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总您好，我是林鹿。今天起担任您的秘书助理，请多指教。”


    声音清亮，姿态谦逊，是紧张却努力表现得体的毕业生。


    每一个细节都和原著里的初登场分毫不差。


    按照原著，男主应该在这里对她冷嘲热讽，直指其空降背景，暗讽她怀揣心机。


    她也会如同唐甜那样，不卑不亢，从容以对。


    然而出乎预料的是，厉云川没有回应。


    男人的目光在林鹿脸上停留，觉得这眉眼有种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似乎在哪里见过？


    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前晚和小曦在一起的女孩，好像叫什么唐甜？


    站在厉云川身侧的贰秘首先笑起来：“顾小姐，怎么是您？今天怎么穿成这样啊，差点以为您是来面试的实习生呢。对了，刚才不是说有实习生要来吗，实习生在哪呢？”


    贰秘说着往利林鹿身后望，试图寻找今天空降而来的实习秘书。


    壹秘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却因为同僚这没眼力见的话而嘴角微微一抽。


    厉云川冷冷瞥了贰秘一眼。


    小曦是独一无二的，这么明显的差异也能认错？眼神不好可以捐了。


    “她不是小曦。”


    “啊？这不是顾小姐？”贰秘诧异地睁大眼，又将林鹿上下扫视一遍。“不对，这就是顾小姐没错啊！总不能因为换了身衣服打扮就说是别人吧，哈哈，这个伪装也太粗糙了。”


    “咳，”壹秘听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打断。“你真认错了，这是今天入职的实习秘书，林鹿。”


    “什么？新来的秘书？”贰秘表情更懵了，愣愣一会再次上下打量：“这新来的秘书……和顾小姐长得也太像了吧？”


    壹秘无奈想扶额，不用看，就已经感觉到身边老板浓烈的杀气，可贰秘那个粗神经的居然还没有意识到。


    粗神经真好啊，有时候自己也想粗神经一点，那样就不会被老板的脸色压得喘不过气了。


    林鹿面带微笑，得体回答：“对，我就是厉奶奶推荐来的新秘书。虽然我是空降，但我会好好工作的，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同时心中却在惊讶。


    “系统，他们说的顾小姐是什么意思？原著中男主身边好像没有这么个人吧？”


    【顾小姐是指顾曦月，就是宿主创造出来的角色。】


    “什么？顾曦月也存在于这个世界？！”


    林鹿惊讶的差点没维持住表情。


    原作中不存在顾曦月，她在二创中也没写唐甜。这本该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所以当她穿越成唐甜时，还以为自己只是穿错了世界。


    可没想到顾曦月居然也存在于这个世界上。


    “等等。既然顾曦月也在，那她不就是男主的青梅竹马吗？她该不会跑出来干扰我做剧情吧。”


    【宿主您放心，为了不让多余的异物干扰正常剧情的发展，我已经让顾曦月沉睡了。】


    “沉睡？不是抹杀？”林鹿想了想，很快明白过来：“哦，你能量不够，做不到抹杀。”


    【总之请宿主放心，不会有外来物干扰剧情的运行。】


    “那为什么我没有穿越成顾曦月？她是我亲手写的角色，我穿成她不是更合理吗？”


    【未知。穿越取代原主本就是扰乱世界线的行为，系统并不希望发生这种事情，系统只能打补丁。】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真是个废物系统。”林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系统：【……】


    好歹它也是个维护世界运行的正经系统，给点尊重行不行？


    都是外来异物，这个顶替了女主的林鹿言行怎么如此不知分寸。


    厉云川皱着眉，淡淡发话：“我记得你，你不是叫唐甜吗，简历上怎么写的是林鹿？”


    “呃，什么？”


    林鹿一怔。


    按原著，男主这时候应该嘲讽她攀关系走后门空降，她也想好了得体又亮眼的应对方式。


    不料男主不按剧情出牌，居然问起自己的名字？


    不对啊，男主怎么这么早就认识原身了，这个时候他们应该不认识才对。


    【宿主，由于顾曦月的干扰，前夜男主已经提前认识了唐甜，但两人仅打招呼，并没有交集。】


    “这个该死的顾曦月，一点忙都帮不上！”林鹿在内心咬牙切齿。


    “怎么不回答？”厉云川平淡看着林鹿，漆黑的眼瞳里满是审视。“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林鹿支支吾吾想不出理由，临时胡编道：“我、我觉得原来的名字不太好听，所以改名了。”


    【宿主，你不应该改名的。】


    “闭嘴，我叫什么名字又不影响主线！不然难道你要我顶着别人的名字生活？”


    系统：【……】


    微小的改动确实不会改变主线，但如果这种小改动累积变多，就会量变引起质变，最终引发不可挽回的后果。


    但现在这个情况，和这个林鹿是无法沟通了。


    系统只好沉默下线。


    “你叫什么不重要。”厉云川的声音冷了下来，目光如刀锋般落在林鹿脸上。“我问你，前天晚上你跟小曦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们说完话之后，她就不理我了？”


    “啊？”林鹿再次茫然。


    自己这个身体原来的主人和顾曦月说了什么？


    自己才刚穿过来，原来的事情怎么知道！


    回忆原著和自己写的二创……不对，这两人根本没有同时出现在同一本书，怎么可能会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系统，前天晚上唐甜和顾曦月到底说了什么，为什么会让男主那么生气？”


    【前天晚上，顾曦月按我的建议去当恶毒女配，路上偶遇唐甜，发表了一些刻薄言论，但是唐甜并没有生气，还和顾曦月有说有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问的是唐甜说了什么惹男主生气！”


    【系统不知，系统已将发生的一切如实告知。】


    “果然是废物，完全一点忙都帮不上！”如果系统有实体，林鹿现在简直想一脚踹翻这个实体。


    看着林鹿脸上那份比自己更深的茫然与困惑，厉云川知道，从这个女人身上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


    至于顾曦月不接电话，可能和这个女人无关，大概还是在生自己的气吧。


    “算了。”他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桌上摊开的文件，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淡漠。“你的工位在外间第三排靠窗。具体工作壹秘会安排。厉氏的规矩，希望你尽快适应。”


    他顿了顿，补充道：“出去吧。”


    “是，我明白。”林鹿已经在男主面前失误好几次，此时只能假装平稳。“我会努力学习的。”


    说完，她再次欠身，安静地退了出去。


    门合上的瞬间，厉云川已经拿起手机，又一次拨出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听筒里传来的，依旧是冰冷的忙音。


    厉云川放下手机，觉得心情是从未有过的委屈。


    ***


    林鹿从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就开始不满。


    “什么破男主，对我这个女主一点都不友好，还让我和他谈恋爱呢，这怎么谈的起来？”


    【宿主请冷静。原著剧情本就是如此设定，前期男主对女主存在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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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负面误解，态度自然算不上友好。等他后续逐渐发现女主的坚韧与闪光点，态度才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这就是反差。】


    “哈，还反差。”林鹿气笑了：“意思就是要我坚持当舔狗呗，男主虐我千百遍，我待男主如初恋。舔到他良心发现回头是岸，最后还得感恩戴德谢谢他的反差？这什么狗屁剧情！明明我自己写的同人里，男主对顾曦月那叫一个忠犬又温柔，结果那帮眼瞎的读者还追着骂我，一群傻逼！唉，为什么穿越的时候不让我穿成顾曦月？穿成唐甜尽受气！”


    系统：【……】


    系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总裁办公室外间的开放办公区，在林鹿被壹秘领出来安排工位时，气氛有了一瞬间微妙的凝滞。


    几个资深助理交换着眼神，目光里带着审视、好奇，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排斥。空降兵，尤其是这种背景不明的空降兵，在任何职场都是敏感的存在。


    林鹿注意到了众人打量的视线，立刻收起心中的不耐烦，眼睫微垂，再抬眼时，脸上已换上了一副恰到好处的青涩微笑。


    【宿主你变脸可真快。】


    “没什么，职场混久了就学会了。”


    林鹿来到所属工位，打开电脑熟悉文件。


    她不主动搭话，只埋头做事，这份略显疏离的沉静反倒让几个原本议论的同事感到无趣，态度也稍稍缓和了些。


    很快，办公室里窃窃私语的风向便悄然一转，滑向了另一个话题。


    “今天顾小姐是不是还没来电话？”说话的声音压得很低，但足够身旁人听到。


    “何止电话，连消息都没有。以前这个点，她早就该确认厉总今天的午餐安排了。”


    “难不成今天不送了？”


    “不会吧？顾小姐风雨无阻从没断过，怎么可能不送？肯定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我看未必，前天厉总回来那脸色你们没看见？我猜啊……”


    林鹿整理文件的手指微顿。


    她没有抬头，耳朵却敏锐地捕捉着每一个字。


    顾曦月，爱心午餐，风雨无阻。


    很快，就像是拼图一般，零散的信息迅速在她脑海里归位。


    毕竟是自己亲手写出的剧情，只听几个关键词就拼出了全部。


    很显然，他们在讨论顾曦月给厉云川送爱心午餐这件事情。


    在她设计的小说里，厉云川对顾曦月的爱全来自于顾曦月的算计，手段花样百出，这其中就包括了风雨无阻的爱心午餐。


    那近乎偏执的坚持，连阴雨天都要把保温箱裹上三层，愣是不让饭菜凉掉半分。


    看着很感人是吧，以为是真爱是吧，其实只是笼络人心的手段。


    换成自己可能做不到这么十几年如一日的坚持，但写小说时不过是敲下几行字的事情，所以就有了这样的桥段。


    然而她清晰也地记得，在自己设计的剧本中，从未安排过爱心午餐突然中断这样的突发状况。


    怎么回事？现实的发展，怎么会与自己书写的情节产生偏差？


    【宿主，我之前已经告知过您，顾曦月是此世界的异物。为避免她干扰主线进程，我已经让她暂时陷入昏迷。】


    林鹿一愣：“哦对，顾曦月已经昏迷，你确实说过。”


    【是的。因此请专注于攻略男主，不会再有障碍物干扰您的进程。】


    “很好，总算派上用场了一回。”


    林鹿的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思考下一步计划。


    既然顾曦月已经沉睡，那自己这个女主应该行动了。


    男主不是正为午餐缺席而烦闷吗？正好，这份空缺便由她来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