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 入营

作品:《重生之大兴女将

    “收队!”


    被初暒挟持过的大汉一声令下,方才遭‘敌人’袭击后噤声倒地的运兵使们立即起身与被奋起反抗的新兵包围住的汉子们迅速汇聚于骑兵前方空地,以方阵阵型整齐列队。


    他们反应快速、行动矫捷,即使身上并未穿着作战军甲,也依旧能让人看出这些兵士源自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路遇‘敌人’伏击便抱头乱窜的新兵们被陆续带回后单独站了一队,初暒看见一直没给过自己好脸色的男人清点完新兵人数小立刻跑向站在众人对面的高大汉子身侧,低头抱拳恭敬道,“禀告淮指挥佥事,两千五百三十六名兴民城新兵已全数集结。”


    “即刻带回新兵营”


    “是!”


    新兵自兴民城出发,运兵使便一直引他们往西全速行军,直到渐近这片平原,开路的塘骑兵才开始泰然自若的缓步徐行。


    平原地区地势平坦,视野开阔,有利于军队进行大规模训练和集结,因而初暒所料不错,新兵营就在前方不远。


    像是已经等候来人许久,新兵营门早已大开,门外左右哨兵手执长枪,目光如炬的注视着经过自己时满脸兴奋与新奇的新兵们,威风凛凛,不动如山。


    新兵营地里壁垒森严、灯火通明。


    立于点兵台上的淮姓指挥佥事看新兵们入营后已经分队在练兵场上站定,笑道,“我名淮辛岩,在所属军中任指挥佥事之职,亦是此次新兵受训的总教头,今夜这场见面礼诸位可还满意?”


    他脸上带笑,浑身的杀气荡然无存,方才被他手下吓着的新兵们初入营地的兴奋劲儿还未消散,此刻见他面容如此和善,纷纷大着胆子七嘴八舌的抱怨——


    “这哪是什么见面礼!分明就是你们存心刁难!”


    “就是!我们都是新兵,还未经操练呢就让你们这么吓唬!真是岂有此理!”


    “刀枪无眼!树林狭道中又黑灯瞎火,你们都不怕失手伤了我们吗!”


    “……”


    张口的新兵都是溃散被抓回后单独站成一队的,淮辛岩一个眼神扫去,他立于台下的副手立即拧眉呵斥,“肃静!”


    这声咆哮中气十足,霎那间便压过了操场吵嚷。


    淮辛岩笑了笑,目光扫过忽然噤声,嘴巴还没来得及闭上的新兵们,从点兵台上跳下,走到了自入营后便一直不发一言、目不斜视以列兵之姿立于队中的小兵身边,问,“我等袭击新兵时,是你最先依据预警锣声、疾晃白旗,察出伏兵突袭之兆,并率领众同袍脱身不宜作战险境直奔平原而后趁机反攻的?”


    初暒仍旧目视前方,高声答“是!”


    “遇到突发险情既临危不乱,又能听懂战鼓、明白军旗,还晓得变换作战队形,小子,你原先当过兵?”


    “报!不过是幼时混迹江湖时,听那茶楼说书人高谈过几句。”


    淮辛岩皮笑肉不笑呵了一声,似乎并不将她这句胡侃放在心上,只肯定说了一句,“反攻后挟持我时,你用的是刀背,你小子早看出了我们身份。”


    初暒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淮辛岩继续不耻下问,“我等吓唬过的新兵数不胜数,自诩‘拿歹人腔作恶人势’的技艺了得,还从来没被人察觉过身份,敢问……你这小兵如何看出?”


    初暒:“配合你们被砍倒在地的运兵使们那么多,可我却并未闻见一丝血腥味。”


    “原来如此!”


    淮辛岩眸中一亮,展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众人以为他会赞叹初暒心细如发却没想到这人下一瞬竟飞速转身重又踏上点兵台,冷脸怒喝台下副手,“阎龙!尔等于今夜伏击之战中疏忽大意,以致身份暴露,反遭新兵围攻,此为大过,须以军法严惩,以儆效尤!”


    阎龙及其余兵士齐声答是。


    “连一群新兵都干不过,去去去……莫要再此处丢人了,每人五百虎卧撑,练不完不允回营!”


    淮辛岩不耐烦地朝他们摆摆手,阎龙等人领命后离去受罚,路过初暒队列时皆向其投去好奇与不甘的目光,楚六见状打了个寒颤,微微偏头与伍千裘耳语,“怎么这般倒霉!在兴民城受招时我揍了他一拳,从军当兵后初暒又带着咱们给了他难堪,不是说招完兵就各奔东西么,怎的奔了一圈竟奔到他手底下了,唉…老伍头你说他之后会不会给你我穿小鞋啊……”


    伍千裘不屑,“穿便穿,谁怕他。”


    “哎出门在外的,何必给自己找仇家,要我说还是改日让初暒出马低头给那姓阎的认个错,说不准往后咱们的日子还能过的舒坦些,你说是不……”


    楚六话没说完,点兵台上的淮辛岩又声如洪钟道,“诸位新兵今日既已踏入军营,当知军人之职,重于泰山,非但要有强健体魄,更需有坚定意志,战场之上,生死瞬息,唯有团结一心,方能克敌制胜。尔等今后需互敬互爱,如兄弟手足,同生共死!”


    “吾须告诫尔等,军纪如山不可违逆,听从号令,服从指挥,是尔等天职。若有违抗,必受严惩。然,只要尔等恪尽职守奋勇杀敌,朝廷必不吝赏赐,家族亦将同耀荣光!”


    “望尔等时刻不忘国家之恩、百姓之托,以卓伟之才,誓成中北利剑,以忠诚之心,护卫疆土百姓,以勇猛之志,捍我朝尊严,吾今日所言,诸位当谨记于心,至死不懈!”


    淮辛岩语调慷慨激昂,将练兵场中怀揣着叱咤沙场、保家卫国英雄梦的新兵们感染的热血沸腾,众人对他的埋怨顷刻尽消,纷纷高举右臂,齐声高呼——


    “我等谨记于心,至死不懈!”


    “我等谨记于心,至死不懈!”


    声声咆哮与呼喊直达天际,淮辛岩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手掌朝下在空中按压几下,示意他们到此为止,“行军数日,诸位辛苦,时候不早了,按当前阵列分甲乙丙丁等营后依次由各营教头带回营帐休整。”


    淮辛岩交代完,下台时又似笑非笑的看了初暒一眼才径直走向场上其中一队,高声道,“甲营!即方才在树林狭道之中,嗓门最亮这队跟我走!”


    “那我们就是乙营了。”


    看到淮指挥佥事带走了路遇‘敌人’伏击便抱头乱窜的新兵,宋运惋惜着小声说,“这位大人瞧着威严,脸上的笑容倒十分和善,想来应该是个好相与的教头,就是可惜他不教我们。”


    楚六不服气,“咱们方才在被‘伏击’中识别他们身份,还险些将其反攻,表现这样好的新兵,他凭啥不带!那淮辛岩是新兵营里最大的官儿,要是能跟着他,再在他面前混个脸熟得个重用,岂不是一条升官发财的好路子!唉,不是可惜,是可惜至极!”


    伍千裘没有理会楚六的嘟囔,只偏头问初暒,“各营都被带走了,也不知管咱们这营的教头是哪位……”


    他话音刚落,初暒就瞧见不远处有一交叉揉捏着自己左右臂膀的汉子朝自己走来,“我,阎龙,便是负责此营的教头!”


    阎龙面色不善,语气也带着幸灾乐祸的冷意,他一一看过这些与自己曾有一面之缘的新兵,笑得人胆战心惊,“兴民城初见,你们一个迎面打了我一拳,一个抱着我拉偏架,还有一个当众折辱于我,跋扈嚣张之时,不知你们可有想过今日?”


    人在屋檐下,还是得低头。


    初暒:“那日冒犯是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阎教头大人不记小人过。”


    阎龙早见识过这个叫初暒的胆大包天少年的巧言与令色,因而并不将这小子的示好放在眼里,他哼笑一声,冷冷道,“这过记不记得我说了算,我们来日方长,尔等往后自求多福罢。”


    其余营队均已被带回,阎龙大手一挥,厉声号令练兵场上仅剩的一队,“随我回帐!”


    中北军队营地中,士兵大多十人一帐,每帐中设立什长一位,作为最末尾的军职单位。


    因而阎龙依照新兵在队列站位顺序,依次将初暒、伍千裘、楚六与宋运等人安排在一营帐外后又从队伍中‘随手’揪出一个嘴角扬着玩世笑意的年轻男子,说,“这是白冲,新兵营受训期间由他任此帐什长。”


    阎龙同白冲低声交代几句,看着他们十人进了营帐才带着其余新兵离开。


    进帐后,楚六借着外头火把光亮率先选了一个好位置的床铺,哎哟一声,“娘诶,没当土匪这几日,都差些忘了躺在床上是什么滋味了,哎大家都莫要拘谨,随便躺啊。”


    伍千裘目光在帐中扫视一圈后,指着一处通风又方便出入的铺位,说,“初暒,那位置不错,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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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先睡那儿?”


    “让小运气睡,角落那张给我就行。”


    不等他们推脱,初暒就要往营帐最角落那张床铺走去,可哪想到她刚一抬脚,身后便窜出一道人影堵在她面前,不悦问,“你我也算故交,许久不见怎么连寒暄都不给一句?”


    “白少爷慎言,从前你是兵我是匪,算得哪门子故交。”


    白冲热脸贴了冷臀,一时有些气急,“柱子被南……刀客谷土匪杀害一事,要不是我不辞辛苦的为你们威虎寨在兴民城上下府衙担保奔波,虔来山的土匪早被幽王下令剿灭了,你们哪还有命被朝廷受招从军,你不对我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连一句谢也不说,亏我此番还用自己的人脉将你与你的这些小喽啰分在一个营帐,真是好心被你当作驴肝肺!”


    “哦,多谢你。”


    初暒不咸不淡,倒让对她一通指摘的白冲摸不着头脑。


    白冲想起,在虔来山联手与初暒追杀马皓时他们两人还曾好好说过话,怎么今日一见这人却对自己如此冷淡,真是莫名其妙!


    “既要谢我,便出帐与我答疑。”


    初暒知道他有满肚子不解,于是没有多说便率先走出营帐。


    新兵才入营,营中防卫夜巡之责仍由淮辛岩部下担负,而营地往来巡守兵士大概知晓白冲身份,路过此地见他入夜后还与人在帐外低语都目不斜视,好似压根没看见这儿还站着两个活人似的。


    初暒见此军兵士对他们这些新兵并不一视同仁,下意识地微微蹙起了眉。


    “让你出来同我说话就这般为难么。”


    “我不是对你。”初暒回过神,看着他说,“你想问什么?”


    为柱子报完仇又被她敲晕送回兴民城后,白冲在家中想的脑袋都快炸了的问题此时再次浮现出来,他顿了顿,问,“那时你明知慕峰青就派兵驻扎在虔来山底,还敢率领威虎寨众土匪在短时间内夺下三寨成为山中霸主,就是为做那只出头鸟而后被朝廷看中招安么?”


    初暒:“是。”


    “还有燕山鹰,你不让我杀他,莫非早就知道兴民城府衙中潜藏着与他暗通款曲的奸细?”


    初暒:“是。”


    面前之人神色如常,可白冲却越问越心惊,他默了许久才终于问出最后关键一问,“入伍前几日我才知晓杀了柱子意欲嫁祸、挑拨中北官军与土匪的马皓是……南夷人,而你曾与我说过‘虔来山复杂的不止地势’,难道说中北混入外敌一事,你亦心知肚明?”


    初暒点了点头,仍只答一字,“是。”


    折磨自己多日的疑惑在此刻被全数解答,但是白冲眼里并无半点喜色,他抿唇在原地踱了几步,边走边呢喃,“这桩桩件件我爹都是近期才查明,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如何得知,该不会你原先做土匪时,兴民县衙里也有你的‘奸细’罢……”


    他嘟嘟囔囔,初暒只当自己没听清,“你问完了么,问完我回去了,我觉得今夜我们还是尽早睡下比较好……”


    白冲打断她不甘心又问,“你我不是故友,可怎么样也算是旧识,你方才为何对我那般寡淡疏远?”


    这人长得高高壮壮,倒像孩童一样藏不住心事,他在较真,初暒亦同样认真回他,“我也早说过,你做事太过冲动,勇猛有余、脑力却不足,你这样脾性的人在兴民城你父亲手下混个闲职安度此生就很好,可你偏偏要从军入营做一个随时会丢了性命的小兵,我不与你亲近,只是不愿日后为你痛心。”


    初暒神情如此认真诚恳,白冲还以为能从她口中听见什么好话,他刚做好洗耳恭听的准备却听见这些全是他不爱听的话。


    兴致勃勃来当兵,却被自己一直敬仰的小子说你这样脾性的人不该来。


    “人各有志!等我在军中立了军功步步高升时,我一定要你跪下来与我认错!”


    白冲怒极,反冷笑一声,丢下这句狠话后转身回营。


    初暒无奈叹了口气,也回了营帐。


    帐中燃起了灯,烛火光线虽不明亮,但也需要才从暗夜离开的双目适应片刻,初暒进帐后正眯着眼睛走向自己床铺,又在半路见一人喜笑颜开、龇着大牙朝自己扑来,欣喜道——


    “初兄弟!竟当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