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铁血萧玄
作品:《治愈暴君后,被他囚禁了》 凛风掠过西境荒原,卷起的不是草屑,是尚未冷却的血腥与灰烬。
明黄的龙旗,没有飘扬在后方安稳的大营,而是如同锐利的枪锋,笔直地插在了刚刚经历血洗、残垣断壁的“磐石镇”前沿。
玄甲黑袍的萧玄,于抵达当日的申时三刻,在临时清理出的校场擂鼓聚将。
寒风如刀,台下聚集的将士大多甲胄染尘,面带疲惫、惊惶,甚至麻木。
直到他们看见被铁链锁跪于将台之前的数人——原西境都督,以及两名率先弃守关隘、导致防线洞开的中郎将。
没有冗长的审讯,没有罪状的宣读。萧玄的目光比西境的寒风更冷,扫过台下。
“军法,第一条!” 他的声音并不高亢,却清晰地压过风声,敲在每个人心上,“畏敌溃逃,弃土失民者,何罪?”
身侧如铁塔般的近卫统领,声如洪钟:“斩!”
“军法,第二条!统兵无方,丧师辱国者,何罪?”
“斩!”
“军法,第三条!乱我军心,罪同通敌者,何罪?”
“斩!”
三问三答,快如雷霆。萧玄漠然挥手。
刀光闪过,血溅五步,三颗头颅滚落冻土。浓重的血腥气瞬间爆开,刺激着每一个人的鼻腔。台下死寂,唯有粗重的呼吸和牙齿打颤的微响。
萧玄踏前一步,靴底踏过染血的泥土,玄色披风在风中纹丝不动。他不再看那尸首,目光如实质般烙在每一张脸上。
“传首各营!自今日起,朕立于此旗之下,与此地共存亡!”
他声音陡然拔高,“旧制已废,新律即行!怯战后退一步者,督战队立斩!临阵脱逃者,同袍皆可诛之!斩敌夺旗、奋勇争先者,无论出身、资历,朕亲录其功,不吝侯爵之赏、金银之赐!
朕之中军大帐便在此处,朕与尔等,共守此门!”
没有虚言安抚,只有最赤裸的法则:退则死,进则生,功则贵。帝王的意志与同袍的鲜血,化作最猛烈的强心剂,狠狠扎入这支几乎涣散的军队。
立威之后,是精密如钟表齿轮般的重新布局。
萧玄深知,面对洞悉南朝旧防如掌上观纹的敌人,固守原样等于自杀。
当夜,中军大帐灯火通明,彻夜未熄。巨大的西境山川舆图上,朱笔如剑,勾勒出全新的脉络。
第一剑:壮士断腕,收缩防线。
“铁壁关虽名‘铁壁’,实则西北角楼三年前既报基座朽坏,去年秋雨已有裂缝。崔琰必攻此处。守之无益,徒耗精锐。”
萧玄朱笔一挥,果断划去此关,“令守将今夜子时前,携所有弩机、火油、粮秣,撤出关城,于关后十里‘鹰回涧’险要处设伏。
撤离前,于关内各处暗埋火药、倒刺,井水下毒。朕要此关,夺之无用,占之中毒,守之难安!”
有将领面露痛惜:“陛下,铁壁关乃门户……”
“门户已破,当守厅堂。”
萧玄打断,目光冷澈,“我要的不是一地一关之名,而是崔琰每进一步,都需付出血的代价,都觉如履薄冰。
传令‘落马滩’、‘风陵渡’等七处类似据点,依此例办理,星夜撤离,集中于‘青石峪’、‘虎跳峡’、‘一线天东口’等五处要害,深沟高垒,囤积重兵。
我要防线缩短,但厚度倍增!”
第二剑:虚实相生,疑兵惑敌。
萧玄抽调军中所有轻骑斥候,以及擅长山地跋涉的蛮兵,组成数十支精悍小队。
“尔等无需接战,任务只有两个:其一,昼夜不停,在各处废弃营垒、山道岔口,广布旌旗,虚设灶火,伪造大军频繁调动的痕迹。马匹拖拽树枝扬尘,夜间每隔一个时辰便击鼓吹角。
朕要让崔琰的探子眼花缭乱,摸不清我军主力究竟何在、意欲何为。”
“其二,”他指着地图上几处西境军可能的粮道和集结区域,“深入敌后,不追求杀伤,专事袭扰。焚毁零星草料,狙击传令兵,破坏桥梁。动作要快,一击即走,绝不可恋战。
朕要崔琰大军辎重转运不畅,军令传递迟缓,士卒宿营难安!”
第三剑:弹性防御,梯次消耗。
对于必须坚守的几处核心支撑点,萧玄的布置堪称精妙。以“一线天”东口为例,此地是通往西境腹地的咽喉之一,峡谷险峻。萧玄并未将所有兵力堆在谷口。
他在谷外三里设前哨营,兵力不多,但均为死士,配强弓硬弩和大量陷阱,任务是最大程度迟滞敌军先锋,消耗其锐气。
谷口狭窄处,建立主垒,以巨石和硬木构筑三重瓮城结构,墙上密布射孔,囤积滚木擂石、火油金汁。此处兵力最厚,是真正的绞肉机。
而在主垒之后,峡谷两侧的陡峭山崖上,隐秘开辟了数条栈道和侧击堡,埋伏精锐弩手和投石机。一旦敌军主力被吸引在谷口强攻,侧翼火力便可倾泻而下。
“此处作战要诀,”萧玄对守将面授机宜,“前哨营许败不许胜,但要败得惨烈,让敌军以为突破容易。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主垒要坚如磐石,任其狂攻,消耗其兵力士气。待其久攻不下,疲态显露,或天色将晚欲退时,两侧侧击堡全力出击,断其归路,务求重创!”
第四剑:放权任能,激励血性。
萧玄深知,僵化的指挥体系无法应对崔琰灵动诡谲的战术。
他大胆放权给众多中下层军官,尤其是那些熟悉本地地形、出身低微但悍勇善战的校尉、旅帅。
“凡遇小股敌军,尔等可依据地势,自行设伏截杀,只需事后报备战果。遇敌军大队,则以袭扰、迟滞为主,并火速通报敌踪、兵力。
斩首夺旗之功,朕认;畏缩贻误之过,朕亦必罚!” 此举极大激发了前线部队的主动性和灵活性,使得南朝防线不再是呆板的城墙,而变成了充满针刺的荆棘丛。
后勤与人心,亦是战场要害。
萧玄亲巡伤兵营,严令:“药材若缺,拿医官是问;护理不周,问责主将!”
阵亡将士遗骸尽力收殓,登记造册,抚恤章程当场拟定,快马发回京师,责令有司即刻拨付,不得有片刻延误。
他甚至能叫出几名战死低级军官的名字,于阵前提及,以彰不忘。这些细节,如涓涓细流,缓慢却有力地温暖着将士几近冻僵的心。
战局,在铁与血的新律中,开始艰难却坚定地扭转。
崔琰的西境军很快发现,南朝防线变了。
预想中一触即溃的薄弱环节,有时会变成吞噬先锋的死亡陷阱;
看似空虚的路径,尽头却是严阵以待的毁灭性弩阵;
费尽力气攻下一处营垒,却发现内里空空如也,只剩满地狼藉和让人腹泻的井水,而侧翼却突然遭到来自“已放弃”区域的凶猛反击。
萧玄以空间换时间,以局部舍弃换整体稳定,凭借高效重构的指挥体系和南朝远胜西境的国力底蕴,硬生生将西境军初期势如破竹的攻势,拖入了泥泞不堪的消耗战。
战场不再是单方面的溃败。
西境军依仗对地形的熟悉和崔琰的精准调度,依旧强悍骁勇,在一些局部战斗中甚至能占据上风。
但南朝军队在新的赏罚制度激励下,在更加合理坚固的防线支撑下,在皇帝亲临前沿带来的巨大士气提振下,逐渐找回了战斗的节奏和勇气。
他们开始能够组织起有效的协同防御,甚至能在看准时机时,发起凶狠果决的反突击。
西境广袤而荒凉的土地上,战火如同两头伤痕累累却不肯倒下的巨兽,陷入惨烈的撕咬与僵持。
每一天,都有营寨在反复争夺中化为焦土;每一刻,都有生命在绞肉机般的战线中无声消逝。
但那一面明黄的龙旗,始终矗立在最前沿,在硝烟与寒风中猎猎飞扬,未曾后退半分。
中军帐内,萧玄对着摇曳的烛火,目光再次掠过地图上北方的某处。战局稍稳,但远未到可松懈之时。
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他握紧了手中那枚熟悉的、沈沐之前把玩的卵石,眼中锐利的光芒,沉淀为更深沉、更坚毅的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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