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变态的经义题

作品:《科举:读书发媳妇?我必六元及第

    顾铭心中一荡,重重点了点头,也用口型无声地回了两个字。


    “等我。”


    秦明月似乎看懂了,唇角那抹清浅的笑意加深。


    随即转身,在一名差役毕恭毕敬地引领下,从旁边的小门进入了贡院。


    秦明月前些日子和她说过,秦沛帮她找了一位举人做担保,可以跳过验身直接进入考场,算是一点小特权。


    看着秦明月的背影消失在门内,顾铭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转过身来。


    苏婉晴正替他整理着有些褶皱的衣领,眼圈微微泛红。


    “进去吧,莫要耽搁了时辰,我相信你。”


    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强撑着微笑。


    阿音则将考篮又往前递了递,小脸上满是郑重:


    “公子,我又都检查过了,笔墨纸砚一样不缺!”


    顾铭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个为他牵肠挂肚的人,心中一暖。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阿音的头顶。


    “我不在家,照顾好姐姐。”


    “嗯!”


    阿音用力点头。


    他又看向苏婉晴,目光温柔。


    “放心,等我回来。”


    说完,他不再犹豫,转身走向那条由兵士隔开的考生通道。


    贡院门前,送考的家属们伸长了脖子,目光紧紧追随着自家的考生,眼神里混杂着期盼与担忧。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人的呼吸都变得沉重。


    就在这时,一阵凄厉的哭喊声划破了这份压抑的寂静。


    “开恩啊!大人!我不是有意的!我担保书忘在家里了!”


    一个穿着青色襕衫的学子被两个如狼似虎的皂隶架着胳膊往外拖,他双腿乱蹬,状若癫狂。


    “求求你们,让我进去!我寒窗苦读就为了今日啊!”


    然而,无论他如何哭喊哀求,差役们都面无表情,手上力道没有丝毫松懈。


    很快就将他拖出了人群,消失在街角。


    周围的学子们无不面色一凛,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怀中的担保书,确认它还在,才稍稍松了口气。


    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顾铭排着队,依次递上自己的户籍、府试的文书以及由白鹭院学开具的担保书。


    负责核验的小吏仔细比对良久,又让他报上姓名、籍贯、生辰八字。


    确认无误后,才在一个名册上勾了一下。


    “解开行囊,脱去外衫,接受检查。”


    小吏的声音冷硬如铁。


    顾铭依言照做,考篮里的东西被一一拿出,连炊饼都被掰开检查,砚台的夹层也被仔细探过。


    确认没有夹带任何纸条后,一名差役才领着他进入贡院。


    此时,旁边一名小吏手上拿着一张写满了蝇头小楷的纸条,脸色铁青:


    “这是什么?”


    在他对面,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嘴唇蠕动半天也没想出解释。


    两名皂隶抢步上前,铁钳般扣住他双臂,拖死狗般向后拽去。


    等待他的,可不止永久禁考这么简单。


    运气不好的话下半生都要呆在号房里了。


    顾铭没有多看,径直走进了贡院。


    迈过朱漆门槛,喧闹顿被高墙阻隔。


    一条条狭窄的甬道纵横交错,两侧便是一间间低矮的号舍,密密麻麻,如同蜂巢。


    顾铭被分到的号舍在甲字区,位置还算不错。


    号舍内空间狭小,仅容一人转身。


    一块木板是桌,另一块木板是床。


    顾铭将考篮放好,拿出笔墨纸砚一一摆放整齐,又将苏婉晴准备的蒲团放在木板床上。


    做完这一切,他心中的紧张感才稍稍平复。


    咚——!


    悠长而沉重的钟声响起,回荡在贡院上空。


    第一场,开考。


    很快,差役脚步匆匆地走来,将一份卷宗从号舍的小窗递了进来。


    卷宗入手,沉甸甸的。


    顾铭深吸一口气,将其展开。


    蝇头小楷的题目映入眼帘,一共五道经义题。


    只看了第一道,他的眉头就紧紧锁了起来。


    “其然,岂其然乎?媚于灶。”


    前句出自《论语·宪问》,对别人称赞某人仁德时的怀疑之辞。


    后句出自《论语·八佾》,指讨好灶神。


    两句话风马牛不相及。


    标准的截搭题。


    顾铭皱起眉头,看向第二题。


    阐述:“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贡曰:‘何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此题要求对一整章对话进行通盘阐释。


    难点在于准确把握圣人感叹的复杂心境,并透彻理解“下学而上达”与“不怨不尤”、“知我其天”之间的深层逻辑。


    同样是一道难度极高的题。


    接下来三道,也是类似,难度远超平时课堂上夫子布置的题目。


    今年秋闱的主考官不是陈敬之,而是江南道督学,大儒解熹,果然出题非同凡响。


    顾铭闭上眼,脑海中无数经史典籍如走马灯般闪过。


    他没有急着动笔。


    而是先将五道题的破题思路在心中反复推演。


    虽然难,但并非无从下手,过目不忘的天赋以及平时的努力此时派上了大用场。


    一刻钟后,顾铭脑海里已经有了大致的思路。


    思路一定,顾铭心中大定。


    他研好墨,提起狼毫笔。


    【落纸云烟】天赋悄然发动,笔尖触及宣纸,一行行灵动的字迹便如流水般倾泻而出。


    时间在笔尖的沙沙声中悄然流逝。


    日头从东边的天际缓缓挪到头顶,又渐渐西斜。


    号舍内有些闷热,汗水浸湿了顾铭的内衫,他却浑然不觉。


    他能听到隔壁传来烦躁的抓耳挠腮声,还有更远处的绝望叹息。


    但这些都无法干扰他。


    他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的题目和笔下的文章。


    当他写完第五题的最后一个字,收笔的刹那,窗外已是残阳如血。


    一抹余晖透过小窗,在他面前的卷面上投下淡淡的光晕。


    顾铭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整个后背都僵了,手腕更是酸痛无比。


    他仔细地将卷子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错字,也没有犯任何名讳。


    这才放下心来,靠着冰冷的墙壁闭目养神。


    半个时辰后。


    戍时的钟声响起,宣告着第一日考试的结束。


    差役们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收卷。


    当卷子被从小窗收走的那一刻,整个贡院都响起了一片如释重负的呻吟和叹息。


    很快,饭菜被送了过来。


    一个食盒,里面是一碗米饭,一荤一素,还有一碗汤。


    比府试时好了不少。


    顾铭确实饿了,就着昏暗的光线,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饭,他没有再想今日的考题,而是将木板放下铺好,便直接和衣而卧。


    必须养精蓄锐,明日还有策论与律法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