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呜呼！”


    “哗啦啦！”


    你遨游于无边的星海，无法被传达的歌唱在你的神经节中回荡。


    你终于摆脱了令人难绷的生产过程，以全新的姿态出现在太空中。


    你回忆起与仙舟告别的场景，载歌载舞的欢送仪式是有的，长篇大论的……那是啥，你没注意，没注意到的事就代表不重要。


    总之，你在小伙伴不舍的目光、仙舟将军感谢的目光、龙师死了爹娘的目光和白毛红瞳少女感激涕零的目光下，一飞冲天，结束了这腻腻歪歪的欢送仪式。


    你此时感到畅快又自在，如同新春换上崭新的胖次一样愉悦。


    你为苍城人的新生而喜悦，也为持明人的未来而喜悦，更为这两件事是出自你手而喜悦。


    “不愧是我！”你美滋滋地翻了个跟头。


    作为新生的种族，新加入联盟的种族，前身是苍城人的天使一族很快地被仙舟联盟接受了。


    但天使也不是完美之物。


    天使也有缺陷，那就是他们的同化弊端。


    天使是没有内脏、没有骨骼、没有血管神经的奇特生物，能被称为器官的除了必要的肉/体，仅有神经节这一种东西。


    而他们的肉/体像乐高积木或者橡皮泥，能被随意地吞噬和重组，连思考和储存的器官——神经节也能被夺走。


    这就是同化。


    天使同化的危险，你再清楚不过。


    要知道在那个天使地球里，人类只是将人类自身转化成天使，但是天使的恐怖同化功能却将地球上的所有物种！所有物种！海里游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动物植物统统同化了。


    真是可怕！


    为了让天使一族能顺利地融入仙舟联盟，你不得不重新给他们捏出内脏、骨骼、大脑等器官，让这些有形的器官稍稍抑制一下他们的同化功能。


    甚至你还给自己披了一层不朽令使的身份，让天使作为与持明卵类似的卵状物出生，让仙舟联盟联想到这是龙裔之一，而不是丰饶孽物。


    没错，天使一族自带的同化功能，与这个宇宙中的丰饶孽物最为相似。


    想到此处，你不禁捏一把冷汗。


    丰饶令使制造的丰饶孽物加入了仙舟联盟，嗯……你不会被岚盯上吧。


    “要相信仙舟，相信龙师。”


    “你们脑补得更给力一点啊！”


    “什么丰饶，那分明是不朽被撕裂之前的力量，我不朽令使有丰饶的力量很合理吧。”


    “什么同化，那分明是龙裔的功能啊，持明一族天生自带云吟术，我天使一族自带同化之功很合理吧。”


    至于天使的怠惰，天使的纠错机制，你相信仙舟联盟能解决。


    再说了，你又不是没把前因后果讲解清楚，就如同商家会在产品说明书上都附赠维修建议一样，你早已经把天使的一切都交代干净了。


    天使有同化这一弊端，但仙舟人有魔阴身、狐人有月狂、持明人不孕不育，咱们都有弊病，谁也别瞧不起谁。


    “仙舟联盟家大业大，应该可以解决天使的同化本能吧？”


    哎呀，不管了，穷光蛋哪有心思操心百亿富翁，仙舟联盟在寰宇发展了6000多年，背后还有星神岚做靠山，联盟内部能人无数、底牌无数，何必需要你一个小小令使操心。


    不过，你也不是穷光蛋了。


    拯救了数十亿苍城人的你，理所应当地收获了仙舟的结盟玉兆。


    仙舟联盟也和尤利安疗养院达成了战略合作伙伴关系。


    以后你的疗养院就可以光明正大给仙舟人发招聘广告了。


    “呜呼，这才是最大的收获啊！”你快乐地在太空中翻了一个身。


    ……


    你还记得你出门前，和混沌医师他们说是为了做实验，结果世界就像泥头车突然让你闪了腰。


    现在你出门起码有了个……10……20……50年了吧。


    混沌医师他们还好吗？尤利安长大了一点吗？莲祷回去了吗？埃尔文怎么样了？


    无数个念头在你的神经节中涌起，临近疗养院你不禁有了近乡情怯的感受。


    你围绕着这颗美丽的星球做翻转运动，数次经过家门而不入。


    你不是想学习大禹的三过家门而不入，而是你的体型实在太大了！


    你该怎么将自己降临在一颗只比你大一点的星球上。


    快想想办法啊，万能的神经节！


    云吟术？


    云吟术只是利用水分子对光线折射的巧妙用法，并不能改变体型。


    量子力学？


    好主意，万事不觉量子力学。


    仙舟罗浮作为行星级舰船来说小的可怜，但他们优秀的“洞天”——空间折叠技术弥补了这一点。


    仙舟是以小容大，那你能否反其道而行之，将自身所占据的空间数次折叠，最后达到常人大小的体型。


    而你的龙形态？


    这更不是事儿，你身为天使能将自己捏成龙形态，自然也能将自己捏回人。


    唯一的难点还是怎么使用空间折叠技术。


    现在回仙舟罗浮，说你们的洞天技术开放给我学习一下。


    这可行吗？


    “还是自己先琢磨一下，实在不行再求助小伙伴。”


    你开始推演起空间折叠技术，遍及全身的22671颗神经节——22671颗大脑全力运作起来。


    密密麻麻的数学公式在你的意识上闪现，神经节上跳跃着名为生物电弧的微光，你曾在苦痛天使那里得到的数万年的人类文明成果，终于能在这具庞大的生物计算机上运行。


    你终于能毫无阻碍地阅读、翻译、理解、吸收这无数的知识成果了，你的版本终于能匹配上“知识mod”了。


    此时的你快乐地难以言喻！


    空间折叠技术在这个宇宙并不算多么罕见的技术。


    小到储存随身物品的背包，大到能容纳数人的体育馆都运用了此项技术，甚至在你的疗养院中也广泛使用着星际和平公司出品的清洁仪器——它的收纳功能也运用了此项技术。


    空间折叠技术难的是能源。


    折叠空间的体积与其所耗能源成正比，对绝大多数文明来说，折叠一颗星球的能源开销是不可承受的天文数字。


    “这才是寰宇如此羡慕和忌惮仙舟联盟的原因之一。”你恍然大悟。


    因为仙舟的“洞天”的体积极其庞大，它的能源不可能来自于凡人，只能来自于星神。


    岚对仙舟联盟极其慷慨！


    而你是丰饶的令使。


    星神对令使开放的命途能量不可估计，你这位丰饶令使可是有“有多少要多少”的前科的。


    药师的慷慨也应该不比岚小……吧！


    你将散漫的思绪收束为一，继续进行着实验。


    你汲取命途的力量，让这宏伟的力量对你所在的空间造成扭曲的现象——当空间开始扭曲甚至重叠，在三维体系下两个极遥远的点会拉近，你将扭曲的现象覆盖在自己身上。


    你死了。


    第一次实验失败了。


    但丰饶令使的用处体现出来了，你无法死去。


    你吸收经验。


    你重复上以上行为，但在你复生的时刻，你操控着自己的肉身让他们往人形态上复生。


    你成功了。


    复生后的你是人形态的天使，你的神经节也没有损坏，但你的体型依旧庞大。


    第二次实验失败了。


    你再次吸收经验。


    你在将要复原为人形的时候，散去大部分的命途能量，让复生的□□因能量的缺失而“营养不良”。


    复生后的体型确实缩减数倍，但命途力量在之后蜂拥而来，脆弱的你被撑爆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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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丰饶令使的身体在数据上的表达形式是“MB”的话，仅仅删除其中的一些数据，是无法达到你想要的“KB”效果的，它需要真正的压缩。


    空间折叠技术就在进行信息压缩、数据压缩，你恍然大悟。


    你继续实验。


    普通的文明想要涉及空间压缩技术，需要花费无数的时间和海量的资源，这些对你来说都不算什么，唯有苛刻的实验条件是你无法忽视的难题。


    但好在你极富有耐心，在你的穷举法“穷尽”实验条件之前，你完成了这个实验。


    “实验成功的关键因素在于——对已有的生命法则置若罔闻。”你总结着实验经验。


    “研究物理从来不是我的强项，本以为我能在自身所在的空间制造出一个力场，这个力场如同一个封印匣一样，将我‘封印’住——将单独的空间压缩技术作用在弥漫周身的虚数能量上。”


    “这样就不是我被压缩，而是我周身的空间被压缩，呈现在外人的眼中的我就是普通体型的女性形象。”


    “结果失败了。”你耸了耸肩。


    “最后还是回到了我熟悉的生物领域，把大象放进冰箱需要几步，第一步打开冰箱门，第二部把大象放进去，第三步关闭冰箱门，这看似脑筋急转弯一样的玩笑竟然发生在我身上。”


    你将自身的“冗余数据”查找、挑选、另建文件夹，将它们放入命途狭间，以类似深海鮟鱇鱼的存在方式完成了对自身的数据压缩。


    你成功从龙形态的天使转化为普通人大小的天使。


    “以后要转变为星球大小的龙形态，我至少需要10纳秒的解压时间，这个时间太尴尬了，要不要放个闪光弹伪装一下？”


    你突然理解为什么会有变身动画这种东西了。


    而且变身后，你身上的衣服要怎么办？


    看来这个问题还需要再深入研究一下。


    你吐出身体内的一口水汽，看着无数的水分子在太空中冻成冰晶，在不同的棱面反射着恒星的光芒。


    这是人类的身体的常用功能——吐气，你熟悉的功能，而这功能是你特意模拟出来的。


    你很满意。


    这意味着，你掌握了天使均质化原则的反向运用，你能用天使的□□重塑出任何的器官。


    你的奶妈技能又多了一项，以后如果碰到什么“禁魔领域”，你的治疗技能也不会受到阻碍，因为你可以直接用自身重塑出任何种族的器官。


    这算是你死去活来，复生无数次的一点附加经验吧。


    “是姆姆（妈妈）吗？”


    一道疑惑的小奶音与你的神经节沟通，打断了你的思考。


    那是你与尤利安特殊的沟通方式，他不具备发声器官，他与众人的交流多是依靠博识学会出品的联觉信标—特殊种族特供版，利用脑电波转文字转语音的多重转换方式交流。


    而你与尤利安不用这个，你能直接接收尤利安发出的脑电波，也具备与他调频的条件。


    他大概是从这一点上认出你的。


    “是我。”你回应他。


    你们该谈些什么呢？你们能谈些什么呢？


    你和尤利安作为长生种，本不该对时间的跨度斤斤计较，但他毕竟是一个刚出生几十年的婴幼儿而已，他理所应当甚至可以更加贪婪地占有母亲的时间。


    他无论怎么做都天经地义，他天然地占据道德和法律的高地。


    你以一个母亲的身份生出了一丝愧疚。


    “等一下。”你像是想起什么事的瞪大双眼，“尤利安该不会早就认出我来了吧。”


    “那我这在他面前死来死去算不算虐/童？他这个时候才和我搭话是不是因为他被吓到了，看见我有个人样才敢上来搭话？”


    你不敢问啊！


    问了之后说不定会造成二次伤害！


    你发誓：再也不在宇宙里随地大小变了。