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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车下不熟

    刑沐的新住处在四号线沿线,从南端始发站数,第九站,距离悦畅旅游,还有二十站,近也近不到哪去,通勤还是日复一日的酷刑。


    搬家后,她对陶怀州说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便是结束了二人地铁搭子的关系。按理说,他比她多九站,只要约好时间和车厢,还是能同行,但她觉得太刻意。


    她觉得太刻意就不是搭子了。


    小区比陶怀州想象的破败。


    毕竟,他想象这里是刑沐和一个富二代的“爱巢”。


    到了楼下,刑沐问陶怀州:“六楼,没电梯,你OK吗?”


    她也是有良心的。元气大伤的陶怀州今天才从港市回来,为了她,好端端去足疗店卖力也就罢了,她再用一个锅诓骗他爬六楼,算不算恩将仇报?


    陶怀州义无反顾地进了楼门。


    六楼不是问题。


    唯一的问题是小三越义无反顾,越天诛地灭。


    他在前,刑沐在后。


    从二楼,刑沐就看不到陶怀州的背影了。


    到了四楼,刑沐呼吸加重。不是她弱不禁风,是正常人一口气爬四楼都会呼吸加重。只能说静悄悄就没影儿了的陶怀州不是正常人。


    五楼的灯是坏的。


    刑沐看到陶怀州在四楼半的明暗交界处等她,像兔子等乌龟。相隔半层楼,她有一种他现了原形的错觉——现了他半明半暗的原形,一半是令她赞不绝口的乖乖,另一半晦涩难懂。


    “我背你。”陶怀州下楼。


    于是,这一场龟兔赛跑的结局是兔子背着乌龟并列第一名。


    养精蓄锐的刑沐开门,开灯。


    压着喘息的陶怀州立志:门内的一切,能不看,就不看,对自己好一点……


    啪地,一双男士拖鞋闯入陶怀州眼观鼻、鼻观心的视线。他对自己好一点有什么用?刑沐是个刽子手:“不介意穿他的吧?”


    “不介意。”


    这套不到四十平米的一居室,打着一室一厅的名义,说白了就是一个长方形被一分为二。陶怀州一抬眼,就能将刑沐和柯轩的“爱巢”尽收眼底,包括他们的床。


    一张……上下铺?


    这是刑沐的百密一疏。男装和男士拖鞋都摆在明面上,试探陶怀州绰绰有余。但上一任租户留下的上下铺,她作何解释?


    她解释:“我说我喜欢睡上铺,你信吗?”


    “我信。”


    从始至终,刑沐对陶怀州察言观色:他穿她“男朋友”的拖鞋,亢奋到眼睛发红。她露了上下铺这么大一破绽,他细腻地陪她自欺欺人。亢奋和细腻,是男人在床上数一数二的品质。


    果不其然,她亲封的乖乖,内心住着个没道德的坏坏。


    “我拿锅给你。”刑沐进去厨房,打开吊柜。她今晚带陶怀州回来,只是要试探个结果。有了结果,就让他拿锅走人。


    陶怀州看刑沐吃力地踮脚,便跟了进去,以防她被砸到,却看她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了个盒子下来,甚至只用了一只手。


    这是锅?


    拆封,的确是个锅。


    只能煎一个鸡蛋的锅……


    陶怀州不做饭,对厨具没什么概念,但估计它的价格在一百块之内。他并非用价格衡量刑沐的好意,但她以几十块的闲置品为由把他带回来,他不能不怀疑她的好意是打他的主意。


    他没让刑沐转身,贴着她的背,将她困在了他和案台之间:“你让我为这么个……像乒乓球拍一样的锅,上六楼?”


    “白给你,你还挑三拣四?”刑沐转不过身,又扭,又拱,只换来更逼仄的处境。


    她只能回头:“再说了,我看你六十楼也上得去。”


    “我上不去,我要累死了。”


    刑沐心里一软。她的良心在谴责她了:你真当他是铁打的吧?你高抬贵手,饶了他吧!


    “好了好了,我帮你叫车。”她再拱,再扭。


    直白的词汇从陶怀州的脑子转移到刑沐的脑子,她越来越被一根棒子、棍子抵着,抵得她腿上比心里更软。“你还想不想走了?”她有良心,但不多,随时会不在乎陶怀州的性命。


    她甚至想到了包映容给过她一颗安宫牛黄丸。


    据说一颗一千多块钱呢。


    真能吊住最后一口气的话,她塞陶怀州嘴里就是了。


    “我不知道。”陶怀州找不到头绪,但他的右手挤入案台和刑沐之间,像是体察到她腿软一样,明确地从腿缝猛将她向上提了提。


    她的潮热穿透牛仔裤,传到他手上。


    刑沐打颤的同时,下意识将手边才拆封的锅往后抡:“你找死呀你!”


    锅底和陶怀州的头碰撞出轻轻一声响。


    不是刑沐手下留情。


    是这个锅比纸糊的强不了多少。


    陶怀州给出的评价是:“疼死了……”


    他只是装装可怜,但对刑沐来说,嘲讽拉满了。


    好好好……既然他找死,她何乐而不为呢?他真命悬一线了,安宫牛黄丸喂不喂给他也先待定。


    扔了锅,刑沐回手勾陶怀州的脖子:“长本事了?”


    “没有。”陶怀州自认为在刑沐面前一天不如一天。


    “你让我转过去。”


    “我不。”


    “这样亲不到。”


    陶怀州用左手扳过刑沐的脸,把她的嘴角当突破口。越亲,刑沐的脖子越要拧断了。她的口水都要从另一边流下来,发音含含糊糊:“你等我……”


    等什么?


    陶怀州的思维开始发散:等你和柯轩分手?没有谷益阳和柯轩,会不会还有别人?等你再和别人交往,再和别人分手?等你千帆过尽?


    刑沐一语道破:“我去拿套。”


    可笑,亏他不满意他排得太靠后,他甚至不在队伍里……


    刑沐趁陶怀州松懈,摆脱他:“你就在这儿等我。”


    她腿还软着,走出厨房的时候还扶了扶门框。


    陶怀州被留在厨房里。刑沐从他的视线里消失。她的脚步声从近到远,再从远到近,中间穿插抽屉开关的声音。


    她快去快回,手里的小盒子……他似曾相识。


    上次在品岸酒店,她给他买了XL码,他撕得太急,把小盒子撕了条口子。不会错,就是那一盒。


    的确就是那一盒。


    刑沐上次在外卖APP上能买到的XL码只有十二只装,陶怀州用了一只,她合情合理地把剩下的十一只带了回来。


    “还没用完吗?”陶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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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来,打开,目测,“一个都没用吗?”


    刑沐去拿的时候只想着速战速决——对于精疲力尽的陶怀州和明天要上班的她来说,速战速决都是最好的选择。她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她动手脱陶怀州的裤子:“他不用这个牌子。”


    “在这里做?”陶怀州前言不搭后语,“他用哪个牌子?”


    “在这里做。”刑沐一时间说不出第二个牌子,只能说,“他用不了XL。”


    刑沐眼睁睁看陶怀州的那处和他的虚荣心一起膨胀。她不知道的是,那处也可以和妒恨一起膨胀。


    陶怀州礼尚往来地动手脱刑沐的裤子:“你在这里做过吗?”


    刑沐蒙了个答案:“没有。”


    她不确定“有”和“没有”哪个答案会让他更兴致勃勃。


    两个人上半身的衣物都还整整齐齐地穿着,裤子却脱了个精光,面对面站着,既可笑,又可耻。刑沐自认为蒙对了,因为陶怀州整个人亢奋得发抖,连内包装都撕不开。


    她这次对了。


    陶怀州这次的确是亢奋。


    这里是刑沐和她的“正牌男友”没做过的地方,是只属于他的地方。


    陶怀州费了半天劲将内包装撕了个角下来,更不好撕了。他拿了个新的,交给刑沐:“你帮我。”


    对刑沐来说,举手之劳。


    陶怀州得寸进尺:“你帮我戴。”


    “你自己没长手?”刑沐上次和陶怀州洗澡时,草草摸过一次,连摸都打退堂鼓,不可能给他戴。


    “你没给他戴过?”陶怀州忘了进门时立志要对自己好一点。他一句句追问无异于是男人就对自己狠一点。


    刑沐没说话。


    她没有“出轨”的癖好,她看不透此时此刻的陶怀州,她蒙对一次,未必能蒙对第二次,咬咬牙给他戴就是了。


    她看他戴过两次,似乎不难。


    可到头来,她手上的两样东西,一个狡猾(滑),一个嚣张,说什么也不合二为一。


    她对陶怀州先发制人:“你配合一点。”


    “他怎么配合?”


    “你安静一点!”


    “怎么安静?”陶怀州也有滔滔不绝的时候,“他不说话吗?他不喘?他有我会喘吗?”


    刑沐一怒之下把狡猾(滑)的那个扔在了地上,把嚣张的那个撅了的心都有。


    要么说得找三观一致的呢!


    他的“恶趣味”也太难配合了。


    最后的输家,无疑还是陶怀州。


    他闭了嘴,老老实实又拿了个新的,自己撕,自己戴,气焰在转瞬间只剩一缕烟。


    刑沐无意于把气氛搞得太僵,毕竟是她认可他的“恶趣味”在先。她缓一缓口吻:“你等下是不是还要问我,谁弄得我最舒服?”


    她今天就有始有终地配合他好了:“你,你弄得我最舒服。”


    这句话从陶怀州的左耳进,右耳出。


    无论真假,它都不是他想听的。他主观上还在是男人就对自己狠一点,客观上却开启了自我保护机制,不想听的,不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把刑沐困回他和案台之间。


    他的手在她臀侧轻轻一拍,她心领神会地转过身,背对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