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play的一环

作品:《如何与奸相HE

    子时一过,皇宫里热闹起来,大家拥着“宁寿公主”灵柩出宫往城外去。


    自叫了一声“起灵”,太后一路伤心欲绝。


    李曌被太后哭得烦闷,掀开銮舆车帘一角透气。


    送葬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宫中御道被蓝白两色的灯笼照得灯火通明。不远处会极门高耸着,黑暗中显出隐约轮廓。


    各色经幡被夜风卷得乱飞,纸钱香灰伴着吹拉弹唱一路飘到天空上去。仪仗所过,层层叠叠的宫禁朱门次第而开,衣甲鲜明的卫士匍匐下拜。


    然而送葬的众人面上皆无甚悲伤,尽是各色疲惫、无聊和参与大活动的好奇,让整个送葬队伍带了些莫名的热闹。


    李曌看了一会儿,放下车帘,跟随伺候的阮平和锦绣的神色落入眼中。


    哦,这还有两个发自内心庆幸欢喜的——一个从秉笔太监变成掌印太监,一个从公主女官变成御前大宫女。


    不对,三个,还有朕。从任人摆布的公主变成天下主宰。真是令人欢喜!


    乌泱乌泱的送葬人里,只有太后一人真正伤心。


    很快太后也顾不得不伤心了。


    被太后冰凉颤抖的手攥着,李曌忽然明悟了《史记》所载的汉惠死后吕后无泪,直到陈平提议立惠帝子后才抚尸大恸的故事。


    权柄没有握实,铡刀头顶高悬,生死压力下,是生不出任何情绪的。


    “皇儿。”太后声线崩得极紧:“夭亡公主下葬而已,为何首辅会来。”


    李曌看到会极门外,本不必参与送葬的首辅张荆青衣角带站在夜风里。目重神寒,如节如刀。


    “皇儿。”太后声线抖了起来:“会不会首辅发现了端倪,要趁机发难?!”


    不知道。张荆的城府和忠诚,可以排出太多排列组合。


    李曌头脑心神空前冷静,她要做最坏的打算。


    “阮平,你马上派人通知看陵的准备好汤水吃食,队伍到了之后,组织各位大人的随从去领餐食。”


    李曌死死盯住阮平,一字一句嘱咐:“你亲自去东厂点人手。朝臣们的仆从,让番子一个盯一个。断龙石放下前,聚在一起的仆从们,一个都不许走脱。能明白吗。”


    “奴才明白!”阮平凛然:“万岁放心,奴才知道怎么做。”


    李曌点点头。


    阮平悄默声从銮舆里滑出去。


    她又吩咐锦绣:“你去点带个健壮的宫女太监,手里拿好帕子。如果葬礼上有人冲出来,先堵他的嘴!”


    锦绣肃然:“奴婢明白。”


    左右安排停当,銮舆内只余李曌和太后母女两人。


    李曌反握住太后冰凉的手:“母后,您看着我。”


    她看着太后的眼睛:“您是大夏至高无上皇太后,朝臣干什么都越不过您去。”


    见太后不明所以,李曌只得把话说透:“如果首辅非要开棺,您就趴棺材上撒泼,谁还敢强行拉您下来不成!”


    太后:……


    “阮平和锦绣盯死了人证,开不成棺就没有物证。”李曌咬牙冷笑:“首辅总不能亲自上手验我有没有蛋蛋。”


    太后:……


    虽然话糙理不糙,但皇儿你这话也太糙了。


    銮舆内一时寂然。李曌感觉五感比平时灵敏了许多,听到了极远处一的声鸡鸣。


    葬礼上,既没有忠心耿耿的奴才指认,也没有明察秋毫的大臣发难。


    顺利程度完全匹配不上李曌紧绷的神经。


    灵柩送入地宫,断龙石砸下。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丝滑得像一场梦。


    回銮时太后犹不敢信:“已经结束了?首辅……来干嘛?”


    “不知道。”李曌问阮平:“张先生带来的人,都给送了热汤和吃食?”


    “回万岁,都送了。”阮平知道皇帝关心什么,“首辅带了管家程进和十几个健仆,老奴全让东厂番子指认了,没有外人。”


    李曌点点头,心情轻松又雀跃,说不定是因为我批了新政,蒸煮投桃报李?


    “首辅可能单纯来送葬。”毕竟朕和蒸煮君臣相得!


    *


    “相爷。”管家程进见了张荆,一五一十向禀告外边的情形:“您刚进去,阮太监就带着东厂番子呼啦啦围过来,可把大家伙儿吓坏了。后来才知道是皇上天恩,带奴才们去领吃食的。”


    张荆轻笑一声:“还挺有手段。”


    什么?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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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没听真切,正待再问,自家相爷已提着衣摆登车。


    不是说给我听的。程进赶紧闭了嘴,闷声专心驾车。


    张荆揉着额角,心神也放松下来。


    他本来还担心会有对景祐帝忠贞不二的太监宫女跳出来喊冤。


    以太后把皇宫管成筛子的本事,礼部官员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秉性,但凡有这么一人,擎等着天下大乱吧。


    芝兰当道,亦必除之!所以他夤夜赶来镇场子。


    谁都不能破坏推行新法的大好形势!


    没想到葬礼进行得极为顺利。


    景祐皇帝狗都嫌,内侍近臣没一个忠心的。


    张荆指节顶在眉心,或许还有公主控制住内廷的原因。虽然手段糙了点儿,以后可以学嘛!


    政斗天赋高,长于深宫未读书,不知秉性如何但和人渣同父同母同日出生……张荆越发头疼了。


    这样的少年君主教偏了,肉眼可见的比上一个更能祸祸天下!


    于是经筵人选他反复斟酌,最终定下余成岁。


    余成岁,年富力强,翰林院掌院学士,状元及第、经学大儒、循循长者。


    他记得上辈子余成岁致仕后著书立说开坛授徒,从者甚众。看起来在教书育人方面比自己强得多的样子。


    文华殿里


    张荆双眉拧得死紧盯着余成岁:讲什么玩意儿?!完全没有我讲得用心!——虽然自己是不敢再讲一点儿,但不妨碍对别人挑挑拣拣。


    余成岁不敢回头,只觉芒刺在背。再看看坐在上首的陛下,满脸冒着不情不愿的黑气。


    李曌太不开心了!满心期待被蒸煮放鸽子。余成岁学问再好有什么用,她将来又不考科举!


    余成岁虽然不知道皇帝和首辅再搞什么,但用脚指头想都知道内里有情况。本来把国子监祭酒比下去,被首辅点来讲经筵还挺得意,觉得是首辅认可自己的学问。


    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夭寿啊!余成岁心里一叠声叫苦。皇帝和首辅闹情绪,我夹在中间当风箱里的老鼠算什么事儿?


    余成岁长话短说,越讲越精炼,讲完麻溜谢恩跑路。


    这破经筵谁爱讲谁讲,折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