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合理！


    一定有什么地方，被他们忽略了！富峻回来的很快，这让茅清兮稍稍松了口气，但他的脸色却让茅清兮心里咯噔一下。


    “夫人，”富峻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山脚下的村子，根本就没闹过瘟疫。”


    茅清兮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攥紧了，闷得她喘不过气。


    她强忍着心慌，追问：“那……那里的百姓，平日里取水、洗衣裳，都是用的河里的水？”


    富峻肯定的点了点头：“没错，我挨家挨户都问过了，那些百姓日常都用河水，洗衣、做饭，甚至还有人直接喝生水，可是一个个都好好的，没一个染病的。”


    茅清兮身子晃了晃，险些没站稳。


    河边洗衣，直接饮用生水……这些再寻常不过的事情，此刻听在茅清兮的耳朵里，却像是一道道惊雷。


    “这么说来，”茅清兮的声音有些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这瘟疫，压根就不是从山上那些尸体上传下来的！是有人故意把那些尸体扔在山上，想让我们误以为，瘟疫是从山上来的……”


    刁明远“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双眼通红，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究竟是哪个王八蛋干的？老子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还能有谁？


    除了那个一直躲在暗处，像毒蛇一样窥伺着一切的幕后黑手，还能有谁？


    茅清兮不用想都知道，这江南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这幕后黑手的布局，恐怕比太子还要老谋深算。


    想到这里，茅清兮突然打了个激灵，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之前那些被算在太子头上的烂账，那些被私吞的税银，真的都是太子干的吗？


    一股寒意从茅清兮的脚底板直窜上天灵盖，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行，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我得去找冀容白。”茅清兮猛地站起身，斩钉截铁地说道。


    刁明远一愣，随即满脸担忧地劝道：“臧夫人，您可不能冲动啊！苏将军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您留在安泰县等他，他很快就会回来接您的。您这会儿要是走了，茫茫人海，您上哪儿找他去啊？”


    “我有我的法子。”茅清兮没有多做解释，只是眼神坚定地望向远方。


    她必须尽快见到冀容白，把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他。


    当天，茅清兮就开始收拾行囊。茅飞羽和长明这两个小家伙，死活都要跟着她，她实在拗不过，只好把他们都带上。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茅清兮一行人就悄悄离开了安泰县，没有惊动任何人。


    与此同时，清河县兵营。


    冀容白带着两万鹰羽卫，已经在这里驻扎了数日。


    兵营里原本驻扎着五千兵马，领头的千户名叫林扬。此人，正是之前落网的孙明远供出来的。按照孙明远的说法，他**的那些银子，最后都落到了林扬的手里。


    区区五千兵马，在久经沙场的鹰羽卫面前，简直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更何况，早在孙明远招供的时候，冀容白就已经派人暗中盯上了林扬，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摸得一清二楚。


    林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还想偷偷溜走，结果刚一出营门，就被鹰羽卫给逮了个正着。


    冀容白亲自审问林扬。


    可林扬这家伙，跪在地上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活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苏将军，您可得明察秋毫啊！小的冤枉！那些银子，真的不在小的这里！钱大人是把银子给了小的，可小的转手就交给王家了啊！”


    “王家？”冀容白微微眯起眼睛，眸子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是啊，就是江南本地的一个大商帮。银子都是他们运走的，小的可一个子儿都没捞着！”


    冀容白冷冷地盯着他，追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群人把钱财转移去了什么地方？”


    “这……这小的就不知道了……”林扬哭丧着脸，头摇得像拨浪鼓。


    “不知道？”冀容白冷笑一声，笑容里带着几分残忍，“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扬，声音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既然如此，那就来人，把他拖下去，好好伺候着。什么时候想起来了，再把他带上来。”


    两个鹰羽卫如狼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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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扑上来，就要把林扬往外拖。


    林扬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嘴里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别……别……我说！我全都说！可苏将军，这事儿真的跟小的没关系啊！小的就是个跑腿的，上面让干啥，小的就干啥，其他的，小的一概不知啊……”


    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仿佛被人强行封口了一般。


    就在这时，墨川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色凝重。


    “主子，您猜我们在军营里发现了什么？富辰那小子留下的玄月门记号！不过，只画了一半就断了，估计是被人给发现了，强行带走了。”


    冀容白点了点头，示意他接着说。


    “那……找到丁阳煦那老贼的踪迹了吗？”


    墨川摇了摇头，一脸惋惜：“没有。不过，咱们在军营里转悠的时候，发现这灶火的痕迹，和五千人的队伍量级不符。虽然他们已经尽力掩盖了，但我还是能看出来，这地方之前肯定不止五千人，起码得有三万！”


    “三万？”冀容白眉头一皱，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这么多人，就算要调动，也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给我严刑拷打林扬，一定要让他把知道的全都吐出来！还有，派人去查王家，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墨川一抱拳，转身就要走。


    冀容白却突然叫住了他：“等等。”


    墨川回过头，疑惑地看着冀容白。


    冀容白缓缓起身，走出营帐，抬头望向远方，眼神深邃得像一口古井。


    “这江南的营地，可比咱们云陲那些破地**多了。”


    墨川顺着冀容白的目光看去，只见这营地里，房屋整齐，道路宽阔，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确实比云陲那些风吹日晒的营地要好上不少。


    这些江南兵，平时不打仗，还能拿到不少补贴，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如今被鹰羽卫接管，一个个吓得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止是他们，整个江南，如今都是一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样子。


    冀容白在江南查贪腐，这事儿早就传开了。江南知府都被他给掀翻了，剩下的那些县乡小官，哪个不是吓得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