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12章 父亲的懊悔
作品:《还以为我是女主角[穿书]》 顾家主宅内,书房的气压低得能拧出水来。
厚重的丝绒窗帘紧闭,遮住了窗外所有光线。
顾之刑坐在高背椅里,身影几乎完全隐没在黑暗中,只有交叠放在书桌上的双手,在灯光下显得异常苍白、修长,骨节分明。
书桌前站了个神情不安的女人,那是顾之刑亡妻的妹妹、顾曦月的小姨,说起来也是关系亲厚的亲戚,此刻却站在男人面前微微发抖。
顾之刑没说话,甚至没有看眼前的女人,只是用指尖,一下、一下,轻轻点着桌上摊开的那份文件。
哒。哒。哒。
规律的轻响,在死寂的书房里,像某种倒计时,更像敲在人心上的丧钟。
刘婉额角的冷汗已经滑到了下颌,她不知道顾之刑叫自己来有什么事,但只看男人的表情就知道绝对没好事。
想想顾之刑以前对待敌人的那些手段,她就内心不安。
她试图挤出一个惯常的、带着讨好意味的笑,打破沉默。
“姐夫,”她的声音干涩发紧:“您这么急着叫我来,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刘婉。”顾之刑看了女人一眼,淡淡叫了她的名字。
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但那股浸在冰水里的寒意。
却让刘婉身体一绷,感觉自己像是被猛兽盯住的猎物,无法动弹。
男人的指尖停在其中一页上,淡淡发问:“这份清单,是你从晨曦基金里转走的第几笔?”
晨曦基金,那是以顾曦月母亲、顾之刑亡妻的名字命名,是妻子临终前,用自己全部私产和嫁妆设立的信托基金,唯一受益人是顾曦月。旨在确保女儿无论未来如何,都能一生富足,保有母亲的一份爱与庇佑。
刘婉的脸瞬间褪尽血色。
“姐、姐夫,您听我解释,那基金……那基金的管理是需要费用的,而且还有些必要的投资……”
“投资?”顾之刑终于抬起了眼。
那双眼睛在昏暗光线下,深得不见底,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却让刘婉感到一股被猛兽锁定的的恐惧。
“投资到哪?投资到你的私人账户?投资到你在国外的酒庄?还是投资到你儿子的赌桌?”
他的语速依旧平稳,甚至没有提高音量,只是将桌上另外几张单据,一张一张,缓缓推到灯光下。
银行的转账记录,公证处的文件副本,以及清晰显示刘婉出入奢侈品店、豪车展厅的照片。
一切都罪证确凿,无以辩驳。
“还是说,”顾之刑微微偏头,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划过刘婉精心保养的脸:“你把这些,叫做必要的社交开销和对小曦的合理管教经费?”
“我、我没有!姐夫,这些都是污蔑!是有人要害我!”
刘婉尖声叫起来,试图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小曦是我亲外甥女,我怎么会害她?我只是、只是暂时借用!对,借用!等小曦长大了,懂事些,我自然会还给她!她现在年纪小,手里拿着那么多钱,会学坏的!我是为她好!”
“为她好。”顾之刑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嘴角似乎极细微地扯动了一下,像是在笑,却没有任何温度。
“所以你在她每次来找我时,提前告诉她:你爸爸今天心情不好,别去惹他烦?”
刘婉一惊。
这个男人不是从来不管女儿吗,怎么连这些都知道?
顾之刑却还在继续:
“所以你让她穿廉价的衣服,用普通的文具,连买一条宝石项链都要经过你的批准,还对佣人说,大小姐要朴素,不能养成骄奢的性子?”
“所以你在她昨晚来找我要一个解释时,提前给我打电话,说她又在闹脾气,想引起关注?”
每问一句,顾之刑的声音就冷一分。
不是愤怒的拔高,而是沉入冰底的平静。那种平静,比暴怒更令人胆寒。
刘婉浑身发抖:“不、不是的,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顾之刑打断她,终于从书桌后走出来,一步一步,踏在地毯上,几乎没有声音。他停在刘婉面前,俯视着她。
“你长期向小曦灌输父亲不爱你、只有听小姨的话才能在这个家立足的这种观念,让她在分馆里活得战战兢兢。她刚成年,你就迫不及待地四处搜罗所谓的青年才俊,强行安排相亲,甚至不惜将她推销给风评不堪、只想攀附顾家的纨绔子弟,这就是你所谓的为小曦好?”
刘婉脸色惨白,说不出话。
那些她以为做得隐秘无比的事情、甚至因为“爹妈不管我来管”的理直气壮,此刻被一条条、一桩桩摊开在冰冷的灯光下,剥去了所有冠冕堂皇的借口,只剩下贪婪、恶毒和丑陋的内核。
“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失去母亲庇护、父亲不闻不问的女孩,是最好的提款机?最安全的欺凌对象?最容易操控的傀儡?”
顾之刑的声音很轻,却隐藏着惊涛骇浪的愤怒与汹涌。
“我没有……不是这样的……”
刘婉的辩驳已经苍白无力,只剩下机械的重复。
最终身体一软,瘫软在地。
已经没有再听狡辩的必要。
顾之刑直起身,走回书桌,按下内线。
“进来。”
门开了,两名助理和一名律师沉默地走进来。
“刘婉女士涉嫌侵占、欺诈、伪造文书、以及长期对顾曦月小姐实施精神控制与物质虐待。”
顾之刑的声音恢复了冷漠的条理。
“报警,以顾氏集团名义提起刑事诉讼。冻结她及关联方所有资产。追讨晨曦基金全部流失款项及二十年利息。”
“通知她夫家及所有社交关联方,顾氏与她断绝一切关系。”
“清点她名下所有珠宝、藏品、不动产,拍卖变现,并入追讨款项。”
指令清晰,斩尽杀绝。
刘婉像被抽了骨头般瘫软下去,连哭嚎的力气都没有。
她知道,她完了。不止是她,她丈夫的家族事业,她儿子的前途,她精心经营几十年的贵妇圈地位,一切都全完了。
助理将她架起来往外拖。
经过顾之刑身边时,女人忽然抬起头,赤红的眼里迸出最后一点怨毒的光:
“是!我是拿了她的钱!我是说了那些话!那又怎么样?!”
她赤红着眼睛,像是要把所有恐惧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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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为攻击的勇气:
“顾之刑!你以为你就清白吗?!你就没有责任吗?!这二十年来,你管过顾曦月一天吗?!你踏进过分馆一步吗?!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害怕什么、晚上做不做噩梦吗?!”
“你把她像个垃圾一样丢在分馆,不闻不问!你心里只有你那死去的妻子,只有你那点可怜的愧疚和过不去的坎!你根本不敢面对她,因为看到她你就会想起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是我!是我这个你瞧不上的小姨,在替你履行当父母的责任!我在管她吃喝,管她教养!没有我,她早就不知道成什么样子了!是,我是拿了她一点钱,那是我应得的辛苦费!我替你照顾了这个克死亲妈的女儿二十年!”
“我付出这么多,拿一点点辛苦费,天经地义!顾曦月又不是不知道我拿了这些钱,她自己同意的!她都没来指责我,你算什么,以前你都不管,现在来管什么!”
尖利的声音在书房里回荡,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和破罐破摔的怨毒。
顾之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阴影中的脸看不清表情。
那些为了狡辩而歇斯底里的怒吼,就像一把把淬毒的刀,精准地扎进他的弱点。
是的,他不敢面对顾曦月。
妻子的死是他心里永远无法愈合的伤。产房外医生那句“保大人还是保孩子”的抉择,妻子最后苍白却坚决的“保孩子”的口型,以及新生儿响亮的啼哭与心电图归为直线的声音同时响起的瞬间……这一切,都成了他二十年的梦魇。
他看到那个孩子就想起亡妻,巨大的痛苦让他选择了逃避。
只要不看、不听、不接触,痛苦就会消失。
于是他把分馆给了顾曦月,自以为给了她最好的物质条件,然后把教育、照顾的责任,推给了亡妻的妹妹。
前几天他甚至还亲口对女儿说,无论谁来照顾她,都比自己这个冷漠不懂得感情的父亲要好。
他错了,错得离谱。
刘婉的指控,那些推卸责任的疯话里,混杂着残酷的真实。
女儿如今小心翼翼、敏感讨好、缺乏安全感的性格,全是因为自己造成。
是他自己不管不问。
是他,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给了毒蛇照看。
“说完了?”
顾之刑的声音比刚才更轻,更平静,那是一种所有情绪都被冻结的冷漠无情。
“说完了,就拖出去吧。”
刘婉喘着粗气,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这俊美的男人,胸口剧烈起伏。
“哈哈哈,顾之刑,你现在来扮演什么好父亲,真是可笑。我对小曦不好,难道你对小曦就好吗?说到底,你还不如我,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呜呜呜……”
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因为助理捂住了她的嘴,将女人迅速拖离。
书房门被关上,隔绝了最后一点噪音。
顾之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刘婉最后那句话像一根生锈的钉子,狠狠钉进他早已不堪重负的胸腔,钝痛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
他缓缓看向窗外浓稠的夜色,那是分馆的方向,此刻,他的女儿正躺在那里,昏迷不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