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晨光与寻常
作品:《重生七零我有特殊感知力》 晨光透过糊着崭新红纸的窗户,在屋内投下朦胧而温暖的光晕。林晓兰睁开眼,有一瞬间的恍惚。身下是硬板床,盖着新浆洗过的粗布棉被,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属于新被褥的棉布味,以及……一丝极淡的、不属于她惯常气息的、清冽的皂角混合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
她微微侧头。枕畔,陆建军闭着眼,睡颜平静。军人的睡姿依旧带着一丝警觉性的端正,但眉眼间白日里的冷峻线条全然放松,呼吸均匀绵长。晨光勾勒着他挺直的鼻梁和下颌的轮廓。
他们结婚了。这个认知,在此刻静谧的晨光里,变得无比真实而具体。
林晓兰没有动,只是静静躺着,听着窗外渐渐响起的、属于胡同清晨的声响:远处隐约的公鸡打鸣(不知谁家在院里养了鸡),近处邻居开门泼水的哗啦声,母亲王桂香在院子里扫地的沙沙声,还有更远处,送牛奶的车铃铛叮叮当当由远及近。
一切似乎都与往日无异,又似乎全然不同。
身侧的人动了一下。陆建军几乎是立刻就醒了,眼神在短暂的迷蒙后迅速恢复清明。他转过头,正对上林晓兰的目光。四目相对,空气中有一丝微妙的、属于新婚清晨的凝滞。
“早。”他先开口,声音带着刚睡醒的低哑。
“早。”林晓兰应道,撑着手臂坐起身。身上穿着母亲缝制的红色细棉布睡衣,有些许不自在。
陆建军也坐了起来。两人一时无话,各自整理着身上的睡衣。然后,几乎是同时,又都停了下来,看向对方。目光在空中交汇,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相似的、笨拙的暖意,随即又各自移开,嘴角却都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有些事,无需多言,默契已在晨光中悄然生长。
“今天有什么安排?”陆建军掀被下床,动作利落地开始穿衣。军装挂在简易的木质衣架上,笔挺板正。
林晓兰也下了床,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衣:“上午得去趟作坊,恒温水浴槽今天白铁匠那边应该能全部送来,得盯着组装调试。下午……可能要去街道办,跟刘主任碰个头,说说下一步的生产计划。你呢?”
“上午回部队,有些事要处理。下午……尽量早点回来。”陆建军系着风纪扣,转过头看她,“晚上在家吃?”
“嗯,妈说晚上包饺子。”林晓兰将头发拢到脑后,熟练地编成一条麻花辫。动作间,她注意到陆建军似乎欲言又止。
“怎么了?”她问。
陆建军沉吟了一下:“我爸汇的那一百块钱和书,你打算怎么处理?”
林晓兰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钱我想先存着。家里暂时不缺什么,作坊近期改进虽然花销不小,但我手头周转还能应付。这笔钱留着,万一家里或者作坊有什么急用。至于书……”她看向桌上那套崭新的、用红绸带捆扎着的《毛选》,“摆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吧。既是长辈的心意,也……”她笑了笑,“也挺应景的,你说呢?”
陆建军看着她坦然清澈的眼睛,心里那点关于如何处理父亲这份“厚礼”的思虑,也放下了。她处理得大方得体,既没有受宠若惊的惶惑,也没有故作清高的推拒,更没有任何小家子气的盘算。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将其纳入了新家庭规划和应有的礼节之中。
“好,听你的。”他点头。
两人洗漱完毕,走出房间。王桂香已经把早饭摆在了堂屋的小方桌上:小米粥,咸菜,煮鸡蛋,还有特意蒸的白面馒头。看见他们出来,王桂香脸上露出笑容,又有些局促:“起来啦?快趁热吃。建军,也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妈,挺好的,辛苦您了。”陆建军很自然地接过话,语气尊敬。
这一声“妈”叫得王桂香眼圈又有点热,连忙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快坐快坐。”
林海生已经坐在桌边抽烟了,看见他们,点点头:“吃吧。”
饭桌上很安静,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但气氛是温和的。陆建军吃饭很快,但很规矩,吃完主动收拾了自己的碗筷。林晓兰帮着母亲把桌子收拾了,又去厨房把碗洗了。
“妈,中午我不回来吃了,作坊那边有事。”林晓兰一边擦手一边说。
“行,知道了。晚上记得回来吃饺子就行。”王桂香应着,又看看陆建军,“建军呢?”
“我中午在部队食堂吃。”陆建军说。
“那晚上一定回来啊!”
“一定。”
收拾停当,两人一起出门。陆建军推着自行车,林晓兰背着那个装笔记本和资料的旧布包。在胡同口,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我走了。”陆建军跨上自行车。
“路上小心。”林晓兰挥挥手。
看着陆建军的身影消失在晨光里,林晓兰转身,朝着作坊的方向走去。秋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角,带来丝丝凉意,但心里是暖的,踏实的。
新婚第一天,没有缠绵的耳语,没有浪漫的约会,甚至没有多少独处的时间。有的只是对彼此日程的简单交代,对家庭琐务的寻常分担,以及那份沉淀在寻常问候和眼神交流里的、沉静而坚定的相互支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或许就是这个年代,他们这样一对夫妻,最真实也最牢固的婚姻开端。
作坊里,比往日更加热闹。白铁匠铺的小徒弟蹬着三轮车,果然把恒温水浴槽最后几个部件送来了。刘秀英和王翠花正带着几个女工,对照着沈明留下的组装图,一件件清点核对。
“林同志!你可来了!”王翠花眼尖,看见林晓兰,立刻跑过来,脸上是压不住的兴奋,“零件都齐了!俺们正发愁这大铁壳子怎么拼呢!”
林晓兰放下布包,走过去仔细看了看。水浴槽的主体是一个用白铁皮敲打焊接成的长方形双层槽体,中间有夹层,一侧有进水口和出水口,还有安装加热棒和温控器的预留孔。做工算不上精细,但边角都处理过,没有毛刺,看起来厚实耐用。
“图纸呢?再仔细对一遍。”林晓兰沉声道。技术改进,容不得半点马虎。
女工们围拢过来。林晓兰一边看图纸,一边指挥:“秀英姐,你带两个人,先把槽体里面擦干净,一点油污都不能有。翠花,你对照零件清单,把螺丝、垫片、胶皮圈都分好类。其他几个人,把地方腾开,一会儿组装需要空间。”
指令清晰,女工们立刻行动起来。林晓兰自己也挽起袖子,拿起图纸,和白铁匠的小徒弟一起,研究加热棒和那个简陋温控器的安装方式。
这温控器是沈明通过关系从旧仪器上淘换来的双金属片机械式温控,灵敏度一般,但胜在结构简单可靠。林晓兰前世接触过更精密的电子温控,但基本原理相通。她仔细看了结构图,又询问了小徒弟一些安装细节,心里有了底。
忙碌中,时间过得飞快。临近中午,水浴槽的主体已经组装了大半,加热棒也安装到位。剩下最关键的温控器连接和整体调试。
“大家先吃饭吧,休息一下。”林晓兰看看时间,对忙得满头汗的女工们说。
午饭是王桂香早上特意多准备的杂粮饼子,林晓兰带来和大家分着吃了,又烧了开水。女工们围坐在院子里,一边吃一边兴奋地议论着这个“新式武器”。
“这东西真能用?插上电就能把水一直热着?”
“那以后化皂基就不用守着炉子不停添柴火了!”
“还能控制温度?俺看那铁疙瘩(温控器)就几个铁片片……”
林晓兰听着,耐心解释:“原理不复杂,就是利用金属热胀冷缩来控制电路通断。咱们设定好温度,比如六十度,到了这个温度电路就断开,加热棒不工作;温度降下去,电路又接通,继续加热。这样温度就能保持在一个范围内,比用眼睛看、靠感觉准多了。”
女工们似懂非懂,但听林晓兰说得笃定,又想到沈明那样的“大厂专家”也认可这方案,都充满了期待。
饭后稍事休息,继续干活。下午,温控器顺利安装连接。最紧张的时刻到来——通电测试。
林晓兰仔细检查了每一处接线,确保绝缘完好,没有短路风险。然后,她在水浴槽夹层里加满水,接通电源。
一阵轻微的“嗡嗡”声响起,加热棒开始工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槽里的水和那个简陋的温控器指针。
水温慢慢上升。五十度……五十五度……指针缓缓接近设定的六十度刻度。
当指针轻轻颤动着停在六十度附近,加热棒的“嗡嗡”声停了下来。水温稳定了!
“成了!真的成了!”王翠花第一个欢呼起来。
“真神了!不用管它,自己就停!”刘秀英也激动得脸发红。
女工们围上来,看着那冒着细微热气、温度恒定的水浴槽,像看什么稀世珍宝。
林晓兰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有了这个,皂基融化的温度控制就有了根本保障,产品质量的一致性会大大提高。沈明的这份技术支持,价值巨大。
她又测试了几次,温控器工作基本正常,虽然有些许滞后和波动,但完全在可接受范围内。她让刘秀英详细记录下首次调试的参数和现象,作为原始数据。
夕阳西下时,作坊的改造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女工们带着满足和希望陆续回家。林晓兰锁好门,回头看了一眼在暮色中静静立着的、已经能投入使用的恒温水浴槽,心里充满了成就感。
这充实而忙碌的一天,是她新婚生活最真实的注脚。有共同奋斗的事业,有相互支持的家庭,有脚踏实地的前行。
走出胡同,远远看见自家院子里亮起了温暖的灯光。她知道,母亲大概正在和面、拌馅,准备晚上的饺子。而那个人,或许也已经踏上了归途。
寻常的日子,寻常的灯火,却因有了并肩同行的人和清晰的目标,而变得熠熠生辉,充满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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