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御驾亲征
作品:《治愈暴君后,被他囚禁了》 御书房,夜已深,但灯火通明如昼。
萧玄面前的御案上,堆叠着几乎一样高的两摞文书:一摞来自北戎,是沈沐定期通过特殊渠道送回的、加密的疫情简报与医学分析;
另一摞,则是刚刚送到、墨迹犹带烽烟气的西境急报。
他的目光,先在北戎那份最新简报上停留片刻。
简报中,沈沐冷静地陈述了“清瘟败毒散”的初步成效,但也重点提及了“毒势疑似有变,症候出现分化,需持续观察调整”,
并附上了两种需要加大搜寻力度、疑似源自苗疆的草药图谱。
萧玄指尖抚过那熟悉的、力透纸背的字迹,眼中闪过一丝深沉如海的牵挂,随即被更坚毅的神色覆盖。
然后,他拿起了最上面那份西境急报。
展开,目光扫过上面触目惊心的失地名单和伤亡数字,脸色沉静如水,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骤然凝结起万年不化的寒冰。
殿中,兵部尚书、枢密使等重臣屏息凝神,额头沁出冷汗。
西境溃败之速,远超预期。
就在这时,一名浑身尘泥、嘴唇干裂出血的信使被两名侍卫几乎是架着抢入殿中!信使扑倒在地,勉力举起一个沾满泥污的火漆铜管,嘶声道:“八……八百里加急……边境转呈……‘灰雀’以命换得……绝密……”
内侍急呈铜管。萧玄验过火漆完好,迅速打开,抽出一张薄如蝉翼的密写纸,用药水显影后,上面只有寥寥数字,却触目惊心:
“日光城王,崔琰。非傀,深知我虚实。灰雀绝笔。”
殿内瞬间死寂,落针可闻。所有重臣脸上血色褪尽。
崔琰!竟是他!未死,且已成西境王!所有疑惑瞬间贯通。
——为何西境军攻势如此精准致命?为何他们对南朝边防了如指掌?
因为他们的统帅,本就是南朝曾经最顶层的谋士之一,而且曾和燕王镇守西境,对西境防务的筹划!
这意味着,他们面对是一个对南朝知根知底、智谋深远、且怀有彻骨恨意的可怕敌人!
“崔、琰。”
萧玄缓缓吐出这两个字,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金铁交击的冷冽回响。果然是他。
那个如同毒蛇般潜伏,掳走沐沐,抹去他记忆,如今又盘踞西境,挥师东进的祸患!
萧玄站起身,绕过御案,走到悬挂的巨幅疆域图前。
他的目光落在西境那一片标注失守的刺眼红色上,又缓缓移向北方广袤的草原,最终,回到南朝锦绣河山的核心。
“传旨。”萧玄的声音斩钉截铁,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中,带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决断。
“西境都督贻误战机,致使边关连失,即刻控制!西境诸军,由副将暂统,依险固守,不得再贸然出战,一切待朕抵达!”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扫过殿中重臣。
“京畿、北境、东部各镇,抽调精锐,组成征西大军。”
“朕,”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无比,“要御驾亲征。”
“陛下!”
有老臣惊呼,声音带着颤意,“御驾亲征,事关国本!朝中能征惯战者并非无人,何须陛下万乘之躯亲履险地?
且燕王殿下……燕王殿下尚在病中,无法统兵,若西境战事绵延,陛下再有闪失,国朝危矣!北戎疫情未靖,沈大人亦尚在彼处……”
“正因阿璟尚在病中,正因是崔琰,朕才必须去。”萧玄打断他,语气平静,却蕴含着磅礴的力量,
“无人比朕更了解此人之阴毒难缠。对西境边防最了解之人莫过于燕王,阿璟如今缠绵病榻,岂能领军?”
他的目光掠过北戎的方向,那份牵挂被深深压入眼底,化为更沉更冷的决心,“北戎有沈沐在,疫情已见曙光。而西境之危,已刻不容缓。朕意已决,无需再议。”
他走回御案,提笔疾书,是给沈沐的密信。
信中,他简明告知西境剧变、崔琰现身及自己亲征的决定,嘱他一切以自身安危为重,北戎之事尽力即可,不必强求速成,更暗示“影卫”已得严令,必要时可强行护他南归。
“八百里加急,送往北戎沈大人处。”他将密信封好,交给下属。
“其余诸事,按朕旨意,即刻去办!”
“臣等遵旨!”众臣凛然应命,殿中气氛肃杀凝重,战争机器开始隆隆运转。
萧玄独自立于殿中,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
西境烽火连天,北戎毒疫未清,而他的沐沐,正在那片危机四伏的草原上,与无形的敌人争夺生机。
“崔琰……”他低语,眼中寒芒如星,“这一次,你我之间,该彻底清算了。”
——
燕王府暖阁内,药香沉寂。
萧璟靠在引枕上,听管家以最简略的言辞禀报了西境军情——崔琰未死,挥军东进,边关告急。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在他本就滞涩的心脉上。
左胸下方,那蛰伏的灼痛蠢蠢欲动。他手指收紧,抓住身下锦褥,指节泛白,试图用惯常的意志力将其压下,却只换来更尖锐的闷窒和一阵眩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额角渗出冷汗,眼前阵阵发黑。
“王爷!”
一直守在榻边的脱里立刻扑到近前,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惊慌。
他看见萧璟惨白的脸上掠过痛苦的神色,呼吸变得艰难。
这段时间,他们一直按照沈沐留下的法子,在萧璟焚情微动、尚能忍受时,由脱里给予短暂的、安抚性的拥抱,时间不长,让萧璟不至于被疼痛吞噬,但进展……太慢了。
慢得让被困于病榻、心系西境烽火的萧璟,每一刻都在忍受另一种焦灼的煎熬。
萧璟喘着气,眼神却比刚才更加沉郁,甚至闪过一丝急躁。他看向脱里,少年脸上满是忧惧,手里还攥着刚才慌乱中碰倒的水杯。
“这样……太慢了。” 萧璟声音沙哑,带着未褪的痛苦和不容置疑的决断,“脱里,过来。”
脱里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他的意思。
他放下杯子,在榻边坐下,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待合适的时机或轻柔的试探,而是直接伸出手臂,小心地环住萧璟的上身,将他拥入怀中。
熟悉的温暖包裹而来,几乎同时,那被药物暂时压制的焚情之痛,如同被挑衅的凶兽,猛然反扑!比刚才更甚的灼烧感与针刺般的剧痛从心口炸开,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刚开始还有忍受,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萧璟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脱里尚且单薄的胸膛上。冷汗顷刻间湿透了他的鬓发和里衣。
脱里被他瞬间加重的反应吓得心脏骤缩,手臂却条件反射般收得更紧,支撑住他下滑的身体。“王爷!很疼吗?是不是太……”
他想起了沈沐反复叮嘱的“循序渐进,绝不可勉强”,声音带了哭腔,“到时间了,王爷,今天太疼了,您会受不住的……我们先松开,缓一缓好不好?”
“不。” 萧璟的声音虚弱却斩钉截铁,打断了他的话。
他将脸埋在脱里肩颈处,汲取着那一点能让他保持清醒的、属于活人的温暖与气息,咬牙忍受着体内肆虐的痛楚。“再……抱一会儿。”
“王爷!” 脱里急了,他能感觉到怀中身体的颤抖越来越剧烈,温度在升高,这不是好兆头。
“听话。” 萧璟的声音更低了,几乎是气音,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崔琰……没时间了……我必须……快点好起来。”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剧痛中挤出来的,带着血腥气的决心。
脱里所有劝解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他看着萧璟近在咫尺的、因忍耐痛苦而微微扭曲的侧脸,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和紧咬的牙关,也看清了那深藏于痛苦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焦灼与不甘。
为了西境,为了皇兄,为了能尽早挣脱这病榻的束缚……王爷在主动迎向这份痛苦,哪怕代价是加倍的煎熬。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上脱里的眼眶。
他不再试图松开,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萧璟靠得更稳,一手紧紧环住他的背,另一只手像往常一样,轻轻拍抚,声音哽咽却努力放得平稳:“好……那就再一会儿。我在这儿,陪着您,疼就抓住我……”
他将自己的脸颊贴上萧璟汗湿的额角,仿佛想用自己的温度去分担那灼人的痛楚。
沈沐说的“循序渐进”在脑海中盘旋,可王爷眼中那孤注一掷的急切,压倒了所有既定的章法。
时间在无声的煎熬中被拉得无比漫长。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剧痛,萧璟的意识在灼热的痛楚中浮沉,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但那个始终不曾松开的、甚至越来越坚定的拥抱,那一声声带着泣音却固执的“我在这儿”,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光点和锚。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脱里觉得萧璟的身体似乎快要承受不住、犹豫着是否要强行松开时,那汹涌的剧痛终于如潮水般,开始极其缓慢地退去。
并非消失,而是重新沉淀为那种沉重的、熟悉的钝痛,仿佛经过刚才那一场激烈的对抗,双方都筋疲力尽。
萧璟紧绷到极致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彻底脱力,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了脱里,只剩下沉重而疲惫的喘息。
脱里自己也是汗湿重衣,手臂酸麻,但他不敢动,依旧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直到萧璟的呼吸渐渐平复。
“……可以了。” 良久,萧璟极其微弱地吐出三个字。
脱里这才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松开手臂,扶着萧璟慢慢躺回引枕上。两人都是面色苍白,大汗淋漓,仿佛刚经历了一场生死搏斗。
脱里迅速拧了温热的布巾,先给萧璟擦拭脸上颈间的冷汗,动作轻柔至极,红着眼圈,嘴唇抿得紧紧的,一副想哭又强忍着的模样。
萧璟疲惫地半阖着眼,感受着那细心周到的照料,良久,才低哑地开口:“吓到了?”
脱里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闷闷的:“……嗯。但……下次若还要这样,您得提前告诉我,让我有个准备。”
他顿了顿,抬起头,看着萧璟,“而且,不能天天这样。哥夫说过,欲速则不达,太过勉强,反而会伤根本。您……您得答应我。”
看着少年红肿眼中那份后怕与坚持,萧璟心中那团因急躁而生的火,稍稍冷却了些许,终是极轻地“嗯”了一声。
脱里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端来温水喂他喝下,又仔细掖好被角。
暖阁内重归寂静,只有两人尚未平复的呼吸声。
痛楚犹在,前路漫长,西境的烽火亦不会等待。
但方才那场超越了“循序渐进”的、疼痛与坚持交织的拥抱,似乎真的在两人之间,在萧璟被焚情禁锢的身体里,凿开了更深的一道缝隙。
脱里坐在榻边,守着再度陷入昏睡的萧璟,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刚才被对方用力攥过、仍有些发红的手腕。
心中对北戎疫情的担忧,对哥夫的牵挂,对眼前人病情的焦虑,以及对远方战事的恐惧,种种情绪翻腾。
但最终,都化为了更坚定的意念:他得守好这里,守好王爷。哥夫一定能解决北戎的麻烦,而他和王爷,也一定要赢过这该死的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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