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老太君欣慰

作品:《侯府煞神:重生归来无人敢惹

    二月二十五,京城,镇国侯府。


    这几日的侯府,与往常大不相同。


    府门前的石狮子被擦得锃亮,门楣上挂起了新制的灯笼。进出的下人个个脚步轻快,脸上带着喜色。


    因为昨日上午,宫里的太监来传了旨。


    镇国侯叶承宗追封国公,谥号“忠武”,配享太庙。


    叶家大小姐,如今的三皇子侧妃叶凌薇,获赐“忠烈之后”匾额。


    八年了。


    整整八年,侯府门前的匾额蒙尘,往来宾客稀少。老太君深居简出,府中冷清得像座空宅。


    如今,终于拨云见日。


    “老太君,您慢点走。”


    两个丫鬟小心搀扶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妇人,从正堂缓缓走出。


    老太君今年七十有三,背已微驼,但眼神依旧清明。她穿着深紫色锦缎袄裙,发髻梳得一丝不苟,插着一支碧玉簪。


    “扶我去祠堂。”老太君声音有些发颤,“我要亲自去告诉列祖列宗,承宗的冤屈,洗清了。”


    “是。”


    一行人来到侯府东侧的祠堂。


    推开沉重的木门,檀香气息扑面而来。正中的神案上,供奉着叶家历代先祖的牌位。最前面一排,有三块新立的牌位——叶承宗、柳氏(叶凌薇母亲)、叶凌峰(叶凌薇兄长)。


    老太君走到神案前,颤巍巍地上了三炷香。


    “列祖列宗在上,”她缓缓跪在蒲团上,声音哽咽,“不肖媳妇……今日来报喜了。”


    两个丫鬟也跟着跪下,悄悄抹泪。


    “承宗,我的儿啊……”老太君望着叶承宗的牌位,老泪纵横,“你听见了吗?皇上给你正名了,你是忠臣,是国公,要进太庙了……”


    她哭得说不出话。


    八年了,她多少个夜里梦见儿子浑身是血,站在雁门关的烽火里,问她:“娘,孩儿何罪之有?”


    她答不上来。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转身离去,消失在火光中。


    如今,终于能回答了。


    “你无罪,你是忠臣,是大英雄……”老太君喃喃道,“是娘对不住你,当年没能护住你……”


    “老太君,您别这么说。”旁边一个年长的嬷嬷劝道,“当年的事,谁也没法子。赵文博权势滔天,连皇上都……”


    “闭嘴。”老太君打断她,“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承宗回不来了,柳氏回不来了,峰儿、薇儿的妹妹……都回不来了。”


    祠堂里一片寂静。


    只有香火袅袅,和压抑的抽泣声。


    良久,老太君自己擦干眼泪,在嬷嬷的搀扶下站起身。


    “薇儿有信来吗?”


    “还没有。”嬷嬷道,“不过昨日宫里传话的人说,三殿下和侧妃娘娘已经南下江南了。”


    “江南……”老太君眉头微皱,“那个是非之地,她去做什么?”


    “说是……回乡祭祖。”


    “祭祖?”老太君摇头,“她哪里是去祭祖,她是去报仇的。”


    嬷嬷不敢接话。


    老太君望着祠堂窗外,院子里那棵老槐树已抽出新芽。八年前,叶承宗出征前,就是在那棵树下跟她告别。


    “娘,孩儿此去,定要守住雁门关。”


    “好,娘等你回来。”


    可他没有回来。


    “薇儿这孩子,像她爹。”老太君轻声道,“一样的倔,一样的认死理。仇报了,她该放下了,可她放不下。”


    “老太君是担心……”


    “我担心她走得太远,回不了头。”老太君转身,慢慢走出祠堂,“仇恨这东西,能让人活下去,也能把人毁掉。”


    刚回到正堂,管家匆匆来报。


    “老太君,门外有人求见。”


    “谁?”


    “是……是叶家的几位族老。”


    老太君脸色一沉:“他们来做什么?”


    八年前叶家出事,这些所谓的族老躲得比谁都快。有的急着撇清关系,有的甚至落井下石。如今叶家平反,他们倒有脸来了。


    “说是来道喜的。”管家小心翼翼道,“还带了礼物。”


    “道喜?”老太君冷笑,“让他们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说出什么花来。”


    ---


    不多时,三位族老被请进正堂。


    为首的叫叶明远,论辈分是老太君的堂兄,今年八十有余,须发皆白,拄着拐杖。


    “弟妹,多年不见,身子可还好?”叶明远笑呵呵地问。


    老太君坐在主位,淡淡点头:“托您的福,还死不了。”


    这话说得不客气,叶明远脸上笑容僵了僵,但还是继续说:“今日我们来,一是道喜,恭喜承宗沉冤得雪。二是……”


    他顿了顿:“族里商议,想重修族谱,把承宗这一支的功绩好好记一记。还有,凌薇那孩子如今是三皇子侧妃,又得皇上封赏,也该在族谱上单开一页。”


    老太君没说话,只是端起茶杯,慢慢抿了一口。


    旁边的叶明义接口道:“是啊弟妹,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咱们叶家这些年……唉,不提也罢。如今好不容易扬眉吐气,该好好操办操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操办什么?”老太君放下茶杯,“是操办宴席,请全城人来吃酒?还是操办祭祖,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叶家又起来了?”


    叶明远被问住了。


    “弟妹,你这话……”


    “我问你们,”老太君扫视三人,“八年前承宗蒙冤时,你们在做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


    “我……我们在想办法啊。”叶明义支吾道。


    “想办法?”老太君笑了,笑容里满是讥讽,“想办法撇清关系?想办法把承宗这一支出族谱?要不是三皇子力保,你们是不是要把凌薇和凌云也赶出去?”


    叶明远老脸涨红:“弟妹,当年情况特殊,我们也是不得已……”


    “好一个不得已。”老太君站起身,虽然身形佝偻,但气势不减,“今日我把话放这儿:叶家的族谱,你们爱怎么修怎么修。但承宗这一支,以后跟你们没关系。”


    “这……这怎么行?”叶明远急了,“都是一家人……”


    “一家人?”老太君声音陡然拔高,“承宗下狱时,你们谁去看过他一次?柳氏被赐死时,你们谁去送过一碗饭?峰儿被打残时,你们谁去请过大夫?凌薇的妹妹被卖时,你们谁去找过人?”


    一连串质问,让三个族老哑口无言。


    “现在承宗平反了,凌薇得势了,你们想起是一家人了?”老太君冷笑,“我告诉你们,晚了。”


    她走到叶明远面前,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侯府的大门,你们不必再进。叶家的族谱,我们这一支,自己管。”


    “弟妹,你这是什么话?”叶明义急了,“我们好歹是族老……”


    “族老?”老太君转身,“管家,送客。”


    “是!”


    管家上前,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位族老脸色铁青,却不敢发作,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嬷嬷扶着老太君坐下,递上热茶:“老太君,您消消气。”


    “我不是气。”老太君摇头,“我是寒心。当年承宗在时,这些人哪个没受过他的恩惠?可他出事时,一个个跑得比谁都快。”


    她顿了顿:“如今也好,趁这个机会,把话说清楚。以后侯府的事,我们自己做主,不劳他们操心。”


    正说着,门外又传来脚步声。


    一个少年匆匆跑进来,约莫十四五岁,眉眼清秀,穿着青色学子服,跑得气喘吁吁。


    “祖母!”


    老太君眼睛一亮:“凌云?你怎么回来了?”


    叶凌云,叶凌薇的幼弟,一直在城外书院读书。


    “书院放假,我听说家里的事,就赶紧回来了。”叶凌云跑到祖母面前,眼睛发红,“祖母,父亲……父亲他真的平反了?”


    老太君拉着孙子的手,声音温柔下来:“平反了,你父亲是忠臣,是国公了。”


    叶凌云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他今年十四岁,父亲死时他才六岁。记忆里的父亲很高大,总是把他举在肩上,说:“云儿以后要像爹一样,保家卫国。”


    后来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哥哥姐姐都没了。只剩他和姐姐相依为命。


    “姐姐呢?”他问,“姐姐在哪里?”


    “你姐姐跟着三殿下去江南了。”老太君替他擦泪,“你放心,她很好,皇上还赐了她‘忠烈之后’的匾额。”


    叶凌云用力点头:“我就知道,姐姐一定能为父亲讨回公道。”


    他看着祖母,忽然说:“祖母,我想去江南找姐姐。”


    “胡闹。”老太君板起脸,“你好好在书院读书,将来考取功名,这才是正道。”


    “可是姐姐一个人在江南,我不放心。”叶凌云道,“父亲说过,男子汉要保护家人。我已经十四岁了,不是小孩子了。”


    老太君看着孙子倔强的眼神,忽然想起八年前的叶凌薇。


    那时她也才十三岁,家破人亡,却咬着牙说:“祖母,我要活下去,我要为父亲报仇。”


    一样的眼神,一样的倔强。


    “你先在府里住几日。”老太君松了口,“等书院开学再回去。江南的事……等你姐姐有消息再说。”


    “是。”叶凌云这才笑了。


    ---


    傍晚,叶凌云回到自己以前住的院子。


    屋子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书架上的书、桌上的笔墨、墙上的弓,都是他离家时的模样。


    他走到书桌前,翻开一本《兵法辑要》。那是父亲留给他的,扉页上有父亲的笔迹:


    “赠吾儿凌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父亲教他读书,教他习武,教他做人。


    然后,父亲死了。


    叶凌云合上书,走到窗前。


    院子里那棵梧桐树已抽出嫩叶,在晚风中轻轻摇曳。他记得小时候,姐姐常带他在树下玩耍。姐姐会用梧桐叶折小船,放在水缸里,说:“小船漂啊漂,漂到爹爹打仗的地方去。”


    如今姐姐真的去了江南。


    而他,只能在这里等。


    “小公子。”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叶凌云回头,见是府里的老护卫赵成。


    赵成今年五十多岁,曾是叶承宗的亲兵,叶家出事后,别人都走了,只有他留下来,守着这空荡荡的侯府。


    “赵叔。”


    赵成走进来,低声道:“小公子,老奴有件事想跟您说。”


    “什么事?”


    “关于江南。”赵成道,“老奴昨日在街上,听到些风声。”


    叶凌云心头一紧:“什么风声?”


    “有人说……江南不太平。”赵成压低声音,“赵文博虽死,但他在江南的势力还在。而且……有人说,二老爷叶正德,可能藏在江南。”


    叶凌云脸色变了:“二叔?他不是逃了吗?”


    “是逃了,但逃去哪了,没人知道。”赵成道,“老奴担心,大小姐去江南,会不会有危险?”


    叶凌云在屋里来回踱步。


    他想起姐姐离家前的那个晚上。


    那晚姐姐来书院看他,给了他一支银簪:“云儿,这支簪子是母亲留下的。你收好,若姐姐回不来……”


    “姐姐!”他当时就急了,“你说什么胡话?”


    姐姐笑了,摸摸他的头:“姐姐是说万一。云儿,你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活下去。叶家……就剩咱们俩了。”


    如今想来,姐姐那时就知道,江南之行凶险万分。


    “赵叔,”叶凌云忽然道,“我想去江南。”


    “小公子,这……”


    “我不是小孩子了。”叶凌云眼神坚定,“父亲死了,母亲死了,哥哥姐姐都没了。现在姐姐有危险,我不能坐视不理。”


    赵成看着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的叶承宗。


    一样的眼神,一样的气势。


    “小公子,”赵成缓缓道,“您若真想去,老奴陪您去。”


    “真的?”


    “老奴这条命是叶将军救的,如今也该还给叶家了。”赵成道,“不过此事得瞒着老太君,她年纪大了,经不起惊吓。”


    叶凌云重重点头:“好。”


    两人商议一番,决定三日后出发。赵成在军中还有些旧识,可以安排路线和接应。


    当夜,叶凌云给姐姐写了封信。


    信很短,只有几句话:


    “姐,江南有险,弟已知。三日后南下,与姐会合。父仇未了,弟愿同往。勿念。”


    他把信交给赵成,赵成自有办法送到江南。


    做完这一切,叶凌云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的明月。


    父亲,如果您在天有灵,请保佑姐姐平安。


    也请保佑我,能像您一样,守护家人。


    ---


    同一轮明月下,千里之外的徐州驿站。


    叶凌薇也没有睡。


    她坐在灯下,给弟弟写信。


    “云儿见字如面。姐已南下,一切安好。父亲冤屈得雪,皇上追封国公,赐姐‘忠烈之后’。你在书院好好读书,勿念姐。待江南事了,姐便回京看你。”


    写到这里,她停下笔。


    该告诉他江南的险境吗?


    该告诉他,三日后长江渡口可能有一场恶战吗?


    不该。


    他还小,该有平静的生活。


    叶凌薇将写好的信折起,又铺开一张新纸。


    这一次,她写给祖母。


    “祖母大人尊前:孙女儿凌薇叩首。江南一行,或有风波,但孙女儿必当谨慎,平安归来。祖母年事已高,务必保重身体。待归京日,再承欢膝下。”


    两封信写完,她交给春儿:“明日找驿卒,送回京城。”


    “是。”


    春儿接过信,犹豫了一下:“娘娘,您说咱们能平安到江南吗?”


    “能。”叶凌薇语气坚定,“父亲在天上看着呢,他会保佑我们。”


    她走到窗前,推开窗。


    夜风带着江南水汽的湿润,扑面而来。


    远处传来隐约的江水声。


    那是长江的声音。


    三日后,他们就要渡江。


    而江对岸,有什么在等着他们,她不知道。


    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


    为了父亲,为了叶家,为了那二十万将士。


    这一关,必须过。


    月光洒在她脸上,清冷而坚定。


    这一刻,她不只是叶凌薇,不只是三皇子侧妃。


    她是叶承宗的女儿。


    是“忠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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