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相濡以沫

作品:《乱麻里摘花[出租屋]

    未来一周,两位低音炮较着劲儿地比谁的气泡音更销魂。


    让人一进房间,就感觉身处黄沙弥漫的西北荒漠,这里困了两个人类几十年,嗓子一开口就能冒青烟。


    等着渐渐能发出声音了,骆远方带郑策去了一个活动的庆功宴。


    然后平地一声雷地将郑策介绍给了在场所有人。


    大致场景是这样的:


    一位友人前来祝贺拍摄顺利结束。


    骆远方举杯相碰,一手揽住郑策介绍:“这是我女朋友。”


    友人僵住五秒,哈哈两声:“你好你好你好。”


    别说前来搭讪的美女们楞在原地,最煎熬的莫过于被介绍的郑策了。


    知道这人脸皮厚,没能想到这么厚……


    好歹给个缓冲,留个过渡吧。


    结束后,某些人还厚着脸皮问:“我这儿的主权宣誓完了,你那儿呢?”


    不是,谁想要宣誓主权了啊?


    我吗?


    老师没教啊。


    郑策气得咳出一口老血。


    坐上摩托后座的时候,出于报复心理,郑策抱住骆远方的腰,就将冰凉的手塞进他衣服里乱摸一通。


    车还没发动,给骆远方摸笑了。


    “诶诶诶捂手可以,乱摸就是另外的价钱了啊。”


    迎着一路冷风吹回去,这天气,但凡是骑车的,准统一成大背头造型。


    郑策下车后,看着骆远方冻得通红略显无辜的脸,还有狂放不羁的造型,又笑了半天。


    这种应酬根本吃不饱,何况今天还兼具官宣介绍的功能。吓得不明真相的群众还以为这是他们俩的婚礼,掏着兜就要拿份子钱。


    郑策回去后没两秒就饿了,她拆开一包泡面问骆远方


    “吃夜宵么?”


    “蛋花汤的。”骆远方在沙发上扭过头看她。


    “行。”


    郑策煮泡面喜欢卧个荷包蛋,再切点西红柿,火腿肠,放几片菜叶,最后盖上一片芝士。


    煮泡面的手艺上,骆远方不得不佩服她,但骆远方唯一特立独行的点是,他不吃荷包蛋,要喝蛋花汤。


    于是郑策每次拿一个蛋打蛋花,再给自己卧一个,主打谁也不吃亏,营养均衡,宝宝爱喝。


    骆远方曾经对泡面也要做这么麻烦表示不理解。


    他甚至不理解都叫方便面了,为什么还要三个调味包,直接放在一包里,那才叫真正的方便。


    郑策说,那你连水也别泡了,直接倒嘴里最方便。


    窗外夜色渐深,餐桌上开一盏灯,两个人围着一锅腾腾的面,热气扑了一脸,纵使简陋,但暖意在屋里蔓延开。


    郑策挑起一筷子面条,嘟起嘴对着呼呼吹两口,用太大力将额角的碎发也给吹起来。


    骆远方笑着让她吃慢点,没人跟她抢。


    他伸手将郑策碎发掖到耳后,“今天这种场合还习惯么?”


    郑策连呼几口气,百忙之中掀起眼皮,朝他翻了个白眼。


    “也还行吧。”


    吹气大业大功告成,她一口嗦进嘴里。


    烫呼呼的,包一大口,再靠着椅背哈出一口热气,相当满足。


    两人埋头苦吃一阵,郑策一抬头看见离自己很近的这颗头,莫名其妙想起刚才刚在寒风中做完造型的大背头。


    憋不住笑差点让面条从鼻孔里逃逸。


    骆远方惊恐地一蹬桌子,往后滑开,保持安全距离。


    “你要是喷我,我们今天没完啊。”


    “你还嫌弃我?我早想喷你了。”郑策不依不挠扑上去贴他。


    两人又抱着打闹一会儿,骆远方将人搂紧了问:“跟那么多不认识的人吃饭真的不烦?”


    郑策靠着他肩膀,眼睛盯着天花板思考了阵,“真还行,可能是因为你在旁边吧。”


    “你也不烦我?”


    “我烦你干嘛?”


    “这样也不烦?”骆远方火速亲了一口。


    “这样有点不识好歹了。”郑策噘着嘴评价。


    “巧了,我这个人最不识好歹。”


    骆远方低声笑着,又将面前两瓣薄唇含住。


    *


    自从上回郑策坦白了兼职的事后,倒是越来越方便她去光明正大地找工作了。


    有两回去一些产品发布会当大学生志愿者,主办方要求穿统一服装,女孩子还配一双恨天高,在门口站一天迎宾。


    郑策回去后腿都肿了,气得骆远方一边给她揉脚,一边说主办方坏话。


    骂得那叫一个脏。


    郑策一边说这都是经历,都得成长,一边在外面受了委屈,接着回来找他吐槽。


    每当这种时候,骆远方就抱着她,像以前上高中的时候,在桌面上拿张纸画简笔画:火柴小人暴打无良甲方,拯救世界从此每周上一休六。


    白天打工疲惫了,半夜郑策就容易腿抽筋。双腿一蹬,然后把自己疼醒。


    但这家伙愣是一声不吭,悄悄在被窝里活动抽筋的腿。


    骆远方发现了就会一声不吭把人抱紧,用手轻轻去捏她的腿,帮着活动。


    “又把你吵醒了?”郑策微微扭头问他。


    “没醒,马上又能睡着。”骆远方将头埋在她颈窝边,声音闷闷的。


    “还疼么?明天买点棒子骨回来给你补钙。”


    “不疼了,对了明天晚上学校有音乐节,有空么?”


    郑策忽然想起这一茬,问他。


    “有。”


    “那我们一起去。”


    “好。”


    骆远方在她耳郭上亲了口,“睡觉。”


    其实入学以来,郑策没怎么和骆远方提过学校里的事。骆远方唯一知道的就是郑策偶尔会出去和朋友吃饭,上回也被他撞见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那时候,骆远方就想,独来独往就独来独往吧,反正他在呢。


    学校里的音乐节全权交给学生主办,骆远方去的时候,才恍然发现一个他忽略很久的问题:


    大学应该有学生社团,而以郑策的能力,随便进入哪个音乐社都不是难事。


    但他从来没听郑策提起过这件事。


    骆远方看着台上躁动的乐队悄悄叹了口气。


    再劣质的音响,再烂的唱腔,再冷的天气,再草台班子的草台班子也无法阻挡操场上一群少年人的热忱。


    人群在草坪上席地而坐,跟随鼓点左右摇晃,头顶是深蓝的天,旁边是青灰的树影,仿佛能将一切烦恼都忘掉。


    有乐队路过郑策的时候,明显认识她,打了声招呼便上场。


    骆远方趁火打劫问郑策怎么不参加社团,她只说懒得去。


    夜风温柔,郑策听得很沉醉,挽着骆远方胳膊跟随节奏轻轻摆动。


    知道骆远方一直盯着自己也懒得理他,只当这家伙又在抽风。


    摇了一会儿,骆远方凑近了。


    说出话间,呼吸温热扑打在颊侧。


    郑策听见他在耳边清晰地说:“我们一起住吧。”


    郑策吃惊地去看他。


    “你,你冷静了再做决定。”


    喧杂的音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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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远方俯身继续在郑策耳边,声音逐渐变大:


    “前提是你少做几份兼职。”


    “而且我觉得你室友不怎么样,少跟她们混。”


    郑策笑了,看着舞台上变幻的灯光问他:“你都没见过我室友。”


    “没见过就不能有我自己的看法了么?”


    骆远方理所当然。


    “可以有。”


    郑策笑着问大声问他,“但是,为什么啊?”


    “不为什么,早就这么想了!”


    骆远方也将声音放出来。


    “其实一直都很想!”


    郑策的眸子在灯光下很亮,耳边是躁动的鼓点,骆远方看了她一会儿便没忍住去吻她。


    他们在操场绿地上,和无数校园情侣一样相互依偎。没有了烦恼。


    达成一致后,音乐节还没结束,两人就急着去超市购置生活用品。


    但逛了一圈才发现,家里的所有东西早就是双份。


    毕竟在租下这间房的时候,骆远方就默认主人是两个。


    于是两人重新买了一对情侣款的水杯,当作这一天的纪念。


    但是因为决定得突然,大二的住宿费早就交了,所以,搬不搬家的,也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而待在一起的时间更长了以后,郑策更近距离地看见了骆远方平时不愿意展示的一方面:


    阳台上偶尔积累很多烟灰的易拉罐;脸色铁青还要坐在电脑前剪辑视频的骆远方;桌面上被揉成一团又一团的分镜废稿堆成山……


    看着骆远方电脑屏幕里越来越商业化同质化的视频,郑策才反应过来,他在害怕些什么。


    郑策会在骆远方又焦虑地将一张草稿揉成团丢开的时候走过去,抱住他,然后提议出去逛逛,或者一起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放松心情。


    不过最终都会在床上结束……


    偶尔他们也会因为互相都在替对方着想而争吵。


    冷战到晚上,谁也不肯服软,但两个人谁也不会离开。只能背对着背睡觉。


    骆远方总是会第一个忍不住,伸手去戳郑策的背,还堵着气说:


    “过来,我抱会儿。”


    然后郑策不情不愿地翻身,气鼓鼓地钻进体温熟悉的怀里。


    略带委屈地哼一声。


    但是神奇的是,两个人扭扭捏捏地抱着睡,比背对背生闷气更容易睡着。


    终于有一天,骆远方磨磨蹭蹭一晚上,吞吞吐吐向郑策开口,需要借点钱应付资金缺口。


    他恨自己的无能,恨明知道自己在万劫不复的沼泽,却还是拖着郑策不愿意放手。


    而郑策竟然也就陪着他跳了下来。


    她早就准备好了一张卡。


    说是他们生活的启动资金。


    那天晚上,骆远方哭了。


    于是换郑策对他说:“过来,我抱会儿。”


    本以为就这样跌跌撞撞,相互搀扶着也能走很远。


    他们都知道自己在绕远路,在翻越一个个障碍,在走弯路。否则,这条路似乎很快就能到头。


    是条死路。


    但死路也要走。


    绕弯路也得走。


    硬着头皮就是走。


    骆远方这天抱着郑策,闷声流了很久的泪,郑策也不说话,轻轻抚着他的背。


    但当骆远方准备松开郑策的时候,他的心瞬间沉入海底。


    “郑策。”


    骆远方炸了眨眼睛,颤抖着伸手去摸她的脸。


    他声音空得吓人。


    “我好像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