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还敢来

作品:《抗战我们不要跟你打

    奉天总司令部,巨大的边境态势图几乎覆盖了整面墙壁。那条代表国境的粗红线蜿蜒向北、向西,漫长而单调。此刻,红线的另一侧,密密麻麻贴满了代表毛熊部队的蓝色三角旗,像一条不断蠕动的、充满恶意的锁链。


    赵振背着手站在图前,目光冷静地扫过那条被蓝色标记几乎“镶边”的漫长防线。他嘴角牵起一丝了然又略带讥讽的弧度。


    “看明白了?”他没有回头,对身后的总参谋长张远山说道,“赤塔一仗,打掉了他们进攻的胆子,却没打掉他们捣乱的心思。八万精锐换来的‘清醒’,就是这九十万人……化整为零,变成一道栅栏,一道专门用来拴住我们手脚的栅栏。”


    张远山走到图前,手指重重划过几个关键地段,那里蓝色三角旗尤为密集,对应的正是我方第三、第四、第六兵团的防区。“无耻之尤!”他声音里压着火气,“正面打不赢,就玩起这套牛皮糖战术。把兵力像撒胡椒面一样铺开在这万里边境上,逼着我们不得不把整整三个主力兵团,上百万兵力,钉死在每一个可能的缺口上!他们九十万人,牵制我们一百万人!这账算得可真精!”


    他收回手,眉头紧锁:“如此一来,我军真正能握在手里、随时机动的战略预备队,就被抽空了。毛熊这是用空间和次要兵力,废掉了我们最锋利的进攻矛头。”


    赵振转身走到沙盘旁,拿起代表第八兵团的小旗,稳稳插在豫省位置。“所以,我们不能只盯着北边这道栅栏。”他的声音平稳而果断,“远山,记录命令。”


    张远山立刻拿起笔记本。


    “一,电令第八兵团司令孙胜。豫省位置关键,既是腹地,亦可策应多方。要他加快整训豫省所有留守及新编部队,提高战备等级,三个月内,我要看到一支能随时拉出来、顶上去的可靠力量,成为我们新的战略支撑点。”


    “二,电令第九兵团司令刘战。陕省亦然,北防毛熊西线,东联中原。其部整训工作需加倍用力,尤其加强机动与山地作战训练,我要陕省成为一块铁砧,无论拳头从哪里砸下来,它都得稳稳接住。”


    “三,致龙国空军大学。今年毕业学员,全部优先补充至新建单位。以原教导总队和第一期优秀毕业生为骨干,即刻组建空军第五航空师。装备和机场优先调配。”赵振的手指在沙盘上空虚划了一条弧线,“未来,无论是北疆漫长战线,还是其他方向,我们需要更多的眼睛,更快的拳头,从天上给我们撑开局面。”


    他放下手中的标记尺,看向窗外。“毛熊想用一道栅栏困住我们?那就让他们看看,我们如何一边稳住栅栏,一边把自家的院子夯得更实,把拳头磨得更利。机动兵力少了,我们就再造出几个能打、能顶的战略兵团。他们玩的是消耗和牵制,我们……就陪他们玩玩体系和后劲。”


    东京,永田町。


    地下作战室的空气浑浊不堪,劣质烟草与汗液混合的气味被低矮的天花板压在每个人头顶。长条桌边,新首相的面孔在惨白灯光下泛着不健康的红晕,眼球布满血丝——那是连续一周靠“觉醒剂”维持亢奋的痕迹。


    “诸君……”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钝刀刮过铁板,让所有人脊椎一紧。


    “我们面前,摆着帝国国运最后一块筹码。”他俯身,双手撑在铺满地图的桌面上,手指正好按在标着“北方军主力”的红色箭头上。“看这里。赤塔的雪,冻住了赵振最锋利的三把刀。”他的手指狠狠抠进图纸,仿佛要捏碎那些象征兵团的符号,“第三、第四、第六兵团,整整一百万百战精锐,被毛熊用九十万人钉死在了从满洲里到阿勒泰的万里边境线上——动弹不得!”


    他猛地直起身,环视着桌前一张张同样被狂热与焦虑灼烧的面孔。


    “而这里,”他的手指骤然向南跳跃,划过长江,重重戳在“淞沪”两个字上,“龙国的中央军,还是那套陈腐的骨架!北方军新建的第八、第九兵团还在豫陕两省埋头整训,没有半年根本形成不了拳头!空军的新师连飞机都没配齐!”他的嗓音陡然拔高,近乎嘶吼,“这是天佑!是神明赐予帝国挽回尊严、夺回命脉之地的唯一缝隙!不完美?对!但它可能是我们这一代人……最后一次机会了!


    “首相阁下!”陆军大臣腾地站起,身体前倾,秃顶渗着油汗,“请指示!陆军百万将士,已做好为陛下玉碎之准备!”


    “问得好!”首相的目光像饿狼一样攫住他,也扫过一旁沉默但眼神闪烁的海军代表,“这一次,没有‘陆主海从’,也没有‘海主陆辅’!上一次的失败,耻辱的根源就在于内耗!”


    他拳头砸在淞沪地区:“集中!前所未有的集中!陆军,我要你们动员一切能拿起枪的男人!一百万?不够就一百二十万!第一批三十个师团,必须像铁锤一样,在最短时间内砸开淞沪门户!”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猛地转向海军将领:“而你们,帝国海军的荣耀,要用舰炮和飞机洗清‘赤城’、‘加贺’的耻辱!运输船队必须保障登陆,火力支援必须覆盖每一寸滩头!掩护陆军站稳脚跟!然后,”他的手指狠狠向江南腹地划去,“海陆并进,以淞沪为楔子,在北方军那可怕的机器来得及反应之前,席卷整个东南财富之地!拿下金陵,摧垮他们的中枢!”


    他深吸一口浑浊的空气,声音压低,却更显瘆人:“这是背水一战。没有退路。陆相,海相的诸位,如果这一次,我们仍然互相猜忌,保存实力……那么东京湾的海水,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坟墓。但如果我们精诚团结,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窗口……”


    他停顿,看着会议桌前一双双越来越亮、越来越疯狂的眼睛。


    “那么,龙国的膏腴之地,将重新流淌着供养帝国崛起的血液!淞沪,就是我们重返亚洲大陆的起点!”


    “天皇陛下万岁!”不知是谁先喊了出来,紧接着,整个地下室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吼声。陆军大臣与海军将领罕见地互相点头,眼中是破釜沉舟的决绝,以及被“唯一生机”刺激出的、超越藩阀的短暂共识。


    会议在狂热的喧嚣中结束。一道道加密电波从这座地下掩体疯狂涌向四面八方。


    遥远的东方海面上,庞大的舰队开始集结,运输船满载着士兵和装备,甲板上眺望西方海岸线的无数眼睛,重新燃起了贪婪与孤注一掷的火焰。


    奉天,北方军总司令部指挥中心。


    赵振放下由“夜枭”小组转来的、来自东京的绝密电文,眼中寒芒一闪。中村孝太郎这颗深埋的棋子,在最关键的时刻,送来了足以撬动战局的情报。


    “一百多万……突袭淞沪。”他低声重复,手指无意识地在铺着巨幅东亚地图的桌面上敲击着,“毛熊这手‘铁锁横江’,倒是真给了这群倭寇错觉和胆量。”他冷哼一声,语气里透着冰冷的怒意与决断,“也好,等料理了东边这伙不知死活的,腾出手来,非得跟莫斯科那帮人好好算算这笔牵制账不可!”


    没有丝毫犹豫,他走向那部直通金陵、线路绝密且定期更换加密方式的红色电话。这部电话,象征着北方与中央之间一种微妙而脆弱的联络渠道,平日极少启用。


    金陵,憩庐。


    留声机里咿咿呀呀的江南丝竹正悠扬地飘荡着,南京先生半闭着眼靠在沙发上,手指随着节奏轻轻点着膝盖。时局艰难,北方军如泰山压顶,内部派系倾轧不断,他近来颇有些“明日愁来明日忧”的颓唐,能偷闲片刻便是片刻。


    “先生!”侍从官几乎是踉跄着冲进来,也顾不得礼数,压低声音急促道,“那台……那台红色的电话,响了!”


    丝竹声仿佛瞬间被掐断。南京先生猛地睁开眼,瞳孔微缩,哪里还有半分慵懒。他挥挥手,示意关掉留声机,然后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长衫,步伐略显沉重却异常迅速地走向书房内嵌的密室。那部鲜红色的电话,正在安静的密室里发出持续而刺耳的嗡鸣。


    他定了定神,拿起听筒,声音保持着一贯的平稳:“我是。你说。”


    听筒里传来赵振的声音,没有丝毫寒暄,直接而凝重:“委员长,请确保你周围绝对没有第三个人。接下来要谈的事,关乎国运,非同小可。”


    南京先生心里“咯噔”一下,第一个念头竟是:难道他终于要逼我下野,彻底统一?手心微微沁出冷汗,但他还是沉声对着门外吩咐了一句:“所有人,退到院外,没有我的命令不准靠近。” 直到确认门外廊下再无他人气息,他才重新对着话筒说:“好了,现在只有我。你可以说了。”


    “根据绝对可靠情报,日本海陆军正在秘密集结,计划发动大规模突袭,首要目标就是淞沪。其动员兵力,预计将超过一百万人。”赵振的话如同冰锥,刺破了密室沉闷的空气。


    “什么?!”南京先生失声惊呼,握着听筒的手猛地一紧,指节发白,“消息……消息从何而来?准确吗?!” 淞沪,那是长江门户,财富中枢,一旦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来源是日本陆军大将,中村孝太郎。”赵振的回答言简意赅。


    “中村……那个关东军曾经的参谋长?” 南京先生迅速在记忆中搜寻到这个名字,随即心头巨震。如果情报来自这个级别的人物,那几乎可以确凿无疑了。巨大的危机感瞬间淹没了他,声音都带上了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在……现在怎么办?实不相瞒,我中央军现有总兵力,尚不足百万,且装备、训练……唉!赵司令,你能出多少兵南下支援?”


    他问得直接,甚至有些急切。因为他深知,赵振此人虽然强势,但在对外敌这件事上,从无虚言,也从不弄虚作假。北方军,现在是唯一可能力挽狂澜的力量。


    电话那头,赵振的声音带着一种清晰的、实事求是的沉重:“我的主力兵团情况,委员长想必也有所耳闻。第三、第四、第六兵团被毛熊近九十万人牵制在漫长的北部边境,动弹不得,那是整整一百万百战精锐。第七兵团驻守朝鲜半岛,震慑日本海方向,不能轻动。第五兵团拱卫平津,第二兵团陈峰部必须确保鲁东工业命脉绝对安全。新建的第八、第九兵团,还在豫陕整训,新兵占多数,形成战斗力尚需时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顿了顿,给出一个冰冷的数字:“眼下,我能立刻抽调、且有把握投入高强度战场的,只有驻防中原的第一兵团约二十万人,以及第三兵团留在鲁豫皖交界处、作为战略预备队的约十万人。满打满算,三十万。”


    “三十万?”南京先生一时语塞,既感失望又觉无奈,“外界皆传你北方军带甲三百万,这……这能直接投入战场的,只有三十万?” 他并非完全不信,只是这数字与期望相差太远。


    “哪来的三百万,总兵力二百四十万而已。”赵振的语气平静无波,仿佛在陈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事实,“能打硬仗的部队,现在大多被牵制在各处。委员长,中央军方面,能集结多少兵力于淞沪方向?我们必须尽快拿出一个联合防御方案。”


    南京先生感到一阵无力,但他迅速抓住重点:“我中央军全力动员,或可在淞沪周边集结六十至七十万部队,但装备……尤其是重火力、制空权,与日军差距悬殊。赵司令,你的空军呢?能否出动至少两到三个航空师,夺取战区制空权?” 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没有制空权,地面部队就是活靶子。


    赵振的回答再次打破了他的幻想:“我空军目前仅有四个成建制的航空师,新编第五师尚未形成战斗力。面对日军可能的倾巢而出,我需兼顾北方、鲁东、朝鲜等多个战略方向。能确保投入淞沪战区的,最多一个齐装满员的航空师。”


    “一个师?!”南京先生的心沉到了谷底,声音都提高了些,“日军舰载机加上陆基航空队,数量恐怕数倍于此!我中央军空军老旧飞机不过三百余架,性能落后,这……这制空权如何争夺?没有制空权,这仗怎么打?!”


    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焦急与绝望,赵振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然后做出了决定:“这样,我可以紧急调拨三百架‘野马’式战斗机给你们,用以替换中央军现有的老旧机型。飞机和相应的地勤设备、备用零件,你们立刻派最可靠的飞行员和技术人员,到鲁东指定机场接收、换装和紧急培训。速度要快!”


    峰回路转!南京先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野马”战斗机!那是北方军横扫日军航空兵、甚至炸沉航母的利器!他瞬间激动起来,连声道:“好!好!一言为定!我立刻安排最精干的人员前往!”


    惊喜之下,他立刻得寸进尺:“赵司令,仗要打好,光有飞机还不够。重炮,尤其是大口径重炮,是防守和反击的支柱。你鲁东兵工厂生产了那么多优质炮弹,你看……重炮方面,能否也支援一些?还有炮弹供应……”


    电话那头似乎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随即是果断的拍板:“可以。拨给你们150门155毫米重型榴弹炮,配套三个基数的炮弹。具体交接地点和运输方案,我的参谋部会立刻与你们的人对接。”


    “太好了!太好了!”南京先生喜出望外,有了这些先进战机和重炮,中央军的防御力量将得到质的提升,“我立刻命令军政部、航空委员会全力配合,派人星夜兼程赶赴鲁东!淞沪防务,我们共同担起来!”


    放下那部沉重的红色电话,南京先生背心里已被冷汗浸湿,但眼中却燃起了久违的、锐利的光芒。危机迫在眉睫,但一条坚实的联合抗战阵线,似乎在这通短暂而高效的通话中,被艰难地勾勒了出来。他不再犹豫,大步走出密室,对着守候在远处的侍从官厉声吩咐:“立刻!召集所有军政首脑,紧急最高军事会议!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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