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决定定居于山阳县，苏晚清如愿将清水居改成了医馆，她负责行医救人，而温衡则在不远处做捉妖师，负责替百姓惩处恶妖作乱。


    这日，苏晚清与温衡带着贺礼前去参加叶远山的大喜之日，叶府聚满了许多的高官厚禄，皆是前来祝贺的人。


    讨杯喜酒是不错，苏晚清满脸高兴地看着叶远山拜堂成亲，洋溢于旁人的欣喜中忽然瞥到紧盯着自己的温衡。


    她不禁问道：“温十一，你为何如此看我？”


    难不成他是不喜欢喝喜酒？


    温衡饮下眼前的酒，顺着她的目光瞧去，挪了几步，有意无意地靠近她，低声说道：“阿凝，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个名分吗？我等了你一年，清水居已经安稳了，我们何时成亲？”


    他的语气还能听出几分委屈的意味，男子本来就长得极其好看，面如冠玉，俊朗不凡，一双迷人的眼眸祈求地望着她，她如何也说不出拒绝他的话。


    毕竟一年之前她守住了那根线，而现在她不想守了。苏晚清同样是瞧着他，脸颊两侧有些绯红，凑到他的耳侧说道：“我等你来清水居迎娶我。”


    ***


    次年三月。


    他要给她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盛大仪式，天地会为他们作证，见证他们的幸福。


    结发为夫妻乃是人族此生最为重要的时刻，温衡想给她一个完整且深刻的大喜之日。


    走完这些流程，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才定下了成亲之日。等待无疑是漫长的，但抵达彼岸那日，将是最好的期许。


    六月既望这日。


    约莫酉时一刻，临近清水居的长街喧闹不止，山阳县的百姓纷纷在两侧荟萃，伸手去接撒下来的金银财宝，每个百姓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欢声笑语洋溢在整条长街。


    临近黄昏的街头点燃无数烟花，爆竹声响彻云霄，温府宾客云集，络绎不绝的宾客皆携着重礼拜会。


    温衡身着新郎服，骑着马在花轿之前，时不时地向街上的百姓撒去钱财，笑意不达眼底，心中的雀跃愈发强烈。


    只要想到阿凝会是他的妻子，他的心便跳动得格外地厉害，薰风吹开花轿两侧的纱窗，他忍不住偷偷地瞥向花轿，企图能够窥得她的一丝痕迹。


    “这一日，我等了好久。”温衡在心中暗暗地道。


    坐在花轿中的苏晚清脸上在此时染上了红晕，红色头盖下的她此刻是世间最美的女子，她唇上的胭脂红润透亮，发髻两边别着的金色流苏垂在肩上，都说女子最好看的一日定是在出嫁之日，定然不假。


    她微微一笑，默默地搓捻两指，指尖的灵息散去半空，化作无数花瓣随风飘摇，随即再坠落至地底，也落在每一个人的身上。


    历经千辛万苦，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上苍的神明会护佑他们，祝福他们的。


    他们会幸福的。


    “新妇到！”


    媒婆的声音响亮无比，也在这时，鞭炮齐鸣，绚烂的烟花再度绽放开来，与他们一同堕入这无尽的喜悦与幸福的氛围里。


    她听见他踢轿门的声音，被他握紧了双手，轻轻地踏过火盆，也在喧闹中被他抱在怀里，拜了天地，结为夫妻。


    高堂为拢月长老，也是她的亲近之人。冥冥之中，她好似透过红色盖头瞧见了许久未见的燕寒舟，他静静地望着她，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的目光移到了玄色女子的身上，那是崔瑶。崔瑶变得沉静了许多，默默地瞧着苏晚清发笑，不知为何，崔瑶眼眶里竟氤氲成了雾，别扭地扭过头去。


    我的师妹，长大了。


    “你看他们多般配啊，你什么时候来娶我啊。再不来我家下聘，我都变成黄花老闺女了。”喧闹中，苏晚清犹然听到左手边上女子的幽怨声，目光不离却正在拜堂的两位新人，语中满是羡慕之意。


    夫妻对拜时，苏晚清不小心磕到了温衡的额头，周围暴起一阵热闹，多数百姓乐得合不拢嘴，忍不住出言打趣他们两人。


    “阿凝，等我。我稍后就来。”温衡被一些起哄的百姓拉到外面喝酒，他焦急地小声对她说道。


    她被送至新房，外面的喧闹依稀传到了房里，苏晚清百无聊赖地掀开盖头，撤下了一些比较沉重的发饰，饥肠辘辘地从床上起身走到铺了红布的木桌上拿了几个桃子。


    “原来成亲需要这么多繁琐的事情，应当能吃些东西。”从前的她并非没有见过别人成亲，但大多数都只是参与旁人拜堂之日，喝喝喜酒便回去了。


    哪能知道需要做这么多事。


    才没过一会儿，房门就被人打开，她僵持着动作与突然闯进来的红衣男子两目相对，他几乎是从外面窜进来的，以至于她再眨眼时温衡已经锁好了门窗。


    他得意洋洋地拍拍两手，压制住那跳跃得厉害的心跳，新房里微弱的烛火映照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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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脸上，增添了几分春色。


    外面的那群人还想灌他酒，温衡草草喝了几杯便寻个借口溜走，他已吩咐府上家丁好生招待，无人可来打扰他们二人。


    就在他进来的那刻，温衡差点被阻挡的木凳绊倒，他略有窘迫地笑笑。


    下一刻，苏晚清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晃了晃手中的两个桃子，然后丢了一个桃子给他，打趣道：“夫君，有这么着急吗？你知不知道，如此的你很像……啊！”


    话音未落，她眼前突然一黑，紧接着被他拦腰抱在怀里后抵在屏风，他温热的气息喷吐在她的颈侧，伸手在她腰间掐了一下，暧昧地蹭她的颈，吻了好几次：“嗯？像什么？阿凝，春宵一刻值千金。我说过的，洞房花烛夜定要叫娘子终生难忘。”


    她勾着他的脖子，也在他的耳侧吐气，随即趁他不备，抽出他藏在怀里的小书册，挑着眉头，手指触及他的喉结，挑衅且撩拨般地道：“夫君，你不行啊。”


    这是……他学习的秘宝，她怎么知道？


    与其说是挑衅，倒不如说是一种别样的邀请，怀中的女子身上散着的清香愈发诱人，一呼一吸皆在牵动他的整个思绪。


    他望着她的唇，喉咙忍不住滚动了好几下，欲念随之加深加重，也需要得到更大的释放。


    “还记得这个玉佩吗？”他取出了藏在她腰间的玉佩，揉了揉她的青丝，呼吸洒在了她的鼻间。


    两人的额间相碰。


    苏晚清也从他的身上取出另外一枚，呼吸轻颤了小会儿，极力稳住阵脚，慢慢地回应他道：“是我曾向玄风讨要的奖赏，有它，你才能寻到我。”


    他挥手，将房中的烛火熄灭。


    衣衫渐渐褪去，被丢弃于冰冷的地面，屏风前的两道身影相互交映、重叠。


    温衡低声一笑，抓住她的手，遂从她手间夺过红艳的书册，随意地丢在地上，他再也压抑不住，低头炽热地吻在女子的唇上，一遍一遍地描摹，他抬手扶着她的后颈，将人带到床上，压在身下：“夫君修得如何，当由娘子验证才行。”


    指尖缠绵悱恻，就连呼吸也纠缠在一起，一时之间竟不知是属于谁的。


    这场巫山云雨持续了许久，直至子时才得以止息。


    月色温柔地落在温府的每一个角落，也散于清水居的犄角旮旯。天空中下起了蒙蒙细雨院里的海棠花树被风卷起，散下了许多的花瓣，飘至一旁的流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