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刺杀

作品:《素练风霜起

    她这般想着,几人正巧驾着马随同魏砚已然驶到一条岔路,路畔旁高耸的树木排排成荫。


    前方的魏砚拽起缰绳停下,开始琢磨着面前的两条路。尚未思虑出结果,只听骤风急窜,尘土飞扬,刹那间面前路口落下数名黑衣人。


    “你们是何人?”


    “别废话,拿命来!”这群黑衣人全然不给开口询问的机会,持剑直指他们而来。


    “苍宇,护好榆娘子。”魏砚丢下一句话,霎时飞身下马同黑衣人厮杀起来。


    桓榆见苍宇领命来到她身前守着,立刻喊道:“苍宇,弓弩给我,你去助魏少卿。”


    苍宇心中焦灼,挣扎不定。


    “还不快去!”桓榆急道。


    方得到嫌犯的消息,他们就驱马紧跟苍宇前来,而从城内所差出的侍卫还在后头,现下只他们三人实属是危险至极。


    苍宇这会不再多想,跃身上前。


    寒光炸裂,刀光剑影。魏砚二人同一群黑衣人绞打成一团,长剑与弯刀相碰,“铮铮”几声锐响刺破天际。


    桓榆驱马后退几步,手持弓弩,搭上箭矢,找准时机后对着混乱的人群横空射去。紧接着有人中箭,一些人连连后退。


    虽说经上回在骊山对战中能够瞧出魏砚身手不凡,应对自如。但是眼下黑衣人瞧上去皆像是佼佼者,且亦是每刀每剑皆打在致命之处,实属是下着死手。


    桓榆自身只精通箭术,却不曾练过武,她心下惶恐,必须离得越远越好,生怕出现一个不测。


    她紧盯前方铁屑纷飞的现场,时刻警惕着敌人偷袭魏砚二人。


    果不其然,远处林中忽然窜出一支箭矢,劈开空气,直指打斗中的二人。


    “小心箭!”桓榆扬声高喊。


    远处林中“簌簌”隐隐作响,似是在对桓榆的提醒表示不满。继而,紧跟着几道“沙沙”声,乱箭又从林中飞射而出,其中一个尖锋查过魏砚肩侧,只见他忽地踉跄一瞬。


    箭矢破空,更有几支向桓榆冲来,她屏气凝神,当即扬鞭驾着马躲避利箭。


    “嗖嗖嗖”桓榆对着远处林间直直射出几箭,随即拽着缰绳,猛然冲向前方混乱的打斗中:“驾!”


    她嗓内干哑,从旁驱马掠过,远远地对着剑器脱落的魏砚伸手,高喊着:“魏砚!上马!”


    一道女子的呼唤此时异常突兀,登时让魏砚回神瞧见了希冀。他即刻明白桓榆意图,夺过身侧敌人的兵刃,一刀抵挡住四周攻击,扫开空隙,下一瞬蹬地飞升而起,扬刀借力一转,一个转身翻至桓榆的马上。


    落定后,桓榆当即驾马冲向前方,而后拽进缰绳,微微转向,抬手将手中数箭并齐而发,追赶的黑衣人紧急避箭,蹒跚而来。


    “少卿!”远处道路上扬起尘土,辰初领着的一众侍卫终于赶来。


    “保护少卿!”


    一行侍卫当即分开两波,刹那间围住出刀的数名黑衣人。


    见状,魏砚高喊:“留活口!”


    此话一出,黑衣人神色皆是紧住,不待侍卫持剑出刀,面前倏然腾起白烟,烟气淡去,再回首,圈内空无一人,只剩下尸首一片。


    辰初心中一凝,立刻吩咐对一众侍卫:“快追!”说完,他快步到魏砚与桓榆身前,单膝跪下:“少卿恕罪,属下来迟。”


    魏砚眉间紧锁,他缓缓摇头:“无事,我们亦未想到此地会有埋伏。远处树林还有弓箭手隐蔽,你快去瞧瞧。”


    辰初领命奔去。


    一顿厮杀,苍宇身上有些伤处,他被搀扶着坐于树下包扎伤口。桓榆见状微偏过头,问向身后:“魏少卿可有受伤?”


    “我无碍。”话音刚落,他身驱顿时如同定住一般,绷紧着坐于马上,心间竟是愈颤愈烈。方才情况紧急,未曾发现自己的手竟还搭在桓榆的腰上,腰间柔软,只一动指尖就滚烫起来。他全身渐渐涌上一阵热气,直冲耳稍。


    “但是,我方才倒是瞧见……”


    桓榆话未说完,就见魏砚倏然弹起,一个翻身下马,站定地面。


    他卸下武器,言语淡淡:“只是些擦伤,无碍的,回去抹些药就好。”


    须臾,他抬过头,问道:“榆娘子可有受伤?”


    “我离得远跑得快,他们伤不到我。何况,还有这个。”她举起手中弓弩,唇角浅弯,似是在邀功一般。


    “那便好,”魏砚语气轻松一瞬,“实在未曾想到此地竟有人埋伏,早知不应让你卷入,应当叫方则溢前来。”


    “魏少卿这话是怕我拖后腿?”桓榆嘴角微撇,“方才若不是魏少卿出声,就已经将他们拿下了,如今可好,给逃了。”


    魏砚只无奈道:“确实是我的不是。”


    少倾,辰初赶回:“禀少卿,看脚印,林中埋伏应有三人,其中一人已被箭射死,另外两人应当也是逃了。”


    魏砚颔首:“你们向前追,我先带他们回去。”


    “是。”


    ————


    大理寺内,正屋公堂,夏玉泽坐在其上,声色肃然:“吕娘子,官府已查有三年,你说你的儿子死有冤情,是为何?”


    今晨在京兆府前哭喊的女子此刻正跪在大理寺堂上,她声音嘶哑着:“求官爷明察,我儿死前四肢皆断,定是遭人陷害。”


    夏玉泽正色道:“官府已查明,你儿是骑马狂奔时跌落而死的,这才导致四肢皆断。且衙门已看过那马,未有被人暗害的痕迹,你的儿子确是意外死亡。”


    “不是意外,不是!是有人要害我儿!我有证据!我儿身上有个金锁,是他从小戴到大,他死时已经没了,没了!定是被陷害之人拿去。”


    “金锁没了是真,可又何来推断就是他人陷害。那他人又为何要拿那金锁?金锁未曾找到,仅凭空口而言,算不得证据。”


    “算得!那人定是……定是见财起意。那金锁昂贵,我儿他从小带到大从未摘过,那时没了,定是有人拿了去。”


    夏玉泽直摇头。


    方则溢和云疏在一旁看得着急,这女子颇为执拗,一直说儿子死有冤情,可是又看不出有何冤。他二人方才已看过当年卷宗,从验尸到探查,确实并无问题。


    云疏心中微叹,人死已久,早已下葬,若是开棺也很难查出其他。


    魏砚同桓榆此时终于归来。几人连忙迎上去询问情况,而后又将吕娘子儿子的案子详情告知。


    方则溢闻言后直叹唏嘘,不仅这嫌犯逃了,还遭遇刺杀,眼前的案子面上瞧着容易,里间竟是又奇异又凶险。


    他摩拳擦掌:“那些刺客是何人派来的?日后要是叫小爷我遇见,定打得他屁滚尿流!”


    云疏问:“嫌犯向北边跑了,我们之前竟是猜错了他并没有南下?”


    “也不一定,仍需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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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桓榆却陷入沉思,吕娘子的儿子陆天骄倒是死得蹊跷,连着三年吕娘子四处申冤,还真叫她怀疑其中隐情,且这位吕娘子恰巧同严家有亲,这二者的案子莫不是有着关联?


    其余的线索算是断了,如今只得向着嫌犯逃离的路线上去寻,只是可惜到现在都不知那嫌犯的真实身份。


    魏砚身上还有有些伤处,一场波折将众人击得也是筋疲力尽,各自回家休憩去了。


    ————


    接连几日都没有嫌犯的消息。而吕娘子自上回被带到大理寺后却是去得更勤了,只是此事即便要重查,还得去到扬州查探,暂时实在是爱莫能助。


    前几日魏砚提到为魏二娘子作画就在这几日,恰巧如今尚未有线索,桓榆这才携品杳提着画箱登门魏府。


    魏珂早已等候多时,有过上回在阡墨阁前的作画之交,此刻她颇为热情。二人相见后亦是和和气气,欢声笑语。


    桓榆再次确认道:“魏娘子是要作自己的画像?”


    “是啊是啊,”魏珂连连点头,合掌一拍,喜上眉梢,“我瞧过桓娘子为江三作的画像,那可真是好看。还有我兄长的那些,真是一个赛一个神似。我实在心中痒痒还望得娘子墨宝。”


    “魏娘子过誉了,”桓榆莞尔笑着,“不过,娘子从何处看过我为魏郎君作的画?”


    她心下狐疑,魏珂原不关注这些,自己虽画过许多什么“上京俊男”、“长安才子”,不过此物毕竟有损清誉,向来是私下相售,她从何看得?还是“那些”?


    魏珂红唇微张,顿时哑口,一瞬间回神后她又是笑吟吟,还凑近桓榆来:“这不就是……从咱们闺阁女子手中瞧得。”


    说完她一手握住桓榆胳膊,一手竟作发誓状:“桓娘子放心,只这一回,我绝不再往外说。”


    桓榆浅浅含笑,抿唇不语。


    魏珂拉过桓榆坐下:“桓娘子快些为我作画吧,待作好了我好拿出去炫耀去。”


    桓榆颔首,提笔沾墨……


    ……


    这日清晨,桓榆竟是比往日早些醒来。用膳之时,她正喝着粥,品笺就急急忙忙地从外跑来。


    “何事着急?”


    “姑娘,府外有个随从,他说大理寺魏少卿差他来传话,嫌犯有下落了,此刻有事决定,还请你去大理寺一趟。”


    桓榆闻言立刻放下碗筷,起身就要前往。


    一旁的品杳急道:“姑娘吃完走吧,这事再着急也不差这一时啊。”


    “没事我吃饱了,备车。”


    大理寺东院内,魏砚与方则溢坐在石凳上,魏砚手拿卷案垂首无言。


    方则溢像是方睡醒就被叫来,正伸着懒腰,而后又趴回桌上。


    桓榆同云疏一齐前来。


    云疏劈头就问:“嫌犯抓到了?在哪呢?”


    方则溢伏在桌上,嘴中嘟囔:“抓到才怪,人都到汴州了。”


    魏砚沉声开口:“我收到消息,他如今出现在汴州。其人就是扬州之人,名叫柏良,且曾在姜娘子母家当过差——也就是陆家。”


    “汴州?这样快?”桓榆横眉,“他最终还是南下了,那日北上竟是迷惑我们?”


    云疏双手搭在桌上:“他这是要回乡吗,那我们该怎么追回他?”


    魏砚抬眸,神色尤其郑重:“这就是叫你们来的缘由,我打算即刻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