，“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设立一个专项钱庄。”林越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着莱恩，“专门用来照拂这些因公殉职或伤残的将士家眷。”


    莱恩愣了一下：“专项钱庄？”


    “对。”林越说，“由希望商行和城主府共同出资，设立一笔专款。不是一次性的抚恤银钱，而是长久的、持续的供养。”


    他开始在原地踱步，思路越来越清晰：


    “首先，凡是因公殉职的将士，他们的子女由这笔专款负责抚养和教导，一直到成年。该读书的读书，该学手艺的学手艺，让他们有能力自食其力。”


    “其次，殉职将士的父母和妻室，享有终身供养。银钱不必太多，但至少能保证他们不会饿死、冻死。”


    “其三，这些家眷在希望镇和黑石城的所有商铺作坊里，享有优先雇用之权。只要他们愿意做工，便一定有活干，有钱拿。”


    “其四，因公伤残的将士，依照伤残轻重，享受不同等级的补贴。同时，我们要设法帮他们寻到合适的营生，让他们不会因为残缺便被世人遗弃。”


    莱恩听着，眼睛越来越亮。


    “此议……甚好。”他说，“只是，银钱从何而来？供养这许多人，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希望商行出一部分，城主府出一部分。”林越说，“此外，我打算将这笔专款的运作公之于众，接受各家商会和百姓的捐输。那些赚了银钱的商贾，愿意捐些便捐些，不愿也不勉强。但凡捐了的，我们便将他们的名姓刻在功德碑上，昭告大陆。”


    “还有，”他继续说，“这笔专款不只针对将士。往后，凡是在希望镇和黑石城，因公事而殉职或伤残之人，不论是将士、工匠，还是寻常劳力，皆可享此待遇。”


    “你是说……”莱恩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我的意思是，”林越一字一句地说，“让每一个为这片土地流过血、洒过汗的人，都能得到应有的敬重和庇护。让他们知晓，纵然有朝一日他们倒下了，他们的家人也不会被弃之不顾。”


    “如此才会有更多的人甘愿为这片土地效力。不是因为走投无路，而是因为他们知晓，这片土地值得他们付出。”


    莱恩的视线落在虚空中的某一点，那里有三十七具年轻的尸首。


    “好。”他终于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这笔专款，我出一半。”


    “你出一半？”林越有些意外。


    “对。”莱恩说，“那三十七人，是跟着我出去的。他们的命，是替我丢的。这笔银钱，我出是应该的。”


    “而且，”他看向林越，嘴角微微上扬，“既然你要接过我的城主之位，那这些人的家眷，也该算是你的职责了吧？林城主？”


    林越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好。那咱们各出一半。”


    两人相视而笑，在夕阳下并肩而立。


    “对了，”林越忽然说道，“这笔专款，须得有个名目。”


    “你想唤作什么？”


    林越想了想：“便叫‘希望英烈基金’吧。”


    “希望英烈基金……”莱恩念了一遍，点点头，“好名目。”


    “希望，”林越看向远方，“是这片土地上最珍贵的东西。而那些为了守护这份希望而捐躯之人，他们便是英烈。”


    “这笔专款，便是为了让他们的牺牲不被遗忘，让他们的家人不被辜负。”


    ……


    三日后，“希望英烈基金”正式设立。


    林越亲自拟定了章程，莱恩和城主府的一众官员联名署押。希望商行率先注入了头一笔银钱，紧接着，黑石城的几大商会也纷纷响应，捐输数额之大，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更让林越意外的是，连寻常百姓也自发地参与进来。


    有拿着几枚铜板来捐输的小商贩，有送来自家鸡蛋和菜蔬的农妇，还有把自己攒了许久的零用钱塞进捐款箱的孩童……


    “我家男人也是当兵的，”一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妇人说，“万一哪日他也出了事，我和孩子可怎么办？如今有了这笔专款，我心里便踏实多了。”


    “可不是嘛，”旁边的几个妇人连连点头，“从前都说当兵的命不值钱，死了便死了，家里老小无人过问。如今不一样了，城主大人和林大人这般作为，我们心里暖和。”


    “现在该称呼林大人为林城主了。”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黑石城，又从黑石城传到了希望镇，传到了北境的各个角落。


    “听说了吗？黑石城和希望镇设了个什么英烈基金，专门照拂那些阵亡将士的家眷。”


    “当真？当官的几时这般好心了？”


    “千真万确！我表兄的小舅子便是在熔炉王廷那场仗里战死的，前两日刚领到了头一笔补贴，他家老娘都感动得哭了。”


    “竟有这等好事？那往后从军岂不是更有盼头了？”


    “可不是嘛，从前谁愿意去从军？死了便死了，家里老小饿死都无人过问。如今不一样了，纵然战死，家中亲人也有人照拂。这般领主，值得为他效命。”


    一传十，十传百，希望英烈基金的名声越传越响。


    不单是黑石城和希望镇，便是周边的一些领地，也开始有人打探这笔专款的详情，琢磨着是否也该设一个类似的。


    而在黑石城和希望镇，前来应征入伍的青壮，比往年多了整整两倍。


    那些曾经对从军避之不及的年轻人，如今都争着想要加入。不仅仅是因为饷银高，而是因为他们知晓，纵然有朝一日战死沙场，他们的家人也不会被弃之不顾。


    这份安心比任何金银财宝都珍贵。


    ……


    城主府的书房里，林越放下手中的文书，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如何？”莱恩问。


    “比我预想的还要好。”林越说，“专款运转正常，账目清楚，惠及的家眷越来越多。最紧要的是百姓对此事的反响极好。”


    “这倒是我未曾料到的。”莱恩说，“原以为这是一笔纯支出，不想还能带来这般大的收获。”


    “你可知晓，”林越说，“在我来的那个地方，有句话叫‘得民心者得天下’。民心是什么？不是让百姓畏惧你，也不是让他们感恩你，而是让他们信任你。”


    “信任你能护佑他们，信任你能给他们公道，信任纵然他们倒下了，你也不会弃他们的家人于不顾。”


    “唯有如此，他们才会心甘情愿地追随你，为你流血、洒汗，甚至献出性命。”


    莱恩听着，若有所思。


    “这便是你一直在做的事吗？”他问，“以食物收拢人心，以制度建立信任？”


    林越转过身，微微一笑：“食物只是敲门砖，制度才是根基。人会变，心会变，但制度不会。只要制度在，纵然换一个人来主事，这些将士的家眷也不会被亏待。”


    “这才是真正的长久之计。”


    莱恩沉思了片刻，站起身，走到林越面前，郑重地伸出手。


    “林越，”他说，“黑石城交给你，我放心了。”


    林越握住他的手：“你也一样。青石城和白水城正等着你去大展拳脚。”


    两人相视而笑。


    窗外，夕阳西下，把整座黑石城染成了金红色。


    远处有孩童在街上追逐嬉戏，有商贩在吆喝叫卖……


    一切都是那般寻常，又那般美好。


    而在城郊简朴的木屋里，老木匠老约翰正坐在门口的小杌子上，手里握着已经空了的陶罐，看着天边渐渐暗淡的晚霞。


    他的妻子坐在身旁，一边纳着鞋底，一边悄悄抹着眼泪。


    “孩子，”老约翰喃喃着，浑浊的眼睛里闪着泪光，“那红烧肉，当真好吃……”


    “等爹娘到了那边，再给你做一碗……”


    晚风轻轻吹过，带走了老人的低语，也带来了远处城里的喧嚣声。


    那是希望的声音。


    生生不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