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柠盯着那条手链看了许久，手指轻轻去触碰那个坠着的钻石月亮。嘴角很难压平，她看着钻石折射出来的光晕，全部落入她的眼眸中。至少现在，至少此刻，她真的将月光私有了。


    将有些酸痛的胳膊放下，稍一用力，就觉得腿侧有些酸痛，跟军训时候蛙跳结束后的第二天差不多。


    回想一下昨晚发生的一切，那酸胀的感觉让她不禁又害羞起来。


    她被囚在淋雨室里，氤氲的水汽将空气变成了磨砂质地，眼睛因为连绵不断地水流洒下而没办法睁开，倒是给她可以闭眼沉浸的机会。


    她的后背抵在淋浴间的瓷砖上，任由他的吻索取，攻城略地，她只能节节败退。


    她瓮声瓮气地求饶，可周凛则却始终不肯放过她。


    “一周没做了，我想你了。”周凛则的声音伴着水声更加让人心酥，他咬着她的耳朵，问她想不想要。


    温柠咬着唇摇头否认，却听见他轻哂一笑，捉了她的手去感受，“你自己瞧瞧，湿透了。”


    温柠偏头，皮肤薄，像一只易碎的蝴蝶一般，肌肤全然因为荷尔蒙的躁动，变得红透了。


    等不及，周凛则将人抱起，放在淋浴间的洗手台上，将另一只退抬高。


    吻像细密的雨点落下，温柠忍不住，发出难以自抑的声音。


    “我喜欢你这样。”周凛则抬头，看向温柠，“浴室隔音很好，别压着声。”


    她的指尖游走在周凛则的发间，像是海上迷失方向的小船，没有了锚点。


    花洒一直没关，但水流声却无法掩盖此时吮吸的吻声，听得她心思发痒。


    很久，当快乐攀升到最高点，一束束烟花在颅内绽放，温柠抖了许久，这一次实在太久，反应的时间也被无限拉长。


    一直到烟花燃尽，周凛则才站起身，抬手将唇边的水痕擦净，又去吻她颤抖的睫毛。


    “喜欢么？”周凛则看着她，“温柠，看着我，我想你以后的每一刻此时都看着我。我想亲耳听到你的回答。”


    “喜欢。”温柠的声音都带着颤抖的调儿，声音发虚。


    可周凛则却还不满足于此，继续追问，“喜欢什么。”他要她把回答补足。


    “喜欢你亲我……那里。”


    再后来，周凛则将人抱去了书房，房间昏暗一片，没有光亮，他们在巨大的落地窗边，影子交缠在一起。


    温柠趴在窗户上，看着院子里点点灯光，还有那棵枯枝的海棠树，被晃到虚影。


    身后的周凛则的吻一直落在温柠的后颈上，热气烫着她的每一寸肌肤，与此刻冰凉的玻璃形成反差，温柠看见自己在玻璃上哈出的雾气，浮现又消失，无休止地重复。


    在书房里，周凛则度过了两年孤独的时光。


    陪伴他的只有窗边那个白色琴盒里的大提琴，仿佛心有归处，不觉得孤苦。


    可自从温柠的出现，他突然发现心底的某一处开始松动，变得有缝隙，有风吹了进来。


    他曾在这个书房里失眠到天亮，也曾在这个书房里开了无数次的跨国会议，在这个书房的书桌上伏案研究财务报表。


    而此刻，他怀里的女孩正坐在这张桌子上，动情地迎合着他的索吻，仿佛之前一切的寒风雨雪，都是为了此刻的遇见。


    他们做了两次。


    事后，周凛则依旧抱着她去仔细地清洗，放回被子里，在她额间烙下一枚吻。


    温柠闭着眼睛，将昨夜的一切复现过，发现自己的心还在止不住地疯狂跳动着。


    *


    白天时候没有其他事，温柠照常给周绵上了课，邮箱又收到了【快看条漫】的小艾编辑发来的合同条款细则，第一次看这么详细的合同，温柠有些犯迷糊，此时，微信响起。


    小鸥【wuli柠柠有没有想我，我回来咯】


    lemon【哇，你终于放假了！你们学校放得好晚呀】


    小鸥【是啊！我好想你啊柠柠，晚上出来一起吃饭？】


    温柠答应了黎小鸥的晚饭邀约，稍微收拾了一下，换了身温婉的裙子，涂了一些亮色的唇彩就出门了。


    她们约在京市CBD一家西餐厅，主打漂亮饭，不一定能吃饱，但绝对能出片的地方。


    温柠先到的，找了个座位，边看菜单边等黎小鸥。


    没过多久，黎小鸥也来了。


    “啊啊啊，柠柠。”黎小鸥张开双臂扑了过去，温柠也笑着将黎小鸥揽入怀里。俩人抱了一会儿，温柠略略分开：


    “你瘦了，而且瘦了好多！是那边吃的不习惯吗？”


    “嗐，甭提了，我等会儿慢慢跟你说吧，先点菜。”


    俩人点了意面跟汉堡，又各自点了一杯无酒精的鸡尾酒。


    “柠柠，我失恋了……”


    “啊？”温柠料想不到，明明前段时间俩人聊天的时候，黎小鸥还给自己秀恩爱来着。


    “不是前段时间还好好的，你说他给你买了情侣手表？”


    “他劈腿了。”黎小鸥喝了一口酒，继续说：“所以说，不要谈异地恋！一点儿都不靠谱。”


    黎小鸥那个男朋友，起初是一起去意大利旅行时候遇见的，家也是京市的，一个富二代。


    大学就在京市读，跟她们一样是读大一。


    “关键是被我抓到劈腿还嘴硬不承认，我俩明明都互道晚安了，结果半夜两三点给我发消息问我，到家没？这次好爽，下次再约。”


    “后来估计发现自己发错对象了，但时间超了撤回不了了，这渣男还事后找补，说是自己睡着了做噩梦，梦见我俩做了，然后我打车回家，他醒了发微信问我到家没。”


    黎小鸥又喝了一口鸡尾酒，闭上眼睛生无可恋地说道：“温柠，你看我长得像傻逼么？”


    温柠叹气，“是很渣，早点看透也好，及时止损。”


    “是啊，之前总是抱怨我忙学生会的工作不陪他聊天，结果人压根没闲着，直接聊骚聊到床上去了都。”


    “那你，还难过吗？”温柠小心翼翼地问道。


    “之前有点儿，这不是因为觉得被绿了太恶心所以一个月没什么胃口，成功减了肥，我真是不知道是不是还要谢谢这位下头哥……”黎小鸥无奈吐槽。


    黎小鸥一顿输出后，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她说在大学没交到什么特别走心的朋友，又觉得自己被绿这事儿特跌份儿，谁都没跟谁将，一口恶气淤堵在心里。


    “别老聊我这点破事儿了，你呢，跟你说的那个海上烟火怎么样了？”


    之前聊天，温柠也没打算瞒着黎小鸥，在她跟周凛则确认关系后不久就跟她说了，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像海上烟火一样遥远又耀眼的人。


    “算是感情稳定状态吧。”关于她跟周凛则的事情，她不想多谈，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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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连她自己都很难界定她跟周凛则之间的这段关系是否健康。


    俩人吃完饭，时候尚早，黎小鸥明显是没尽兴，说自己想去酒吧喝酒。


    温柠当然不能让她一个人大晚上的去，又带着些刚分手的怨气，借着酒劲儿很容易做出一些不理智的决定，于是拿出手机，“我找个附近评分好一点的酒吧，你等一下哈。”


    “我的好温柠，就你最好了！”黎小鸥歪着头，蹭着温柠的肩膀撒娇。


    她们去了离餐厅几百米远的一家酒吧，酒吧名字挺特别，叫「告白」。


    走了十来分钟，俩人抵达「告白」酒吧门口，推门进去，有驻场歌手在唱歌，室内也是禁烟，因此里面空气也不浑浊。


    装修是英伦风，比较瞩目的是大堂上空一个巨大的吊灯，上面烛火摇曳，点的是真的蜡烛。


    俩人找了二楼的一处卡座，看楼下的乐队演奏视线好，也不影响她们说话。


    各点了一杯鸡尾酒，两个人边说边聊，不知不觉黎小鸥喝得有些醉了，温柠想着自己反正没怎么喝，人很清醒，知道黎小鸥嘴硬，明明因为失恋很伤心，却又死咬着不肯承认，就由着她喝酒排解。


    周围人慢慢多了起来，须臾，隔壁桌几个男的一直在玩骰子喝酒，十分吵。


    几次，黎小鸥都想去制止，但又觉得好不容易跟温柠聚一起，便忍了下来。


    一直到隔壁桌的男的，有几个嘴碎的，开始点评楼下女歌手的身材，黎小鸥实在忍不了。


    “普信男能不能闭上嘴啊，以为自己是谁啊，就点评人家。”黎小鸥侧头冲着隔壁桌几个男的喊道，由于不知道具体是点评的，黎小鸥无差别扫射。


    “不是，大姐你谁啊，又不是说你，你急什么。”


    “那我说普信男是你了么，你着急蹦出来认领。”


    那男的被黎小鸥一说顿时觉得没面子，旁边几个男的都在嘘他。


    那男生站起来，就往她们俩身边走过来。


    黎小鸥也不惯着，直接转身过去。


    “你再说一遍。”


    “姑奶奶没那么多耐心，你让我说就说啊，你算老几。”


    “不是，你丫跟个泼妇一样，怎么了，被男的玩完甩了吧，所以这么恨男的，哥哥我不介意，看你长得挺骚的，我不介意当个接盘侠让你爽一爽。”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甩在嘴贱的男人脸上。


    事态升级，男的抡起拳头就要砸过来的时候，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牢牢钳住。


    “哥们儿，给个面子。”男人一身休闲商务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着就像精英人士。


    嘴贱男收敛几分气焰，“你又是谁啊？”


    “我是这家酒吧的老板，我姓裴，这样，咱别跟姑娘较劲，都出来高兴的，别因为这点儿事儿伤了和气，这么着吧，两桌的酒水今天都算我账上，您看行吧？”


    “不行！”黎小鸥冲过去，“你们男的是真的团结啊，我今儿还就不行了。我现在觉得这个男的对我进了言语骚扰，我要报警。”


    *


    警察局内，做完笔录后，当事人需要有人签字领回。


    黎小鸥万万不敢被她爸妈知道自己在酒吧喝酒，无奈温柠只好给周凛则打了电话。


    很快周凛则就来到警局，刚一进来跟民警沟通的时候，裴邵一下站起来，“凛则？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