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吾再次确认了一下，这确实是章旗浩。


    妈的。


    “你们在干什么！”


    老黄的呵斥声从由远及近。


    姜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感叹――


    妈的！


    这下几张嘴都说不清了。


    等被老黄挺着肚子拽开，姜吾才重新活过来。


    狗日的章旗浩！


    老黄从眼镜上方，看了一眼姜吾，又看了一眼章旗浩。


    左边姜吾的表情明显是自己想多了。姜吾喜欢男生没有错，但是他不能早恋！作为老师要好好地指导教育他。


    但对方是……章旗浩……吗？


    老黄瞪了姜吾一眼，示意他明天到自己办公室一趟。


    姜吾无奈地挥了挥手，“知道啦。”


    见人还算乖巧，老黄正准备关心一下现在看起来站都站不稳的章旗浩，许杭生就走了过来……


    “老师。”


    老黄和姜吾一起看向他，“嗯？”


    “章旗浩同学看起来不舒服，叫他们的同学带他去医务室看看吧。”


    “哦哦哦……我就说呢，要不姜……”


    许杭生：“我也不舒服，想要姜吾同学陪我去教室休息。”


    老黄：“……”面不改色心不跳，说话停稳，原来是不舒服吗？


    姜吾看了眼八百个心眼子的许杭生，忍不住撇过头去。


    “那个，那姜吾就陪许杭生回教室吧，”老黄转头对另一个人说：“章同学，老师陪你去医务室吧……”


    章旗浩咬牙切齿地看向正在笑的姜吾，“好的，老师。”


    .


    看见章旗浩吃瘪的表情，姜吾那点儿不明朗瞬间散开，心情大好。


    但紧接着，就收到了警告。


    两人根本没往教室走，临时改变了路线去学校后街。


    原因是许杭生一路上都绷着脸没有说话。姜吾这方面还是挺敏感的，毕竟察言观色是社会生存法则。


    所以他小心翼翼地提出请许杭生喝奶茶。许杭生当时看了他一眼，说了“嗯”。


    两个人一直出了校门都没有说话。许杭生是生气，姜吾是不敢说。


    奶茶店里，姜吾给许杭生点了一杯奥利奥烤奶，自己点了一杯奶咖。


    然后和许杭生面对面坐着等奶茶。


    “心虚了？”许杭生放下手机看他。


    姜吾听到大为震惊，“什么心虚？”


    “哼！”许杭生偏过头去。


    “……”这什么毛病？


    过了几秒钟，许杭生又偏回头来，阴阳怪气道：“前男友抱你，你开心吧，都不推开他。”


    姜吾就知道他要说这回事，他本来就准备先解释的。许杭生提了，他肯定要解释清楚。


    “我推不开――”他故意拖长了尾音带了点儿撒娇的意思。


    可许“大小姐”并不领情，“不想推当然推不开了。”


    他又听到许杭生“哼”了一声，“我刚看见你偷笑。”


    “……我什么时候偷笑了。”


    “我和老黄说话的时候。”


    这人谈恋爱怎么还降智了？


    但姜吾根本和许杭生发不起火来。老实说，许杭生的小表情还挺可爱的。


    他伸出手，背着众点单的学生摸了一下许杭生的手背，看见许杭生嘴角明显地勾了一下。


    “吃醋啦？”姜吾朝他笑，把手收回，“我和他没什么的，我是在笑你，谈了恋爱怎么像个小孩儿一样？”


    许杭生一把拉住他的手，挺得笔直的背稍微弯了弯，“你不喜欢我了。”


    “怎么下的定论？”


    许杭生表情有些委屈，“我都还没抱过你呢。我要抱你！”


    “诶！”姜吾吓得赶紧捂住许杭生的嘴。“小声点儿。”


    许杭生的嘴被捂着，眼睛眨了眨，“不行吗？”


    见周围没什么人了，姜吾才松开手，他叹了一口气，“生哥，你们学霸都这么喜欢打直球吗？”


    “你不喜欢！”


    “当然不是。”


    姜吾最喜欢的就是许杭生有什么都会直说这一点，过去和章旗浩一直偷偷摸摸。


    到许杭生这里，他原本以为许杭生谈起恋爱来是那种含蓄的，像他的外表一样，但恰恰相反，许杭生那张嘴，就像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一样。


    他喜欢，他非常喜欢，他心里甜滋滋的。


    他看向正拧着眉头，想要说什么又不敢说的许杭生，朝他勾了勾手指，“行啦！别装可怜，生哥，周末来我家吧！”


    .


    这邀约不算热情，但姜吾说完就一直没看许杭生，许杭生面无表情地问：“来干什么？”


    姜吾瞪他，“你说干什么？”


    许杭生眼神一抬，“那可以亲你吗？”


    得寸进尺！


    “再说！”


    姜吾接下来好几天都没有提这个事情。


    事实上他说完就后悔了。才谈恋爱第几天啊，就说出这样的话，噢，第一天啊！


    都怪许杭生。


    他发现，许杭生真的很会引导他，各个方面。


    学习上更是。


    运动会完了之后，姜吾就正式落到了魔鬼老师的手掌里。


    刚开始的时候，许杭生只是每科给他布置一张卷子，卷子写得完就写，写不完就算了，做到哪里算哪里。可现在，每次姜吾做不完卷子又想玩的时候，怎么撒娇都没有用，许杭生的脸只会一黑再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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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星期五这天，许杭生把姜吾差点儿惹哭了。


    姜吾本身是不怎么哭的人，可他今天早上起来就有些不舒服，看到卷子就头晕。


    许杭生以为他是装的，就黑着脸敲了无数下他的桌子。


    姜吾仰着脸瘫倒在墙边儿，眼眶被烧得有些湿润。


    冷汗贴着脑门没精神地打量许杭生。


    许杭生一直写卷子，也没看他。


    姜吾终于没忍住踢了一下他的凳子，“怎么？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吗？”


    许杭生转了一下笔，“嗯”了一声。


    生了病的人就是矫情，姜吾那时候没来由的来了一句，“许杭生，我再怎么好像也没有办法和你上同一所大学，别对我要求那么高。”


    他这句话一说完，许杭生立马顿了一下，然后转头看了姜吾一眼，放下笔出了教室。


    姜吾心里有点儿堵，然后低下头继续睡觉了。


    一睡就睡了半天，重新抬头的时候，桌上已经多了几盒药和一杯开水。姜吾知道是许杭生给他买的，因为桌角还放着一瓶绿茶。


    他咬着嘴唇，等开水凉了之后，吃了药，药劲儿上来，又搭了下去。


    吴俊睿来找姜吾的时候，看见往常一直都在写作业的学霸，今天一下课就放下了笔。他再看了一眼桌上的朋友。


    嗯，小情侣吵架了。


    小情侣之一的姜吾才从困顿中醒来，他把身上搭着的外套还给许杭生，“嗯，给你，我好多了。”


    许杭生没有看他，只是抬起眼皮“嗯”了一声，然后把外套叠起来塞进了抽屉里。


    吴俊睿在一旁拼命使眼神。


    姜吾问：“你眼睛怎么了？”


    “额……”吴俊睿试图找话题，“就周末无聊，我约了文真一起去爬山，你们去吗？”


    他特意强调了“们”字，示意你们俩得好好在一起。


    谁料姜吾开口就来了一句，“不去！”


    “那生哥呢？”


    许杭生失神地看着黑板，“也不去。”


    这下吴俊睿不乐意了，“你们有活动啊？”


    姜吾想到什么看了许杭生一眼，他在和许杭生冷战，他不讨厌在学习上管着他，但许杭生最近实在管他太严格了，那种急于求成的态度，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但他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许杭生不高兴了，肯定觉得他不爱学习了，讨厌学渣了。


    “暂时没有。”姜吾失落地把下巴藏进手腕。


    这下许杭生有有了反应。吴俊睿只见许杭生把手变的草稿纸揉作一团，丢进了垃圾桶，从抽屉里拿出外套出了教室。


    吴俊睿看着许杭生的背影，踢了一下姜吾的板凳，只见姜吾把后脑勺对着他，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