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司马觉一介凡人，怎么能够承受如此强大的力量！逢青拾起利爪，欲撕碎司马觉的腹腔夺走千魂灯，关键之际又被淬炼好的魔兵击退。


    “不可能！这不可能！千魂灯应该是我的。”逢青不甘心地看着司马觉一点一点地吸收千魂灯的力量，他决定奋力一搏，怎料触及司马觉时就被一股灵力弹倒在地面，被伤之处如被腐蚀般掉下糜烂的肉。


    逢青大口吐着鲜血，断了一条狐尾，胸腔里的痛楚来得厉害，吞噬掉他残存的意志，再抬眸时，是那道冒着血光的身影出现在眼前，毫不迟疑地扼住了他的下巴，不停地加重力道。


    那道身影弥漫着一股香味，迷雾缭绕的地方逐渐浮现无数张面孔，最终汇聚在司马觉那张脸上，与其说是司马觉，不如说是重生的魔尊苍梧。


    苍梧眯起双眸，眸中蕴藏着危险的光色，颇有玩味地打量着这只妖狐，似要将眼前的狐妖屠戮般，转念则不紧不慢地道：“区区九尾妖狐，也敢造次，不知死活。只有人皇才能配做我的祭品，你算什么东西？念你有功，本座不杀你。”


    说罢，苍梧一把丢开逢青，嫌弃地甩甩袖子，仅仅是使了一个眼色，重塑好的魔兵便一翁而上，擒住了逢青。


    “你是千年前的魔尊大人？苍梧！”逢青震倒魔兵，正想出手试探就被打倒在地，瞬间拜服跪好，语气里满是崇敬之意，“青丘逢青求尊主收留，青丘天狐族看轻我玄狐族，不惜驱逐我们出境，不得踏足青丘，属下不甘，求尊主替我主持公道！”


    事实亦并非如此，玄狐族若是耽于修炼迟早可修成天狐，可偏偏玄狐首领与其族民兵行险招，竟吸食凡人精气强行提升境界，被青丘国主知晓后勃然大怒，遂废玄狐根基，驱逐出境。


    逢青与其妹是后来才修成了天狐，却也失去了进入神界的机会。


    眼看无望夺得至宝，逢青也只能另寻他法，毕竟现在不能得罪苍梧，有命才有报仇雪恨的机会。


    这番话惹得苍梧何其高兴，他一抬手，逢青便凑了过来。苍梧抚摸着逢青的脑袋，满意地笑道：“你既自称属下，便是我苍梧的人了。这副身躯本座得好好融合，人间、逍遥天宫都将是本座的囊中之物。”


    这一次，苍梧要那群不知死活的修仙子弟死在魔域，待他出去，将是主宰。


    “去，替本座开路，这一次本座要整个人间沦为炼狱。”苍梧指了指那边打开的通道，示意魔兵听命于逢青，他的万年修为现在十不存一，还得在此好好融合千魂灯带来的力量。


    若非苍梧当年留了一手，趁着神魂没被净世莲消融，将一丝魂灵剥离出去，游走在世间的各处，他想复生绝无可能。幸好，十年前有个姓秋的愚蠢人类肯以自己的灵魂做交换，他便藏在了人族的身上，暗暗关注人间动向，时至今日终迎来时机。


    “犹豫什么？跟着本座，就能得偿所愿，连这小小的诚意也拿不出来，留你有何用？”


    逢青迟疑不决，没有任何反应，直到苍梧的目光袭来，那压迫感如翻滚的潮水涌来，压得人快要喘不过气。


    “遵命。”逢青有些悚然，俯首贴地，之后双手接下苍梧递来的令牌，上方传来苍梧幽幽的声音：“带上这个令牌，魔兵听你号令，守住一个时辰，若成本座定有重赏；若不成，尔自粉身碎骨以表本座恩典。”


    魔兵各具特色，体型硕大者若山丘庞大；体型小者如蚊虫蚂蚁般渺小，更多则集中在与人体格般大小。


    在逢青接下之际，苍梧微微按下其天灵盖，拍了几下，威胁似地说道：“记住，本座不养废人。”


    地上的尸身皆被苍梧吞噬入体，他舔了一下嘴边的残血，那张带着司马觉的脸上闪过森然可怖的阴笑。


    “去吧。”


    逢青心有不服却不能表露出来，只能暗暗咽下这口气，怒骂自己不及时斩杀藏在浮沉珠的余孽，眼下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九尾妖狐拿好东西便穿越密道而去，两处空间瞬间合拢在一起，传送逢青至仙门所到的附近。


    这里是轩辕窟与魔域的交界处，左为魔域，右为轩辕窟。魔域那头来了极多的仙门弟子，他们双手触摸着阻挡的屏障，随时都有破冰之举；轩辕窟则人影寥寥，半晌不见有修士的踪影。


    逢青藏在暗处仔细分析局势，丝毫没有注意到蠢蠢欲动的小卒，也未曾察觉小卒那副怏怏不服的表情。


    “你们听我号令，切勿擅自行动，他们个个阴险狡诈，待会你们都给我从背后偷袭，你们回来！”逢青的身后原本跟着大批魔兵，话落那刻身后早已空空，定眼再看时，无数黑影成群结队地袭向两处空间。


    “回来！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尊主了？”逢青不敢太过大声，他压低嗓音使劲嚎叫，终于引来了一个小兵回头。


    这个小兵身体狭小，两寸般大小，它定在空中，随后两翼齐飞至他眼前，声音如孩童般清亮，斜楞着他说道：“尊主的先锋从来都是英勇无畏，只有愚蠢又无能的妖族才会畏首畏尾。无须猜测，我说的正是阁下！走喽走喽，吸人血去咯～”


    可恶！


    连只小小的妖怪都敢嘲笑他，这种事情何必忍受！


    一个字，死。


    逢青杀意逐渐聚拢于眼底，他悄悄转了转手掌，仅使了一成灵力，就将刚才那只冒犯他的小妖弄得灰飞烟灭，再无嘲弄他的机会。


    远处乱成一团，空中爆发出雷鸣般的轰响，空悬的偌大金色光圈由上空坠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蔓延，生出千丝缠绕过去，霎时间便震慑住燥乱的魔兵，整个天地都弥散着浑浊的魔气。


    魔兵咬断桎梏，纷纷群拥而去，与那群修士扭打在一起，只见有股红色光芒暴起，魔域与轩辕窟被强行融合在一起，赶来的苏晚清、温衡二人自轩辕窟转至魔域，与魔域的这群修士汇合。


    赤色迷雾带着毒气渐渐拢聚，


    逢青打坐在地并合掌而立，挂于他胸前的骷髅法器发出怨声哀嚎，化作一支支离弦之箭，锁定目标后朝着苏晚清等人袭去。


    只见人群中的季雨轩召出三清琴，稍稍一奏，迎来的攻击迎刃而解，丝毫不惧威胁。


    “温衡，在东南方向，动手！”苏晚清辨出暗箭发出的大致位置，迫不及待地冲最靠近那处的温衡喊道。


    曾几何时，温衡听到注视，不假思索地移步换位，他的身形如魅袭来，指尖流窜出的灵流紧紧扼住逢青的身躯，往下用力一卷，就将人丢在了各派的眼皮子底下。


    “快捆好。我给他下了强烈的化妖散，别让他跑了。”


    下药的同时，季雨轩趁机踹了逢青一脚，催促身旁的人赶紧动手，怎料逢青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化为原形，咬断了其中一个修士的脖子便选择逃之夭夭。


    苏晚清见季雨轩要去追，连忙以剑柄挡在其眼前，示意其看向上空。高空之上，立于保护屏障中的崔瑶手持着弓箭，一副蓄势待发之势。


    落日弓万箭齐发，汇聚成几箭，只在瞬间便锁定了四处逃窜且若隐若现的妖狐，随即便刺中了逢青余下的八条尾巴，若他再逃，只能舍弃狐尾。


    逢青认命地不再挣扎。


    纵使逢青侥幸逃出魔域，也难逃外界的长老的法阵，苏晚清目睹被迫化去妖力的逢青被擒住，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随即她一剑刺中悬浮在空的庞大魔兵，借着憾山剑给的力，飞跃至半空，斩下其头颅丢弃在地。她默念咒语，灵光自她手间倾泻而出，凝聚为成百上千的各种符咒飞去。


    隐隐地，苏晚清听到地面传来痛苦的吼叫声，她越过重重迷雾落地，迅速寻到了声音的来源。


    “执明师叔！”


    那是青松派的掌门，据她所知青松派后起之秀的门派，她立即执剑半跪于地，祈望能够用自己的灵力救治青松派的掌门。


    但执明掌门却推开了她的手，快速地摇了摇头，脖颈上的伤伤至咽喉，他瞥了眼扶着的弟子，抬手点在喉咙，以全部修为换取开口的机会：“老夫心脉已碎，不必救了。苍梧占据了盛京皇帝的身躯，就，就在无极深渊，燕师侄与各派长老都在那边，速去阻止！速……”


    猝不及防地，执明猛地吐血，一口气提不上来，他未能说出想说的话，他的眼帘微阖，意识却再也遗失在了此处。


    伤心之余，苏晚清也未罢手，手中之剑挥舞不止。苍穹间的魔兵仍在泛滥，不停地撞击着阻挡这里与外界的无相结界，她仓促之际，对着一路杀来的温衡道：“我们去无极深渊，除了苍梧。”


    两人心有灵犀般直抵上空，身躯若流光涌向执明开出的裂缝，身后的崔瑶见状，也紧随其后。


    黑暗笼罩在这方天地，将仅有的光明吞噬殆尽，藏在无尽迷雾的腐生虫缭绕于其间，一点一点地撞击此方结界，试图开凿出通道，以便冲到人间作乱。


    抵达之时，无极深渊暴起的玄光强烈刺眼，几乎是同时击中了在场的每个人的身体，他们竖起抵挡的屏障被瞬间破开，被弹至半空游离一刻就重重地躺在了地上。


    却独独少了一人。


    燕寒舟。


    那道掠影穿梭在各个角落，似在寻找苍梧的命脉处，重影叠嶂，暂时吸引住了苍梧的视线。燕寒舟找准时机，移到苍梧的身后，手中长剑穿过其咽喉，他奋力搅动了好几下，试图夺去那人生息。


    灵剑突然断裂了。


    燕寒舟正欲以千羽再次穿梭，却始终迟了一步，苍梧的脑袋瞬间转动向他，庞大的力量裹住他的周身，下一刻，他被击中腹部，狠狠地砸落在地上。


    肋骨断裂的声音如犹在耳。


    魔兵在外肆意横行，在内的炉鼎已然被他们推翻，暂时锻造不出魔兵，在这里他们只须对抗苍梧一人。


    “你就是燕寒舟，凌霄的弟子。凌霄这个不知死活的愚蠢人族，逍遥天宫这么不长眼，他凭什么飞升成仙？不过无妨，本座会率领魔兵进攻逍遥天宫，届时看本座如何将凌霄拉下神坛、踩在脚下。”


    两道声音在司马觉的身体的同时响起，他游走在这些无力反抗的人族中，锐利地锁定燕寒舟。他悠悠地踩着燕寒舟的手，使劲地来回碾压，不屑地给了一旁的人一掌，妖冶如火的魔印染遍了那张俊脸。


    燕寒舟的右手食指生生被踩断，他疼得呲牙咧嘴地蜷缩起来，痛意侵蚀着他所有的思绪，但他还是忍着痛，伸手拔出藏在靴子上的破魔刃，用尽全力地插入了苍梧的大腿，连续刺了好几刀。


    没有血液流出来，只有暗黄色的液体，滴到地上，聚成一团蠕动的黑色圆状物，正对他的那一侧的黑球逐渐长出人的五官，张着锋利的牙齿就要咬过来。


    这是什么怪物！


    “不知死活！”苍梧面部逐渐扭曲起来，毫不犹豫地一脚踢开燕寒舟，望着无法愈合的伤口，一时陷入了沉静，随即夺来那把破魔刃，将其毁成齑粉散去。


    “就你们这些蝼蚁竟还妄想蚍蜉撼树，简直痴心妄想。本座现在就吸干你们的血！断了你们来世做人的机会。”


    苍梧的攻势正欲那刻，女子的身影掠得极快，白色长绫从她的袖间滑出，如毒蛇般死死地缠在他的腰间，苏晚清借机缠住苍梧的脖颈用力往自己身边一带。


    紧接着，温衡聚力一拳砸中苍梧的心脏，双手结印，一股强大的灵力汇聚成珠穿透过其的身躯，上方的崔瑶凝去寒箭，分别刺中了苍梧的四肢。


    “燕寒舟，把他从司马觉的身体里逼出来！快！”钳制住苍梧的同时，温衡朝着躺在地面的燕寒舟大喊道。


    听到指令的燕寒舟倏忽一掌拍向地面，翻身而去，两指点在司马觉的天灵盖上，探手进去试图拉出藏在凡人身体的苍梧残魄。


    几个门派的掌门、修士也纷纷加入他们的行动，却也撑不了几时，他们的伤势太重。


    赶来的季雨轩抱着三清琴，顾不得地面沾了多少血液，径直落座，弹奏的音弦越发快速，以无形之刃攻破苍梧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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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寒舟，还有多久，万杀阵何时能够聚起？那些人是不是不想活了，这么墨迹？”


    说好的里应外合，如今只有入魔域的人在拼死拼活地阻拦，外面的修士半点反应也不曾有，牵丝引早在一炷香前便断了联系。


    “痴心妄想，本座早已与司马觉融为一体，杀我就是杀他！”苍梧两手奋力一撑，张着嘴巴，一盏明灯从其口中出来，徐徐被他握在手心。


    千魂灯没有被苍梧吸收，既然如此，苍梧是如何得以复生的？苏晚清顾不得思考这么多，明灯上的聚拢的光芒打散了所有人。


    她瞧见苍梧满身戾气地掐住了温衡的脖颈，慌忙地喊道：“司马觉！你当真要沦为傀儡！你若是沦为妖邪，日后如何面对黎民百姓？苍梧，你放开他。”


    不可能的。


    一旦被魔入侵，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何况还是曾为魔尊的苍梧。苏晚清的心间忽然生出几分不舍，从听到司马觉被附身那刻，她便犹豫，企图能够驱除苍梧心魄，解救往日的故友，纵使司马觉做了许多的错事，也不该落得魂飞魄散的下落。


    可现在，一切都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她的话似乎起了一点作用，她望向燕寒舟，朝他点了一下头，随后趁苍梧愣神那刻，结印召出法器。


    温衡也在料到了她的意图，他将半生修为聚集在左手掌心，奋力击中苍梧的脖颈，脱离了桎梏立即袭去上空，半掩着的玉箫置于唇边，短暂地钳制住其行动。


    净世莲为天界善念化身，可驱除一切邪念，包括魔族所有存在的恶念，千年前的逍遥天宫曾派神使玄风助昆仑派抵御魔族侵扰，法器千魂虽为上古神器，却只听候人族召唤。


    楚越霜以此得以战胜苍梧，却也留下了隐患，苍梧与千魂灯融为一体，千魂灯重聚则苍梧有复生的可能。


    “啊啊啊啊啊啊！”


    支援的人陆续赶来。


    她亲手将其打入苍梧的身体里，错愕之际瞥见了司马觉眼眶欲坠的泪，就在此刻，燕寒舟引发牵丝引的联系，迅速结印，一阵灵光自他身体涌向上空，结成无数光环散开。


    四面金色法柱从地面迅疾地隆起，形成了结界笼罩住里面的魔尊，锁链从法柱钻出，缠绕住苍梧，将其束缚在内。


    “万杀阵，起！”


    几乎是在那个瞬间，身居各地的所有修士一一将自己的灵力通过牵丝引送到魔域的万杀阵中，一道又一道的光阵击落在苍梧神魂、司马觉的身躯中。


    灵力流失得极快。


    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剑竟穿过了法阵刺中了司马觉的胸膛。


    苏晚清也认出那把剑。


    ***


    大概持续了三个时辰，所有人亲眼看着苍梧身死魂消那刻才肯罢休，收阵之际，玄光再次爆发，带着毁灭般的气势袭向整个魔域，却也冲不出这里，被迫撞击在此方地界。


    苏晚清看不清眼前之物，视线何其模糊，她伸手触摸底下，却发觉地面的裂痕正在扩张，悬空的脚促使她的意识清醒。


    山崩地裂，江湖倒流。


    茫茫中，有人在惊慌失措地大喊：“不好，这里正在坍塌，我们须速速离开。”


    醒来的众人纷纷撤离这是非之地。


    离开之前，苏晚清最后抬眼望了一眼远处的无极深渊，眷恋了顷刻，也离开了这里。


    往后，不会再有魔尊苍梧，也不会再有圣帝司马觉。


    昆仑山巅的雪依旧在下，寒意令人轻颤，她倒在了雪地之上，背后的伤口撕扯出鲜血，流淌在雪花里，一时染红了这片雪色。


    人间也寂静了好多年。


    燕寒舟身负重伤，带领所有仙门离开昆仑山巅，临走之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也回以微笑过去。


    她知道，燕寒舟会担任盟主之位。


    崔瑶也会是个好城主。


    她的目光瞥向对面寒山的司马如意与季雨轩。牵丝引还有一个特别的功能，一旦开启若不关闭，连同那边的声音也能传递过来。


    苏晚清望着手中联系她们二人的那根线，她的耳畔犹然传来两人对话的声音。


    “司马姑娘如愿报了仇，答应我的，可别忘了。”这是季雨轩的声音，听上去还有几分虚弱，他似乎靠近了身旁的女子，在她看来，有些许暧昧。


    随即，司马如意貌似推开了季雨轩，刻意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神情很是复杂，但语间满是奉承之意：“你助我登上高位，我许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这个承诺当然作数。我们永远都是盟友。”


    就看你有没有命坐下去！司马如意是这么想的，凡是阻碍她的，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


    苏晚清在昆仑山巅待了许多日，她走过这里的每一处地方，感知曾经存在的痕迹。她学着凌霄与楚越霜的模样，静然地站在雪地里欣赏寒梅绽放之姿。


    “人间春色，立于寒冬。”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低眸浅笑，仿佛知道他会来此。她微微转身，将他眼中的深情尽收眼底，与他相视一笑。


    “温衡，往后的雪，你陪我看罢。”


    “好。”他毫不迟疑地答应。


    苏晚清凝眸，继续说道：“我想开一家医馆，治病救人。我还想行走江湖，行侠仗义。除了这些，还有很多。”


    “好。我都答应你。”


    此刻，他会答应她所有的要求。


    温衡的声音听起来很温柔，他的神情总是藏着爱意，叫她沉溺于其中。温衡将伞放在雪地里，缓缓将她抱在怀中，随后紧握她的手，热意覆在她的手间。


    “娘子，是时候与我回家成亲了。”


    此后的每一年，都有一人陪她煎茶煮酒听雨，共赏余生春夏秋冬、花开花谢。


    她始终会记得那日人间大雪纷飞，红梅覆了雪，松间明月照着枝头，他缓缓执伞而来，眉眼含笑，与她在红尘中相拥。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