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米的项目被放到了最后。接力赛虽然没有如愿以偿地获得第一名，但老黄对于小组第一这个名次已经很满意了，毕竟也只差了第一名两名。


    吃完午饭之后，开始了最后一个项目。姜吾本来也是赶个过场，没想到真的在跳远上获了个第二名的名次。


    这个名次让老黄今天上班的时候哼歌都大声了很多。但也引来了很多麻烦。


    阶梯最前排，两个女生拿着手机交头接耳。


    “快快快，交换照片。”


    “等着，我找找，先删除一些。”一个女生拿着手机感叹，“情书都被退回来了，再怎么说也应该留一些回忆。”


    “那是你，我不管，我还要送，我唯一的优点就是坚持。”


    女生翻了翻照片，看到某个身影的时候眉头皱了起来，“这陈凯琳怎么阴魂不散的啊，上次我听说章旗浩不是拒绝了她吗？”


    “可人家送东西章旗浩还是在接啊，”女生咻咻咻发送了九张照片，噜噜嘴，发送了之后又接着点，恨不得微信出一个一百张发送的功能，“反正我不喜欢章旗浩，记得请我喝一杯奶茶，姜吾和许杭生的照片发给我没有！”


    “你一个人喜欢两个男生，不会太花心了吧！”


    “不！我就是喜欢，两个都喜欢。”


    “喜欢什么！说给我听听！”老黄抬着眼镜从阶梯上走下来，两个女生立马收起手机。


    他咳嗽两声，“小小年纪！不好好学习，是记不住校规了？！”


    虽然说老黄的外表很和善，平时也和大家嬉皮笑脸，但毕竟是老班主任，严肃起来还是很吓人。


    这两个学生不是老黄的学生，但每次姜吾念检讨的时候都能看见他在讲台后方抹汗水。两个女生迅速收起手机，“没……没什么……”


    迅速溜掉了。


    老黄取下眼镜继续往前走。


    现在的学生真是不让人省心，为了让他们不在青春年华浪费时间犯错误，只能费心一点了。


    他叹了口气，戴上眼镜，视线锁定在操场上，“姜吾！你怎么去那里了！给我回来！”


    .


    每个班派出了两个选手，吴俊瑞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利索地上了跑道。


    三千米是考验耐力和体能的一项运动。


    女生是一千五。通常在跑到一半的时候就已经坚持不了，甚至跑不完全程。


    男生不至于，毕竟都爱面子。


    热身完，裁判做了手势。


    嘭第一声，比赛开始。


    许杭生不紧不慢，按照训练的方式匀速了两圈，然后慢慢加快了速度，因为自身条件比较好，三圈下来稳定在前五名。


    跑到第五圈的时候，许杭生加了速。


    嘴里含着姜吾给的糖，应该是晕倒的原因。这个时候呼吸其实已经有些急促。他的前面是章旗浩，两个人相隔一米的距离，要超过他并不难。


    姜吾看着他身影，不禁上扬了嘴角。


    “许杭生今天状态不错。”文真和姜吾并排站在重点一侧，“这么稳定下去，到最后两圈提速，应该能进前三。”


    姜吾才不管他进不进得了前三，抱着水平悄悄地朝许杭生招了个手，“他不一直都不错吗？”


    “……”


    文真没给他扯，摇了摇头继续看比赛。


    姜吾插着兜混进了志愿者团队。


    开跑前，吴俊瑞百般提醒，叫他收敛一点，老黄最近抓早恋抓得严。


    一个女生把准备好的矿泉水递给姜吾，姜吾朝他说了声谢谢。


    “他什么时候不严了，”他嘀咕，抓了两把头发，又对着手机吹了一口气，“我来送个水就被抓了？怎么可能。”


    这是姜吾第二次站在这个地方，第一次是前世给章旗浩加油。那时候在章旗浩的警告之下，他站得远远的，低着头，偶尔瞥一眼，也要借着和吴俊瑞说话的机会，不敢太专注。


    他在想，一会儿怎么把水递给许杭生。


    ——给你。


    这么说不会太明显，也可以应付老师和同学。但许杭生会不会觉得自己太无情。


    ——喝口水吧。


    这样说会不会太自然，他也不太知道应该做什么样的表情。


    这么说，和章旗浩谈恋爱还真是简单，水趁混乱一递，谁也不会有意见。


    诶，真是苦恼。


    该说些什么呢？


    他双手抱着水瓶，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交叉着腿的姿势。等看到许杭生的身影消失，他又挪动两步跟着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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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圈的时候很多志愿者都开始跟着自己班的选手跑。


    有被老师拉上来凑数的，跑着跑着就到了末尾，然后班上的同学就跟着加油打气。


    吴俊瑞这次倒不至于是最后一名，训练的一周，他跟着文真跑了不少，他发现自己的体质变好了，跑最后一圈的时候虽然提不起速度，也有些累，但跑在了中间。


    他有些高兴，甚至和文真说起了话。


    “保留体力，最后一百米冲刺。”文真提醒他。


    吴俊瑞撅了撅嘴，“哦。”


    许杭生跑到最后一圈的时候，终点线突然多了一个人。


    嘴角明显地往上勾了一下，章旗浩已经被他甩到了后面。


    姜吾在重点线朝他挥手，为了不太明显，挥了两下又左右看一看，像个怕被抓包的兔子。


    专业解说不见了，姜吾后悔没有跟着许杭生一起跑。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赛道，现在场上的次序就是隔壁班的体育生、许杭生，章旗浩……


    章旗浩加了速，瞬间超到了许杭生旁边，两人不分伯仲，心中咬了一口气，两个人离体育生不远，但离专业的速度还差一截……


    最后两百米，姜吾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许杭生猛然朝前冲去——


    “加油！”


    “啊啊啊啊啊——”


    “加油加油加油——”


    场上爆发出欢呼声，这是最后一场比赛，也比其它比赛都更抓大家的眼球。耳边已只剩下风声，场上的人都还在努力……


    快了……


    姜吾捏紧水瓶，许杭生和章旗浩并肩，脚步像是一阵风，只看得见一片灰色……


    最后五十米，胜利就在眼前，吴俊瑞也冲进了前六……


    三、二、一……


    一阵风从耳边呼过，第一名已经破线。


    许杭生朝终点跑了过来……


    “姜吾，我有话给你说。”


    姜吾刚走一步，身上传来了重量，章旗浩倒到了他的身上。


    “你有病！？”姜吾瞪向章旗浩，余光瞥到许杭生被一群人簇拥。


    章旗浩死死地抱住他，下巴搭在了姜吾肩膀上，他朝许杭生做了个表情，对姜吾说：“我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