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门少年，关于你的那种呼吸法的事，我去看了家里的书，没有找到相关的描述。”


    “啊！那个，没关系的。我现在稍微掌握了一点窍门了。”


    “嗯，那就好，我会在之后的时间也加以留意的。”


    炭治郎在狯岳在的时候，可以看他做挥刀训练，还没什么感觉，狯岳一走就有了和狯岳一样的感受。


    好像有点……莫名其妙的尴尬……！


    不是简单的无话可说的状态，而是气氛总有点微妙的沉默的状态！


    放做平时他绝对不会让气氛冷掉，一定能和别人聊得起来，但是炼狱先生今天的心情很不对！好像也心不在焉的，总觉得不能随便开口……


    炭治郎在斟酌语句，而炼狱杏寿郎也察觉到了他有话要说，转过头安静地看着他：“怎么了？”


    好不习惯……这样的炼狱先生果然好不习惯！


    “炼、炼狱先生……”炭治郎憋了一会，最后泄气了，用最原本的真诚和担忧发问，“为什么你很消沉的样子？”


    炼狱杏寿郎没想到会被直接这么问，脸上的笑顿了一下。


    【炭治郎君，有的时候敏锐得出乎意料，会突然说出让人猝不及防的话呢。】


    蝴蝶忍曾经和炼狱杏寿郎聊过灶门炭治郎，此刻她的话在炼狱杏寿郎脑中一闪而过。


    记忆中的蝴蝶忍露出有点苦恼又轻松的笑容。


    【但是，和他聊聊的话，说不定会有很意外的收获。】


    炼狱杏寿郎回过神来，发现炭治郎还在眼巴巴地看着他，大有他不回答就不罢休的架势，微微笑了笑。


    “不是什么大事。”


    他的视线看向前方，月光很温柔，或许是被蝴蝶的说法松动，或许是今天看到狯岳还在训练，又或许是在千寿郎的哭声里，他确实有了一瞬间的动摇。


    “只是在为我的弱小而不甘罢了。”


    他说。


    “……唉？”


    炭治郎呆滞了。


    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话？


    弱小？


    谁弱小？


    炼狱先生？


    炼狱先生说自己弱小？


    唉？唉？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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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炭治郎不可置信。


    他在做梦吗？不不他怎么可以做这种对炼狱先生如此不尊敬的梦！和上弦之叁鏖战到天亮的炼狱先生在说自己弱小？！


    可是鼻尖闻到的味道在告诉他这是真的。


    不……不是这样。


    炼狱先生不是会这样说自己的人。是有谁说了什么吗？还是伤口太痛了在胡思乱想？


    是太累了吗？还是因为猗窝座本身？


    “……炼狱先生很强。”灶门炭治郎在纠结后选择这样的回答。


    不灶门少年如果我足够强你们就不会受伤猗窝座也不会跑掉了。炼狱杏寿郎心道。


    “炼狱先生可以听我说几句吗？”炭治郎的手规规矩矩放在膝上。


    “嗯？愿闻其详。”


    另一边已经回到蝶屋里的狯岳也因为忘拿外袍返回到了庭外。


    “我……一直觉得鬼是一种可悲的生物。”炭治郎的声音。


    狯岳脚步顿住。


    炼狱杏寿郎目视前方安静地听着炭治郎的声音。


    “他们成为鬼之后就与曾经为人的自己彻底告别染上**的罪孽破坏别人的幸福成了刽子手是悲剧的缔造者和传递者。”


    “无论他们生前是何人经历着怎样的生活都已经结束了只会变成被鬼舞辻无惨役使的行尸走肉被执念所支配着。”


    “那些犯下了罪孽的鬼没有人会纪念他们没有人会可怜他们也没有人会原谅他们。到最后他们自己也会忘了自己是谁变成面目全非、或许自己也会憎恶的模样。”


    炭治郎轻声说：“鬼是一种可悲的空虚的生物无论是弱小的鬼也好强大的鬼也好猗窝座也是一样的。”


    “他很强大我不否认这点但是他也是空虚的可悲的生物。**强大的意义是什么也不知道战斗的目的是什么只是遵从着鬼舞辻无惨的命令就像他的招式一样只是个破坏和杀戮的兵器。”


    “但是——”


    “炼狱先生和他是不一样的。”


    炼狱杏寿郎的头在不知不觉间转了过来有点怔然地和炭治郎温暖的眼瞳对视。


    炭治郎认真地说：“我听狯岳说过了也亲眼看见了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部都是炼狱先生保护列车的功劳；我们能活下来，也是炼狱先生和上弦之叁鏖战，让他无暇顾及我们的功劳。”


    “炼狱先生很强大，炼狱先生知道自己为何而战，炼狱先生守护住了要守护的东西，一分一毫都没被猗窝座夺走或着毁掉。”


    灶门炭治郎露出笑容，眼睛里映着炼狱杏寿郎有些怔愣的脸：“炼狱先生很强大，比猗窝座强了不知道多少倍！炼狱先生为了守护他人而战斗的意志，比任何人都强大，都要纯粹，这份意志会一直一直地传递下去，不知道能救下多少人！”


    “我一旦想到这一点，就觉得炼狱先生真的、真的很厉害！”


    炭治郎的笑容映在炼狱杏寿郎的眼底。


    “请一定一定不要妄自菲薄！”


    “……”炼狱杏寿郎静了一会，下意识摸上胸口，他的心脏在因为灶门少年的话语而跳动，蓬勃地焕发生机和激情，宛如燃烧的火焰，被重新添上柴火，“如果……”


    炭治郎茫然：“嗯嗯？”


    炼狱杏寿郎轻轻笑了：“如果有个洞，现在真想钻进去啊。”


    蝴蝶，你是对的。


    这个少年，温柔而坚定，有着对人超乎寻常的感染力。


    炭治郎一呆，手忙脚乱：“唉？为什么？怎么了？！”


    劝说怎么起反作用了？唉？！


    炼狱杏寿郎忍俊不禁：“哈哈哈……”


    空气里消沉的味道，不见了。


    炭治郎动了动鼻尖，于是也露出了笑容。


    “我大概还有一两个月就要离开蝶屋了，所以在此之前，”炼狱杏寿郎说出了之前没来得及在列车上说的话，“要成为我的继子吗，炭治郎？”


    炭治郎猝不及防：“继子？”


    “你不知道吗？柱的继子就是由柱亲自教导的鬼杀队剑士，”炼狱杏寿郎以为**，开口和他解释道，“你应该认识栗花落少女吧，她就是蝴蝶的继子，成为继子后可以得到柱的全力培养——”


    “我愿意！”炭治郎喜出望外迫不及待，直接五体投地大声道，“请务必多多指教！”


    炼狱杏寿郎笑了。


    “好！”他也这样回应。


    “啊啦啊啦——”极具辨识度的声音响起，带着很明显的生气的讯号，“我是不是眼睛出问题了？


    恭喜你可以去书友们那里给他们剧透了，他们一定会“羡慕嫉妒恨”的


    ”


    炭治郎：不好！


    夜色下，蝴蝶忍翩跹而至。


    “炼狱先生我就不说了，但是为什么呢？炭治郎君，你为什么在外面吹夜风呢？是伤口好了吗？还是觉得蝶屋的招待不周吗？嗯？”


    “不是！那个！就是！”炭治郎立刻认错了，“对不起，忍小姐！”


    “抱歉，我会送他回去的，蝴蝶。”


    炼狱杏寿郎笑着维护道。


    蝴蝶忍：“炼狱先生，可不能有下次了哦。”


    蝶屋外的交流始终维持在比较安静的状态，不会打扰到里面的人的休息，但是直到刚刚都还有人在长廊角落站着。蝴蝶忍往那边看了一眼，见炼狱也表现如常便没有说什么。


    善逸和伊之助的房间内。


    善逸被人回来的动静弄醒，迷迷糊糊地半睁眼问：“大哥？你去哪里了……？”


    “闭嘴睡觉。”狯岳低声。


    善逸“哦”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睡了回去。


    狯岳自顾自地翻身上了床，看了天花板半晌，眼不见心不烦地拉起被子盖好，侧身看着墙壁。


    【鬼是一种可悲的生物。】


    炭治郎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啧……


    那倒是告诉他，在那种情况下要怎么活啊。


    非要他**不可吗。


    “……”


    狯岳一直都不怎么愿意去回忆那个夜晚。


    他的手摸上脖颈的勾玉，握住，一点点收紧。


    他只是，巡个逻而已。


    凭什么就要**呢。


    *


    圆月高悬夜空之上。


    “那、那是……”有人惊慌地出声。


    “上、上弦之……”


    壹。


    日轮刀连续地铮然落地，发出“当啷啷”的一连串声响，随后是“扑通扑通”的，被一斩为二的肉体落地的动静。


    六目的恶鬼只出了两刀。狯岳知道是两刀，是因为他身旁的人，和身后的人，是分两次倒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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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留下了他。


    鎹鸦的尸体从高空落下，砸在地上，直接断了传递消息的念想。


    狯岳拔着日轮刀，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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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前，全身的细胞都在尖叫着危险，大脑却是一片空白，他僵硬地、迟钝地转移了视线，看向他的周围。


    全**。


    刚刚的情景，犹如慢动作放映，狯岳能看到这位上弦之壹拔刀，挥刀，然后收鞘，而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眼看着刀光闪过。


    他们就全**。


    六目的压迫感之下，狯岳生不出丝毫的反抗之心——他连怎么对这种超乎常理的的存在挥刀都不知道。


    他也要**吗？他也要和他们一个下场吗？


    不，不对，如果是这样……


    为什么没有杀他？


    六目的恶鬼看着他，手摁在刀柄上，静静等待着狯岳的反应，这将决定今夜稻玉狯岳的生命是否还能延续下去。


    弃刀，投降。不过两秒的思量。


    狯岳的头重重磕在地面上，心如擂鼓。


    赌一把——


    赌一把！！！


    **就什么都没有了——活着起码还有一条命！


    他何尝不知道，成为鬼就是前功尽弃。不管他为了成柱做了多少努力多少修行，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是——


    不甘不能当饭吃。


    勇气的下场是死亡。


    尊严是可以被踩进泥水里的东西。


    只要没有死，就还有机会赢。


    他无法接受一败涂地的死亡。


    他别无他法。


    鬼血很腥，难喝得想吐，痛苦从食道一路灼烧到胃部，在体内层层叠叠地炸开，噬咬肆虐着他的骨、肉、血。


    有一瞬间狯岳觉得自己甚至已经不是人形。


    他在痛苦中无师自通地明白一定要保持住清醒的神智，灵魂在撕扯的痛苦中疯狂求生，人不人鬼不鬼的嘶吼声从口中传出，他一手死死抓住颈间的勾玉，一手抓住他的日轮刀。


    他能抓到的东西只有这两个。


    他是稻玉狯岳！


    他是稻玉狯岳！


    他是稻玉狯岳！


    在这转化中迷失崩溃跟**有什么区别！！！


    “我、我是……


    “稻玉、狯岳——


    对，他为什么要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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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悔过？


    堕为恶鬼就当重新开始，他只是重新在另一条人生路上开始而已。


    只要能活着，他就可以东山再起无数次。


    他**，他**，他变强得越来越快，甚至于一步踏上上弦之位。


    陆才不是他的极限。


    他还可以再往前，继续往前，伍是空的，肆的地位特殊略过，叁、贰、甚至壹。


    他会一直往前，一直往前。


    只要活下去，就不算输。不能在阳光下行走也可以，不能吃正常的食物也可以，以人类为食也可以，不能张扬醒目、必须藏头藏尾地活也可以，和他想过的光鲜人生背道而驰也可以。


    总比**好。


    直到我妻善逸带着满腔复仇的怒火单枪匹马出现在无限城，站到他面前，厉声问他为什么要成鬼时。


    稻玉狯岳那时候觉得很好笑，特别想笑。


    我妻善逸……


    ——你多光鲜啊。


    “大哥？”


    一声低唤，让狯岳从回忆的梦魇中惊醒。


    他迟了两三秒转头，看到我妻善逸的脑袋从他床边探出。


    “大哥是不是很冷啊？好像在颤……”


    狯岳的手直接按住了我妻善逸的脸往远推。


    我妻善逸他光鲜个屁。


    他稳住气息后，才嫌弃道：“离我的床远点。”


    靠得太近他要吐了。


    我妻善逸依旧困困的，能凑过来关心一下狯岳已经是睡迷糊了，他干脆双手抓住狯岳的手腕，就着这个姿势含糊地说：“我也没离太近啊……”


    “滚回去睡觉，别睡我床边。”


    “哦。”


    我妻善逸完全忘记了他干嘛要凑狯岳身边，咕蛹回了自己床上：“大哥晚安。”


    狯岳在夜色里忍了又忍，终究是翻了个白眼，眼不见心不烦地闭眼假寐。


    不想了，上辈子就纯粹一笔烂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