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吻痣

作品:《乱麻里摘花[出租屋]

    骆远方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


    “喂?”郑策接通,惊讶自己竟有些不自信地问。


    “不可以吗?”


    电话那头顿了下,郑策听见骆远方说:“我没时间陪你的。”


    “所以我尽量有时间陪你啊。”


    然而另一边,骆远方刚到家。


    他看着明显是郑策重新理好的被套,脚边的罐头盒子里,没一会儿就积累了七八根烟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抽烟。


    以前总是不点燃,只叼着烟头的少年,偶然一天就买了把打火机。


    郑策闻出来过。


    所以骆远方平日里抽得很少。


    昨晚拍摄出了很大的错,今天前脚刚向郑策撒了谎,后脚就发现昨晚她其实来过。


    心里像攥紧一只小拳头。


    一支接着一支,就忘了时间。


    空气里弥漫着颓丧的气息。


    骆远方不想让郑策看见自己低入尘土的模样,不想让她发现自己现在拍的东西越来越脱离了初衷。


    所以他拒绝了她。


    “留一点空间吧,郑策。”


    骆远方这样说。


    *


    郑策一连两周没联系骆远方。


    这是他们第一次吵架。


    其实也算不上吵架,骆远方说完这句话,她说好的,留给你,然后就挂了。


    留一点空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郑策理解。


    江蔚云曾经说她管得太多,什么事都想要面面俱到,才以至于什么东西都不敢丢,怕出错。


    要不留一点空间吧。


    有时候,正是不经意间说出口的话,才更真实。


    郑策心惊地发现一直以来,表面上似乎是骆远方在追着她走,但她才是真正离不开的那个。


    她追得太紧了么。


    郑策一时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面对骆远方。


    是在学校里整日汲汲营营的假笑面具,还是满心占有欲,丝毫没安全感的病态依恋。


    心情有些复杂。


    之后骆远方打来电话她没敢接,来学校找她,她躲着走。


    再然后骆远方又被工作这个狐狸精缠上,就再没联系过她。


    直到有一天骆淇打电话说寄了一箱冬天的衣服过去,两个人都有,怎么一直没收,还说骆远方的电话也打不通。


    郑策才去出租屋那儿看了眼。


    路上,郑策想起骆远方之前说过,接到一个跟团队出去拍摄纪录片的机会。


    别是走了吧。


    走了都不说一声吗。


    越想越着急,最后几步台阶,郑策几乎是三级三级跨上去的。


    门一打开,室内冷风迅速形成对流,一下子就灌了过来。


    吹得郑策往后跨一步。


    卧室门没关,她站在门口一眼便看见了里面的情况。


    骆远方躺在床上裹在被子里,应该是听见了动静,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朝她看过来。


    像是发烧了,骆远方的脸带着酡红,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旁边的桌面上,电脑还在运行,发出嗡嗡的声音,似是刚休息不久。桌面上还堆着几盒吃剩下的泡面。


    郑策一时忘了关门,冷风从开着的窗户穿堂而过,扑面而来。


    两人隔着一个小客厅,一个站着,一个躺着,一个清醒,一个懵懂地对望。


    “郑策,我不是那个意思。”骆远方看见她,勉力撑起胳膊,开口嗓子都是哑的。


    但第一句话便心急着解释。


    听得郑策心里一紧,她才醒过神来,关上门,又将客厅窗户也给关上。


    关完所有窗户她才开口:


    “我知道。”


    骆远方是怕她受委屈。


    但兜兜转转,委屈也踏马的没少受。


    郑策忽然意识到,如果他们住在一起,自己生气了还可以躲在学校里,不让骆远方找到。


    而如果骆远方生气了,无论如何也得回来这个小屋,看见她这张讨厌的脸……


    给骆远方冲了感冒药,他又迷迷糊糊睡过去。


    郑策这几天也没睡好,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睡衣穿上,也挤进被窝里。


    刚进去就被拥进一个滚烫的怀里。


    “没睡着?”郑策僵住,小声问。


    “别动,好久没抱了。”


    骆远方闭着眼睛蹭了蹭她的脸,轻声说。


    室内暖和,郑策很快睡去,中途被骆远方捂得发热,想挣脱开些,刚离开一点又被抱了回去。


    骆远方应该还在梦里,语气里带着清醒时不会有的撒娇。


    他说:“不是喜欢我嘛,你不能不要我了。”


    郑策听得心里难受,伸手环过他的腰,在背上轻拍着。


    “我就是发点脾气,你说的可以发的。”


    “下回发脾气在我身边发,不能在学校。”


    “下回……”


    郑策说到一半停下,“不行,不能再对我撒谎。”


    “嗯。”他吸了吸鼻子。


    “嗯。”郑策也说。


    睡到下午,郑策怎么说也得爬起来给病号做饭吃。


    她和骆远方厨艺都还不错,大概是从小就有人需要他们照顾的原因。


    高二暑假,骆远方过生日那回,除了欧阳长乐的火锅,其余东西几乎都是这贤惠的小两口准备的。


    厨房里不算冷锅冷灶,郑策之前偶尔来这边住的时候,他们都会开火。


    墙角,骆远方放了一个装快递的纸箱子,里面会装大蒜,红薯,土豆之类的东西。他以前经验老道地说,这样装着会让土豆以为自己还埋在地里,就不会那么着急发芽了。


    以前骆淇也认证过骆远方这家伙精明得很。


    除了清明那天,见着卖菜的老太太走不动道,平日里还是很会过日子的。说是平日里叫他去买根葱,都能让人给饶头蒜。


    郑策看着纸箱子里的食材盘算了下,地三鲜最快也最简单。


    主要是简单。


    有骆远方在,她几乎没怎么下过厨,怕一个不小心被发现厨艺退步了。


    果然在切菜环节,郑策就受到了些微阻挠:


    先是土豆块儿吸附在菜刀侧壁上弄不下来,接着切洋葱,等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才想起要隔远点。


    做饭这东西,还真是三天不练手生。


    “切这么感动呢?”


    骆远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站在厨房门边哑着嗓子说风凉话。


    眼睛一睁开就酸得难受,郑策眯着眼睛转过身去,手里还提着菜刀,一副可怜巴巴的凶相。面相他。


    “眼睛睁不开了……”


    骆远方笑着咳嗽两声走过去,帮她先把手里的刀放下。


    “先把手洗了,别一会儿你又摸眼睛。”


    “没事。”


    郑策五官皱在一起,眼睛眯成一条缝,下巴微微太高。


    “等一会儿就好了。”


    “等一会儿我来,打算做地三鲜?”


    骆远方看了眼砧板,带着郑策到水池边,手把手帮着洗手,又带着她去沙发那儿坐着。


    “滴两滴眼药水,能好得快些。”


    “哦。”


    郑策略带沮丧地应了声。


    “那待会儿你给我做饭吃。”


    骆远方掰开她眼皮,火速滴进去两滴眼药水,又识趣地变了卦。


    “我等你照顾我。”


    “骆远方我服了你。”


    郑策被他阴晴不定左右摇摆的样子给逗笑了。


    郑策知道骆远方很快看出了她的情绪。


    今天本来是打算照顾骆远方的,没想到搞成这样,有点沮丧。


    骆远方这就是小的时候看人脸色看多了。


    又得担心爸爸妈妈吵架,又得怕他们因为自己成绩不行不要自己,又得照顾着弟弟的心情,又得想着骆淇老人家的感受……吃力不讨好。


    就连跟郑策相处的时候也免不了随时不经意地“观察”。


    “不服不行啊。”


    骆远方的声音变闷了些。


    郑策上下眼皮挣扎着睁开,一张蓝色的大口罩直接塞满了她的视线。


    “你干嘛?”她问。


    “以免过给你病气。”骆远方老实回答。


    口罩是他翻眼药水的时候发现的,顺手就戴上了。


    “那刚才怎么不戴?”


    “刚才忘了,不算数。”


    “……”


    郑策扑上去,拉下骆远方的口罩,精准点对点亲了一口。


    “这样就不怕传染了。”


    “不行。”骆远方立马又将口罩拉回去。


    “行。”郑策又给他拉了下来。


    来回几个回合,郑策直接将口罩扯远,拉足弹弓的架势瞄准骆远方的脸。


    没想到郑策能对自己下如此狠手。骆远方诚惶诚恐地看着她,最终投了降。


    但还是尽量离她远点。


    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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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依旧骆·贤惠·远方洗碗,雷打不动的惯例。


    郑策吃饱喝足倒在沙发上,头后仰着垂下,几乎是倒立着看他。


    “骆干净。”


    “嗯?”


    “为什么感冒?”


    “因为体质不好,受凉了。”


    “为什么感冒?”郑策声音压低变着调问他,像是猛兽发怒的前兆。


    “……有天通宵拍摄,衣服没带够。”骆远方无奈坦白。


    “你现在需要很多钱么?”


    “怎么,你要包养我?”


    骆远方旧事重提。


    “我……还是有点钱。”


    厨房那边水声停了,郑策就看见倒立着骆远方越来越大,直到完全俯视她。


    “是不是又出去兼职了?”


    “昂。”


    郑策愣愣地看着他。


    这语气好像自己犯了天条一样。


    莫名其妙。


    家教的事终究没能瞒住。


    因为只要郑策不坦白,骆远方就不让她起来,脑袋吊在那儿,很快就得充血。


    这邪恶残忍的周扒皮。


    但郑策坦白后,骆远方也没表什么态,转身就走。


    郑策扭过头,看着倒立的骆远方又慢慢变小,将卧室门在身后关上。


    怎么能这么委屈呢。


    郑策没敢迅速跟上去,怕脑部突然充血爆裂而亡。于是跟个老年人一样,慢慢坐起来了缓了几秒,才跟着走进卧室。


    先敲了两下门。


    没人回应。


    郑策将头伸进去,调皮道:“哈喽?”


    依旧没人回应。


    她看见床上的被子规规矩矩缩成一个人形。


    郑策从被子另一头钻进去,摸黑匍匐前进。


    床上的人不动如钟。也任由她胡闹。


    郑策又从另一边把头伸出去,正正停在骆远方脑袋面前。


    “你又生气了?”


    郑策捏住骆远方鼻头。


    “窝补嫩?”


    骆远方被捏出鼻音,发出歪果仁的口音。


    “你能,当然能。”


    郑策乖巧地点头如捣蒜。


    郑策耐心解释说:“我本来就不用谁照顾,我也不是帮你赚的钱,这些是我的劳动所得也不行么?”


    骆远方把头偏向一边,傲娇地闭上眼睛。


    闷声小声说了句:“知道了。”


    “嗯?”郑策假装没听见,把耳朵凑近去听。


    某人又闭嘴了。


    于是郑策给他掰正,鼻尖对着鼻尖。


    她亲了口骆远方鼻梁上的小痣,盯着他的脸自言自语,“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老爱亲我眼角的痣了。”


    骆远方死命不从,紧闭着眼睛。


    郑策一双无情手直接按着眼皮给他拉成卡姿兰大眼睛。


    两双眼近距离对峙。


    “装吧你,你小兄弟都硌着我了。”


    郑策忽然红着脸说,“……但今天不太行。”


    骆远方这才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因为生病了,显得格外郁闷。


    “用手。”他开口。


    郑策楞了下,没动。


    骆远方于是握住郑策的手,见她没反抗,轻轻往下带。


    几乎刚触碰到,郑策就感受到骆远方浑身战栗一瞬。


    她想抽回手,却被紧紧箍着。


    没有办法,郑策只能羞耻得两耳通红,额头抵在骆远方胸口,脑袋埋在被子里。


    任凭手被他带着挪动。


    她只能听见耳边逐渐失调的呼吸声,隔着棉被越来越沉。


    骆远方只穿了一件睡袍,腰间的腰带还没松开,下摆便被急切的两人扯得凌乱,蹭得领口也散开大半,风光无限。


    骆远方另一只手也没闲住。


    被揉搓得难受,郑策抬头报复般一口咬下,措手不及,手上也用了力,两人俱是一僵。


    稀里哗啦的雨就拍打着窗户落了下来。


    第二天窗外阳光将两人晃醒后,骆远方哑着嗓子问:“今天有课么?”


    郑策和他并肩躺着,瞪着天花板发呆,开口也是同样粗粝,被黄沙吻过的低音嗓:


    “有一节通识课,不去了。”


    “那再睡会儿?”骆远方发出伏地魔的声音。


    “好。”


    郑策咳嗽两声,发出格格巫的嗓音,仿佛下一秒就能拿颗苹果把白雪公主外加七个小矮人和一整个蓝精灵村子都给全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