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淼话一出，另外两个人神同步地倒吸一口凉气。


    王数有点哆嗦，他拍了下自己的头，确认自己没有做梦，又和季雨眠对视一眼，那少的可怜的默契飞速增长，两个人几乎瞬间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不行！


    这算什么？方曜集团的总裁去给他当助理，别说王数不敢，就算是郑宏来了他也不敢点头。


    季雨眠立刻开口：“不行。”


    被拒绝在方淼的预期之内，只是她这次并不是单纯地因为季雨眠而去当他的助理，虽然主要是因为他，而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她前段时间一直只是看资料，或者上网，没有真正了解娱乐圈到底是怎么样，也不太了解圈里的艺人，她一向赞同实践出真知，这次当季雨眠的助理算是一次娱乐圈的调研考察，也算是看看除了季雨眠之外还有没有值得签的艺人。


    斟酌了一下，方淼将自己的想法大概告诉了两人。


    得知方淼还有这一层意图，王数和季雨眠的心这才放下。


    她又补充道：“圈里的人我熟悉的也就你一个，你又恰巧缺个助理，我来顶几天是最名正言顺的。”


    季雨眠被她说得有些心动，但到底觉得这不算是一个“要求”，而更像是帮他的忙，为他撑腰。


    方淼看到季雨眠脸上纠结的神色，再接再厉道：“这样，我不暴露自己身份，也不告诉别人我的真名，我觉得我在圈子里还是挺低调的，况且我刚回国没多久，公开场合露面不多，认识我的应该没几个人。”


    季雨眠心道你这张脸就怎么都不能跟低调扯上半毛钱关系。


    “我一定要去，你要是拒绝，那我到时候以赞助的身份过去，就不知道会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了。”方淼见他还是不答应，幽幽道。


    季雨眠也是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这话一出，他就知道自己是肯定说不过方淼的，只是心里依旧过意不去，觉得自己捡了方淼八百个便宜，“好吧，那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方淼打定主意的事还没有办不到的，她狡黠地笑了笑，灵光一闪，想起赵歌交代的事情来，“还真有。”


    “怎么？”


    “录综艺前去医院检查一趟。”她的目光自下而上扫过季雨眠，最后依旧停在脸上那块胎记处。


    季雨眠的脸一下就垮掉了，他想说什么，被王数先一步堵住了。


    “对，雨眠，你是该好好检查下，我陪你去，我陪你去。”开玩笑，不能还让方淼陪他去检查吧？那自己这个经纪人干什么吃的？


    季雨眠无奈地点点头，后知后觉意识到了方淼的下一句恐怕就是“我跟你一起去”，赶忙应下。


    方淼看着两个人如临大敌的模样，也被逗笑了，她将一串数字发给了季雨眠，说：“这是昨天来帮你看病的医生，和我相熟，到时候你们直接找她就好，我已经和她打过招呼了。”


    “对了，王哥，我们加一下微信吧。”


    方淼的一句“王哥”，成功又让王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一边掏出手机一边忙不迭道：“别别别，方总喊我名字就好。”


    “没事，提前适应，王哥不用这么紧张，我看起来有这么吓人吗？”方淼同意了他的验证信息，调侃了一句。


    王数干笑两声。


    方淼也不打算把人逼得太紧，见话说得差不多了主动提出离开，让季雨眠好好在家休息几天，季雨眠应下。


    有了方曜集团的投资，《我们一起唱》第三季很快就宣布五月初开始录制，录制地点在S市。


    方淼就作为季雨眠的小助理混进了节目录制工作人员的群里。


    录制第一天是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方淼素颜就出了门，她个子高，平时穿上高跟鞋基本就是鹤立鸡群，为了不惹人注意，今天踩了个低得不能再低的平底鞋，头上罩了个帽子略微遮住飞扬的头发，还带了个口罩，只是那身上的气质还是掩盖不了一点，丢在人堆里比明星还像个明星。


    王数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凌厉的气场哪里像是助理，简直是像要去谈把ST收购的生意。


    他看向季雨眠，后者非常淡定地从包里掏出个无框眼镜，递给方淼，“前几天去商场看到了个眼镜，顺手买下来了，你戴戴试试？不喜欢的话我去退了。”


    方淼手快地接住，立刻就戴上了——这还是季雨眠送给她的第一个“礼物”，怎么能退了。


    季雨眠赞许地点头，她身上那种凌厉的气质被中和了不少，显出几分温和来：“好看，不过口罩可以摘了，你的气质摆在那里就不是普通人，再戴口罩反而欲盖弥彰。”


    方淼理解为这是对她的夸赞，美滋滋地摘下口罩。


    方淼喊了司机将几个人送到机场，她订票时本来要选头等舱，只是王数拼死拦着不让她再花钱，说公司报销经济舱，这才作罢，于是方大小姐也终于在二十多年的人生中即将要体验一把经济舱的滋味了，想想还挺期待。


    不过很快王数就后悔定了经济舱——刚到登机口处就遇见了韩逸兴他们几个。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就是这么莫名，就像王数本来以为他们不会来坐经济舱，尤其是韩逸兴，没想到不仅来了，还和自己坐了同一趟航班。


    韩逸兴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这下是躲都躲不了了。


    见季雨眠和王数的脸色冷了下来，方淼顺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同样的称呼浮现在她脑海里——竹竿。


    “瘦竹竿”脸上还是挂着笑容，有时候季雨眠真觉得韩逸兴确实是自己需要学习的对象，怎么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也能笑得那么开心的？


    他慢慢溜达过来，这回学会规矩了，先老实地喊了一声：“季师兄。”


    季雨眠依旧是不咸不淡地点了个头——他带着口罩，反正谁也看不到表情。


    “瘦竹竿”——韩逸兴现在算是他们公司打算重点培养的艺人，他出道比季雨眠还晚，不太像个歌手，主要是音色唱功都不够突出，也缺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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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表作，最吸引粉丝的反倒是性格，因而无论如何他也要保住自己在外的形象人设：出门坐经济舱，有礼貌，宠粉。而如今的娱乐圈，恰恰是这些东西比音乐更能吸引到流量。


    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被方淼吸引，情不自禁地问：“这位是？”


    季雨眠不大希望他和方淼扯上一分一毫的联系，冷淡道：“跟你没什么关系。”


    韩逸兴丝毫没有不高兴的神色，他刚刚才被来送机的粉丝簇拥进来，知道这一趟航班上都华友他的粉丝，甚至现在在他附近还有人在拍他，他不能甩脸子，也没必要对着季雨眠甩脸子——呵，一个出道四年还是不温不火的小糊糊，怎么配让他拿正眼看？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吗，那么清高，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不还是被雪藏了，到现在来参加活动居然连送机的粉丝都没有，真是可怜。


    他凑到季雨眠耳边，压低声音：“你说，你这副扫兴的模样，究竟谁会喜欢？”


    季雨眠眼神中的冷意一闪而过，被他压了下去，他面无表情地拉开几步的距离，“不劳师弟关心了。”


    韩逸兴还没说什么，他身边的两个小弟就不满意了，吵吵嚷嚷地说：“韩哥关心你呢，师兄你怎么能这样？”


    方淼最讨厌这种唧唧歪歪的人，而且还是在公共场合，这摆明了就是要让季雨眠下不来台，她上前一步准备开口，手突然被季雨眠握住，轻轻向后一拉，他的掌心温热，那温度像是隔着皮肤传递给了方淼，教她身上也开始升温。


    “怎么了？”一道含笑的声音传来。


    几个人同时转头看向来人。


    那人的声音和季雨眠大体是同一种类型，不过比季雨眠多了几分清冷，让人想到天上的月亮。


    季雨眠和韩逸兴同时开口道：“师兄。”


    旁边那俩小跟班也紧跟着喊了一声“师兄”。


    余默和季雨眠还不一样，他是真的实打实小火过的，虽然沉寂几年流量不比曾经，只是知名度和资历摆在那，韩逸兴并不想得罪他。


    “没事。”他正思忖着怎么说，季雨眠就先一步开了口。


    “好巧，我们几个居然是同一班飞机。”余默笑了笑，将话题揭了过去。


    韩逸兴赶忙接话：“是啊，不过师兄怎么一个人来，助理和经纪人呢？”


    “他们随后到，我先过去。”


    “原来是这样，师兄辛苦了。”


    余默的目光扫过方淼，眼里露出几分惊艳，不过他并未开口询问，而是淡淡道：“都休息会儿吧，一堆人站在这还挺引人注目的。”


    几个人听到这话立刻散成两堆，余默没有凑到任何他们某一堆里，而是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掏出手机。


    方淼好奇地问：“他是谁啊？”


    “我们公司的前辈，和我一样，被雪藏了几年，不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被雪藏。”


    方淼忘记了之前告诫自己的话，脱口而出道：“那你为什么会被雪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