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少年
作品:《重生之大兴女将》 虔来山五百六十一名土匪受朝廷招安下山从军,意味着为害兴民城乃至整个中北多年的匪患就此消失,百姓们担惊受怕的日子就此停止,于是在送兵那日,兴民城无数男女老少皆争先恐后、摩肩接踵的涌出城外欢送这群他们虽素未谋面,但此生也不想与之相见的兵士们离开。
“百姓们脸上不见一丝不舍,知道的是在送兵,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在送瘟神呢。”
郑万金回头看了被拦在城边挤作一团还不忘喜悦欢呼的百姓一眼,纳闷,“白大人,今日这热闹怎的不见令郎来凑?”
眼看冬招新兵队伍浩浩汤汤走远,白向福暗自松了一口气,一桩差事已了,可另一件家事又让他愁上心头。
白向福目不转睛的望着前方,像是在努力寻找着谁的身影。
良久,郑万金才听他唉声道,“长本事了,遇上热闹不甘愿只凑在一旁了。”
郑万金不解这话何意,可顺着白知州满目担忧与难舍的视线望去时,他恍然啊了一声,试探问,“白冲那小子该不会瞒着您……”
白向福似乎不愿多言,他闭上双眼无奈摇了摇头而后回身摆手招来信使,从袖袋中掏出一本奏折递过去,“速将此物送入宫中。”
慕峰青复克武江城消息传回不久,信使又将白向福顺利招安虔来上土匪的奏疏送进了晁都朝堂,耳边喜事一桩接着一桩,可金銮大殿中的百官脸上却并不见一丝喜色。
宰相梁崇元与殿中众官员道,“左佥都御史铁铭奏疏上书,慕峰青与赤霄军在武江城汇合时,侵扰边境城池数十日之久的北漠大部一看到他们军旗露头便拔腿就跑,但……其中有一支部队却像是故意落在撤退大军之后,短暂的与赤霄军交过手才收军撤退,待沙场战火堙灭、硝烟散尽,慕峰青方得认出,那支看着赤霄军像是在看故人的北漠首领,正是北漠狼主塔鲁阿卓。”
自从去年年末映月关那场大战落幕,中北上下已经有整整一年没有听过塔鲁阿卓的名号,他们原以为映月关一战,中北元气大伤,北漠也必定好不到哪儿去,却没想到才不过一年,那帮漠匪竟又死灰复燃、卷土重又惦记上中北的家当了。
殿中每个人心中都在暗暗唾骂塔鲁阿卓一把老骨头了还贼心不死,但每个人心中也都清楚,那个贼心不死的老骨头身为异族之长,凶悍绝伦、暴虐无道,他如果在边境露出狼牙,边境的城池百姓便会立即被他的狼群啃食地连渣也不剩。
而今,武江城被屠戮的急讯犹在耳边,生灵涂炭的光景恍在眼前,映月关一战一年之后,塔鲁阿卓非但没有因为曾残败在慕峰青大军手下而对其畏缩不前,反倒再一次对中北露出了他的獠牙,北漠横行无忌至此,倘若他们当真狗胆包天,那中北岂非危如累卵……
百官心思各异,梁崇元闷声咳嗽几声又道,“北漠在边境略地侵城,南夷亦在疆域蠢蠢欲动,镇守西南的宣威将军齐震啸已近垂暮,其长孙齐潇旭亦在东南举步维艰,西北一方阙重臣相守,敌寇才得以肆意纵横,如今情势渐趋危急,不知诸位有何良策能解中北人才匮乏之急?”
王启抱拳出列,答,“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堂堂中北,岂无材勇,各地冬招新兵均已陆续奔赴就近新兵营受训,下官以为只要对他们严加训练,不出数月,此新兵之中,必有智勇双全之士脱颖而出,到那时西北人才匮乏之急定能迎刃而解。”
边境情势虽然紧急,但人才冒头也需要时间,担忧无用,只能耐心等待。
众人左右商议片刻都觉得王启此言有理,梁崇元亦颔首道,“那便等兵士们出了新兵营再议罢。”
边境诸事暂搁,梁崇元抬眼瞧见公干毕归的柳思无垂首立在队列中并无述职兴民城差事的意思,于是点了他的名儿,询问,“兴民城知州白向福上奏幽王抓获兴民县衙污吏吕贾,查获贿白银千余两,那吕贾已于狱中畏罪自尽,所查贿银也托你上缴朝廷,可有此事?”
柳思无答,“确有此事,下官已将白知州上缴贿银清点完毕全数入库,此物便是账簿,您请过目。”
内侍将柳思无手中账册捧到梁相面前,殿中有人小声诧异,“这世上竟有过了幽王手还能囫囵个入国库的银子啊!”
“一个县衙小吏能贪多少钱,这千余两虽过了幽王的手却未必能入得了他的眼。”
旁边人切了一声,鄙夷说,“如今为害兴民城的土匪已除,那虔来山已是一座空山,柳大人都办完差回来了,可幽王借养病之名赖在兴民城你们还猜不出能入他眼的是什么东西吗。”
柳思无目不斜视的听同僚们低声议论,工部赵无祸则瞟着眼睛瞧见梁相阅完手中账簿便立即拱手,奏道,“梁大人,既然虔来山匪患已除,下官以为朝廷还是尽早派人接管虔来山为妙,不然,若山中蕴有矿产消息为众所悉知,恐怕会惹得奸邪之徒觊觎之心肆起。”
赵无祸口中奸邪之徒与觊觎之心说的是谁,殿中众所周知,梁崇元略一思忖,道,“虔来山矿产诸事仍交由工部去办。”
工部官员齐声答是,赵无祸又借机道,“中北矿产匮乏,寻采矿技艺并不如南夷成熟,但正如兵部王尚书方才所言,我泱泱中北最不缺的就是人才,因而若能得一擅此道者相助,工部于虔来山寻采矿一事定然能够事倍功半。”
梁崇元明白他心中已有人选,直问,“你看中何人?”
赵无祸也不扭捏,亦颔首耿直回答,“‘一代矿师’孔天华之子,孔云铮。”
孔天华?
有人疑惑,“此人数年前就在中北销声匿迹,也不曾听说他还有个儿子啊?”
赵无祸顿了顿,才说,“孔天华有地质之才,为人却十分轻浮,家宅不睦,他那儿子舍了父姓,断了族辈,随了母姓邱氏,取单字阳,以做己之名。”
王启皱眉嘶了一声,嘀咕,“邱阳?这名字怎的这般耳熟?”
许尧白在旁边怼了他一下,提醒道,“你不记得了么,柳大人先前获取来路不明的虔来山矿物地形图不仅不上报反而将其丢失,那丢失的图卷就在这个叫邱阳的屋里搜出来的,我还听说那邱阳在你部军狱院被折磨的都不见人形了仍旧不曾开口争辩过一句,至今还被大小狱卒啧啧赞叹呢。”
“原来他是孔天华的儿子!”王启拍完大腿,在电光火石之间忽然起了疑心,问,“我记得经过工部核实,柳大人丢失的地形图所绘不实,可…既然不实,那份图卷又怎会好巧不巧的出现在矿师孔天华儿子的屋里?”
百官议论纷纷,王启越想越觉得不对,“中北山脉绵延,其中能探寻到的矿产却万分匮乏,我工部同僚尚未能绘制出完整的虔来山矿产地形图,又如何判断出邱阳手中那份矿产地形图不实?数年来,我听说过的尤擅此道的唯有孔天华一人而已,可孔天华销声匿迹的蹊跷,那突然出现在中北的地形图也蹊跷,若不查清这两桩蹊跷便贸然任用其子邱阳,万一他们立场不正、暗通曲款,恐怕蕴含在虔来山下的矿产亦会被奸邪之徒攥在手心。”
赵无祸严词反驳,“若无邱阳相助,莫说矿产是否会被奸邪之徒攥在手心,就是能不能在虔来山挖出矿物都不一定呢,你疑心的两桩蹊跷你想查便查,我只说一句,现今北漠已在边境掀起波澜,南夷正在隔岸观火,中北与北漠一旦正式开战,南夷要是不会趁火打劫,我赵无祸将脑袋摘下来给你踢,到那时,南夷借口避战不卖出铁器供中北冶炼兵器,你是想我中北兵士赤手空拳的与北漠铁骑送命吗!”
许尧白附和道,“寻采矿一事重大,我们若能自食其力,今后便不必再仰小小南蛮鼻息,王大人于此事心有疑虑,那不如兵部当兵部的差,工部干工部的活儿,两边都不耽误您看如何?”
他们两人一唱一和,王启却也不甘示弱,“我怎能不知矿产资源干系着前线兵士手中兵器多寡,正因如此,我才担忧若担负寻采矿重任之人心术不正,反倒会让对抗外敌的兵士们身陷腹背受敌之境!赵大人、许大人,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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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勿用啊!”
赵无祸知晓这王启向来胆小怕事,倒没想到他的口才却如此了得。
寻采矿之事再不能耽误,他正急的满头大汗时,突然听见侧前方有一人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与其担忧虔来山的矿要谁去挖,不如先想想如何将幽王殿下请出兴民城,不然……”
柳思无温和的看过众人一眼,缓缓道,“要是被幽王先一步‘占山为王’,纵使身边没有尤擅地质的可用之才,但凭他的财力与手段,将虔来山脉疑有矿物的山体整个翻过来都是十分有可能的。”
柳思无所言并非毫无根据,因而此话一出,争执不下的王启与赵无祸总算默契住口,殿中众人一齐看向坐在堂下倾听他们争论许久的梁相,以求他做个决断。
梁崇元深思熟虑少焉,而后再又抬头下令,道,“诏命工部赵无祸与擅通地质之道者邱阳等人速行兴民城接管虔来山脉,务要详查矿产之地,以资开采。”
赵无祸默默与柳思无相视一眼后才躬身拱手,低声答,“是!”
土匪受招下山、新兵应招入伍,兴民城民众的安宁日子只过了几天,就又有人在县衙布告栏前瞧见了朝廷征召百姓入虔来山做矿工的告示。
“我在兴民城居住多年,竟不知虔来山里居然有矿产?”
围读告示中有人满眼惊诧,有人却一脸不屑,“年年都说要收拾虔来山,可年年也都只是说说而已,前几日将那帮土匪送走时我还纳闷朝廷今年怎么还狠下心来为民除害了,原来是咱们自作多情了,上面的人从始至终惦记的都是那埋在虔来山里的东西。”
“话也不能这么说,中北矿山不多,士兵兵器与农户铁具样样都需要仰仗南夷,要是虔来山里真能挖出矿来,咱们今后便不用费心拉拢墙头草似的南蛮,与北漠打仗时也不必再束手束脚。”
“说起与北漠打仗……”
人群中有一高大男子嘶了一声,回忆道,“我记得前几年只要赤霄军出手,那塔鲁阿卓哪一次不是被他们打得屁滚尿流,可这回慕将军不是早与赤霄军在武江城汇合了么,怎的这么久了才只传回他复克武江城的消息却不曾听闻与之对战北漠军队的伤亡情况呢?”
“映月关一战后中北与北漠已经休战一年,一年里面能发生的事儿可多了去了,你怎知慕将军在武江城一战中不是为了试探北漠战阵有无长进?”
“有理有理,还是你说的有理,毕竟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慕将军勇猛无畏他手下赤霄军亦是威武之师,所作所为岂是我等能够随意置喙的。”
“只要慕将军守在疆界,谅那漠匪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我们只管将心放进肚子了便是……”
阅完征召告示的百姓注意力被人从虔来山的矿转移到了慕峰青身上,始作俑者悄悄退出人堆,隐没在城中人来人往的街巷中。
兴民城县衙议事内堂,薛霁从暗探书信中得知,邱阳已向工部赵无祸自荐获纳,并面会王羌曹等人论及了虔来山矿产诸事,他刚读完信上最后一字,就听无恩在门外低语,“主子,高寒回来了。”
“让他进来。”
“是。
无恩将高寒引入堂内,看他正要单膝跪地行礼,却听座上主子说,“起来回话。”
高寒应声抬头,无恩这才看清他沧桑粗糙,如同久经风霜的枯树一般的面容,不由问道,“几日不见,你怎么被磋磨成这副模样了?”
“武江城偏北,风沙夹杂着冬日雪砾刮在人脸上就像刀片一样冰棱锋利,我这幅面容不算什么,备受风雪风沙侵扰和北漠铁骑屠戮的武江城百姓才备受磋磨。”
高寒答完无恩,又看向薛霁,恭敬道,“主子,慕峰青率赤霄军坐镇武江城,确实震慑了在边境心怀鬼胎的北漠部族,但属下打听到,他们此次在边境作乱,北漠军队一听见赤霄军威名便抱头鼠窜、席卷而逃时,率领一众破阵逆袭,奋勇与之交锋,继而安然而返的,并非塔鲁阿卓,而是一位……少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