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报告与准备

作品:《重生七零我有特殊感知力

    秋日的阳光透过卫生站值班室的窗户,在水泥地上投下明亮的方格。林晓兰坐在桌后,手里拿着一份刚送来的《关于支持街道集体企业技术升级的几点意见》的区里文件,目光却有些飘远。


    距离上次与陆怀仁的见面,已经过去一周了。那一场谈不上愉快、但至少维持了表面客气的会面,像一块石头投入她生活的湖面,激起的涟漪正在缓缓扩散。


    陆建军当天晚上就赶回了部队。第二天,他打来电话,声音透过不太清晰的线路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报告我已经开始写了。我爸那边……不用多想。他那人,一辈子都在部队,看什么都像看他的兵,习惯用他的标准衡量。但我们的事,我们自己说了算。”


    林晓兰握着听筒,听着他话语里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心里最后一点因陆怀仁审视目光而产生的微末波澜,也彻底平息了。“我知道。你专心写报告,注意休息。作坊这边挺好的,沈工留下的图纸,白铁匠那边说再有两三天就能把水浴槽的主体打出来。”


    “好。等我消息。”


    电话挂断后,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班,培训,监督作坊改造,处理各种琐事。但有些东西,确实不一样了。比如,街道刘主任看她时,眼神里多了些更明显的重视和期待;比如,作坊的女工们私下里议论“林同志要当军属了”时,那种混合着羡慕和祝福的语气;再比如,家里饭桌上,王桂香偶尔欲言又止、最终化作更多夹菜动作的关切。


    “姐,姐夫他爸……凶不凶?”一天晚上,林晓梅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


    林晓兰正帮着母亲缠毛线,闻言手上动作不停,淡淡道:“不算凶,就是比较严肃。当领导当久了,习惯了。”


    “那……他没为难你吧?”林海生抽着旱烟,从烟雾后抬起眼皮。


    “没有。就是问了问工作,问了问作坊。”林晓兰说得轻描淡写,“该说的我都说了。”


    王桂香叹了口气:“军属……听着光荣,可也不容易。以后建军常年不在家,家里家外都得靠你一个人……”


    “妈,我能行。”林晓兰接过话头,语气平静却有力,“我有工作,有手艺,能养活自己,也能把家顾好。再说了,建军也不是完全不回来。日子都是人过出来的。”


    林海生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但那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


    作坊的改造在稳步推进。手摇搅拌器经过几次调试,效果越来越好,女工们从最初的新奇到现在的熟练使用,生产效率明显提高。恒温水浴槽的零件陆续送来,刘秀英和王翠花带着几个手脚麻利的女工,按照沈明留下的组装图,一点点拼凑。院子角落里堆起了更多的原料,第一批按改进工艺试生产的肥皂已经入模晾晒,就等着脱模检验。


    沈明回到沪市后,来过一封信,语气比之前熟稔了些。信里肯定了他们落实改进方案的速度,又附上了两份关于不同水质对皂化反应影响的参考资料,并提及厂里对他们这个“北方示范点”的提议“正在走程序”,让他们“保持耐心,继续扎实做好当前工作”。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偶尔掠过心头的那一丝对暗处窥视的警觉。陆建军那边没有新的消息传来,但林晓兰知道,他一定在留意。陈志强和废砖窑,像暂时蛰伏的阴影,不知何时会再次蠕动。


    这天下午,林晓兰正在作坊里和王翠花一起调试刚组装好的恒温水浴槽的温控部件——一个从旧仪表上拆下来的、不太灵敏的双金属片控制器。门外传来了自行车铃声,然后是陆建军熟悉的声音。


    “晓兰!”


    林晓兰直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出作坊。陆建军推着自行车站在院门口,风尘仆仆,但眼睛很亮。他今天穿了军装,更显挺拔。


    “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周末。”林晓兰迎上去。


    “请假出来的,有重要的事。”陆建军从军装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印着部队番号的信封,递给她,眼底有笑意,“报告,批下来了。”


    林晓兰接过信封,手指触到纸张的边缘,能感觉到自己心跳快了一拍。她打开信封,抽出里面薄薄的两页纸。是部队政治机关出具的同意结婚的证明,格式严谨,措辞正式,盖着鲜红的公章。下面还附了一份陆建军自己写的、关于双方基本情况及申请结婚理由的简要报告副本。


    她的目光落在最后那行批复上:“经审查,情况属实,符合规定,同意结婚申请。”然后是日期和另一个公章。


    就这么简单,又这么郑重。


    “这么快?”她抬起头,有些意外。她知道部队审批需要时间,尤其陆建军还是干部。


    “我催得紧。”陆建军言简意赅,但眼里闪着光,“该走的程序一步没少,但该快的也没耽搁。现在,轮到你了。”


    轮到她了。需要她单位出具证明,需要她去街道开介绍信,需要他们把材料送到区里登记……一套属于这个时代的、略显繁琐但意义非凡的程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明天就去办。”林晓兰收起证明,小心地放回信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不着急,按部就班来。”陆建军看着她脸上那抹真切的笑意,眼神柔和下来,“我爸那边……我也打电话说了。他没多说什么,就说知道了,让我们按规矩办。”


    这已经是陆怀仁能给出的、近乎默许的反应了。林晓兰点点头:“嗯。”


    两人站在初秋的院子里,阳光暖暖地照着。作坊里传来女工们调试设备的叮当声和低声交谈,胡同里飘来谁家炖肉的香气,远处隐约有孩子的嬉闹。平凡而温暖的烟火气,将他们环绕。


    “对了,还有件事。”陆建军从自行车后座解下一个小布袋,“沈工托人捎过来的,说是厂里技术科整理的一些基础资料,还有几样小工具,可能用得着。”


    林晓兰接过,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几本装订整齐的油印资料《皂类生产工艺常见问题汇编》、《简易质检方法》,还有几把精度更高的量勺、一支更精密的温度计、一小盒PH试纸。东西不算贵重,但非常实用,显然是用了心的。


    “沈工人真好。”林晓兰心里暖融融的。这种来自专业人士的、实实在在的支持,比什么都珍贵。


    “他是个实在做事的人。”陆建军赞同,“你这边按他的路子稳步走,技术底子会越来越厚。”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陆建军便要赶回部队。临走前,他看着她,忽然说:“等手续办妥,咱们就去把证领了。婚礼……你想怎么办?按部队的简单办个仪式,还是家里也摆几桌?”


    林晓兰想了想:“部队的仪式要的。家里……就跟最亲的亲戚朋友吃个饭吧,简简单单就好。”她知道陆建军不喜张扬,她自己也不想大操大办。重要的是实质,不是形式。


    “好,听你的。”陆建军点头,“那我先回去了。你这边手续办好告诉我,我安排时间。”


    “路上小心。”


    看着陆建军骑车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林晓兰转身回到作坊。女工们都好奇地看着她,尤其是她手里那个装着证明的信封。


    王翠花性子直,忍不住问:“林同志,是……好事吧?”


    林晓兰笑了笑,没有隐瞒:“嗯,部队同意我们结婚了。”


    作坊里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一片真心实意的道喜声。


    “恭喜林同志!”


    “哎呀,这可是大喜事!”


    “什么时候办呀?俺们能不能去沾沾喜气?”


    刘秀英也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深了:“林同志,到时候可得告诉俺们,俺们也给咱作坊的大功臣准备点心意!”


    林晓兰被大家的热情包围着,心里那份因为手续批复而生的喜悦,似乎也扩散开来,变得更加饱满而真实。她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袋:“谢谢大家!喜事要办,活儿也得干!沈工又给咱送‘弹药’来了,大家加把劲,等咱们第一批改进后的肥皂成功上市,就是双喜临门!”


    “好!”女工们齐声应和,干劲更足了。


    下班后,林晓兰没有立刻回家。她先去了卫生站,跟站长说了需要开结婚证明的事。站长很爽快,让她明天带户口本和单位介绍信过来就行。接着,她又去了街道办,刘主任一听,更是高兴,连声说“好事好事”,让她放心,介绍信随时来开。


    走在回家的路上,暮色渐合。秋风带来凉意,吹动路边的落叶,沙沙作响。林晓兰的脚步却轻快而踏实。


    报告批了。


    父亲那边暂时无波。


    作坊在进步。


    未来,清晰可见地铺展在脚下。


    那个曾经在火海中绝望湮灭的灵魂,如今,正牢牢地握住属于自己的幸福和未来。她知道,领证不是终点,而是另一段需要两人携手并肩、共同经营的人生的起点。


    前方或许仍有风雨,有来自家庭内部的磨合,有事业上的挑战,甚至有暗处未明的威胁。


    但她无所畏惧。


    因为她已重生,因为她有力量,更因为,她有了可以托付后背、携手同行的战友与爱人。


    夜色温柔地笼罩下来,家的灯光在前方亮起,温暖而明亮。


    喜欢重生七零我有特殊感知力请大家收藏:()重生七零我有特殊感知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